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緣知道他是隨口胡謅,正色說道:“邪馬台國頗有能人異士,其國王身邊高手不少,旁人想近他的身都難,如何害他?


    雲羿聞言鼻翼微抖,他本以為邪馬台國有個會障眼法的長穀川已經了不得了,聽飛鳥緣這話耶馬台國應該還有不少修行中人,但她先前在客棧中並未提及此事。


    飛鳥緣之前對此事隻字未提,可能是想到他在得知邪馬台國有大量高手後會拒絕她的請求。但他現在已經生出了一走了之的念頭,一是因為耶馬台國並不似他先前想得那般簡單,二是對飛鳥緣的刻意隱瞞生出了不滿。


    不過他最終並沒有離開,長穀川已經兵臨城下,此時離開等同怯戰,當乞丐的時候他就沒有慫過,拜入玉宸派就更不能丟了道人的臉。


    放眼望去,城下人山人海,耶馬台軍軍容整齊,士氣如虹。而不呼軍一個個萎靡不振,滿麵愁容,猶如被霜打過的茄子。


    不呼軍多次被耶馬台軍打敗,已經對敵人產生了畏懼心理,要想調動士氣僅靠三言兩語是不行的,要讓己方這五千人迎戰敵軍一萬八千人也不現實。


    常言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要想退敵就得從長穀川身上下手,想辦法與他正麵單挑並且戰勝他,如此可令己方士兵軍心大振,令敵人士氣渙散。若是能夠將長穀川擊殺,則事半功倍,不求盡誅來敵,但讓敵軍退兵應該不是難事。


    “將我所說的每一句話,用倭語告訴他們。”雲羿陰著臉說道。


    飛鳥緣並不知道雲羿心中所想,見他麵色陰沉,隻當他沒有退敵把握,因此十分擔憂,猶豫再三才微微點頭。


    “雲水清素聞貴軍統帥長穀川頗有異能,久仰將軍之名,特來討教一二,還望將軍不吝賜教。”雲羿說道。


    隻此一言,飛鳥緣就明白了他的意圖,皺眉說道:“長穀川不僅妖術詭異,武藝也十分精湛,先生切莫托大。”


    “你怕我輸了連累這一城將士百姓?”雲羿橫了飛鳥緣一眼。


    飛鳥緣默然無語,雲羿又道:“長穀川久經沙場,排兵布陣經驗老道,我不是他的對手,但若是單打獨鬥,他不見得是我對手。”


    飛鳥緣見他執意如此,暗暗歎了口氣,隻得轉述他方才言語。


    飛鳥緣是向城下那名邪馬台軍的偏將喊的,但雲羿此時的注意力卻是集中在敵軍最前方的一名騎馬的倭人身上,那人頭戴三翎頭盔,雙目炯炯有神,當是敵軍統帥長穀川無疑。


    飛鳥緣的聲音不是很大,城下的那名偏將未能聽清,但長穀川有靈氣修為在身,耳聰目明,聞言之後麵露不屑神情。


    見此情形,雲羿抬頭打斷了正欲重複喊話的飛鳥緣:“告訴他,我十招之內便能取了長穀川的腦袋來當夜壺。”


    “嗯。”飛鳥緣情緒不是很高,聞言也隻是點了點頭。


    飛鳥緣喊話之際,雲羿一直在打量著敵我雙方的情況,不僅飛鳥緣情緒不高,城頭上的五千士兵也跟霜打了茄子似的悶著腦袋。


    長穀川能做到統帥位置自然有其過人之處,縱觀大局的本事還是有的,見飛鳥緣等人情緒冷淡,嘴角上揚冷笑不已。


    雲羿亦是冷笑,凡事有利有弊,飛鳥緣與諸將士的表現雖然有些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但卻令長穀川認為他是色厲內荏。飛鳥緣於代他萬眾之前邀戰,也可以說是一種挑釁,長穀川為了徹底擊潰不呼國的軍心,接戰的可能性很大。


    飛鳥緣喊過之後扭頭看他,等他下文。雲羿擺了擺手,沒有再說,任何事都得拿捏一個度,長穀川並非蠢笨之人,倘若一直激將,很可能會讓他心中起疑。就此住口,可以讓長穀川確信他是外強中幹,心中並無單打獨鬥的底氣。


    不出他所料,長穀川遠遠地見他擺手,雙腿一夾馬腹衝到城下,衝那員偏將擺了擺手,後者會意歸隊,長穀川抬頭看向雲羿,快速喊出了一句繞口的倭語。


    “他說什麽?”雲羿看向飛鳥緣。


    “他說他三招之內就能取你首級。”飛鳥緣皺眉說道。


    雲羿聞言點了點頭,倭人連文字都沒有,更別說通什麽文墨了,長穀川又是武將出身,先前那句話應該說得很難聽,飛鳥緣轉述的可能婉轉了些。


    略微猶豫片刻,雲羿轉身下城,實則以他目前的修為直接自城牆掠出城外並非難事,但如此也會暴露他的真實實力。他臉上的猶豫也是裝出來的,得讓長穀川誤以為他是怯戰,但礙於在眾目睽睽之下,麵上掛不住才不得不出城迎戰。


