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這個事怎麽辦?”我趕緊湊到老道跟前,掏出煙遞過去一根。


    “不會,謝謝,你先坐下,別在我眼前晃蕩。”燕道長把我的煙推開,白了我一眼。“隻要尋回第五魄,你這個朋友就會恢複正常的。”


    “燕蝠,你過來。”燕道長拿起桌子邊的茶刀,從三德子的手指上取了一滴血,彈指一揮射入燕蝠的口中。“這滴精血老道已經做法,會帶有一絲張小友的魂魄氣息,你去京城裏探查一下,第五魄被勾走時間不久,還會對這滴血有反應,你探查後將第五魄奪回。”


    燕蝠又撲倒在地,磕了一下頭,轉身張開翅膀飛上了天。


    “劉小友,請抱起張小友隨老道進屋。”燕道長說完,起身往屋裏走去,我趕緊扛起三德子跟在後麵。


    燕道長的屋子從外麵看跟普通的農家沒有任何區別,進去後,才發現內有乾坤。


    進門是一個客廳,正對門是一個香案,有一香爐、一木劍置於其上,香爐後掛著一個道人的畫像,天棚上四個方位繪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畫像,正中是一個巨大的八卦,隻是八卦中間有個小棍立著,不知道幹什麽的,左右兩件屋子的門關著,門上各有一道黃符。


    “劉小友,把張小友放到八卦中間,五心朝天式。”


    “道長,您喊我大寶就行,老聽小友小友的,有點別扭。”我把三德子放到八卦中央,按照燕道長的指點,把三德子拜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隻是這人一睡著就放鬆了,怎麽也擺不好。?“大寶,你不會把那個小棍穿過他褲子的後腰,經過上衣,從勃頸處出來,這不就可以坐穩了麽。”嘿,原來這小棍是幹這個的。


    我把三德子擺好,燕道長讓我退到一邊,給畫像上了一炷香,抓起桃木劍指著南方的那隻鳥,嘴裏念念有詞,突然我聽到一聲尖嘯,隻見一道火光從天棚的畫像上落下,被燕道長另外一隻手抓住,扔向三德子。


    “哎!”我剛要大喊小心,猛地捂住嘴,因為那團火就懸浮在三德子的頭頂上。


    “大驚小怪。老道引南方朱雀之火壓住張小友體內寒毒,隻需要不離人即可。”燕道長放下木劍,看著我的樣子,嘿,這老頭,前麵叫我劉小友的時候還客客氣氣的,怎麽套近乎後,怎麽感覺有點嫌棄我呢。“這代引魂使怎麽就選了你這麽個沒見識的貨。”


    “我本來就不是啥引魂使啊。”我這冤不冤啊。“我要不是拉著那個老太太,我現在還幸福的開著我的車,娶個妹子結婚了呢。”說到這,我突然拿出手機,剛才攝影的時候好像有人給我發微信。


    “不用妄想了,老道我看你麵相,這輩子是個獨夫的命,命裏沒有紅鸞星。偏偏還是個漏鬥運氣,有多少錢都不夠花。”燕道長推開左邊屋子的門,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他進去。


    “燕道長,雖然我剛剛大呼小叫了,您也不用這麽損我吧。”看三德子的呼吸平穩,事情也有了轉機,我心情也放鬆了起來,嘴又貧了。


    “老道我不是損你,說的都是實情。來,嚐嚐這個茶,這茶可是。”老道坐在蒲團上,給我倒了杯茶,正要介紹。


    “這茶是道長您每年去福建武夷山親自采摘,百棵茶樹隻產一兩。有清心之功效。”


    “孽畜燕蝠,這話他都學會了。”老道笑嗬嗬的,也不生氣被我搶白這個事。


    “唉,燕道長,燕蝠大概需要多久啊。”


    “放心吧,燕蝠雖然隻是山精,但是能力不俗,天黑前就會回來,老道治好你這位朋友,你一定要帶我去找徐福。”老道開始說的十分平和,後麵臉色驟變。


    “燕道長,敢問,您跟徐福之間?”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事,隻是不知道是什麽事。


    “哼,老道隻是想問問,我師父白末現在何處。”燕道長把手往桌子上一拍。


    “等等,道長,白末是你師父?你不是茅山道人麽?”這事跟三德子講的不一樣啊。


    “俗人傳言而已,老道我6歲拜白末先生為師,從未去過茅山,一切都是外麵人強加與吾。”


    “那三德子講的,你跟白道長發現那個瓦罐的事?”


