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大廈化作一堆殘渣,顏開不染纖塵地從廢墟中走了出來,並向室町由紀子說他累了,能允許他回去休息麽?


    室町由紀子當然不可能為難幫了她大忙的顏開,點頭讓顏開離開,但也請顏開最近幾天有空的時候來警察局錄下口供,順便領一下獎金。


    這次救援行動能如此順利,警方沒有出現任何人員傷亡,而幸存者除爆炸瞬間造成數人死亡之外,也沒有誰因為救援不及時而喪命,這簡直就是奇跡,顏開幫了警視廳大忙,不給一些獎金簡直說不過去,室町由紀子甚至願意拿出自己一年的工資給顏開。


    對於去警視廳錄口供,顏開心裏是拒絕的,畢竟他本能地不喜歡和警察打交道,但又不好拒絕,隻能勉強答應,同時他還請求室町由紀子不要將他參與救援的事情告知記者,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原留學生,不想太過引人注目。


    對於顏開這麽上道的請求,室町由紀子當然不會不答應,不是她想攬功,實在是讓一個未成年人參與救援行動本來就是非常說不過去的事情,要是宣揚出去,警視廳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形象搞不好又要大跌,之前刑事部好不容易把他們頭上的“救世主”撤掉,她不想自己的警備部也多一個“救世主”。


    和室町由紀子打完招呼後,顏開和霞之丘詩羽她們匯合,然後就是一陣歎息:“哎,園子,下次約我們出來玩,記得別定在米花町匯合,我已經有點怕了。”


    來米花町六次有四次遇上事件,百分之六十六,這米花町的風水簡直有毒!


    鈴木園子撓頭,不好意思地幹笑道:“但要不是邀請顏開同學你來米花町,這次小蘭可能就真的出事了,所以我覺得下次還是得邀請你們來米花町玩才行!嘿嘿!”


    “……”


    顏開認真思索,突然覺得鈴木園子這話好像好有道理的樣子,隻要不是已經發生的事件,顏開基本都能及時製止。


    但顏開還是很快搖頭:“你還是饒了我吧!”


    鈴木園子也笑了:“我開玩笑的呢顏開同學,我好歹也是在米花町長大的,米花町什麽樣子我會不知道麽?如果米花町治安真這麽差,我爸怎麽會允許我住在米花町,也就是這兩年米花町的是非才多了起來,對對對,就是最近這兩年,從工藤開始當偵探起……”


    想到了什麽的鈴木園子猛地將視線投向了工藤新一。


    “你看我幹嘛!”


    工藤新一被鈴木園子看得非常不自在。


    “沒,沒什麽。”


    鈴木園子幹笑著移開視線。


    她想起來,好像每次跟著工藤新一出去總能遇上事件,去年去福岡看“魁星旗”大賽的時候,他們三個還在飛機上遇到了一起殺人案,仔細想想,這貨是不是就是傳說中走到哪裏死到哪裏的體質?


    “園子,我總覺得你在想什麽很失禮的事情……”


    工藤新一翻白眼看向鈴木園子。


    “沒,沒有那回事,我是在想剛才米花大廈是怎麽塌的!”


    鈴木園子急忙狡辯道。


    “怎麽塌的?很簡單,共振啊!”


    顏開順著鈴木園子的問題回答道。


    “共振?”


    “對、你們應該或多或少都有聽過一些趣味,比如某些高音演唱家在演唱時會震碎室內的玻璃,這都是因為聲音的共振效應。剛剛在米花大廈,我發出長嘯,利用聲音的共振將大廈震成碎渣,因為大廈的主體在一開始的爆炸中已經受到不小的損傷,所以整體來說比我預想中要簡單不少。”


    顏開點頭道。


    不不不不,這怎麽都不能算簡單吧!


    周圍的人聽顏開說簡單的時候,臉上滿是怪異的表情。


    那可不是什麽沙灘上隨手堆起的沙堡,而是一座幾十層高的摩天大廈,就算因為爆炸結構受損已經歪斜了,你居然說把這樣一座大廈吼成碎渣很簡單?


    “學弟,你實話和我說,我們確定是一個物種麽?”


    霞之丘詩羽用懷疑的眼神看向顏開。


    這就不像是人能辦到的事情!


    “唔……原來學姐你覺得自己不是人類啊?”


    顏開用困惑的眼神看向霞之丘詩羽。


    “去死!”


    霞之丘詩羽一腳踢向顏開,被顏開輕易躲過。


    “那那些慢慢飄下的碎石呢?這又是怎麽回事?”


    鈴木園子又好奇地問了一句。


    之前米花大廈如同沙化一般土崩瓦解,無數碎石落下,按理說會造成很大的動靜,激起漫天煙塵。


    之前阿邁瑞肯的世貿中心被炸,整個紐約的空氣有近半月都是灰蒙蒙的,米花大廈當然不能和世貿中心相提並論,但是突然倒塌造成的粉塵效應應該也非常劇烈,可為什麽碎石落地後卻沒有激起太大的煙塵。


    而且那些碎石居然還不是直線下墜的,而是照著一個奇異的軌跡螺旋下降,這牛頓看到之後,活了都還能再死一次。


    “這個也簡單啊!”


