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馬驛是座三麵鄰水的鎮向西六十裏便是雲林襌寺。由於地處漢州要衝每日南來北往的客商絡繹不絕鎮子上客棧酒樓林立十戶人家裏倒有五戶靠此營生。除此之外便多是一些漁民腳夫、商販工匠民風甚為淳樸。


    日暮時分鎮南頭的百年老店“知香居”漸漸熱鬧了起來偌大的鋪子裏三三兩兩的客人將桌子都占據了。


    然而知香居廖掌櫃看著生意上門頭卻在冒汗。


    這兩日生意火爆得有些離譜除去往常那些行走於落馬驛之間的老主顧之外不知怎地突然多出許多形形色色、來路不明的客人這些人打扮怪異言行放肆出手更是闊綽真不曉得都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好在這些客人模樣雖凶隻要夥計們心伺候著卻少有在知香居內打砸鬧事的隻每到晚間必三五成群的來此呼喝鬥酒作樂至夜半方散。不隻知香居有此等怪事落馬驛的其他茶樓酒肆也一般無二。


    但這些客人卻無一在鎮上宿夜令那些經營客棧的老板眼紅不已竟生出選錯生意開錯店的感歎。


    在靠近知香居大門口的兩張桌子上七八個怪模怪樣的客人有老有少甚至還有兩名模樣妖豔的女子彼此肆無忌憚的拚酒劃拳高聲談笑每半晌的工夫便會讓二再加上一壇子烈酒。


    靠窗的一桌隻坐了兩人好似一對中年夫婦背對著門口讓人瞧不清他們的相貌。


    他們來得挺早卻隻了兩三個素淨的菜肴和一壺暖酒徐徐啜飲少有言語倒也自得其樂。


    再過去靠櫃台的兩桌又是另一群客人旁若無人的喧嘩大笑仿佛是在跟門口那撥人暗暗比拚嗓門大。


    當中的桌上隻坐了一個肥頭大耳、滿臉堆笑的和尚。這和尚不忌葷腥叫了一整桌的大魚大肉、野味河鮮獨自一人喝酒大嚼好不快活。


    最靠裏的角落裏靜靜坐著三個漢子身邊放著圓圓尖尖的寬大鬥笠竟是一副漁民打扮。


    這三人靜坐不動時不時的悄悄抬眼朝門外張望桌子上的酒菜卻一直動也未動。


    另外四五桌的客人倒都是一些老主顧讓廖掌櫃瞧上去可順眼安心多了。


    忽然門口有一人聲如洪鍾高聲問道:“掌櫃的裏麵可還有空桌子?”一名身材魁梧的紅袍老者黑鐵髯威風凜凜站立當場。


    身旁並肩立著的是一個瘦枯幹的黑袍老道麵色漠然雙目精光內斂不怒自威。


    在二老身後侍立著四五個弟子道俗各半卻也是清一色的紅黑裝束神精氣足背後負劍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


    那紅袍老者目光掃過廳裏瞧見門口的兩桌人鼻子裏禁不住低低的哼了聲卻也沒什麽。


    再看到當中那桌上坐著的和尚目光中更是充滿不屑但想著此來雲林實有要事在身不便另生事端隻能強按捺下不悅之情。


    這幾人一進門知香居中的客人反應又各不盡相同。


    角落中那三個漁夫打扮的漢子將頭低下有意無意的側轉過臉去靠窗的那對夫婦則是渾若不覺依舊把酒酌。


    那和尚卻哈哈一笑停下杯箸道:“淡怒真人姬老爺子您二位也到這落馬驛來啦?莫非是為了丁哥的事情?”


