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裏有好大一塊空地,一時間她還想不出要種些什麽。


    現在天氣漸漸冷了,大曆朝的氣候一年隻能出一季農作物,所以隻能等明年春天開荒播種。


    用這幾個月的時間,剛好可以用考慮一下種什麽比較適合。


    他們以後肯定要去京都的,晏溫之不能一直蜷縮在這個小小的鎮子上,他要到京都那樣的大地方才能施展他的抱負。


    她厲害能賺錢其實是有穿越來作弊的,而晏溫之,真切的這個時代的人,能有這樣的能力,是真的厲害。


    兩人在田間地頭裏漫步走著,有句沒句的聊著小事,林南一覺得,這樣的生活其實也很不錯,和心裏的人一起做著喜歡的事。


    三天以後,秋水書院的考試成績出來了,隻有前五十人才能進入書院學習,每次參加考試的,卻有幾百人不等,場麵極其壯大。


    一大早林南一就拉著晏溫之來書院門口等著,午時一到,書院就會張貼榜單,她必須要去早點,才能占個好位置。


    晏溫之任由她拉著往前走,眼神一直停留在兩人十指緊扣的手上,她手心的溫熱傳來,從他的掌心,一直傳到了他的心裏,酥酥麻麻的感覺,有些不適,但更多的是眷戀。


    兩人到書院時門口已經守了許多人了,兩人壓根就擠不進去,林南一耷拉著腦袋,不能第一時間看到他的成績為他祝賀了。


    等了一會就到午時了。


    書院大門一開,所有人蜂擁而上,晏溫之拉著正要埋頭往裏麵衝的林南一,溫聲道,“我們晚點看也一樣的,不急這一時。”


    林南一隻好停下動作,安靜的在他身旁等著。


    人群裏噪音很大,大家都在尋找著或許自己或許朋友家人的名字。


    突然,人群中有人疑惑出聲,“晏溫之是誰?怎麽都沒有聽說過,居然考了第一名。”


    聲音不大,但在外圍的林南一也聽的清楚。


    怔愣一秒後反應過來,拉著晏溫之的手激動不已,“啊,你考了第一名,第一名。”


    自己早有預料,從齊院長找他談話時他就猜到了,現在隻不過是等到結果宣布而已,所以他沒有那麽驚訝。


    旁人聽見林南一的大叫,轉身回來就看到一個男子溫柔的看著他麵前肆意歡笑的女子,女子穿著青綠色的衣裙,沒有任何裝飾物點綴,卻把人襯得清新脫俗,很是靈動。


    一人在歡笑,一人在縱容。


    真是一副好美的風景。


    “你就是晏溫之?看不出來啊,年紀不大,實力倒是不小啊。”對麵一個男子嗤笑出聲,言語裏盡是不屑。


    “嗯,沒辦法。”晏溫之眼裏的笑還沒掩下,懶懶的回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擲地有聲。


    林南一都快繃不住要大笑出來了,這悶葫蘆不說話則以,一說話還挺膈應人的。


    即使有人覺得晏溫之德不配位,但也知道秋水出院是出了命的嚴苛,是不可能會出現漏題或者是作弊這樣的行為的。


    晏溫之也不管眾人的眼光,拉著林南一走上前去看了榜單,又看了開學的注意事項以後就離開了。


    像極了輕輕的來又輕輕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遠處有人看著這一切,等晏溫之和林南一走後,才轉身出了清河鎮,朝村裏走去。


    到了村裏,直奔林家老宅。


    柳氏剛好從地裏回來。


    自從把那小賤人賣給晏家以後,家裏的苦活累活都落在自己身上。


    林紹也是個窩囊的,每次她打罵張蘭他都要站出來維護,現在張蘭也神氣得很,叫她做事情就是叫不動。


    所以家裏的事隻能是自己來做。


    揉揉發酸的腰,柳氏更加的恨林南一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要為了一兩銀子賣了她,給她一口飯吊著命,她也不至於一把年紀了還要吃這樣的苦。


    把一家人的衣服洗好,正好看到站在門口的林唯。


    柳氏心裏的苦楚一下就湧上心頭,鼻頭一酸,眼淚說來就來,把手裏的木盆扔到一旁,朝著林唯就是哭訴。


    “唯兒啊,我的兒啊,你終於回來了,你再晚回來一點,就見不到娘了,娘就要被這幫殺人不見血的給吃掉了。”


    林唯本來是來問林南一為什麽會在鎮上的事的,看著柳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心裏莫由來的煩躁,隻得先安慰柳氏。


    林唯是柳氏一生最大的驕傲,現在驕傲回來了,她自然腰板就挺起來了,人也硬氣了。


    晏家搬去鎮上後的這段時間林家老宅發生了不少事情,每次她打罵張蘭,張蘭都嚷嚷著要回娘家,偏生林紹又是個護妻的,為此,他們母子倆已經生了嫌隙。


    想到林紹,恨鐵不成鋼的同時又更加的委屈,自從和林南一斷親以後,林大強對她又變冷淡不少,大家都是得過且過,自然沒有人管她。


    現在林唯來了,她終於找到了情緒的發泄口,拉著林唯就哭個不停。


    她可是未來的秀才老爺的親娘,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林唯攙扶著哭著沒力的柳氏回了屋子,家裏其他人都去地裏幹活去了,好不容易安撫好柳氏的情緒,就迫不及待問起林南一的事兒。


    “娘,大哥家的南一呢,怎麽沒見到她?”