    此時恰好有兩片樹葉順風吹過,顏開抬起手,伸出指尖,兩片樹葉立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住了,滯留在顏開指尖上方一寸左右的位置開始繞圓旋轉。


    “太極勁的一種小運用而已,我隻是借用那些碎石向下直墜的力量,將其改為螺旋下降而已,都不用費多少力氣。”


    顏開非常輕鬆地道。


    那個,你真的和我們是一個物種?


    這次不單是霞之丘詩羽,其他人心中都升起了這樣的疑問,甚至連身為武術家的毒島冴子也是,畢竟這種技巧她也不會啊。


    ………………………………


    警視廳的看守所裏,哪怕被室町由紀子逮捕之後也一直維持著體麵人儀態的森穀帝二此時狀若癲狂,他用雙手瘋狂撓著牢房的牆壁,就算手指出血指甲、破碎也指甲也不停歇。


    牢房牆壁上的繪畫是一副非常標準的中原蘇州園林建築畫,清幽雅致,自然和諧,但是這樣的建築畫卻犯了森穀帝二的大忌,它不對稱啊!


    森穀帝二非常用力,但奈何牢房的壁繪是用瓷磚貼成的,根本不是用撓的用扣的就可以破壞的。


    見自己死活不能破壞壁繪,森穀帝二發出了痛苦的聲音,他以頭撞牆,希望能將牆壁上的瓷磚撞碎。


    但很遺憾,森穀帝二沒有練過鐵頭功,腦袋撞在牆壁上,受傷流血的隻有他的頭,印有壁繪的瓷磚則是光滑無損。


    但森穀帝二卻沒有失望,他反而露出了狂笑,看著被自己的鮮血塗改住了的壁繪,連忙右手去蘸額頭上的血,然後塗在了其他壁繪上。


    額頭的血很快用完,但壁繪卻還有大片沒有塗抹,森穀帝二心下一橫,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頓時,鮮血汨汨地從手腕的傷處流出,森穀帝二忙用另一隻手接住這些寶貴的“顏料”,將隻全部塗抹在了壁繪上。


    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時間,用了多少鮮血,牆壁上的壁繪終於被全部塗抹完畢,森穀帝二坐在床上,臉色雖然蒼白一片,心情卻變得異常放鬆。


    終於,今天晚上可以不用對著這幅折磨人的壁繪入睡了,他可以睡個好覺了。


    低頭一口自己屁股下床,以中間為界,一半是圓邊的,一半是方邊的,就像是兩張床對半切硬拚在一起的一般。


    不單是床,牢房裏的每一樣東西幾乎都是這樣的風格,像是拚湊起來的。


    森穀帝二痛苦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感覺自己一刻都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


    “放我出去!我要換一個房間!你們這是在虐待我,讓我見我的律師!”


    森穀帝二拚命拍打牢房門大喊道。


    “哢噠!”


    牢房的門果然被打開,兩個看守的警員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手上提著水桶和抹布,默不作聲地開始用抹布清潔牆壁上的血跡。


    “住手!”


    眼見自己的血被擦去,被血掩蓋的壁繪又要重新露出來,森穀帝二驚恐地喊了出來。


    而這時另外一個警員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麵對一個快五十歲體能衰退而且還失血過多渾身無力的中年人,年輕力壯的警員輕易壓製了森穀帝二,森穀帝二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副蘇州園林的壁繪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不!”


    森穀帝二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不明白,自己隻是想糾正年輕時犯下的錯誤,成為一個對自己作品負責任的建築設計師,為什麽要遭受這樣的虐待?


    在將牆布擦洗幹淨後,兩名警員收拾好後就要離開,森穀帝二一臉陰沉地看著兩人道:“你們給我記住,我一定會讓你們知道得罪我森穀帝二的代價的!”


    兩名警員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關上牢房後就回去了自己的崗位。


    在讓我們知道得罪你的代價之前,你先為得罪警視廳的女王付出代價吧!


    兩名警員非常清楚,這位被警視廳女王特別吩咐過要“鄭重對待”的犯人未必有命能走出看守所,自然也就不會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


    隻是他們也非常好奇,這個看上去背景不小的犯人到底怎麽得罪了那位要命的女王陛下,居然特意派人裝修出了這間特殊的牢房來看押犯人,還讓他們一定要注意不能讓犯人改變牢房的布置,這樣的“殊遇”還是第一次有犯人享受到呢。


    不過對於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敢多問,他們隻需要聽命於女王陛下的吩咐就對了。


    警員離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森穀帝二頹然倒在了床上。


    他,森穀帝二,東瀛最頂級的建築設計師,父親是世界級建築設計師,父子兩代都為東瀛很多權貴設計過私宅,也是那些權貴的座上賓,妥妥的上級國民,現在卻要被困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牢房裏,接受這樣痛苦的折磨。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我明明是在做對的事情!


