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顧明突如其來的邀約,不光是顧瑀自己整了個雲山霧罩,就連自稱可把控全局的路老和陳先生都陷入了不可說的茫然。


    路老擰著眉毛揪胡子,小聲嘀咕:“顧瑀你確定他隻是跟你說了這些?除此外再沒說別的了?”


    正在做飯的顧瑀背對著兩位頭發花白的老先生,心累地呼出一口氣解釋說:“總共就隻說了這些。”


    “路老,這些話您都問了三遍了。”


    顧瑀是真的不想再說第四遍了。


    陳先生暴躁地橫了路空山一眼,抿唇說:“不管怎麽說,瞧顧明對顧瑀的樣子分明就是另眼相看的,總的來說這就是好事兒。”


    “顧瑀,我還留了一套齊整的徽墨,一會兒我給你找出來,你明日去拜訪顧明的時候順帶把那個帶過去。”


    陳先生想的是人到禮數到。


    不管顧明是真的對顧瑀起了愛才之心,還隻是在人前說出來的場麵話,晚輩拜訪不空著手去總是好的。


    可誰知這話一出第一個炸毛的卻是路空山。


    路空山難以置信地瞪著陳先生,沒好氣地說:“你現在又有一套完整的徽墨了?”


    “那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你怎麽說早就沒了?!”


    “給你也是糟踐了好東西,給我徒弟怎麽了?”


    “你怎麽說話的?!”


    “啥叫我糟踐好東西?我跟你說……”


    “我懶得跟你說!”23sk.


    陳先生氣不過地打斷路空山的叫嚷,直接站起來看著顧瑀說:“總之明日之約已經定下,你也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就當作是尋常前輩家中走一趟便是,至於別的,等以後再說。”


    他說完就要去找自己珍藏多年的寶貝。


    路空山見狀忙不迭拎著拐杖追了上去。


    見慣了這樣畫麵的蘇錦很是淡定地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確定出去買東西的宴周和青竹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湊近了低聲說:“話說你明日真的要去?”


    顧瑀利索地把菜板上剁成了小塊的雞肉放進鍋裏,好笑得彎了眉。


    “為何不去?”


    蘇錦撇撇嘴極其自然地把擇好的蔥遞給他,自顧自地說:“去也行,隻是我感覺這個顧明能搏下如今的盛名,肯定也不會如看起來那般麵善。”


    “他不一定就是個好人,特別是趕在這關節眼上,你去的時候自己記得謹慎些,別被人揪了小辮子。”


    顧瑀在前頭跟著招待貴客的時候,蘇錦就從後門溜出去轉了一圈。


    有些消息想打探起來是很容易的。


    所以手裏的餅子還沒吃完,她就知道了許澈是什麽時候被送出城的,走的時候又是怎樣的陣容。


    盡管一時沒辦法探聽到更多的消息,可大差不差也能猜出來,許澈一定是找到了她和顧瑀走之前留下的書信。


    否則的話以那人的性子,隻怕是馬上就要鬧得將此處翻個底朝天也要報複回來。


    雖說是把這衰神弄走了,可想到這裏還留了個顧明,蘇錦就下意識地覺得不太安心。


    瞥見她眼中起伏的恍惚,顧瑀唇邊溢出一抹無聲的笑。


    “阿錦,不會有事兒的。”


    “你放心,我曉得分寸。”


    事已至此,擔心無用。


    蘇錦無奈隻能是掐著腰歎了一口氣,可誰知這口氣還沒順下去,青竹就掛著汗噔噔噔地跑了進來。


    “蘇姐姐,外頭來了人說是找你的!”


    蘇錦帶著迷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笑地說:“找我?”


    “對對對,就是找你的。”


    青竹扶著膝蓋呼哧喘氣,捋順了嗓音說:“他說自己是什麽布莊掌櫃的,說是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兒,還說之前是你跟他說的,有啥事兒可以往這裏送信兒。”


    “布莊的掌櫃?”


