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墨陽便來到唐肆言門外敲門。


    “師弟、師弟可起身了?”


    唐肆言不耐煩的捂住耳朵,準備繼續睡覺。“咚咚…”,門外敲門聲不斷,唐肆言在床上被敲得無法入睡,隻得無奈起身開門。


    “師兄什麽事兒啊,一大早的。”唐肆言一邊打著嗬欠一邊伸懶腰,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暮溪收徒以試靈先後為序,唐肆言最後一個試靈,自然排名最小。


    “師弟可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其他師弟都去拜師了”。墨陽看著他睡眼朦朧的樣子搖頭苦笑。


    “記得,我穿上衣服這就去”。他轉身飛快的穿好衣服同墨陽一同出門,雖不情願也無可奈何。


    《清雅苑》內早已聚集了十幾名弟子,此時他們正整齊排列,靜候程錦到來,而唐肆言與墨陽是最後一個到的。


    《清雅苑》是程錦所居之地,程錦為人溫和、正直,清雅苑由此得名。


    諸遠智則為人嚴厲、自律,所以他住的地方名為《清律堂》。


    梅清寒則為人冷靜、淡然,所以她住的地方與她名字一樣,名為《清寒殿》。


    程錦與子間一同到來時,弟子們均下跪行禮道:“弟子拜見師尊”。


    “不必多禮,都起身吧”。程錦言罷,眾人紛紛起身。


    “今日,你們即已入我門下,自當嚴守我暮溪戒律,護我暮溪聲譽。”


    “是,警遵師命”。眾人齊聲應答。


    “從即日起,子間會代替為師帶你們修行,你們需得聽從他的安排,不得違背。”


    而後又繼續說道:“一年後,暮溪會有一場比試會,屆時,所有暮溪弟子均可參與,為師也會從中挑選一人作為內室弟子親授所學。”


    暮溪弟子曆來都是由各峰統一發放一本心法秘籍,然後再由各峰首徒從旁指導。


    “是,警遵師尊教誨。”


    眾人麵麵相覷,心中甚是興奮,如此機會自是不容錯過。鬆峰雖內門弟子眾多,可內室弟子卻隻有子間和宋忘塵。


    此時,竹峰和梅峰也與鬆峰所言所行大相庭徑。


    而後,子間便帶著眾人上鬆峰校場去了。暮溪各峰分別有自己的校場,他們平日裏都在自己的校場上修行,而《清月殿》外的校場則是作比試,收徒之用。


    校場內,隻見各弟子正在努力練功,遠遠看去,氣勢磅礴。


    子間在一處空地停下腳步道:“師弟們,以後你們每日卯時初刻都需來此修行,午時方可回去。”


    眾人答道:“是,師兄”。


    唐肆言本來就是不學無術,現在還要每天早起練功,他內心是抗拒的。他一邊學著他人動作,一邊卻想著怎樣溜出暮溪,到外麵花天酒地。


    他在從唐家出來時就帶了不少的錢財,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江雨入了竹峰,他要是走了也沒人知道,以後要是沒錢了再回唐家就行了。


    正當他暗自慶幸自己明智時,子間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旁。親自示範道:“持劍者,需眼到、手到、心道、切不可遊神。”


    唐肆言無奈學著他動作開口答道:“是,師兄”。手上也自覺加大了力度。


    三個時辰後,終於可以休息了。暮溪弟子都是早起修煉,下午的時間都是自由分配。


    唐肆言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在人群的最後麵,此時他是又累又餓,爬了兩天的山都沒有休息,又練了一上午的劍,他感覺自己隻剩半條命了。


    宋忘塵從人群前麵走來,眾人紛紛行禮讓路,畢竟宋絕的名號他們都聽過,自然敬而遠之。隻是,他們不知道這個宋忘塵其實是季暖。


    季暖不顧他人詫異的目光走到唐肆言麵前開口道:“你跟我來”。


    唐肆言不明所以,還未動作時就被她拽著衣袖走遠了,隻留下眾人疑惑的目光。


    待到眾人看不見時,她才開口道:“你到底是誰?”


    唐肆言被拽的有些蒙了,又想起江雨早在他們來暮溪的路上就警告過他,讓他來暮溪千萬不能得罪宋忘塵。他雖然不認識宋忘塵,不過看他模樣,和眾人剛才的態度,也猜到了。


    “師兄,我是唐肆言啊,宣城唐家唐世海的獨子”。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季暖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也不由的懷疑自己認錯了人,若眼前之人不是那個小偷,她如此莽撞豈不是壞了宋忘塵聲譽。


    她無奈開口道:“你走吧”!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唐肆言一人發呆。


    半響,他才反應過來,隨即開口罵道:“操,這人是不是有神經病啊…”,反正他也走遠了。


    季暖自從穿越到了這個身體裏,耳朵變得特別靈敏,此時他的罵聲正一字不漏的聽得清清楚楚。


    季暖隨即轉身,又走回他身後開口喝道:“站住…”。


    唐肆言也被嚇了一跳,‘難道他聽到我罵他了’。臉上卻不動聲色道:“師兄還有何事?”