    下城頭的時候雲羿走得不快,拖時間可以讓長穀川確信他是怯戰,但不能拖得太久,不然長穀川等得不耐煩了可能會直接下令攻城。


    剛走城門的時候,雲羿看到不遠處匆忙跑來的一名己方士兵,此人正是先前去尋麻布的倭人。見到此人,雲羿便沒有再走,等到他送來麻布,立刻取出符筆飽蘸朱砂準備畫符。


    這些麻布都是按照他先前的要求尋來的幹淨麻布,長九寸寬三寸,不過數量不多,隻有七片。


    倭人的藤甲多用桐油浸泡過,最易起火,雲羿便提成連書火符三道,加蓋法印之後納入袖口,將剩下的四片麻布放進懷中後抬手示意城門口兩側的兵卒打開城門。


    就在兵卒開門的同時,飛鳥緣快步下得城牆,叫人牽來一匹戰馬。


    雲羿看著戰馬搖了搖頭,倭人的馬不如中土的馬神駿,這馬肯定沒有他跑得快,再者他本身並不擅長馬戰。


    出得城門,就看到了一臉譏色的長穀川,雲羿對他沒什麽好感,陰著臉往前走去。


    就在雲羿距離長穀川不足一丈,長穀川突然提起長矛急刺雲羿心窩。雲羿斜身探手,拽住長矛向後拖曳,登時將長穀川自馬背上拽下。


    長穀川下馬之後並未倒地,而是急抖矛杆,震開了雲羿手掌,緊接著將長矛一收一伸,再指雲羿咽喉。


    追星逐月的速度並不能真的追上星月,但步法變化遠非常人所能企及,長矛離雲羿不足半尺之時,雲羿突然歪頭前撲,左拳急攻長穀川腋下無有藤甲保護的區域,長穀川急忙撤肘格擋。


    一擊不中,雲羿旋身繞至長穀川身後,與此同時右手將一道火符貼於其所戴三翎盔上。長穀川轉身揮矛,雲羿閃身後退,與其拉開了距離。


    長穀川抖矛前刺,雲羿閃避同時左手掐訣,快速默念真言,火符登時起效,長穀川頭頂瞬時燃起火苗,藤盔之中含有大量桐油,火苗在頃刻之間就變成了一團火球,散發出一股頭發被燎的焦糊味。


    有感於此,長穀川立刻抬手打掉頭盔,雙目微眯直視雲羿,神情之中既有憤怒也有凝重,再不敢對他有所輕視。


    雲羿也未再出手,長穀川身法不如他,其速度在他眼中慢如龜爬,要殺他並非難事,以火符引燃藤盔旨在於萬眾之前羞辱對方。


    二人短暫的對視過後,長穀川突然放出一記冷槍,橫掃雲羿雙腿。雲羿急退避開,長穀川欺身而上,石矛上挑取他心窩。


    眼見對方攻勢變快,雲羿冷笑著歪身閃開,同時右腳猛踢對方腹部,他這一腳鉚足了力氣,長穀川雖然身著藤甲,但若被踢中也會岔氣。


    且不論長穀川武藝高低,此人終究是久經沙場,眼見無法躲開雲羿這一腳,當機立斷舍棄了石矛,左手摟過雲羿右腿,右腳往雲羿左腳下使個絆子,雲羿瞬時失衡倒地。


    長穀川一腳勾起石矛,正欲捅刺雲羿心窩,雲羿驚出一身冷汗,忙使個兔子蹬鷹踹其小腹,長穀川長矛尚未刺出便被蹬得連連後退。


    雲羿趁機快速起身,踏地急衝,斜身避開對方刺來的石矛,右手屈指成爪取其咽喉,尚未到得跟前,便聽到耳後傳來一陣尖銳的破風聲。


    “先生小心!”城牆上的飛鳥緣急切高喊。


    雲羿已經猜到了那破風聲因何而起,顧不得長穀川,以鐵板橋之勢後仰躲閃,一支貼著他的額頭飛掠而過。


    長穀川逮著機會,石矛再度平刺,雲羿心中叫苦不迭,隻得卸去雙腳上的力道徑直倒地,才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對方的致命一擊。


    二人過招不過數合,對彼此的實力已有幾分了解,短暫的交手過後,長穀川已經從最初的輕蔑變成了凝重,見得雲羿倒地,立刻掄矛下劈。


    兔子蹬鷹方才用過,長穀川肯定會防著這招,雲羿隻得翻滾著閃避,長穀川順勢變招改劈為捅。雲羿隻能不斷翻滾,長穀川一連數刺皆未能刺中於他。


    雲羿雖未受創,但這種對敵方式令他倍感憋屈,二人於三軍之前交戰,萬眾矚目,賴驢打滾自然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好在這種憋屈並未持續太久,長穀川有些急功近利,多次捅刺不成便改為腳踢,靠近雲羿的瞬間被雲羿瞅準機會,雙腳剪其左腿,長穀川踉蹌後倒,匆忙間手拄長矛穩住身形。


    眼見於此,雲羿又是一腳踢開長矛,再剪長穀川左腿,長穀川這次未能穩住身形,徑直倒地。


    “先生小心!”城牆上再度傳來了飛鳥緣的急切的呼喊聲。


    雲羿聞聲立刻撲起壓住長穀川,抱著長穀川急忙翻滾,以長穀川擋住突來暗箭。


    箭矢被長穀川身上藤甲擋下,雲羿心中更加叫苦不迭,長穀川現在騎在他身上,這下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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