    “此事確有,張小友應當是從燕蝠口中聽說,畢竟老道我時長四處雲遊,隻為找到白末師傅,燕蝠對此事也是一知半解,故張小友了解的隻有一半真相。”


    “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這好奇心又上來了。


    “那一年我隨白末先生去給別人看風水..”


    燕道長所說的故事與三德子講的略有不同,當日並不是偶遇,而是白末帶著燕道長去做白事,走到一半,胡林棺木落地不起,白末知其中有蹊蹺,先安魂下葬後,帶領燕道長細細勘察了事發地,發現了瓦罐以及上麵的引魂封印字樣,要不說無巧不成書,白末先生正是秦國大將白起的後代,世代以風水之術傳家,白末正是這一代的翹楚,從小熟讀家族內各代人的筆記,得此瓦罐後,又聽得胡林頭七還魂的話語,得知瓦罐是徐福之法器,聚魂皿,乃是大凶之物,若再置於此地,必然會給大胡莊帶來惡事,於是決定帶此不祥之物遠離京城,去往南方尋一仙山,以朱雀鎮壓,臨行前交代燕道長留在大胡莊等他回來,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這些年,燕道長雲遊四方,就是在找白末先生。


    “燕道長,我可能知道白末先生的下落。”我記起了郭叔和張叔講的故事。


    “什麽?”燕道長雙手猛地抓住我的肩膀,“真的?在哪?”


    “燕道長,您先放開小子,這個,肩膀真的扛不住您的手勁。”這老頭手真有勁,我感覺自己倆胳膊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對不起,大寶,我太激動了。”燕道長坐會蒲團,喝了一口茶。“可否告知老道,家師目前在何處。”


    我把郭叔的經曆講了一遍,隻見燕道長眼圈泛紅,站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個靈位,走到客廳,擺在香爐前麵,上了一炷香。我看到靈位上寫著“先師白諱末神位”。


    “大寶,給老道一根煙。”燕道長坐在地上,看著靈位怔怔地說。


    我一愣,木然的從兜裏拿出了煙,看燕道長抽出根煙,點煙的樣子,明顯是個老煙槍。


    “家師當年放下了世間紅塵,跟個和尚一樣,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指間物,老道我6歲拜師,除了一身道術,也跟師傅一樣,好這指間物,師傅帶著聚魂皿走後,老道就戒了,總想著如果師傅失敗了,總要有個人,繼續把師傅的衣缽傳下去,後麵就收了燕蝠這個山精。櫃子裏不光有家師的靈位,也有老道自己的,一年前,老道算出自己陽壽將盡,就在三年內,老道想,先準備好吧,就把家師和我的都刻好了,假如老道死那天,家師還沒有回來,就讓燕蝠把我倆的靈位擺上,逢年過節,上柱香,或許老道在那邊,還能跟師傅一起抽一口。三十多年沒抽了,現在的煙這麽衝,老道嗆的眼淚都出來了。”燕道長笑罵了一句,拿袖子擦了擦眼睛。


    “大寶,你的那個長輩說,家師是助人而殞?”


    “恩,張叔是這麽說的。”


    “那個瓦罐真的就被埋在了那裏?你張叔有說那個是在哪裏麽?”


    “張叔說他也不知道那裏是哪。”


    “唉,那個瓦罐畢竟是大凶之物,還需要盡快找到,萬一現世,又不知道會發生了什麽。”


    “燕道長,要不然我們去找找徐福,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找到?”


