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乾坤,爾等在幹什麽?”


    賀贏怒聲詢問。


    桑煙則扶起女子,護在身後,輕聲安撫著:“不要怕。有我們在,絕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女子垂淚低語:“謝謝小姐,謝謝公子。”


    眾人看著這一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說話。


    直到一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穿金戴銀,白白胖胖,一身富商氣,看著也很有話語權。


    “你們是誰?我勸你們不要多管閑事!”


    他說著,看向桑煙身後的女子,怒道:“那是我的女兒!年紀輕輕,行事放浪,做出不可言說的醜事!我有權懲處她!”


    “我沒有!爹,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好不好?”


    女子瘋狂搖頭,哭得淒慘。


    桑煙看到這裏,大概知道事情起因了,便問:“你怎麽知道她做出了不可言說的醜事?有何證據?”


    男人說:“我自然有證據。不然,我還能平白無故冤枉自己的女兒不成?隻是,家醜不可外揚啊!你們把她交出來吧!待我審出奸夫,把她送進庵堂,也算是全了這父女情!”


    “沒有!不要!我什麽都沒做!小姐,公子,你們信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女子抓著桑煙的手臂,瑟瑟發抖,哭著哀求。


    桑煙拍拍她的手,點了頭:“你放心。我會問清楚的。”


    她安撫過女子後,繼續問男人:“廢話少說。什麽證據讓你判定女兒做了醜事?”


    男人見此,一咬牙說了:“既然你不知羞,我也不介意再說一遍。這孩子守宮砂沒了。”


    桑煙滿麵驚愕:“什麽?守宮砂?”


    就古代用來檢驗女子是否清白之身的東西?


    可笑!


    竟然用這種愚蠢的方法來檢驗女子的清白!


    她立刻認定女子是被冤枉了!


    但她還是多問了一句:“除了這個,你還有別的證據嗎?”


    男人反問:“這還需要什麽證據嗎?”


    桑煙:“……”


    無知!


    無知至極!


    “你就沒有想過,那守宮砂會出錯?”


    “怎麽可能?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怎會出錯?定然是她不檢點,早早被奸夫哄騙了身子。如果不是她妹妹看到了,告知與我,我還蒙在鼓裏,唉,唉,她怎的就不能忍一忍?我正為她說一門好親事呢!結果出了這種醜事!讓我怎麽有臉見人?”


    “怎樣的好親事?先生可否說下?”


    桑煙敏感地察覺到了其中的陰謀。


    賀贏亦然。


    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


    男人這時也說了:“不瞞你,我是一個商人,因得烏州滅蝗一事,幸得戶部侍郎桑大人的賞識,能把這女兒說與他家郎君為妾,那桑家何等高門顯貴,兩個女兒都在宮裏當娘娘啊!”


    桑煙:“……”


    得,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男人說到激動處,一陣捶胸頓足:“結果、結果!唉,這麽好的親事,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桑煙總結:“說到底,還是守宮砂的問題。”


    男人點頭:“對!那守宮砂一直好好的,怎的突然就沒了?”


    桑煙心道:沒了的原因多了去了,洗澡不注意,搓的太用力,或者用了什麽特別的洗漱用品,總之,絕不會是跟男人發生了關係而沒了。


    想著,她又問:“你說告知你的人是她妹妹?那是親妹?還是庶妹?”


    親姐妹為搶一門好親事而害人的幾率不大。


    如果是庶妹?


    那幾率就很大了。


    她也是看過宅鬥小說的人。


    “自然是親妹。”


    男人的回答讓桑煙有了猶豫——難道她猜錯了?


    “不,你說謊!”


    女子哭道:“你寵妾滅妻!我這個嫡女,活的不如一個庶女!”


    她經過桑煙點撥,也覺醒了:“定然是藍月妒忌你給我說的親事,想要害我!”


    “胡說!你自己不守規矩,現在還拖你妹妹下水!真是死性不改!來人,打死了事!”


    他冷酷下令,也不把兩人放在眼裏:“你們若執意多管閑事,那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他身後幾十名打手們舉著刀棍上前,一點點縮小包圍圈。


    桑煙相信賀贏的武力值,並不擔心,繼續問:“你心虛了?現在這是要殺人滅口?其實你也想把這門好親事,給你的庶女?”


    “一派胡言!打!”


    他一聲令下,打手們蜂擁而上。


    “啪!”


    “砰!”


    “咚!”


    一個又一個打手被彈中腦門、胸膛,倒在了地上。


    原來賀贏從地上撿了些果子,當了暗器。


    那男人看出賀贏有些本事,也不想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他示意打手們停下,再次問:“你們到底是誰?想幹什麽?竟然要幫一個品行不端的女子不成?”


    “你且慎言!”


    賀贏嚴肅道:“到底是誰品行不端,還需查證!”


    男人氣道:“有什麽好查的?難道我會冤枉自己的女兒?”


    桑煙譏笑:“是啊。你都把她打成這樣,冤枉她算什麽?哦,你還說把她送進庵堂,對吧?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你還有臉做她父親?”


    男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桑煙也不跟他廢話,直接說:“你若不心虛,便讓我們查證!”


    男人輕蔑地問:“你們有什麽資格查證?難道以為自己是大官?”


    “你說對了,他還真是官!”


    桑煙看向賀贏,笑道:“皇上,眼下情況特殊,您就別低調了。讓您的人出來吧。”


    賀贏點頭,淩空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十幾個黑衣人從天上落了下來。


    他們齊齊跪在地上:“謹遵皇上吩咐。”


    六個字,把在場的人都嚇傻了。


    包括那個男人。


    他麵容驚駭,嘴唇打顫:皇、皇上?他剛剛跟皇上都說了什麽?


    雙腿一軟。


    他跪在地上,像他身後的打手一樣,抖成了一團。


    餘懷德這時也帶著大批宮女、太監、侍衛們過來了:“皇上,這、這是怎的了?”


    賀贏說:“把他們都帶回去。此守宮砂一事,有蹊蹺,交由謝遂去處理。”


    “是。”


    餘懷德不明內情,但不影響他下令:“快,把他們都帶走!”


    侍衛們持刀將他們圍在一起,驅趕著,往山下走。


    賀贏也跟桑煙分別了:“你放心,我必查清此案,還她清白。”


    桑煙還需禮佛,不能跟著,就提醒:“那守宮砂檢驗女子清白,並不可靠,你讓謝遂尋一些能去除守宮砂的辦法,便可破此案。”


    賀贏點頭:“我明白。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他坐上車輦,往山下去。


    那女子由侍衛們尋了個小轎子抬著。


    秋枝看著隊伍浩浩蕩蕩下山去,小聲問:“小姐確定不跟著?那女子跟著皇上,會不會對皇上?”


    別救人救出個白眼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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