“殺人啦,救命啦!”心思被瞬間叫破的唐源頓時不再遮掩,當即放聲大喊起來,中氣十足的呼救聲在氣機的包裹下迅速向著外麵擴散而去,甚至震碎了幾戶人家的窗戶。


    “該死,快上!”聽著這中氣十足的呼救聲,鷹鉤鼻男子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那數十道青衣蒙麵身影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知道這是大罪,一旦被逮住最輕最輕都是個流放!


    一念至此,一位青衣蒙麵人心中一急,當即攥緊拳頭向著唐源的嘴巴招呼上去,試圖止住他的呼救聲。


    “啪!”隻見高聲呼救的唐源右手倏地抬起,將那拳頭狠狠包裹在掌心中,隨即左手猛地握拳,一股洶湧的氣機自其內迅速凝聚,轟!這勢大力沉的一拳直接轟在了那青衣蒙麵男子的小腹之上,當即就將其轟飛了出去。


    “媽的,這胖子居然都破二脈了!”鷹鉤鼻男子瞳孔微微一縮,猛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隨手指了四條身影道:“你,你,你,你去對付那個家夥,剩下都跟老子一起上。”


    “嗯???”唐源還沒來得及陶醉自己一招製敵的風姿雙眼便倏地睜大,雖然也不過就半枚硬幣那麽大...但並不妨礙他的哀嚎:“有沒有搞錯啊,我就是一個二脈境武修啊!”


    聶雲此時也是有些無語...居然被這麽一群鍛體圓滿和剛剛開始破脈的人瞧不起了...這裏頭最強的那個鷹鉤鼻男子也不過破三脈的水平,而且還把自己無視了...


    不過讓聶雲還算欣慰的是,最起碼來圍攻自己的四人都是脫胎境武修...好歹沒有太瞧不起自己。


    “嗬嗬,這個年紀便能衝破二脈,不愧是大學堂學子。”鷹鉤鼻男子眼中閃過一抹不加掩飾的讚歎,隨即倏地一凝,搖頭歎道:“也許再過一兩年我們一群人都拿你沒什麽辦法了,但是很可惜,你還太年輕了!”


    鷹鉤鼻男子很清楚,嶽麓大學堂的學子一入學便有高級武技,並且還兼修一門副職,論起真實戰力來說,修為高出一脈的他甚至反而還要比唐源弱上一些。


    但是,他們終究是有備而來。


    算上自己,光是脫胎武修就足足來了八人!剩餘的也都是段體圓滿者!


    雖然莫名其妙多了一個變數,但瞅著隻年紀不大,說不定還是個在上學的學生,又是在街上隨意碰到的,估摸著問題不大,但為了保守起見自己還是足足派出了四名開脈武修,雖然都隻是剛剛開了一脈,不過想來也夠穩妥了!


    至於剩下的三位開二脈者加上自己,麵對一位來自大學堂的開二脈者,且必須在五分鍾之內將其拿下,逃之夭夭...嗯,再加上五名鍛體圓滿者騷擾,鷹鉤鼻男子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甚至可以說,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太過穩健了...


    唐源看著麵前凶神惡煞的九道人影,有些欲哭無淚的指了指一旁的聶雲:“不是啊,我真...”


    “還想拖延時間?看招!”唐源話說到一半便被一股淩厲的掌風打斷。


    ......


    而另一邊,圍在聶雲身邊的四道青色蒙麵身影淡笑著逐漸靠近了聶雲。


    “誒,小弟弟,不得不說你可真倒黴。”一青衣蒙麵男子搖了搖頭。


    在他們眼裏,這隻是個唐源在路上遇見的一位童年故友罷了,結果反而因為唐源的熱心遭此厄難,真是不得不說時也命也。


    “小弟弟,別反抗了。”另一個青衣蒙麵身影有些可惜道:“說不定我們老大一高興,把你打暈過去,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想什麽呢!見著這種事的都得死!”一位青衣蒙麵身影目露凶光,腰間長刀岑一聲出鞘:“都別愣著了,速戰速決!”


    “好!”


    霎時間,四把閃著淡淡寒芒的長刀豁然而至。


    四道目光或憐憫、或淡漠、或凶煞、或嗜血。但眼神裏的意思卻是相同的。


    “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吧。”


    唰!四道白芒倏地穿過聶雲的身子,可那四位青衣身影神色卻是愕然,繼而猛然大變,眼裏的驚愕之色幾乎快要凝為實質!


    身為武修,手中之兵與自己性命相修,而此時自己的眼睛分明告訴自己已經斬中了眼前這道身影,而手中之刀卻告訴自己刀下乃一片虛無!


    “不對!沒有血!這是假的!”一青衣人驚叫出聲,而那被四把亮白長刀圍在中心的那道殘影仿佛應了他的話般,在虛空中猛地扭曲了兩下後,兀的消失不見。


    “嗬嗬,我倒覺得你們的運氣蠻差的。”聶雲看著眼前四道青色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好!小心!”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嚇得四人亡魂皆冒,當即猛地轉過頭來,手中長刀也隨之抬起,但看著眼前無奈搖頭的白袍少年又忍不住的有些顫抖。


    能這般悄無聲息走到他們四人背後,自然也能悄無聲息的殺了他們!


