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點鍾我就起來了,因為是開學的日子,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趕,吃了碗昨天剩下的米線,我就匆忙上路了。


    好在途中遇見依巴開著台三輪小貨,準備幫人把水果運到縣城裏賣,於是我又搭上了順風車,雖然不比讓卡家的小麵包車,可還是給我省下了不少時間。路上依巴問我:“初八兄弟,你說讓卡家那幾串神符就埋在那亂葬崗,也不用看著?”


    我說那陰靈的陰壽一盡,肯定是要去投胎轉世的,就是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那荒山野嶺的我們村子的人一般都不進的,更別提那亂葬崗了肯定沒事。依巴聽了欲言又止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我直接對他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問?你直說吧。”依巴還是支支吾吾了好一會,最後才說:“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可是她家裏比較有錢,我怕配不上她。”緊接著他又問我,有沒有一些能讓對方喜歡上自己的符咒,我笑著急忙說沒有,洪大爺沒教過我這類的經咒,依巴聽了沉默不語。


    依巴在我學校正門的路口把我放下了,說以後要是給施法需要幫忙的話還找他,給不給錢都行,他就喜歡看這個,我說沒問題,需要幫忙第一個找你。


    一進教室我就懵了,一大群的同學把我團團圍住。原來是他們要我給講那天幫讓卡家人施法的細節,我看了看旁邊的讓卡,他“嘿嘿嘿”的笑著,我趕緊拉開他小聲說:“你糊塗啦?你家人被陰靈纏著的事能用來吹牛嗎?對你家影響很不好的!”讓卡這才一拍腦袋說把這茬給忘記了,光想著我施法禁錮陰靈的事了。


    好在上課鈴聲響起,大家才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跟讓卡說這件事我可不作任何解釋,別的同學要是問,你自己給說去,別到時候傳到你家人聽見又該怪我了。讓卡說不會的,家裏人謝你還來不及呢。


    開學過了一個多星期,“殷初八驅邪施法救了讓卡一家人”的話題才慢慢淡去,我們又逐漸回到了正常學習生活中去。洪大爺臨走時候特意交代過我,要我多留意小百合有什麽異常,可是經過我在興國叔家住的這一個星期時間,我並沒有發現小百合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隻是發現她人好像長高了,胸脯也鼓起來了,她從一個天真的小姑娘蛻變成了一個少女。


    我覺得自己繼續在興國叔家住著肯定會給他們帶來許多不便,小百合現在快要成大姑娘了,再加上之前嬸子生氣說的話,我覺得自己不能在這住下去了,於是我就又找上了過年前打散工的那個東家藍老板。


    藍老板有一個店鋪在住宅樓的首層,所以單位裏配備水電,上一個租客租期已滿,藍老板想收回來自己開一家賣日用品的雜貨鋪。我跟藍老板商量,想在他這個店鋪裏租個房間,平時星期一到星期五在這過夜,沒想到藍老板說道:“初八,你這不是瞧不起我老藍嗎!你隨便住,別說租金什麽的!你救了我家閨女,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我說一碼歸一碼,住你這用水用電的也不能白住,況且上次給您女兒驅邪,您不是也已經給了錢嘛。藍老板想了下說:“這樣吧,你平時放學了就幫著給我看店,就當是低了租金了,周末你該幹啥幹啥。”我心想這倒是可以,不過我幫著從店裏賣出去多少東西,估計也沒租金高,但是我現在確實需要節約用錢為了攢以後的學費,所以就答應了。藍老板倒是十分高興,倒像是他撿著了個大便宜似的,其實我知道藍老板是有心幫我,我打心裏感謝他。


    周六放學我準備回一趟黑石寨,一是給外公、舅舅還有我娘上香,再就是要加持禁錮五通神。放學鈴聲一響我就跨上了讓卡摩托車的後座,徑直向紅岩上寨村駛去。到了讓卡家附近的那顆大樹下,我又想起了依巴,跟讓卡說依巴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還問過我有沒有能讓人喜歡自己的咒語,讓卡看了我一眼說:“你還不知道吧?依巴給抓起來了。”


    我一聽忙問是怎麽回事,讓卡說:“就是前兩天發生的事,依巴被村裏的幾個小夥子給逮著送去縣派出所了,他想強奸良家婦女。”我大吃一驚,看依巴不像是幹得出這種事的人,他身材健朗樣貌也不差,而且吃苦耐勞,不至於沒有姑娘喜歡他,犯得著霸王硬上弓嗎?