    這紅袍老者正是姬別天他與淡怒真人聞知丁原犯下了殺害一愚大師的重罪被幽禁在雲林襌寺之中擇日便要公審處置便立即從翠霞山趕來。


    路經此地天色已晚眾人便打算在落馬驛歇上一晚明日一早再登門拜訪雲林襌寺。


    不料這鎮子上驀然間到處都是來自南荒漠北的魔門群豪將各家酒肆茶樓擠得滿滿當當一路尋來才找到了知香居。


    姬別天進門時已看見門口的兩桌人裏多半是昔日追隨紅袍老妖夜襲翠霞山的南荒高手。


    如今紅袍老妖已被年旃、丁原等人打得落荒而逃南荒尊主的寶座已歸年旃。不用眼前的這幫人定是奉了年旃之命打算圍攻雲林襌寺救丁原的。


    這些人囂張慣了在雲林襌寺的眼皮底下居然依舊放浪形骸不隱行蹤明擺著是不把天6正道放在眼裏。


    姬別天生性火爆疾惡如仇要依著他的性子本欲出手好生教訓一通這群肆無忌憚的妖孽鼠輩。


    可現下為著丁原之事正魔兩道各路人馬無數高手都風集雲聚齊齊匯往雲林處處彌漫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此時動起手來橫生枝節勢必惹出許多無謂的事端所以此老才能睜隻眼閉隻眼權當不見。


    況且姬別天早就看到除了南荒的這群人另外兩桌上坐著的人竟來自漠北一脈。這群人裏麵有兩個也算是他的老相識去年幽明山莊一戰中更曾攜手並肩闖關突圍都是漠北魔道有數的人物。


    念在這分“交情”上姬別天不願多事也就罷了卻沒曾想到坐在當中一桌的那和尚卻恁的不識趣滿臉笑嘻嘻的上來搭訕攀交情。


    假如姬別天和淡怒真人與這和尚果真有些淵源也就罷了可惜偏偏對方是天6九妖中最陰險狡詐、令人不齒的一位連南荒群雄都敬而遠之同在一家酒肆也不願與他同桌更不肯與他搭話何況是翠霞六仙中人。


    姬別天鼻子裏重重一哼故作沒聽見又叫了聲:“掌櫃的可還有空桌子?”


    冷不防門口一桌中有人冷冷笑道:“有沒有空桌子自己不會長眼睛瞧麽扯著那麽大嗓門吵得人耳朵都快聾了掃了我們兄弟的酒興。翠霞六仙的架子可真大。”


    姬別天眼中怒光一閃便要作卻被身旁的淡怒真人一把按住胳膊低聲道:“姬師弟莫要生事。”


    對於這位鐵麵無私、低調幹練的二師兄姬別天頗多敬重森寒的目光從那個出言不遜的中年文士臉上一掃而過直如兩把利劍穿進對方的眼睛。


    那中年文士被姬別天盯的心頭打了個突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又不能服軟惟有故作不屑的低哼一聲卻也不再惡語挑釁。


    一個已忙的暈頭轉向的夥計趕忙迎上來道:“幾位客官對不住這裏的桌子已經全滿了要不的去和那位大師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並成一桌?”


    姬別天眉頭大皺心裏一百個不願意與唐森這種人同桌剛打算推辭謝絕出門另找一家卻聽見靠窗那婦人柔和的聲音道:“淡怒真人姬仙友若不嫌棄何不妨請來同坐?”


    淡怒真人拂塵一掃凝目朝那桌望去頷一禮道:“水仙子蘇仙友原來二位賢伉儷也到了。十餘年前與二位翠霞一晤恍然如昨卻不知別來無恙否?”


    知香居裏立時起了一陣騷動數十道目光齊齊朝靠窗的那桌瞧去眼中且敬且畏更摻雜著些許驚喜。


    一幹人都未曾料到自己能有幸與蘇真夫婦同在一間酒肆中喝酒此次回去也可向旁人鼓吹一番。


    更何況普天之下誰人不知蘇真夫婦與丁原淵源深厚性情相投這兩人出現在此地也必定是為了解救丁原脫困而來。


    蘇真乃百餘年來威震天6的魔道十大高手之一一身修為震古鑠今更兼精通奇門遁甲足智多謀七十餘年前僅憑一人之力便攪翻了天6正魔兩道。


    而水輕盈出身三大聖地之一的南海天一閣號稱百年以來天一閣最傑出的嫡傳弟子與蘇真的一段姻緣早在正魔兩道中傳為佳話(雖正道中多數人可不會這麽想)。有這兩人在此救丁原脫困的把握無疑又會多上幾分。


    當下就聽有人竊竊私語道:“這下好啦連蘇老魔和水仙子都來了雲林那些個臭和尚有得好果子吃啦!”