    直到現在,森穀帝二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沒意識到自己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哢噠!”


    牢房門又一次打開,森穀帝二眼珠子動了下,緩緩坐直了身子。


    他是東瀛最頂級的建築設計師森穀帝二,是尊貴的上級國民,有外人在,他不能失了自己的體麵。


    藥師寺涼子輕掩自己的鼻子,搖頭蹙眉道:“好濃的血腥味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裏是什麽清潔後的殺人現場呢!”


    雖然塗在牆上的鮮血被擦幹淨了,但是空氣中依舊殘留著一個濃鬱的血腥味,讓藥師寺涼子非常不適。


    “你是……‘jaces’的大小姐?”


    森穀帝二看到藥師寺涼子後眼睛一亮。


    藥師寺涼子在東京上流社會中還是很出名的(雖然是惡名),隻要出現在高端宴會上就絕對是宴會的中心,所以很多人認識她,森穀帝二正是其中之一,而且森穀帝二知道,藥師寺涼子現在在警視廳任職,在警視廳很有能量。


    和那些下等的警員說不通,同為上級國民的藥師寺涼子一定可以理解自己的!


    森穀帝二非常自信。


    誰知他正要開口讓藥師寺涼子向警方求情,給他換一間牢房,未來必有重謝,結果藥師寺涼子先一步說話了:“我特別給你安排的這個房間怎麽樣?住得舒服麽?”


    森穀帝二臉色大變:“是你?是你把我安排在這裏的?”


    “不然呢?改造這樣一間牢房也是要花不少錢的,如果不是我特別吩咐,誰會閑著沒事給你安排這樣一間牢房?”


    藥師寺涼子笑著道,同時在心裏補了一句,嘛,雖然用的是警視廳的預算。


    “為什麽?我哪裏得罪了你麽?你要這樣對待我!”


    森穀帝二瞠目欲裂,如果不是身體現在非常虛弱,他恨不得不上去掐死藥師寺涼子。


    當然,也幸好他現在沒有力氣,不然當他撲上去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一隻尖銳的高跟鞋,而且專踢他下三路。


    藥師寺涼子非常淡定地道:“你當然得罪我了,你打擾到我用餐了!”


    “?”


    森穀帝二腦袋上突然閃出一堆問號。


    他本來是想問是因為他犯下的幾起爆炸案挑釁了警視廳的威嚴,所以才讓藥師寺涼子這麽針對他,結果藥師寺涼子的回答完全出乎森穀帝二的預料。


    “你引爆米花大廈的那天,我正好在米花大廈用餐,你破壞了我用餐的興致,所以,我要你付出代價!”


    藥師寺涼子非常蠻橫地道。


    “就因為這個?就因為這麽點小事?”


    森穀帝二滿眼的難以置信。


    “這隻是你眼裏的小事,對我來說可以很重要的,你破壞了我很重要的用餐,所以,你必須付出代價!”


    藥師寺涼子眼中寒光一閃,讓森穀帝二不由後退,一不小心就靠到了牆壁。


    對於這種不可理喻的人,藥師寺涼子就是要用最不可理喻的理由整治他,和他講大道理?藥師寺涼子可沒這麽好涵養!


    “過幾天,你的案子就要開庭審理了,等到法院宣判,你就可以轉入監獄。”


    藥師寺涼子的話讓森穀帝二心中一鬆,隻要能離開這裏,讓他進去坐牢一點問題也沒有。


    “不過你放心,你未來所在的監獄也會有這樣一間房間的,我保證。”


    藥師寺涼子冷笑道。


    森穀帝二心中猛得一沉,他知道,藥師寺涼子有這個能力,不過他還沒有絕望,他已經請了最好的律師,就是那個號稱絕對不會輸的流氓律師古門美,如果是那個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人的話,一定可以幫他打贏官司讓他無罪釋放的!


    但是藥師寺涼子接下去的話卻將讓打入了絕望的深淵:“另外,你也不要指望自己能脫罪了,你的行為已經被定性為恐怖分子,而恐怖分子,是沒有權力請律師的,難為你已經請動了那個三七分的油膩律師,可惜,他現在根本當不了你的辯護律師!所以,你還是想辦法改變你那扭曲的強迫症吧,不然你的下半輩子會非常難熬。”


    說完這話,藥師寺涼子笑著離開了牢房。


    呼……解氣啊!前幾天在那個混小子那裏受的氣一下子全部消除了!


    牢房門關上,也將森穀帝二對生的希望關上,被藥師寺涼子的話說得絕望的他默默抽下了自己褲帶,然後抬頭看向了高處的窗戶,那裏,有用粗細不一而且不對稱的鐵條圍成的鐵欄。


    在一半方腿一半圓腿的凳子的幫助下,森穀帝二將褲帶穿過鐵欄,吊在了鐵欄上。


    讓我習慣不對稱?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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