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永遠的投射著溫暖的光暈,有時很難想象呢,人世間會有這樣一種力量,無論遭遇多麽凜冽的寒冬、險惡的世道、醜陋的人心,始終能恒久的發光發熱,溫暖著我這顆早已冰涼的心。


    時光轉眼兩年,我已記不清這兩年裏換過多少個工作,重複重複再重複的陷害、誣告、陰謀、誘惑,所以呀,我的人生並沒有能改善多少,依然在仿佛沒有止盡的亂局裏,倔強且驕傲的活著。


    這些年裏,離離落落的又有許多個小五用各種各樣的渠道告訴我,他她是真的。


    嗬嗬,


    正如同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那樣,小五在每個人心中,都有了屬於他她見解出來的樣子。


    無所謂,都與我無關了,小五?已與我的人生徹底無關了。


    ——


    將最後一件一百多斤重的貨物箱搬運好,我愜意的拍拍手,如今的我,對於力量與身體的協調以及耐久已經駕輕就熟,再不是兩年前那個可以被肆意嫌棄的樣子。


    當然,這對身處的環境並沒有多少改善,人心這東西醜陋起來,就算是路上麵的一顆石子,也可以成為陰謀詭計陷害你的載體。


    不過誰在乎呢,經曆過兩年,我的心思更沉穩了。


    也可能是與小五這個生平裏我唯一交往過的朋友徹底了斷的關係吧,我覺得這個人間越發沒有我需要在意的事情了。


    所謂執著、所謂事業、所謂富貴榮華……甚至所謂人生,我都已經懶得計較了。


    我活的更加孤獨了。


    練功夫和做力工到底有什麽不同呢?我偶爾會分不清這些,反正對我而言,都是我在打發時間,是所有無聊的人生裏,略微有那麽一點趣的東西。


    不過我的體重並沒有隨著飯量增加而增長,力氣也依然停留在兩百斤,是啊,人的體能都有一個極限,我想,這就是我力量的那個極限了。


    “老板,我辭職。”我忙完一天的工作,對老板說。


    老板沒有露出驚訝,隻是說:“你要是走,結算的工資可就不多了,你想好。”


    “放心,不是第一次打工,這些年裏,遇見太多這樣的事了。況且,老板您也沒打算讓我常做吧?是不是至多再過一個月,你就要開始『經營不善,工資拖欠了』?”我輕輕一笑。


    老板臉色有了一絲尷尬,說道:“我這裏隻是一個小店,你也知道的,賺錢不容易……而且拖欠是不會的,國家也不允許,隻是會晚些天再發而已。”


    “晚些天嗎?”我搖搖頭,“知道嗎?這些年裏為了針對我,我寫小說郵寄一個合同,郵政都可以告訴我因為各種原因,會『無限期拖延』無法送達呢。”


    “知道老板你不容易,可是我也需要生活,若是隻幹活不賺錢,我會餓死的。所以,老板,再見啦。”我揮揮手離開。


    這些年裏,企圖吃絕戶的事件依然沒有平息,就算我和小五早已無關,依然不被人放過。


    這裏麵有公務員也有商人還有騙子……


    我無所謂的看著,他們試圖這些年裏給我找了很多有錢的男人女人試圖和我做朋友,經過我漫長的時光以事實推敲,得出的結論:每一個男人都是為了吃絕戶在和我虛情假意,而每一個女人都企圖通過和我結婚來換取滲透到那巨富身邊的途徑。


    當然,的確有兩三個人經過證實,是純粹的性情之交,但是這仍然算不上快樂的事,因為轉瞬間這些人就會成為那些『吃絕戶』野心的目標,我還要費心去照顧他們不遭遇大的損失,不要真的掉進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坑裏,累。


    好在,那些世界都離我很遠,因為始終做著不可能有前途的工作,所以我可以被坑害遭受的損失並不算大,


    我自己呢,能賺到生活費,吃得飽飯,倒也願意知足的。


    我偶爾會想,這亂局恐怕一經開始就不會停止,除非是始作俑者都死絕了。而那些豪門與權貴啊,遭遇意外的可能性還是很低的,說不定我也隻能和對方拚壽命了,三年後,五年後,十年後,二十年後,要不然就五十年後,總之,或許隻有等到那種時候,我才可以清淨的活下去吧。


    假如是一個普通人,若是遭遇這樣子的人生,那真的是廢掉了。


    因為普通人的人生,學校畢業後,就是步入社會工作,無論是否選擇專業,都要在幾年後找個女人結婚,然後生孩子,再一邊努力事業賺錢一邊養活孩子,青春年華裏的每一年都很不夠用,待到忙完這一切時已經六七十歲了,退休,等著老死。……若是這樣子的人生,遭遇我這樣子的困境,絕對是毀滅性的。是會失去一切,甚至因為無法生存,更別提養妻活兒,進而懸梁自盡。


    ——你還羨慕不平凡的人生嗎?


    這所有的不平凡,都是由超越平凡所能想象的苦難所組成的。


    還好,我並非一個普通人,所以可以在苦難裏苦中作樂。


    當你擁有了不平凡的特質,這個世界就不會再讓你平凡了。


    我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假裝平凡。我真的平凡嗎?