    又有人道:“那可不是?想當年蘇老魔兩闖雲林金佛題字把個雲林襌寺折騰得嘿嘿就差跳腳罵娘了這回我看雲林的那些和尚怎麽收場。”


    這些人隻聲嘀咕著卻沒一個真上前向蘇真夫婦打招呼。蓋因蘇真孤傲怪僻的脾氣早為眾人熟知誰也不敢去自討沒趣。


    水輕盈嫣然一笑回答道:“難得真人尚記得十年前的舊事而今回確也不勝感慨。貴派於丁原的再造栽培之情愚夫婦更是感同身受。”


    淡怒真人微微一笑在水輕盈對麵落坐。


    姬別天站在原地略略猶豫了片刻就聽見蘇真已開口道:“姬別天久聞閣下海量仙法修為上你贏不了蘇某不曉得在酒量上是否也同樣遜色?”


    姬別天心中詫異他與蘇真從來就沒對上過眼曾經為了丁原的事情更弄得如同仇敵蘇真斷沒有主動邀自己喝酒的道理。


    他哪裏曉得蘇真這麽做一為丁原當年師出翠霞二為欽佩老道士的壯烈赴死三更為與愛妻久別重逢不願違拗了她的意願這才順手給翠霞派一個麵子。


    姬別天怒眉一揚大馬金刀的在淡怒真人身旁坐下叫道:“掌櫃的先上十壇好酒來!”


    身後一班翠霞派的弟子出來也可算天6數得上名號的人但尊長在前均肅然侍立不一語。


    如此森嚴的門風確可令旁人側目可春風化雨偏調教出丁原這麽一個性格張揚、我行我素的弟子也算異數。


    姬別天換了個大碗公也不多話拍開酒壇封泥滿滿倒上一口鯨吞碗底不留滴酒。


    蘇真淡淡一笑也照樣拍開一壇酒依舊用他的杯自飲自酌看似不如姬別天豪氣可酒壇見底的度卻不遑多讓。


    須臾之間兩人的手又各自抓起了另一壇酒。


    水輕盈見狀嫣然一笑輕聲問道:“真人此來雲林可是為了丁哥的事情?”


    淡怒真人頭低聲道:“不錯水仙子與蘇仙友不也正為著此事麽?”


    水輕盈道:“愚夫婦確也是前來替丁哥情的什麽輕盈也不敢相信他會殺了一愚大師。莫丁哥與一愚大師素昧平生無仇無怨即便以丁哥為人來講他若要為難一愚大師也一定會如前次那般光明正大的找上門去幹什麽要使此背地偷襲的伎倆?”


    淡怒真人不置可否道:“丁原這孩子行事是太過囂張了些但本質卻絕不會錯。”


    蘇真一邊與姬別天埋頭拚酒一邊細聽二人交談聞言不由冷哼道:“原來真人心中早就明白那為何當年偏偏將丁原逐出了翠霞?”


    淡怒真人搖頭道:“這是淡言師弟生前的決定其中苦心貧道也不便妄言。”


    水輕盈輕歎道:“可惜了淡言真人一代翠霞宗師最終竟落得如此下場。也難怪丁原那孩子會單槍匹馬闖上雲林又在雲夢大澤中險些殺了一執大師。”


    蘇真冷笑道:“丁原如今行事哪裏還有一囂張的樣子?若換作老夫當年不拆下雲林襌寺半邊圍牆又怎配得起”血性義氣“四字?”


    姬別天已兩壇烈酒下肚臉上通紅一片又拍開第三壇酒的封泥道:“蘇老魔也不用你去拆雲林襌寺的圍牆了。你沒看見這裏坐的這些南荒、漠北的人三兩日內雲林襌寺必定會有一場血戰大可遂了閣下心願。”


    蘇真不以為然道:“笑話蘇某快意恩仇真要想找誰家的麻煩又豈用借手他人?況且自從一心大師圓寂後區區雲林襌寺上千僧眾已無一人堪入蘇某法眼!”


    他這話淡淡來嗓音並不高卻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雖是狂妄卻無人敢譏諷反駁縱是脾氣暴烈如姬別天者也僅止低低哼了聲。


    水輕盈怕又引起爭執移轉話題問道:“真人您與姬仙友拜訪雲林隻怕也不是僅做旁聽這樣簡單吧?”