    季暖看著眼前之人,再次試探著開口:“你剛才說了什麽”?他剛才罵人的語氣明顯不像這裏的人。


    “沒,沒說什麽啊”!唐肆言心虛道,他果然聽到了。


    季暖看著他又問道:“你可認識季暖?”


    什麽,把他叫住竟是為了一個女人,看來傳言宋絕不近女色根本不可信。


    “認識,昨日試靈時她在女弟子中最為出眾”。他一邊小心應答一邊卻想著:‘想不到這個宋忘塵長的一副厭世臉,其實也是個多情之人嘛’。


    季暖見他回答沒有任何破綻,心裏也懷疑自己是否真認錯了人,卻依舊不願放過繼續問道:“你覺得她怎樣?”


    唐肆言見他這幅模樣,心裏放鬆警惕,“她挺好的,長的挺漂亮的,師兄你要是喜歡,我把她介紹給你啊,我們可是同鄉”。他說完還把手搭在季暖肩膀上,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季暖轉身一個擒拿手就輕鬆把他拿住。


    “啊…師兄你這是什麽意思”?他好心給他介紹女朋友,他居然敢這麽待他。


    “說,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唐肆言”。他都低三下四了,他怎麽還不放過自己,心裏也不由火大。


    “裝,你繼續裝,我是不是應該給你頒個年度最佳影帝獎啊?”


    唐肆言有些不明所以,等等,擒拿手,還有他剛才說的話,難道……


    “你、你是季警官”。他依舊不確定的開口,要是他是季暖,那梅峰的季暖又是誰?


    她加大手中力度質問道:“怎麽,不裝了?說、你這個小偷到底怎麽把我弄到這裏來的?”


    “啊…疼、季警官我不知道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已經能確定他就是季暖了。


    “我醒來就在這裏了,當時你就在我旁邊,不對,應該是你的身體就在我旁邊”。


    “不是你帶我來的還能有誰?”


    “冤枉啊,真的不是我,要是我可以早些來到這個地方,我還當什麽小偷啊,還會被你抓嗎”?的確,唐家的家產他幾輩子都敗不完。


    季暖見他真像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便放開了他。不放開又能怎樣,現在又不能抓他回警局。


    唐肆言甩了甩自己酸疼的手臂問道:“季警官,你怎麽變成這樣了,那,那一個你又是誰?”


    季暖白了他一眼道:“他是宋忘塵,我也不知道我們怎麽換的身體。”


    唐肆言也有些不可置信,穿越劇他看了不少,可那些穿越到別人身體去的,那些身體的主人多半已經死了,像他自己這個身體的主人也肯定死了。兩人又討論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答案。


    ‘咕嚕嚕’,唐肆言的肚子發出抗議,他確實餓得不行了,“季警官,我好餓,能不能下次再說。”


    季暖見他這樣,終究還是答應了:“今天就算了,等以後我們回去了,你還是要去警局待幾天。”


    “好,回去再說”。他才不回去呢,回去他也沒有家人,這裏有吃有喝,還有美女。


    “慢著,這件事情隻能我們倆個人知道,你要是敢告訴其他人,小心我…”,季暖用手作了個槍斃的手勢。


    “知道,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他說完就跑了,此時竟也不累了。


    季暖無奈回房,現在她唯一的希望破滅了,她到底要怎樣才能換回身體,回到現代去呢?


    程錦在知道宋忘塵與季暖互換了身體後也是一夜未眠,在弟子們拜師結束後便來到了梅峰。


    此時,《清寒殿》中他與梅清寒對立而坐。


    梅清寒在聽他說完這件事情時也是驚訝不已道:“師兄,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依我看還是暫時不要告訴諸師兄為好。”


    程錦應道:“我也正有此意,諸師弟為人嚴苛,自然容不得此事,眼下我們需盡快找到辦法讓他們換回來。”


    “是,自當如此,可隻怕此事瞞不了多久”。


    “師妹不必憂心,此事隻要你我不說,不會有他人知曉。”


    “可那個季暖…”。季暖也不會亂說嗎?


    程錦打斷她的話開口道:“她不會,若她想說,在忘塵還沒回來之前我就應該知道了”


    “她居然騙了我們這麽久,會不會另有所圖?”


    “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我會親自盯著她,倘若她真的圖謀不軌,我定不輕饒”。


    兩人還待商議之時,門外敲門聲響起:“父親、師尊、我可以進來嗎?”


    程筱柔是聽到汝沐她們說到自己的父親來到梅峰後,便想來看看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兩人對視一眼點頭道:“進來吧!”


    程筱柔一進門看見他們二人正悠閑的喝著茶,笑著問道:“父親今日怎的有空來梅峰喝茶了?”


    “為父想來看看我的女兒修為是否有所進步”。程錦笑著回答,滿臉盡是慈愛和寵溺。


    “自然有的”。程筱柔說完又走到他身後給他捏起了肩。


    三人有說有笑,場麵溫馨和諧,似乎完全忘了之前的憂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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