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成揮刀而來的時候氣勢洶洶,像是一副馬上就要把蘇錦製服在地的樣子。


    可實際上,他劈砍而下的刀口次次都對準了蘇錦,卻沒有一次真的落在了蘇錦的身上。


    蘇錦不講究招式要多華麗好看,她在乎的隻有絕對的安全和力量上的絕對壓製。


    所以她在躲避的時候身形很狼狽,但是每一次都成功閃開,還順手抓起能抓的東西朝著許大成砸了過去。


    許大成被砸了一頭一臉的包,還沒等腦瓜子清醒幾分,就看到了自己此生都絕對不會忘記的一幕。


    蘇錦靠著自己的一雙手,生生把背後的假山石掰了下來。


    不是掰下來巴掌大的一小塊,也不是在假山石上撿的小石頭。


    是一大塊。


    足足能把人壓得當場就背過氣去的超大一塊。


    那麽大的一塊石頭,換作成年男子沒有兩個人都絕對舉不起來。


    可蘇錦單手托盤子似的就這麽輕飄飄地托起來了!


    她就這麽單手托起了那麽大的一塊石頭,想也不想地朝著許大成砸了過來!


    沒有人能在見到這麽一幕後還能保持冷靜,哪怕是身經百戰公認極其能打的許大成也是一樣。


    許大成潛藏在骨子裏的恐懼在這一瞬被徹底激發,在石頭砸到自己身上的刹那連續在地上連著滾了好幾圈勉強避開。


    可他還沒能從地上爬起來,下一塊石頭又砸了過來。


    這座人工搬運打造往日用來彰顯氣派的假山,此時此刻徹底淪為了蘇錦手裏的工具。


    她掰石頭就跟掰麵團一樣,輕鬆到簡直能說得上是肆意,一手一個砸起人來毫不客氣。


    許大成從未見過這種無恥又無解的招式,一時間被砸得滿頭亂竄連站都站不穩,心裏的怒火也升騰到了極致。


    “賤人!你有本事下來!”


    蘇錦麵無表情地站在掰了一半的假山石上,手腕一揮甩出去一大塊石頭轟然落地,在濺飛的石沫子間冷冷地說:“賤骨頭,有本事你上來?”


    “我今兒倒是要瞧瞧,是你的骨頭硬,還是這石頭硬!”


    被蘇錦掰斷的石頭下雨似的嘩啦落下,除許大成外唯一一個清醒的想來幫忙,可眼神兒不太好,剛想往假山上衝就被蘇錦反手甩到了石頭底下,人力暈厥。


    許大成看到這一幕心中怒火更甚,正想頂著石頭往上把蘇錦砍下來的時候,躲在暗處的賴老五鼓起勇氣頂著門板朝著他就衝了過去。


    “納命來!”


    “哎呦,小心!”


    站在高處的蘇錦喊了一嗓子,賴老五在後頭衝了一趟,許大成兩麵分心一下沒留神下意識地轉過了頭。


    就這麽一瞬間的破綻,蘇錦眼中冷光驟閃縱步躍下石山,掄圓了拳頭朝著許大成的大臉就是狠狠一拳。


    砰!


    拳頭與骨肉碰撞生響。


    許大成鼓著充斥滿了血絲的雙眼軟塌塌地倒在了地上。


    還頂著門板的賴老五沒衝到地方,看著距離自己一步之遙就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許大成,滿目驚恐。


    “嫂……嫂子,他……他這是死了?!”


    蘇錦甩了甩自己酸疼的胳膊,敷衍地伸手在許大成的鼻尖試了試,沒好氣地說:“這是你們傅爺手底下最能打的,又不是泥巴和紙一起糊的,怎麽可能挨了一拳頭就死?”


    “暈過去了。”


    看到蘇錦暴躁地在許大成的腰上踹了一腳,賴老五默默地抱著門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


    他突然毫無由來的有些擔心瑀哥在家過的都是些什麽水深火熱的日子。


    有這麽一個能徒手掰假山石的媳婦兒,在家一言不合就要挨揍,這日子能好過嗎?!


    在賴老五驚恐且敬畏的目光中,蘇錦麵沉如水飛快地說:“別杵著不動。”


    “趕緊去四處搜羅一下,看看還沒有醒著的,要是有清醒的馬上就敲暈過去。”


    說完她又不放心地說:“不行。”


    “就算是暈著的,也再補一下。”


    賴老五看著手裏被塞的木棍,哆哆嗦嗦地說:“補一下?”


    “對,補一下,一定要確保這裏沒有任何清醒的活物,不然我心裏不踏實。”


    見賴老五目光呆滯地站著不動,蘇錦不耐道:“愣著幹什麽?”


    “趕緊去啊!”


    說話的工夫,她就捏住許大成泛著寒光的長刀哢嚓一聲,生生把千錘百煉才得的寶刀掰成了兩截。


    賴老五看著地上的兩截長刀,用力咽了咽口水,抱著棍子默默走遠。


    蘇錦敲人敲得幹脆,斷後也非常盡職盡責。


    可能會醒的人全部無差別再打一下。


    所有能找到的凶器,不管是刀還是劍,又或者是棍子和長槍,全部徒手掰斷摧毀所有可能行凶的工具。


    等這一係列操作弄完,賴老五摸著腦門上的汗跑了過來,蘇錦想也不想就說:“走,去下一處。”


    賴老五……


    總共留了四處眼線,但是其餘三處沒放煙花,顯然就是得手了。


    但是蘇錦不放心。


    她要親自去走一趟,把所有能掰的武器全部掰斷。


    賴老五恍恍惚惚地跟在蘇錦的身後去掃尾清場。


    與此同時,顧瑀所在的賭坊裏氣氛也緊繃到了極致。


    被人高高奉在上方的傅爺沒了往日的氣派與威風,手握著染血的折扇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的顧瑀,從喉嚨裏泄出的全是無盡的恨意和怒氣。


    他一直都知道顧瑀不是池中物,也知道顧瑀這些年跟著自己不是真的忠心。


    可他不在乎。


    他自視甚高覺得自己能把控一切,也能隨時把顧瑀這樣的小人物一手捏死。


    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這樣一個自己看不起的小人物,竟能給自己帶來瀕死的困局。23sk.


    在顧瑀撕破臉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處於了下風。


    傅爺意味不明地扯著嘴角露出個冷笑,看著顧瑀握住刀都在失控顫抖的手,譏誚地嗤了一聲,涼絲絲地說:“顧瑀。”


    “你是打不過我的。”


    “就算你能耍些手段廢了我身邊的那些人又如何?你隻能是廢了那些廢物,卻傷不了我的性命。”


    “隻要我還活著,用不了幾日我便可東山再起,假以時日便可再恢複從前的輝煌,對我而言所需的隻是時間,隻要時間夠了,所有的一切都能恢複原樣,不管是下屬還是錢財,我都可以再培養擁有,而你呢?”


    他滿眼嘲諷地看著顧瑀,一字一字地說:“你跟我拚個死活,最後你又能得到什麽?”


    “你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你縱然是僥幸在今日活著,往後的日子也少不了被追殺四處亡命,日日夜夜活在驚恐之中,時時刻刻都擔心自己會因此在睡夢中掉了腦袋。”


    “就你這樣的,你跟我有什麽可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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