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一路直奔莫府而去,此時天空已經出現了魚肚白,莫府門外早已有了兩個家仆正在打掃。


    “哎、哎…,幹什麽的”?一個家仆見季暖直闖莫府立馬攔了下來,眼神不善的瞪著她。


    “我有要事要見莫雲,麻煩讓我進去一下。”


    季暖急忙解釋著,腳步卻並未停下已行至到了大門處。


    另一個家仆見此,也立馬拿起手中的掃帚擋在了她麵前。


    “你是什麽人?竟然敢直呼家主名諱,還有今天是年初一,我們家主不見客,再說你是不是來的也太早了些”?


    季暖也懶得跟他們多言,直接使了定身術,兩人立馬動彈不得,她直接走了進去,隻留下兩人定在原地,嘴裏不嘮叨著:“姑娘你不能進去,姑娘…”


    進府後又有其他弟子發現了她,府中立馬聚集了大量弟子攔住了她的去路。


    莫風已走到眾人前麵,責問道:“不知我莫府何人得罪了季姑娘,你為何一大早前來莫府鬧事”?


    季暖急忙解釋道:“莫公子,我有要事找你們家主,晚了恐怕來不及了”。


    “季姑娘,家主還在休息,有什麽要事姑娘可先知會我,我定會一字不漏的轉告,請姑娘放心”。


    莫府之事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季暖也不願太多人知道香伶之事。


    “莫公子,對不住了”。季暖說完就對他施了定身術,可這麽簡單的術法對修行之人來說根本無用。


    “季姑娘,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休怪莫某不客氣了”,莫風言罷已拔劍相向。


    季暖一邊迎擊一邊言道:“莫公子,季暖真的有事…”


    莫風並不相讓,步步緊逼道:“前兩日你師姐強闖我莫府,今日又換成了你,難道不是你們有意挑釁?”


    兩劍相交發出‘砰砰…’的聲響,季暖見沒法解釋,隻能奮起反擊,刹那間劍光四起,其他弟子也全都持劍觀戰。


    俞漫趕到莫府時見到被定住的兩人,便知季暖已經闖進去了,她立馬跑進了莫府。


    季暖明顯不敵,她本就才修行半年而已,加上換回身體後就再也沒修煉過,自然不是修煉十幾年的莫風的對手。俞漫見此,怒火中燒,立馬飛身迎了上去,兩人的打鬥變成了三個人,不一會兒莫風就有些吃力了。


    俞漫對季暖點頭道:“還不快去”。


    季暖聞言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跑進了後院。


    幾個莫府弟子反應過來立馬追了上去,莫風本想攔著她,卻又被俞漫給困住了。


    季暖飛快的往香幽苑跑去,行至香伶房門前立即敲門道:“香伶、香伶開門,我是季暖”。


    香伶聞言打開了房門,一臉錯愕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一大早來到莫府,疑問道:“季姑娘、怎麽了”?


    季暖見天已大亮,知道再解釋肯定來不及了,隻能讓她先離開。“快走,快躲起來,等師姐她們來就晚了”。


    香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茫然的問道:“為何?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季暖還想再說時,莫府弟子已追了上來,紛紛出手攻擊季暖。


    她一邊還擊一邊衝香伶喊道:“香伶快走,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我不會害你的,相信我”。


    香伶見她被攻擊時還不忘勸慰自己,對她感激的點頭,進屋拿起了桌上的紅蓋頭,徑直往莫雲房間跑去。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程筱柔與諸長欽已帶人來到了莫府,就連子間與墨陽等人也一同隨行。


    莫風見暮溪弟子都出動了,終於停了手。


    俞漫一收手就朝著季暖剛跑的地方追了出去。


    諸長欽疑問道:“她怎麽在這裏”?他們早前叫季暖與俞漫一道前來時,卻沒在房間發現她們兩個。沒想到她們已經在這裏了,還正與莫府之人交戰。


    “別管那麽多了,先找到莫雲再說”。子間說完又對著莫風言道:“我們已經查到修士失蹤之事與你們莫府有關,帶我去見莫雲,我要親自問問他”。


    莫風質問道:“諸位仙長所為何意?我們莫府清清白白,你們這是要冤枉我們嗎”?


    諸長欽立馬亮出了撿到的腰牌,怒道:“這是昨晚我在山洞時發現的,你敢說這不是你莫府的東西”?


    莫風接過腰牌打量起來,在確定是莫府之物時,又立馬問道:“這腰牌確是我府中所有,可這與你們今日之舉究竟有何關聯”?


    諸長欽冷哼道:“我們在山洞中發現了失蹤修士的屍體還有這個令牌,你說這究竟有什麽關聯”?


    唐肆言看著莫府弟子均是一身紅衣紅靴,立馬肯定道:“我記得,那個人就是穿著你們一樣的衣服,沒錯、就是你莫府的人”。


    莫風見他們如此篤定,隻能應道:“好,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找宗主問清楚”。


    眾人來到莫雲房前時,香伶正拉著莫雲走出了房門,他們立馬知道她就是五年前從暮溪逃出的蛇妖。


    子間想不到他們竟又走到了一起,痛心疾首道:“莫雲、五年未見,你為何還是如此執迷不悟”?


