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才出去一上午,你怎麽就又回來了?”


    還是那個熟悉的看守所牢房,還是那個熟悉的光著上身的毛發濃密的“室友”,但是此時的世戲煌臥之助卻有了和以往不太一樣的感覺,因為他這次,穿衣服了!


    看了看身前光著膀子的近藤勳,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世戲煌臥之助忍不住生出一種優越感。


    幸好老夫有先見之明……等等!這該死的優越感是怎麽回事?老夫什麽時候淪落到要和這種變態比優越感了?


    好心情瞬間全部粉碎,世戲煌臥之助卻來不及喪氣,也不理會近藤勳的絮叨,而是開始思考那個黑衣男子的事情。


    他怎麽來東瀛了?他來東瀛幹什麽?有什麽目的?難道是覺得空手組最近的活動過分幹涉世俗,來取證肅清他們的?


    世戲煌臥之助想了很多,但始終沒有頭緒。


    他不會以為那個人來東瀛是來看自己孩子的,如果不是因為什麽大事,他不可能隨意離開中原。


    無論原因是什麽,那個人的到來,無疑給東瀛武術界蒙上了一層遮天的陰霾。


    不過就算如此,世戲煌臥之助也沒想過告發那個人來東瀛這件事,因為那樣做的話,事情就會上升到外交問題。


    江湖事,江湖了,老派江湖思維的世戲煌臥之助不喜歡將武術界的事情和政治扯上關係。


    不過話說回來,空手組最近在搞的事情,貌似已經嚴重幹涉政治了,世戲煌臥之助作為“暗武”武器組的首領,本應該去製止他們的,畢竟“暗武”核心主旨是傳承武術而不是稱王稱霸,但卻因為其本人欠了空手組好幾次人情,導致他現在說話也不硬氣了……


    隻希望空手組的人不要搞得太過頭了吧!


    世戲煌臥之助擔憂道。


    空手組沒有絕頂高手,沒有人直麵過那個人的恐怖,難免有些不把那個人放在心上。


    不,櫛灘美雲是知道那個人的厲害的,但是她隻在乎自己的神社,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那裏了,就算空手組有什麽動作,她估計也是懶得理會的。


    牢房外,看守所的負責人熟練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莫西莫西,是石田議員麽?非常抱歉,打擾到您了!那個,您之前關照過的那位老先生……嗨咦!他又被關進來了,您看……”


    對於電話那頭的人,看守所負責人就算隔著電話也是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因為現在和他通話的,可是目前東瀛政界的新銳政客,雖然還很年輕,卻已經取得了很多老牌政客和大財閥的支持,在民眾中的形象也非常好,未來入閣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這樣的大人物,要不是特殊原因,和他這樣一個看守所的負責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際,而他隨便一句話,也可以讓看守所負責人的生活或是翻天,或是覆地,他當然要小心對待。


    電話另一邊,石田議員聽到看守所負責人的電話忍不住以手捂臉,一副非常難堪的樣子。


    這特麽就是“暗武”的絕頂高手?一個三天兩頭因為跟蹤狂而被關進看守所的老變態?跟這樣一個組織合作真的沒問題麽?我這是不是上了賊船而且還是淫賊的船?


    石田議員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


    “能早點放出來,就把他早點放出來吧……這次沒有人在上麵打招呼吧?”


    石田議員疲憊道。


    之前是有自己都要俯首做小的強大政客施壓,將世戲煌臥之助硬生生關了一個月才從看守所裏放出來,這次希望不是如此,不然“暗武”的人恐怕會覺得自己能力不夠,轉而支持其他政客。


    雖然心裏已經有些看不上變態的“暗武”,但“暗武”確實是一股強大的力量,若是失去“暗武”的支持,又或者“暗武”轉而去支持他的政敵,這對石田議員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所以對於“暗武”要他幫忙的事情,他還是要上心些的。


    “沒有,這次這位老先生是自首過來的,表現良好,應該可以快點放出去。”


    看守所負責人小心道。


    “這……”


    石田議員無語了,這是住看守所住上癮了麽?聽說看守所裏還有一個和世戲煌臥之助總是一起被抓進來的變態暴露狂,難道是……結成了什麽奇怪的情誼?


    石田議員猛地打了個哆嗦。


    “總之,就這樣吧!另外,關於我的事情,不要泄露給任何人,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手上的電話筒像是發燙一樣,石田議員在威脅完看守所負責人之後將電話筒用力摔在了座機上。


    ………………………………


    將時間稍微往前撥回一點,遠月學園,極星寮。


    “大家,我回來了!”


    領著大包小包的田所惠用肩膀頂開極星寮的大門後歡呼道。


    “哦哦哦,小惠,你回來了!”


    坐在大廳悠閑地看著電視的吉野悠姬第一個衝上去抱住田所惠,用臉頰蹭田所惠的臉頰以示親昵。


    “小惠,辛苦了,第一次出這麽遠的門,一定很累吧?”


    榊涼子緊隨其後,幫著田所惠拿行李道。


    “不辛苦,實習地方的大廚對我很好的,我一點都不辛苦呢!”


