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誠來到李府後便以奉行公事為由在李府居住了下來。


    “大人,重騎營一事還要不要繼續?”書房內,李玉看向林爭,靜待命令。


    林爭坐在椅子上閉目許久:“繼續,為什麽不繼續,若是這時候停下豈不顯得我們天師閣做賊心虛?”


    “屬下得令。”李玉點點頭,轉身走出書房,直奔兵營而去。


    “大人。”李玉前腳剛走,書房門外便再度想起聲音。


    “進來吧。”林爭放下手上書籍,對著門外說道。


    “大人。”來人推開門,正是戰星野老前輩。


    “可是因為那趙明誠?”林爭看向戰星野。


    “正是。”戰星野點頭:“如今我是藏經閣的守閣人,若是那趙明誠想要進入藏經閣屬下該如何行事?”


    “嗯……藏經閣。”林爭思考了一下:“沒有我的諭令,擅闖藏經閣者,斬。”


    “屬下明白。”戰星野捏緊了拳頭。


    “不必如此擔心,趙明誠不是傻子。不會涉險給我們這種把柄,讓我們有殺他的借口的。”林爭搖搖頭,雖說趙明誠坑殺王子軒被反殺,但是敢坑殺王子軒甚至要斬自己這個天師閣閣主,多少也說明了此人有些頭腦。


    戰星野走後又一人走進了書房,不過此人沒有敲門而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林爭身邊。


    “大人。”閻良輕聲喚道。


    林爭無奈一歎:“可是因為趙明誠?”


    閻良點了點頭:“屬下擔心此人危害閣主的安全……”


    “我真是巴不得他來刺殺我,這樣我們也就能順理成章的將他斬在李府。”林爭搖搖頭:“他不會做這種傻事的,至少短時間內不會。”


    閻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他還要去調教沈悅亭,好早些日子讓天師閣情報網走上正軌。


    閻良走後,林爭獨自坐在書房中揉著眉心,一個趙明誠便讓天師閣人心惶惶亂了分寸,若是再多來幾人呢?


    “還是缺少一些決定性的力量。”林爭無奈,能夠在周朝成為決定性力量的人物至少也是八十竅修為,這樣的人物上哪裏去尋找?


    觀泉州,邊塞上,王子軒與飛鵬將軍二人全身浴血,伴隨著勝利的號角聲,率大軍走回軍營。


    這是一場中等規模的戰役,但是因為王子軒的加入,戰場上每個人都輕鬆了不少,甚至此次還繳獲了一位頗有地位的人物。


    二人換洗了衣物後來到大帳之中準備針對此次戰役商討商討軍營中的不足,可還沒開口二人卻不約而同的看向那掀起幕布走進大帳之人。


    正是國師,李九年。


    李九年走入大帳中,無人知曉其中發生了什麽,隻知道一個時辰後李九年攜著一紙書信憤然離去。


    與此同時,洛陽,國師府內,一股極寒從地下迸發,席卷整個國師府,府內無數家仆瞬間化為冰晶,就連國師府的牆壁都承受不住這種極寒化為冰晶碎裂開來,整座國師府三百家仆無一存活。


    褂醫仙人看著周圍因自己而死的普通人,眼神竟露出冷漠,與身邊癲瘋的老乞丐一樣念念有詞:“天圓地方,地圓天方,方分六麵,最底下的一麵是什麽?是什麽?”


    無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身醫術通神,被江湖人稱褂醫仙人的褂醫宗宗主瘋了,僅僅隻是與這癲瘋乞丐一齊同處了幾個時辰。


    之後,二人嘴裏念念有詞,與那孩童一起走出李府消失於人海之中。


    幾日後,李九年回到府中,卻隻見到已經被打掃過的廢墟,聽手下人細說經過李九年也知道自己不在時府上發生了什麽。


    “老乞丐,誆我。”李九年冷哼一聲,他已經不在意褂醫宗的幾人了,按照記憶他找到自己的書房,幾番尋找下終於拿出了一隻木匣。


    李九年神色緊張的打開木匣,其中是一枚極致精密的球狀物體,物體由無數金屬齒輪拚湊而成。奇妙的是這些齒輪不知由什麽力量推動,竟始終在運轉,仿佛永遠不會停下。


    李九年見狀,放下心來,仔細將此物放回匣中收好,當年天師閣叛國,舉國堵截天師閣黨羽,他與其餘兩名不出世的老怪物聯手截殺李羽書,卻以失敗告終,臨走時李羽書將此物丟給他,讓他好生保存,未來危難之際說不定能保周朝血脈延續下去。


    出於擔憂,李九年不顧勸阻將此物保存下來,他知周朝如今麵臨的不僅僅是外敵更有內憂,這樣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有人對皇室出手,所以如果李羽書沒有欺騙自己,那麽此物未來或許真能派得上用場。