    “也隻好這樣子了。”燕道長看看時間,“燕蝠已經出去兩個時辰了,應該回來了。怎麽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燕道長話音剛落,隻聽到外麵窗戶傳來一聲撞擊聲。我跟燕道長急忙跑出去,發現正躺在客廳門外,一隻翅膀受傷,剛剛的聲音就是燕蝠撞在門上發出的。


    “燕道長,我找到張先生的第五魄了,就在朝陽門一號大樓十八層,但被遊魂埋伏,隻好倉促逃出,未能尋回第五魄。”話音剛落,就見燕蝠已經昏迷。


    我把燕蝠抱到屋裏,燕道長從櫃子裏拿出藥粉給燕蝠敷好,將燕蝠放到另外一個屋子的床上,燕道長引我回到客廳,又用桃木劍引來一團朱雀之火,加在三德子頭上越來越小的火焰裏。


    “大寶,你可會引魂使的魂火?”


    “額,我隻會用陰物激發,就這一招,老乞丐教我的。”


    “這事看來必須要我走一趟了,隻是張小友這邊也不能離人,若是燕蝠沒有受傷,自然有人照顧,隻是現在.”燕道長麵有難色。


    “道長,三德子是我兄弟,這事我不管誰管啊,既然燕蝠已經告訴我了地址,我肯定要去救,隻是這個,怎麽救?”雖然被燕蝠之前忽悠了,但是人家也已經做到位了,燕道長今天也沒少忙活,剩下的事怎麽說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陽氣在午夜子時最為衰弱,同時朱雀之火也是如此,子時前,你必須把三德子的第五魄帶回來,如今三德子已經進入嗜睡階段,子時前不讓第五魄回歸,就沒有救了。”燕道長說著在香案上拿了兩道符給我。


    “這兩道符,一道是天眼符,你到地方後,點燃吸入鼻腔內,目可看陰陽,另外一道符是存魂符,找到三德子的第五魄後,隻需要將符貼到上麵,就可以吸入符中,帶回給老道即可。”


    “好的,道長,我這就去。”我扭頭看了看在八卦陣中心的三德子,一切事情都是因我而起,這次我肯定不能再讓三德子出事了。


    拿出三德子的手機,給他父母發了個短信,謊稱今天晚上三德子在我那裏睡,做別燕道長,帶著燕道長給我的兩道符,開著三德子的車,路過小賣店的時候,買了一打冥幣,點了兩張,等燒完了把灰放進了個礦泉水瓶裏,往裏麵倒了半瓶水,蓋子上還紮了兩個眼,等下就靠這個灰水激發魂印了。


    到朝陽門一號大樓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大樓上下燈都關著,從大門望進去,大樓裏空蕩蕩的,隻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小白領聊著天往地鐵站走。我看了看表,六點半。把燕道長給的天眼符點著,用鼻子一吸,刺激的鼻粘膜打了半天噴嚏.


    進了樓,發現剛剛看起來還空蕩蕩的大廳,現在站滿了人,不,站滿了鬼,我從來沒見過這麽恐怖的畫麵!


    有腦袋隻剩一半的,有拖著腸子的,還有扛著兩條腿爬來爬去的,爬過之處全是血。我推門進來的時候,所有的鬼都扭頭瞅著我,我強忍著扭頭就跑的衝動,心裏念叨“勞資是引魂使,勞資不怕你們。”把灰水塗到手上,抹在魂印上,對著遠處最惡心的一個鬼射去,隻見那個鬼突然渾身冒火,頃刻間就成為了飛灰。


    “魂火滅魂,他是引魂使!”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從我腳下發出,我低頭一看,一個腦袋咕嚕咕嚕的往遠處滾去,瞬間整個大廳的鬼全都四散而逃,幾分鍾,大廳裏就跟我沒開天眼時候一樣,空蕩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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