    田所惠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笑道。


    吉野悠姬替田所惠高興道:“這麽好的麽?不愧是我家人見人愛的小惠!我實習的地方就沒那麽好了,那裏的大廚老是折騰我,把我當小雜工用……”


    說到自己的遭遇後,吉野悠姬的臉就垮了下來。


    “都是這樣的!”榊涼子笑道,“畢竟實地實習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讓我們體驗實戰的氛圍,大家都是從雜工開始做起,表現好了,得到主廚的認可才會將難度更高的工作交給我們,你以為是去休假的麽?”


    “秋季選拔”已經結束,而在“秋季選拔”結束之後沒多久,就又是遠月的一項固定活動——“實地實習”的開始,所有一年級生都被派往東瀛各地形形色色的料理單位,從高級料理店到食品公司、公務機關,各種和料理相關的機構都身上遠月學生們的實習場所,而遠月的學生們也將衝鋒在料理戰場的第一線,提前感受下畢業後的生活。


    這聽上去似乎隻是普通的實習,但和“嗜好退學”的遠月學園扯上關係,就算隻是實地實習,若是學生做不好引起了接收實習的料理單位的投訴,學生也是會被學校處分甚至是退學的。


    所以,這雖然隻是一次簡單的實習,時間也隻有大約一周,卻是值得所有學生認真對待的活動。


    “是、是這樣的麽?”


    田所惠愣住了。


    “小惠,你不是這樣的麽?”


    吉野悠姬和榊涼子也愣住了。


    “好像有些不一樣呢……”


    田所惠幹笑道。


    她的實習感覺不像實習,更像是進修,一個很厲害的大廚教了她很多東西,但卻沒有讓她去招待客人,更叫沒有把她當雜工耍。


    “別站在門口啊,都進來說話!”


    大禦堂文緒看不下去了,扯開嗓子喊道,喊完之後又不由捂住了嘴。


    剛才劉伯說要小睡一會,讓人暫時不要去打擾他,隻希望自己這大嗓門沒有驚擾到他吧。


    不過想起來有些奇怪呢,明明說要小睡一會,又為什麽讓她倒一壺熱水上去呢?是打算睡醒了後喝麽?


    “好的,文緒婆婆!”


    吉野悠姬和榊涼子幫著田所惠拎行李,三人一起走進極星寮,大禦堂文緒看到田所惠回來了,也將心中的疑惑甩到了角落。


    就在幾人剛坐下想要嘮嗑的時候,極星寮的門鈴響了起來,此時是田所惠離門口最近,她一陣小跑過去開門。


    “呀,是繪裏奈小姐(桑)、緋沙子小姐啊!你們好,兩位來極星寮是有什麽事情麽?”


    門口站著的赫然是薙切繪裏奈和新戶緋沙子主仆,田所惠笑著問她們道。


    薙切繪裏奈臉色有些波動,似乎是想說什麽又不好開口的樣子,新戶緋沙子很懂薙切繪裏奈的表情語言,她上前一步對田所惠道:“田所同學,我們收到消息你從滬都回來了就特意趕過來,主要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中原料理界的情況,尤其是中原‘二樓二酒家’中龍鎮酒家的情況。”


    遠月學園的實地實習,學生們一般都是被分派到東瀛的各大料理單位,畢竟隻是學生實習,而且遠月的招牌也是在東瀛境內才最好用,所以基本不會將學生外派到國外。


    但是這一次,田所惠的實習地點卻和其他學生很不一樣,被定在了異國他鄉,離東京千裏之遙的中原滬都,中原料理界扛把子的“二樓二酒家”中的龍鎮酒家。


    龍鎮酒家當然不是看在遠月學園的麵子接收學生到他們那裏實習的,而是劉伯動用了他的關係特意給田所惠安排的,這其中雖然有那麽一丟丟的不合規矩,但是看在能“刺探”中原料理界情報的份上,遠月學園還是默許了這種帶有違規性質的操作。


    這不,田所惠一回東瀛,薙切繪裏奈就帶著新戶緋沙子找上門來了,想要打聽龍鎮酒家的情報,但是薙切繪裏奈麵皮薄,有些話說不出口,隻能由新戶緋沙子代為開口。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請進那請進,這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啦,繪裏奈小姐和緋沙子小姐還是進來說話吧!”


    經過多日的曆練,田所惠淳樸的心性不改,但卻已經不如早先一般做什麽事情都畏首畏尾,正如顏開對她說的,她身後站著的是劉伯和顏,麵對誰都可以不用害怕,她大大方方地對薙切繪裏奈和新戶緋沙子發出了進屋的邀請,這在以前幾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怎麽都得先來一發三連鞠躬再說。


    “那就打擾了!”


    薙切繪裏奈對田所惠微微欠身道。


    她已經將田所惠當做一個必須認真對待的人,在禮術上不能過於隨便,不然就太失禮了。


    將薙切繪裏奈和新戶緋沙子迎進了極星寮的大廳,這時,幸平創真、一色慧等極星寮成員也都走下樓歡迎田所惠的歸來,一色慧穿的還是他那身惹眼的果體圍裙,讓薙切繪裏奈和新戶緋沙子的眼皮子都猛地跳了一跳。


    雖然她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極星寮,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一色慧的果體圍裙,但還是覺得好紮眼啊!話說這裏的人到底是怎麽習慣的啊!