    “不要去查了,查不到的。”李九年讓手下停止搜查老乞丐的下落,莫說尋不尋得到,即便是尋到了,想要誅殺老乞丐周朝恐怕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不值當。


    “是,屬下明白。”李九年手下一名中年男子點點頭,轉過身傳令讓人傳令出去停止搜查老乞丐。


    “讓南邵的人都機靈點,給我調查出斬神劍宗在南邵的具體位置,不要讓人發現了。”李九年手中死死攥著王子軒交給自己的那封書信,上麵僅有兩字,南邵。


    蜀州,天師閣。


    湖心亭中,林爭披著披風,正與趙明誠溫酒閑聊,這時候閻良突然來到林爭身邊看了看趙明誠欲言又止。


    “閻良是想說什麽不能讓我聽到的嗎?那在下隻好先回避一下了。”趙明誠說著,做勢起身要走。


    “慢。”林爭叫停趙明誠:“但說無妨。”


    閻良見狀點點頭:“蜀州近日幾座城池內連續出現了十幾樁命案,死者無不是全身血液幹枯而死,所有人都在傳百年飛僵現世,鬧得蜀州人心惶惶……”


    “我們的人呢?發現什麽了嗎?”林爭拿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隨後將酒杯放下問道。


    “這正是最奇怪的,我們的人絲毫沒有發現凶手的蹤跡,要麽是凶手憑空出現,要麽……”


    “要麽就是跟你一樣將一身隱匿之術與潛行之術練的出神入化的高手。”林爭一陣頭疼,這樣的高手可不好抓。


    “林閣主犯難了?”趙明誠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林爭。


    “天師閣不似朝廷那般底蘊深厚,遇見高手自然頭疼。”林爭麵色不變,淡淡回道。


    “非也,遇上這種精通隱匿之道的高手,即便是朝廷也頭疼的很啊,莫非林閣主忘記了儒家那位大儒?那位可是逼的朝廷不敢直接對儒家出手啊。”趙明誠語氣輕鬆卻重重壓在林爭心頭。


    “天師閣消息閉塞,此事還真是不知。”林爭微微一笑,心中卻在猜測趙明誠知不知曉自己與儒家的關聯。


    “那我便提醒林閣主一句,在周朝五大道統之下一品宗門之上的那尊神秘存在,聽說近日來到了蜀州……”趙明誠撚起溫熱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站起身:“多謝林閣主的酒了,喝的我渾身暖融融的。”


    趙明誠走在冰天雪地之中,微紅的額頭上微微散出肉眼可見的蒸汽。


    “大人,您覺得趙明誠所說可信嗎?”閻良問林爭。


    “不大可信,但也難保趙明誠不是利用我們懷疑他的心理來跟我們說實話,此事先暫時不要告知沈悅亭,你親自去調查此事,一切等調查清楚再說。”林爭說著站起身,有早已等候的家仆收拾了酒桌,林爭也回到了書房之中。


    而閻良則在收到了命令的下一刻消失在陰影中。


    “超一品勢力……”林爭皺眉苦思。


    閻良院落內,沈悅亭單腳佇立在如小山般堆積起來的積雪之上,積雪鬆散稍一觸碰便會留下痕跡,但沈悅亭腳下卻是半點痕跡也無。


    “多久了。”閻良走到積雪一旁的小亭子中,摸了摸桌上茶盞,發現已經涼透。


    “一炷香了。”沈悅亭額頭有汗水留下,在厚厚的外衣下,他的背心早已被汗水浸濕。


    “再堅持一炷香你才勉強算是掌握了這踏雪無痕。”閻良拿起茶盞,茶水冰涼閻良卻也沒有浪費絲毫一飲而盡。


    飲茶時閻良發現桌子上壞掉了一個缺口,於是便叫來家仆將木桌修好。


    “師傅,您是何時加入,又是如何加入得天師閣?”木桌修好後,沈悅亭一邊痛苦的留著汗水,一邊好奇的看著閻良,因為閻良似乎比所有人都要珍惜天師閣內的一切。


    “何時加入天師閣?”閻良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認真練功,否則你連我半個徒弟都不算。”


    “好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的進度,你且練著,我出去辦些事情。”


    閻良說完,也不管沈悅亭如何,自顧消失在原地,同樣是修煉隱行之術的沈悅亭竟然絲毫看不出閻良的動向。


    “有心事。”沈悅亭眼中露出八卦之色,於是翻身躍下雪堆。


    “閣主不能問,戰星野也應是不知,看來隻能去問李玉了。”沈悅亭臨行前看了看茶壺,上前摸了摸,茶壺冰涼刺骨,沈悅亭趕忙收回手掌。


    “師傅喜歡喝冷茶?”沈悅亭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轉身走出院子,直奔兵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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