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閻良雙肩落雪,神情淡然的走進李府。


    “回來了?”林爭從書房中走出,親自為閻良拍落肩上白雪:“可曾查到些什麽?”


    “此人太過神秘,但是根據其路線,他下一站應該便是蜀州第二大城,麥城。”閻良將自己所查盡數說出。


    “麥城,真是巧啊。”林爭神秘一笑走入書房中,閻良不解跟隨走進。


    “這是?”閻良見到林爭書桌上有一封請帖,其上地址赫然便是麥城。


    “何家?”閻良看向林爭。


    “何老爺子可是個好人啊。”林爭拿起請帖:“八十六歲壽終正寢,好事情,估計何家要大辦,看來這麥城我必須要走一趟了。”


    “叫上沈悅亭,我們今日出發。”林爭在桌上寫下一封書信,讓人帶給李玉,叫他這些日子多照看照看天師府這邊,之後便叫人準備了馬車。


    “我們……又要去哪?”沈悅亭坐在馬車上,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


    “怎麽?害怕?”林爭原本對著沿途雪景出神,聽見沈悅亭這般眼神似笑非笑的朝著其瞥去。


    “我……”沈悅亭想起那日自己叫來援兵後所見到的場景,數千斬神劍宗弟子圍困林爭,在他眼中強如天神的閻良被人壓成重傷,還有那位站在朝堂頂點上的天運閣閣主竟也節節敗退,要知道他平日便是殺殺山賊而已,這種場麵想來難免心中發虛……


    “心要沉穩,不要自亂陣腳。”閻良這時候發話了。


    沈悅亭隻得一副受教模樣,低著頭不再言語。


    麥城與蜀州城雖然同屬一州,但是相隔甚遠,三人靠著馬車足足行進了兩天才來到麥城外。


    三人進入麥城,並沒有直接來到何家,而是提前在來福酒樓內查看了麥城近日的情報,因為近日命案連連,所以來福酒樓也是忙裏忙外,終於鎖定了幾名可疑人物,其中林爭最在意的便是何家三小姐的駙馬爺……


    “此人行程與那神秘高手路線完全一致,際時到了何家要重點觀察此人,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被發現,此人很可能是一名仙人撫頂的高手。”何家外不遠,林爭細細叮囑沈悅亭,閻良那邊他倒是不擔心。


    “屬下明白。”沈悅亭抱拳。


    林爭這才點點頭,帶著二人朝著何家正門走去。


    何老爺子高手八十六又是壽終正寢,算是喜喪,所以何家人雖然傷感卻張燈結彩禮迎外賓。


    “林公子!”何家門外,一名衣著樸素容貌俊俏麵色卻有些蒼白的男子正對著林爭遠遠的打招呼。


    此人正是何家二子,何笙簫。


    因為何家長子英年早逝,所以整個何家也一直是這個二子當家,如今也是他在張羅何老爺的後事。


    “何二少爺。”林爭微笑來到何家門前,對著何笙簫抱拳。


    “哈哈,林公子您可算來了,我還以為您不來了呢。”何笙簫見到林爭喜出望外,趕忙將林爭迎了進去。


    “怎麽會,何老爺子的後事,我怎敢不來。”林爭三人與何笙簫一路走過院子,來到了大堂。


    大堂中有兩名女子正悄悄坐在棺材旁小聲抽泣,二人容貌有些相像想必應該便是何老爺子三位千金中的兩人。


    “這棺材為何蓋著?”林爭走上前,本想最後看一眼何老爺子,怎料觀察蓋竟然死死的扣在棺材上。


    “說來慚愧……”何笙簫一臉羞愧:“昨夜停放時不慎跑進去一隻老鼠,等我們發現時父親的肉身已經被咬的不成樣子,為了不嚇到各位賓客,我也隻好將提前將蓋子蓋上。”


    “原來如此。”林爭單手扶在棺木上:“這副棺木用料真是考究,何老先生給自己準備的?”


    “並非如此。”何笙簫搖了搖頭:“我父親並未幫自己準備棺木,這副棺木是我親自選料,親自監督製作而成。”


    “何二少爺如此用心,想必何老爺子泉下有知,定然會非常開心吧。”林爭點點頭,跟隨何笙簫離開了大堂。


    “這裏就是給林公子準備的院子了,火房會有專人添柴,公子不必擔心冷暖問題。”何笙簫做事麵麵俱到,林爭心中暗自點頭。


    “多謝何二少爺了。”林爭抱拳。


    “哪裏,我還要多謝林公子賞臉能來呢。”何笙簫不好意思的回道。


    何笙簫走後,林爭三人也進入了院子,院子的夥房距離臥房很近,或許是為了保暖,但是卻總彌漫著一股煙塵味。


    “這個何笙簫,表麵上客客氣氣,背地裏卻是不把我們當客人啊。”沈悅亭四處打量著這座院子,及其不滿意道。


    “你是在天師閣住久了才會這樣覺得。”林爭搖搖頭,天師閣雖然因老天師的喜好沒有建造過多雍容的建築,但是比起何家這樣的商家富甲還是要強上許多,此地房間溫暖院落整潔顯然已經是上房了,至於煙塵味也隻是無可奈何的美中不足。