    淡怒真人回答道:“實不相瞞貧道與姬師弟同樣是為丁原情而來。他雖然已被逐出翠霞門牆但終究也是淡言師弟苦心造就的嫡傳弟子若就這樣負上殺害一愚大師的罪名被雲林襌寺處決於公於私翠霞派皆不能坐視不理。”


    水輕盈展顏道:“若能有貴派出麵勸保全丁哥自是再好不過。”


    蘇真卻咦道:“姬別天昔日在越秀山時蘇某曾親眼見你要掌斃丁原怎麽今日又會親赴雲林為他求情?看來明天的日頭可是要打西邊出來了。”


    姬別天一掌拍得桌子上的杯盞碗碟都跳了幾跳低喝道:“蘇老魔當日越秀山上要掌斃丁原的確是老夫;今日要想救丁原脫困的也還是老夫。前者因他罔顧綱常觸犯門規後者是因老夫絕不相信他會做出殺害一愚大師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況且幽明山莊一戰丁原於老夫父子皆有救助之恩大丈夫恩怨分明有何不對?你要是為了兒女的事看著老夫不順眼盡可拔劍一戰姬某修為縱有不如也不會有半含糊。但拿這些不堿不淡的風涼話來擠兌老夫休怪老夫不給情麵!”


    他滿以為對方也會怒目相向乃至拍案而起孰知蘇真竟哈哈一笑悠然舉起酒杯道:“姬兄一番話倒讓蘇某今日對閣下刮目相看。你我且盡此酒暫作一別來日蓬萊仙會上蘇某再與姬兄把酒共飲!”


    他仰頭喝幹杯中烈酒麵不改色飄然起身從袖口裏取了錠銀子放下道:“盈妹天色不早咱們還是趕快上山不要讓雲林襌寺的和尚以為蘇某又撿著大黑天的來找他們麻煩。”


    水輕盈淺淺含笑跟著起身告辭道:“真人姬仙友後會有期。”


    姬別天大是錯愕久聞蘇真行事喜怒不定來去無端今日總算又見識了一回。


    他微一皺眉問道:“師兄咱們要不今日就跟在蘇老魔夫婦身後上雲林襌寺去?以蘇真的性情雲林襌寺一不肯放人雙方必定會鬧翻不定又是場惡戰。”


    淡怒真人沉吟片刻頭道:“也好但咱們走得稍晚些也是無妨。”


    姬別天看看桌上的酒杯立刻明白了淡怒真人的顧忌。


    倘若翠霞派與蘇真夫婦一前一後幾乎同時抵達雲林又都是為丁原開脫情而來難免會惹人疑竇。


    現下這種微妙當口上一舉一動都得心謹慎些才好。


    他無意之中一轉眼卻現不知何時唐森也已“.sept5.net九月論壇”離開了知香居一名夥計正在收拾桌上的杯盞狼藉。


    打從門外又來了一撥人馬與蘇真夫婦隻是前後腳的工夫為一人滿臉胡子相貌粗豪眼裏一股子煞氣。


    他的左肩膀上似乎剛被人砍了一刀傷得不輕半幹的血跡赫然染紅身上黑衫。再看身後四五個同伴也都是掛了彩卻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剽悍神情。


    淡怒真人垂低眉似是入定卻以傳音入秘道:“姬師弟這夥人是漠北戮情崖的高手咱們不必理會。”


    姬別天悄悄頷表示明白他心知師兄訂下客棧後又故意出入酒肆絕非為了解饞之想而是想借此機會暗中查探情勢。


    漠北戮情崖是當地數一數二的魔道大派山主尤怨一身修為絕不遜色於正道七大劍派的尖高手不想竟也來了雲林。


    那黑衫老者正是尤怨他剛一跨進門裏麵兩桌的漠北群豪便紛紛起身拱手招呼道:“尤山主原來你也來了!”