    “你到底是什麽人!”一青衣人深呼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淡道。


    “嗬嗬,我...”不等聶雲說完,四道亮白的光閃過,仿佛平地起驚雷,兀的穿透了聶雲的身影。


    剛才那一瞬,四名青衣蒙麵人毫不猶豫的選擇全力以赴,甚至直接擲出了自己的長刀,不成功便成仁!


    就在四人眯著眼,看著四道白虹穿透那道白色身影,嘴上的笑容都快抑製不住的時候,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掌倏地的出現在了他們的脖子上方。


    青衣人眼裏閃過一絲驚恐的神情,心髒幾乎要從胸膛中跳出!剛想猛地轉身,可忽然眼前一黑,就這麽失去了意識。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鍾,他們甚至突然覺得就這樣也挺不錯的。


    聶雲拍了拍手,將昏迷的四人隨意丟在一邊,而一旁圍著的唐源的九人甚至還沒意識到另一邊發生了什麽,正你一拳我一腳的圍攻著唐源。


    讓聶雲沒想到的是,唐源左手黑鐵大盾,右手血色戰刀居然和這幾人打的還算有來有回,一時之間還沒有徹底落入下風,不過眼瞅著也快了。


    “媽的,這個烏龜殼也太硬了!”鷹鉤鼻男子一刀劈在黑鐵大盾上,刀身反而被震的直顫。


    “老子親自造的盾牌,用你說?”扛起盾牌躲過一擊的唐源右手兀的探出,一抹血影閃過,又是嚇得鷹鉤鼻男子接連退了幾步。


    “都愣著幹什麽!”鷹鉤鼻男子氣的一聲大吼:“給老子一起上!”


    “不講武德!”唐源暗罵一聲,臉色微微發苦,麵對九人的圍攻隻能勉強靠著手中的黑鐵大盾抵禦著,同時暗暗祈禱聶雲能速戰速決亦或者剛好有衙役經過。


    “唐源,隻要你放下盾牌,我可以保證不傷你性命如何?”鷹鉤鼻男子見一時攻不破唐源的防禦,一時有些著急道。


    “我呸,小爺我再撐一會兒京都府衙的人就來了,當老子傻啊?”嘲諷的聲音從黑鐵大盾後麵傳來,令鷹鉤鼻男子不由得有些氣憤,語氣也強硬了起來:“某人生平一向穩字當頭,即使你有點出乎我的意料那又如何?我們還有四位脫胎境武修,等他們解決掉那小子之後,你覺得你還能頂得住?”


    “到時候,可別怪我無情了!”


    “嗬嗬...真是英雄所見略同,老子也在等聶雲把他們處理掉來幫我。”唐源嘴角微微一抽,苦中作樂的想著。


    就當雙方似乎隱隱陷入某種僵局之時,一抹明淨匹練的劍光兀的閃過。


    唰!


    仿佛剪刀割裂布帛一樣輕鬆,那一柄柄閃著寒芒的長刀兀的斷了一截。


    咣當,咣當,咣當。


    半截刀身接二連三的落在結實的青石磚上,清脆的聲音讓鷹鉤鼻男子回過神來,看著手中斷裂著的長刀,冷汗簌簌而下。


    武者相拚,手中的兵器便是半條命,兵器掉了,命也就丟了一半,而兵器碎了...隻能證明對方沒有殺你的想法!


    “雲哥啊,你可算把他們解決啦。”唐源聽著外頭的動靜,微微從那黑鐵大盾中探出了腦袋,瞧著這副場景當即站起身來哀怨道:“你要再晚一會兒,我這可挺不住了啊。”


    “...這才兩分鍾啊。”聶雲仰頭微微一歎:“白替你留活口了。”


    也正因為想替唐源留下幾個活口,聶雲的皓月才沒有出鞘與那幾人正麵相拚,而是稍稍迂了下,施展神行八變從後頭將幾人擊暈。


    “嘿嘿,那不然我怎麽叫你雲哥呢。”唐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哪怕修為比那些青衣人高出許多,但赤手空拳多少也是冒著幾分風險的。


    鷹鉤鼻男子一行人此時才注意到他派去對付眼前這個少年的人已經躺倒在一邊,生死不知。


    僅是兩分鍾!


    看著眼前一身白袍纖塵不染的俊秀少年,一股無法克製的寒意從心底湧出,這還是他們不知道是聶雲有意留活口的結果,但這也足以令他感到膽寒了。


    鷹鉤鼻男子深吸了口,強行壓下心頭萬思沉聲道:“閣下到底是....”


    話音未落,隻見一隻修長的手掌在自己瞳孔中迅速放大,他想動,可是身體遲緩的令他感到絕望!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瞬,他的瞳孔兀的睜大,一抹明悟的光彩剛剛出現便又徹底消失。


    “哦,原來...是我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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