    顧瑀狐疑地眯起眼,切菜的動作無聲微頓,再看向蘇錦時眼底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布莊的掌櫃,還能找到此處,唯一能想到的人選就是之前跟蘇錦搭夥的楊老板。


    隻是楊老板來這裏做什麽?


    顧瑀下意識想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先出去看看,可誰知蘇錦見了卻說:“我自己出去看看就行,你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她擺手讓顧瑀止住了動作,照著青竹指出來的方向往外走。


    掀開簾子走出到前頭,正搓著手來回轉圈的楊老板看到蘇錦馬上就驚喜地咧開了笑。


    “哎呦,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他眉目間的喜悅來得太過突然,蘇錦神色古怪地挑了挑眉,不解地說:“聽您這意思,像是尋了我許久的樣子,隻是我之前跟您說過,我最近手上有別的活兒一時騰不出空來,隻怕是暫時攬不了別的活兒了。”


    “不是不是,不是活兒的事兒。”


    楊老板像是想把激動壓下去表現得淡定些,可眉飛色舞的樣子實在是過分明顯。


    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掩飾失敗了,索性大大方方地笑出了聲兒,說:“我今日來是給你報喜的!”


    “報喜?”


    這兩個字一出,蘇錦眼中的迷惑之色就更濃了些。


    楊老板也不賣關子,竹筒倒豆子似的嘩嘩就說:“我跟你說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


    “你之前不是去周家給周小姐做了幾件衣裳嗎?周小姐大約是歡喜極了,周夫人見了也高興,昨日周夫人身邊的嬤嬤來了我的鋪子裏,直接留下了三百兩銀子,還有一張地契,說是讓我給你送來,聊表心意。”


    他說完馬上就從懷裏把東西掏了出來,一一擺在蘇錦的麵前說:“這銀子多少暫且不說,畢竟你有這樣的手藝,在哪兒都能掙錢,可這地契卻不一般啊!”


    “我跟你說,這可是地段絕佳的好鋪子,前頭是三進三出的大門臉,大門一打開就能開門做買賣,門臉後緊挨著的就是二層的小樓,上下都寬敞得很,後頭還連帶了一個好大的院子,連了七八間廂房,這要是真論高低來算銀子,起碼也得是這個數!”


    看著楊老板豎在自己眼前的手掌,蘇錦要笑不笑地勾起了唇。


    “兩千兩?”


    楊老板滿臉漲紅地狠狠拍了一下大腿,擲地有聲地說:“對!”


    “起碼兩千兩!”


    “真要想一次買斷,那隻怕還不止這個數呢!”


    “更難得的是啥你知道嗎?這地段你就是捧了銀子去也不見得能買得到啊!”


    枝頭上掛得最高紅得最好的果子總是被拿了梯子的人摘下的。


    同理好的地段好的鋪子肥沃的良田也是如此。


    周家經營多年根係甚深,再加上其他財主的權勢,早就把適合搜羅來的好地段全都搜羅到了自己的名下,留給其餘人的壓根就不多。


    拿了銀子想搶都沒機會。


    楊老板自己的布莊不算大,地段也就是尋常,這也就能理解他為何會激動到這種地步了。


    他羨慕又感慨地說:“蘇繡娘啊,你這次可是走了大運了。”


    “周夫人可不輕易送誰東西,更何況是這麽貴重的東西,她能一次就給你這麽大的好處,可見對你是滿意極了,這樣的好事兒可不是誰都能有機會攤上的,你這是要發達了啊!”


    從一無所有到身價數千兩,蘇錦似乎隻用了幾個月。


    可蘇錦想到周夫人如此大氣的原因是什麽,卻忍不住掩眉低低地嗤了一聲。


    這哪兒是贈禮呀?


    這分明就是封口的酬金。


    不過這對蘇錦而言,倒也不是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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