    他們見到莫雲與蛇妖在一起,立馬肯定修士失蹤之事就是他們所為。


    諸長欽怒吼道:“莫雲,五年前你就為了她叛出師門,現在你又為了她傷害那麽多修士的性命,簡直罪無可恕”。


    莫雲見眾人興師問罪的模樣,立馬把香伶藏在了身後,香伶顯然很慌張,而莫雲卻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可笑,五年前是你陷害於我,使我被迫廢去修為,離開暮溪,如今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為何還要來冤枉於我”?


    他走了後,諸長欽便成了諸遠智唯一的內室弟子,可他依舊不肯放過自己,縱使莫雲再心善也不免對他多了些憎恨。


    諸長欽聞言更加惱怒,莫雲害他在眾人麵前失了顏麵,他自然要他付出代價。他惡狠狠道,“你與妖魔為伍大家有目共睹,竟然還敢在此妖言惑眾,好、我今天就替師尊清理門戶”。


    諸長欽說完已拔劍相向,莫雲沒了修為自然無法還手。


    香伶立馬擋在莫雲麵前道:“我香伶雖是蛇妖,可至始至終都未曾傷害過一個人,為何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香伶說著已流下一行清淚。


    她修行兩百多年來一直隱於山中,從未有過害人之心,可他們卻一直想要她的命。她憤怒著顯出了原形,變成一條巨大的黑蛇,長尾一掃,就有幾個弟子被打倒在地。


    隨即整個身體都撲向了諸長欽,一人一蛇就在半空中交戰來了,而莫府弟子全都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暮溪之人他們得罪不起。


    “香伶、咳咳…”,莫雲憂心香伶安慰,一直不停咳嗽,手中錦帕早已被咳出的鮮血染紅,他卻並未在意,一直緊盯著兩人戰況。


    程筱柔有些於心不忍,可礙於暮溪戒律,她還是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其他人也紛紛觀戰,似乎篤定香伶不是諸長欽的對手。


    季暖還在與莫府弟子對戰,隻是她一直都是刻意躲閃,並未傷人。但也因此脫不了身,俞漫趕到後立馬加入戰鬥,幾人瞬間就被打趴下了。


    季暖大聲喊道:“俞漫…”


    “別說了,快走”。俞漫拉著她就跑。


    季暖突然發現有個人在走廊後鬼鬼祟祟的偷看,此人見季暖發現了他就立馬跑遠了。


    季暖記得他,剛到欽州時就是他義憤填膺的數落莫雲。她見他一身書生的裝扮,卻對莫府沒有絲毫畏懼,就記住他的名字,家卿、隻是他為何會鬼鬼祟祟出現在此?


    俞漫並未看見,拉著季暖繼續前進道:“別看了,我們先回去”。隻有回去才能讓季暖看起來與這件事無關,要有什麽懲罰就讓她一個人受著就好了。


    季暖突然甩開她的手,徑直往莫雲房間那邊跑去,她既然來了就沒想過離開,俞漫無奈跟了上去。


    兩人趕到時,香伶正與諸長欽打的不可開交,由於香伶經常給莫雲度靈力,又一直沒勤加修煉,漸漸的她明顯不敵。諸長欽一腳把她踢了下去,她落入地麵時又化作了人形擋在莫雲麵前。


    “香伶,你沒事吧?咳咳…”,莫雲又是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都快站立不住,一直搖搖欲墜,香伶立馬扶著他逃走了。她不甘心,至少要在死前真正的做一次莫夫人,這一生也就足夠了。


    隻是諸長欽哪裏肯放過她,還沒跑多久就被追上了,暮溪眾人已行成一個大的包圍圈把他們團團圍住。


    莫雲又大笑起來:“哈哈…,此生得一摯愛,死又何懼!”


    香伶滿臉悔恨,她終究還是害了他,她第一次叫了莫雲的名字,“莫雲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傻瓜,你沒錯,錯的是他們,一群是非不分的愚蠢之徒”。莫雲雙手捧住香伶的臉頰,深情吻著她的唇。香伶閉上眼,兩行清淚順著眼角落在莫雲掌中,這是他第一次吻她,也可能是最後一次。


    兩人全心投入完全不顧旁人,周圍的人也心思各異,有的驚訝,有的心痛,還有的就是鄙視與奸笑。


    季暖看著這一切,心裏突然有種似曾相似的熟悉感,他們的悲哀與不甘她都能感同身受,眼中早已泛起了淚花。


    諸長欽不屑冷哼著再次出手,季暖見此立馬擋在他麵前道:“師兄可是確定修士失蹤之事是他們所為”?


    諸長欽怒道:“自然,這妖物與莫雲勾結,試圖用修士之心改變命運,真是癡心妄想”。這一切不過是他的猜測而已,可他卻說得像親眼所見一樣,不過就是因為他們對妖的偏見而已。


    “師兄如此肯定是因為莫雲承認了,還是隻因為香伶是妖”?


    諸長欽見季暖如此質疑自己,更加惱怒道:“事實擺在眼前,我又何須多問,倒是你為何先到這裏,莫非是準備給他們通風報信”?


    俞漫一把拉過季暖護在身後道:“我們隻是想先來查探一番,我長嶼島主之女怎會給他們通風報信”?


    俞漫就算再怎麽囂張跋扈也從來都是憑實力壓人,為了季暖她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壓人。


    諸長欽心中不服,可終究還是沒再理會季暖,此刻他所有的憤怒都化作了對香伶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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