    讓卡說:“你不知道,一個星期前就聽村裏麵的人說依巴最近有點不正常,老是盯著街上走過的女孩子看,眼神色眯眯的,以前也沒覺得他這麽好色。前天晚上他把阿鳳姐約了出去想要非禮她,幸好被路過的人發現了,把依巴當場按住了,可是他還是一個勁的想往上撲,真是色膽包天。”


    我覺得很奇怪,開學時候搭依巴的順風車去縣城時,還沒覺得他是那種人,聽讓卡的描述感覺他就像欲求不滿很久了似的,難道……


    依巴看我不說問我怎麽了,我說:“他跟我說過,他喜歡一個女孩子,但是女孩子家裏很有錢,依巴怕自己配不上她,我懷疑……我懷疑依巴可能把我之前埋在亂葬崗的神符拿出來用了,就是你阿姐之前的那條。”


    讓卡聽了就要陪我去看看,如果是受了神符的影響,說不定依巴還有救。我說我會去查看的,萬一真是依巴拿走了,我一定要去給他施法,不過亂葬崗畢竟是晦氣的地方,一般人還是不要去了。讓卡想了想,把摩托車鑰匙遞給我,說道:“你騎摩托車回去吧,反正這兩天我也用不著,星期一上學的時候你來接我就行了。”


    我想了想,還是接過了鑰匙。畢竟這能省下很多時間,可是摩托車我沒騎過幾次,開起來沒讓卡那麽快,但至少比走路快,天還沒黑的時候我就已經回到了黑石寨村,我把摩托車停在洪大爺家的院子裏,然後直接出了村子往亂葬崗走去。


    我走到了上次給讓卡父母和姐姐施法的那個大坑,發現我埋神符的那個土包果然有新翻過的跡象,我把那團紅布掏了出來,裏麵隻有兩條項鏈了。難怪上次施完法走的時候,依巴還不斷的往這看,原來那時候他就做好了打算,可是他把神符戴在自己身上也沒用,對方還是不會喜歡他,隻會覺得他是個大色狼。


    我決定明天早點去縣派出所,看看那條神符是不是在依巴身上,如果確實在他身上,至少要幫他把陰靈拘走,也得把項鏈取回來,如果項鏈又轉到了別人手上,估計鬧出的荒唐事情不會少。


    這樣一來,今天晚上就要把正事辦了,那就是加持禁錮五通神,如果這件事疏忽了,帶來的後果可能比依巴那條神符更嚴重。打定主意,我也不急著回去上香了,幹脆直接去山洞法壇,把要緊事都辦了再回去不遲。


    天色已晚,這深山老林更是天黑得早,因為植物很多所以特別的遮光,好在我現在對這附近的路已經很熟了,並不礙事。但是走的這一路讓我覺得奇怪,平時進山裏不多不少總是能感覺到附近徘徊著一兩個陰靈,可今天卻一個都沒有,我心裏有些不安,怕是那越南法師的陰靈搞的鬼。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我走進山洞,發現封印五通神的那個小棺材移了位置,棺材蓋也落在遠處的地上,像是被裏麵的東西彈飛的。我趕緊走近觀察,隻見棺材裏那尊封著五通神的佛像露出了一半,而且佛像上有很多道損壞。我趕緊念起了通靈咒,可並沒有感到有陰靈的存在,佛像裏的五通神不見了。


    讓我吃驚的是,蚩尤壁畫像上的陰氣也減弱了不少,像是經曆過一場大戰般傷痕累累。這時我腦海裏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血祭加持……”


    難道這是祖師爺在讓我用血來加持壁畫像?可是我到底應該怎麽做?不過我馬上就想起來第一次跟洪大爺來這山洞法壇時的情景,洪大爺用自己的鮮血來描繪蚩尤壁畫,這大概就是血祭。


    我覺得事態緊急,也來不及多做研究,馬上起咒,然後用自己的巫刀在右手中指上劃了一下,回憶著洪大爺之前的做法,盡量照著描繪起了蚩尤壁畫像。這時聲音又傳到我的腦海裏:“加持法咒。”於是我急忙念起了洪大爺法門的加持經咒。


    壁畫像如同活物一般,我畫上去的血液馬上就滲入到壁畫裏,而且我覺得怎麽塗都不上色,我隻好不斷擠著手指的傷口,反複的描繪起來,結果我塗了一個多小時,壁畫像上的蚩尤神才恢複了幾分以往的神采。


    帶傷口的手指頭在石壁上磨得生疼,同時我感到自己身上的法力如同被吸入這壁畫像中似的,我累得坐在地上直喘大氣,而我腦海裏卻又突然傳來念咒的聲音,我趕緊盤腿坐起來跟著一起念,我發現這段經咒正是之前祖師爺上次傳給我的控靈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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