    相比之下靠門兩桌坐著的南荒魔道高手神色就有些不自然。


    當年尤怨未曾在戮情崖開山立宗時也曾有數年遊走於南荒各處沒少招惹大麻煩直到後來觸怒了紅袍老妖遣出門下的別雲五鼎追殺千裏才將尤怨趕到了漠北。就這個疙瘩一直未解雙方這麽一碰麵多少都有些不自然。


    尤怨大步走進大堂先是向漠北群豪拱手還禮爾後大剌剌在唐森空出的桌子旁坐下身後的部眾也跟著落坐便有人叫嚷著上菜上酒。


    他自然也瞧見了翠霞派的一眾高手更認得姬大胡子。


    去年幽明山莊一戰尤怨隨古大先生身側力闖重圍九死一生委實掙下了不薄的名聲隱然已成一方霸主。


    他剛一落坐便聽一個漢子粗聲問道:“尤山主昨個兒晚上見你還好好的怎麽一天的工夫就掛彩了?”


    尤怨縱聲大笑道:“這傷算個屁。老子剛才與雲林襌寺的幾個禿驢幹了一架雖挨了一刀可也廢了他們三個準保教這些窩囊廢以後看見老子就滾得遠遠的。嘿嘿這筆買賣做得值啦。”


    姬別天聽他話語粗俗狂妄禁不住一皺眉頭猛灌了一碗烈酒。


    那邊的漠北魔道眾人十有**都鼓掌喝彩紛紛道:“尤山主您這下可為咱們漠北同道掙了臉麵。那些雲林襌寺的賊禿平日裏一個個趾高氣揚喳喳呼呼真格的拚起命來還得靠咱們兄弟。”


    冷不丁的有人陰陽怪氣的譏諷道:“尤山主果然了得不當年惶惶如喪家之犬逃離天南單就今日對上雲林襌寺幾個不入流的和尚也能挨上一刀還洋洋自得這分金鍾罩、鐵布衫的皮厚把式咱兄弟想學可也學不來。”


    尤怨臉上煞氣一騰啪的拍案低吼道:“哪一個膽敢取笑你家爺爺有種的給老子站出來!”


    門口一桌懶洋洋的立起一人滿頭卷曲的紫分外紮目斜眼撇嘴冷笑道:“尤怨尤大山主一別五十多年貴人健忘竟連商某也不認得了麽?”


    尤怨一愣想起約莫五十多年前自己橫行南荒的時候曾與雙星堡商氏昆仲交惡後來使毒廢了老大商雄的一條胳膊自己卻被老二商傑打成重傷。也因此之故其後別雲五鼎聯手追殺尤怨負傷不敢硬撼被迫遠遁漠北。


    他進門的工夫商傑正好背對著自己一時也沒在意不料這時候突然跳將出來。


    有道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兩人這一撞上頓時新怨舊仇一古腦的湧上心頭尤怨猙獰一笑森然道:“老子當是哪隻野貓在叫喚卻原來是雙星堡的商老二失敬失敬不知令兄一向可好?”


    商傑獰笑道:“尤怨天幸讓老子在此地遇見你咱們五十年來的老帳正好算上一算!”


    翻手取出一對日月飛輪“鏗鏘”一擊頓起沙啞難聽的金石之聲。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南荒與漠北的兩路人馬各有一二十人不約而同站起身來分成兩撥劍拔弩張一觸即。


    淡怒真人與姬別天見大戰尚未開打這兩路為著解救丁原的魔道人馬倒先內訌火並起來當下一麵暗中戒備一麵冷眼旁觀。


    尤怨身後一名漢子唾了口濃痰破口大罵道:“你***咱們兄弟拚死拚活跟雲林襌寺的禿驢廝殺玩命。你們這幫兔崽子不幫忙也就罷了還有臉坐在這兒風涼話。今兒個老子不把你們一鍋端了便將”王“字倒過來寫。”


    南荒那便有人笑道:“閣下把”王“字倒過寫卻不知該念什麽?莫非是烏龜的”龜“字麽?”


    眾人一陣哄堂大笑那姓王的漢子黑臉漲得通紅怒吼一聲:“兔崽子找死!”身形一縱雙手擎著對青銅鞭撲向對麵。


    忽然聽見靠窗有人在雙手鼓掌喝彩銀鈴般的聲音咯咯笑道:“好熱鬧啊丁大哥還沒救出來南荒與漠北的蝦兵蟹將們倒先幹上了本姐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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