    “呀,有客人啊!真是失禮了!”


    一色慧看到大廳裏還有客人,連忙說了聲失禮,然後就走上樓換衣服去了。


    他浪歸浪,但也隻在極星寮自己人麵前浪,在外人麵前,他還是很斯文正經的一個人,有客人來了,他還是需要適當收斂一點的。


    嗯,起碼加一件外衣麽!


    “呦,是大小姐和秘書子啊,歡迎來玩哦!”


    幸平創真自來熟地和薙切繪裏奈跟新戶緋沙子打招呼。


    切!


    薙切繪裏奈和新戶緋沙子都看不順眼幸平創真的自來熟,轉過頭去不想理他。


    在知道薙切繪裏奈和新戶緋沙子是來打聽田所惠實習的龍鎮酒家的情況後,極星寮的其他人也都很感興趣,紛紛催促田所惠快點說說這家中原知名酒店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裏麵是何等臥虎藏龍。


    “小惠,聽說那個龍鎮酒家很厲害,裏麵一定有很多厲害的料理人吧?說不定會有比顏桑還厲害的料理人呢!”


    幸平創真性子最急,他坐下後立刻向田所惠詢問道,而他的問題也是其他人都很關心很好奇的事情。


    “那個……你們可能要失望了呢,實際上除了帶我的那一位師傅外,我並沒有見過龍鎮酒家的其他大廚。”


    田所惠有些不好意思,因自己不能滿足其他人的好奇而感到略微有些慚愧。


    “啊,怎麽這樣,是他們在排擠你麽?”


    吉野悠姬第一個站出來為田所惠打抱不平,其他人也都有點這個意思。


    大廚可以說是一家酒店後廚的中堅力量,始終奮戰在後廚的一線,而像龍鎮酒家這樣的知名大酒店,大廚的數量一定是複數的,田所惠一個都沒見過,她這是連後廚都沒進過麽?


    “沒有沒有,沒有的事情!酒店的人對我很好,沒有排擠欺負我!”田所惠連忙擺手,表示她根本沒有受到欺負,“和酒店沒有任何關係,是我去的時間不對!馬上就要到中原四年一度的‘國宴大比’了,龍鎮酒家的大廚們都忙著完善自己作品,閉關鑽研新菜式,所以酒店目前是半停業狀態,隻接待普通客人,招牌菜什麽現在都訂不到的!”


    “原來如此……”


    知道田所惠沒有被欺負,極星寮的人都鬆了口氣。


    田所惠可是“極星寮之寶”,她若是受了委屈,極星寮的人可都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是遠在中原的大酒家,他們也……可以隔空罵,狠狠地罵!


    薙切繪裏奈聽說過中原的“國宴大比”,這差不多可以說是對於每個中原料理人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對於酒店來說同樣如此,為了準備“國宴大比”半停業準備也是非常合理的,不過也還是對田所惠沒能接觸多少中原料理界的高超料理人而感到有些失望。


    什麽情報都沒問到,她這不是白來了麽……


    薙切繪裏奈有些氣惱。


    “其他大廚都閉關鑽研去了,那小惠你說的那個帶你的師傅,他又是怎麽回事?他不用準備麽?”


    榊涼子像是抓到了重點,她好奇地問田所惠道。


    “哦,你說阿飛師傅啊,他是龍鎮酒家的外聘廚師,偶爾來上班,好像也不是很重視‘國宴大比’,說是會去的,但是並沒有打算準備什麽必勝菜肴呢。”


    田所惠笑著道。


    “唔……這聽起來怎麽有點像個混子啊!這人的料理技術是不是不怎麽行啊,覺得自己反正沒戲,就隨便整整不上心?”


    吉野悠姬一頭問號,這樣的人也可以成為龍鎮酒家這麽有名的酒店的外聘廚師麽?


    “不會的!”田所惠突然激動起來,“阿飛師傅很厲害的!我雖然不敢說完全了解阿飛師傅,但是阿飛師傅絕對是非常非常非常厲害的廚師!”


    像是害怕不能形容出“阿飛師傅”的厲害,田所惠連用了三個“非常”作為“厲害”的前綴。


    一直和小兔子一樣溫順的田所惠突然提高了音量,不說極星寮的人,連薙切繪裏奈和新戶緋沙子都嚇了一跳。


    見自己的激動嚇到了其他人,田所惠瞬間又蔫了下去,縮著頭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就在眾人以為田所惠又變回了溫順的模樣時,她又猛地一伸脖子道:“但是,阿飛師傅真的很厲害的!”


    一向軟性子的田所惠在此時竟變得非常強硬,一定要讓其他人知道她所謂的“阿飛師傅”是個非常厲害的廚師,其他人不認她還不答應了!


    “是是是,我們知道了!”


    眾人隻能點頭應是,可不敢再質疑田所惠口中的“阿飛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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