    “有嗎?”沈悅亭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去練功。”閻良無奈,叫沈悅亭去院子裏練踏雪無痕。


    “師傅,這踏雪無痕要是練成了,我的影追步豈不是就練到第七層了?”沈悅亭心中突然升起好奇,問閻良道。


    “不錯,練好了踏雪無痕,你的影追步便達到第七層了。”閻良點點頭。


    “那師傅您是多少層?我要多久才能達到您的層次?”沈悅亭追問道。


    閻良看向林爭,見林爭微微點頭,才清了清嗓子:“影追步分十一層,你現在處在第六層,而我在第九層,以你的天賦,想要達到第九層,至少需要十幾年的功夫。”


    “第九層,十幾年……”沈悅亭眼中露出失望,但是隨即又問道:“那第十層與第十一層呢?那是什麽樣的境界?”


    “第十層與第十一層一旦練成,隻要你想走,千軍萬馬不可攔。”閻良說完隨即又搖了搖頭:“可惜,第十層與第十一層隻能隨緣踏入。”


    “那有沒有人達到過這兩層境界啊?”沈悅亭問道。


    “沒有。”閻良搖搖頭:“但是你有機會踏入,早些將踏雪無痕練好,我會教你下一個境界。”


    “得嘞!”沈悅亭一聽,頓時心花怒放幹勁十足,直接跑出門外來到院子內,掃出一處雪堆,開始練起踏雪無痕。


    這邊沈悅亭剛剛踏上雪堆,後腳便有人推門而入,見沈悅亭立刻驚訝。


    “這,這位兄台,你這輕功如此出神入化,定是某個大宗門的高才吧?!”此人驚訝中立刻抱拳:“在下何家女婿秦祿,不如交個朋友。”來人是名男子,長相端正濃眉大眼,從其自報家門的身份來看,此人竟然便是三人此行要重點觀察之人。


    “秦祿?”沈悅亭站在雪堆上細細思索了一番,隨後驚訝中翻身一躍落在地麵:“你是秦祿?”


    “正是才下,朋友聽說過我?”秦祿欣喜中再度抱拳。


    “聽說過聽說過,我家大人說起過何家三小姐的女婿叫做秦祿。”沈悅亭立刻反應過來不能暴露,於是欺騙道。


    “你家大人?可是林公子?”秦祿明顯一愣。


    “不錯,正是林公子。”沈悅亭點頭道。


    “想不到林公子竟有這般能耐……”秦祿小聲說道,回過神才想起沈悅亭還在,於是哈哈一笑:“我正是來看望林公子,還請朋友帶路吧。”


    “沒問題。”沈悅亭豪氣說道,心中卻在想自己這算不算是立了一功?


    “大人,何家三小姐夫婿,秦祿想見您一見。”沈悅亭在門外喊道。


    秦祿一見,心中頓覺林爭不凡,否則誰能在何家端起如此架子?其卻不知沈悅亭是在給林爭提醒。


    “秦祿?”林爭頓時明白沈悅亭之意,於是起身開門,將秦祿迎了進來。


    “林公子。”秦祿抱拳:“在下秦祿。”


    “林爭。”林爭回道。


    “林公子,我見您似乎身邊帶著不少能人異士?”秦祿問道。


    林爭瞟了一眼沈悅亭,知道是剛才沈悅亭練功時被秦祿撞見,於是點了點頭:“行走在我難免遇到危險,便雇了些門客防身。”


    “那您知不知道練僵之術?”秦祿突然壓低聲音,一臉詭秘。


    “練僵?”林爭皺眉,不知秦祿為何提起。


    “林公子別誤會,在下從小便喜歡各路豪俠與天下詭事之類的故事,前不久偶然聽說了練僵,原本也隻是當故事聽,但是……”秦祿突然欲言又止。


    “但是什麽?秦公子不妨直說。”林爭頓時心生疑惑。


    “但是昨日何老爺子的屍身突然發生了變化,與練僵上記載的幾乎一模一樣……”秦祿一臉緊張:“原本我是不準備說的,但是見這位武功高強,又害怕真的是有人練僵……”


    “何老爺子的屍身?不是被老鼠咬了嗎?”林爭問道。


    “這隻是對外說的,現在何老爺子全身長滿了白毛,指甲又紫又長,怎麽能讓別人看去?這不毀了他一世名聲?”秦祿也一臉危難,他如今也算是在給何老爺子招黑。


    “何老爺子我知道,是個好人,應該不可能會化僵。”林爭搖了搖頭。


    “所以我才說有人在練僵,書上說生前越是和善,死後便越是凶戾,隻是不知道是誰我也不敢妄加猜測。”秦祿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夜裏我會讓人查看。”林爭點點頭,送走了秦祿,便看向閻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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