    自從林南一穿越過來後林唯都沒有回來過,算起來林唯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林南一了。


    提到林南一,柳氏眼裏的憤恨不減反增,開口就是幾句髒話,才說了林南一已經被賣給了晏家且晏家舉家搬到鎮上的事情。


    林唯心裏一沉,看來,今日在秋水書院看到晏溫之和林南一不是巧合了。


    “兒啊,你一回來就問那小賤蹄子的情況,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柳氏擔心的看著林唯。


    林唯又寬慰她好幾句說沒事後她才放下心來。


    柳氏像是想到什麽,當即讓林唯好好休息,她去給他做好吃的。


    每次家裏有什麽好吃的,柳氏都會躲起來,留給林唯吃。


    現在不知道又去搗鼓什麽去了。


    柳氏走後,林唯認真回憶起見到林南一和晏溫之的情形來。


    看他們的穿著,在鎮裏的日子想必過的不差,林南一晏溫之看榜是走路來的,所以林唯沒有看到晏家的馬車。


    若是看到了,定然會更加吃驚。


    在清河鎮,家裏有的起馬車的人不少,但幾乎都是經商或者家底殷實的。


    不多時,柳氏端著一碗醪糟雞蛋就進了屋,“兒啊,快吃,這是娘留了好久的雞蛋,你二哥家的那些崽子都不知道呢,快吃,等會他們就要回來了。”


    林唯看著眼前碗裏的五個雞蛋,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林家的情況不好,供林唯在鎮上讀書基本上已經花去了大半,還有林南星也在鎮上的清河書院裏,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所以林家遠沒有外表看上去好。


    將一碗醪糟雞蛋吃完後,空落落的肚子終於有了飽腹感。


    夕陽西下,林家下地幹活的人也回來了,看見林唯在家都有些愣了。


    林紹和張蘭更是有些不自在。


    林唯平時不在家他們就沒有什麽地位而言,現在在家,他們就更沒有存在感了。


    林大強看見許久不見的小兒子也有了笑容,一家人的晚飯算得上和諧。


    晚飯過後,柳氏總是在林唯麵前煽風點火,就是想讓林唯收拾收拾林紹和張蘭。


    現在林唯在這個家裏,地位是最高的,因為他是十裏八鄉僅有的幾個童生之一,其次就是林南星。


    上次去晏家欺負晏溫之被林南一將他的手腳打斷以後,林家的銀錢不夠,隻夠醫治手的,所以林南星的腳是有些跛的,走起路來搞笑極了。


    “二嫂,娘年紀大了,你也多擔擔家裏的活計,不能讓娘一把老骨頭了還在勞累啊,大哥大嫂走的早,沒能盡孝,我又還要讀書沒有娶妻,家裏就隻有你能多幫幫娘了。”


    林唯想了想還是開口。


    說實在的,他是看不起林紹一家人的。


    他始終將自己的架子高高的端在讀書人上,從不肯為人為事低頭。


    就像現在,看似是在商量,實則語氣裏盡是命令。


    張蘭還在好奇他為什麽會突然回來,感情是來給他老娘撐腰來的啊。


    神氣什麽啊,不過就是考上了童生,她家南星也馬上要考童生了,書院裏的先生說了,這次考試,林南星十拿九穩。


    她也有能考上童生的兒子,不知道柳氏有什麽可得意的。


    張蘭越想心裏越氣,當即站起來,“小叔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不是你先回到家聽婆母的編排,說了我不少壞話吧。”


    張蘭肥碩的身體一站起來,霎時間就擋住了屋裏的大半燭火,屋裏一半麵積都是黑漆漆的。


    林唯眼裏閃過鄙夷,這種鄉下婦人就是這樣,一點也沒有鎮上的小姐那樣的溫柔嫻雅。


    “我沒說二嫂什麽,二嫂這麽激動幹什麽,是不是真的做了虧心事心裏心虛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張蘭最是見不得林唯這樣自詡讀書人的人,自以為高高在上,其實也跟他們整天跟黃土打交道的人一樣,骨子裏都留著一樣的血。


    現在還裝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給誰看呢。


    呸!


    “好啊,那你讓娘說說,我對她幹什麽了,是打還是罵了,還是不給她吃飯了。林南一是她做主賣掉的,地裏活兒多,你二哥上次從晏家回來後身體也不好,我不跟著去地裏幹活誰幹,讓娘這把老骨頭去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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