    ——


    離開公司,我漫步走到了河道旁,河水並不清澈,我也看不清河裏麵是否有魚,湖麵是微波不起的靜水,也沒個像樣的景色,坦白說,是極乏味的觀感。


    但對我而言,僅僅有水就已經足夠了,看著它可以使我平靜下來,呆的久了,甚至偶爾有沁人心脾的感覺。


    不過,這一次我呆在河邊的感覺並沒有那樣平靜,因為心底產生了一股久違的漣漪,


    那是一種古怪的心電感應,當然也和情愛無關,單純是一種心生感應的古怪感覺。


    但我仍然期待著,甚至為此心情躁動,因為是『她來了』。


    “好久不見,想不到你還沒死。真是少見呢。”歐陽霓虹來到我身邊的河堤旁站下來。


    我把身體轉過去,


    兩年沒見,她出落的越是漂亮了,和之前那種略顯樸素的感覺不同,她的漂亮越發精致了,一身普拉達的小洋裝和皮包,金銀珠寶首飾每一件都可能抵得上三流城市的一間房吧?臉上看起來如精美瓷器一樣的奶滑肌膚,看似素雅的裸妝……


    如今的她已經不僅僅是個漂亮的女孩,也不止是隱藏身份的狐妖,更是一個一身貴氣的千金名媛。


    貴氣這東西純粹是靠金錢堆積養尊處優才培養得出來的,如果誰也能一身穿著價值頂得上一台路虎車或賓士車,那誰都能貴氣的起來。


    “很稀奇嗎?我這種人還不是滿大街都是。倒是你,越來越精致了。”我對她點頭微笑。


    她聽了我的恭維,明顯臉上笑容明豔了許多:“真想不到你也會誇獎我,雖然是客套話,不過我聽了還是很開心。”


    我微笑搖頭:“我恭維你幹什麽?我又不想泡你。你是真的漂亮了好多,說實話,剛剛見你第一眼,我有一種感覺,真的就像那個形容詞裏形容的——眼前一亮。”


    “哼哼,好吧!就當你說的對了。”歐陽霓虹捂著嘴笑起來,細長的眉眼都眯成了縫隙,不用搔首弄姿,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種天然的性感,魅惑著男人的心,怦然心動。


    當然我除外。


    盡管我也會感受到這些美好,但我的人性過於理智冰冷了,所以這麽一點躁熱,根本溫暖不了我的心。


    如同被冰封住的身體,一根火柴的溫度怎麽可能讓其軟化。


    “這還是要多虧了你。”歐陽霓虹開心的看向我:“真沒想到你的敵人會那麽多,這兩年下來,感覺就像是全世界的人類都是你的敵人一樣!隻要願意害你,所有人都能得到好處,簡直太好玩了!我也托你的福,就這麽一路害著你,把我從醜小鴨變成了如今這白富美的樣子。”


    我無奈的苦笑起來:“……那恭喜你嘍。”


    “怎麽樣?經過了兩年,你沒有害死我,現在,是來告訴我閻王令女孩轉世的下落的嗎?”我提起了真正令我在意的正事。


    “怎麽?你還對她感興趣?”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說。


    “真想不到,你竟然能抵禦得住妖化的變異,這兩年裏竟然沒有一個正道人士來對你降妖除魔。”歐陽霓虹又在取笑。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活的好好的。”


    “……”歐陽霓虹忽然沉默了一會兒,接著看著我的眼睛,眼神變得很認真:“你要知道,經過兩年,就算你沒有被人發現,也已經徹底妖化了,你的肉身現在就是妖身,閻王令轉世的身份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那是你不了解的世界。你若真的去尋找她,很可能會死!”


    我抬起頭,瞧著天頂自由自在飄搖的雲,喃喃道:“你覺得,我會怕死嗎?”


    歐陽霓虹也抬起頭,看著那些雲,說道:“我可不要做那種隨波逐流的閑雲,就算活的不快樂,我也要做到——複仇人間!”


    我聳聳肩,看回她:“你怨氣真大。”


    “既然你不怕死,那敢不敢幫我做一件事?”歐陽霓虹也把目光看向我,仇恨的雙眼裏,絲毫沒有掩飾對這個世界的恨意,包括我在內。


    不知道這算不算也是一種『一視同仁』?


    我自然不介意被仇恨了,這麽多年,我被太多人誤解、冤枉、坑害、荼毒了,說實話,心都為此變得麻木了。


    “好啊。”我幹脆利落的答應。


    “哦?你不問是什麽事?”歐陽霓虹有些驚訝的看著我。


    我撓撓頭:“不管什麽事,我若不答應,你就不會把閻王令轉世的下落告訴我,不是嗎?”


    “聰明!”歐陽霓虹嘻嘻笑了出來,那感覺就像是精心布置的惡作劇就要被傻逼踩中了一樣……


    “做我的男朋友吧!當然,是假男朋友喲。”她說出要求。


    夕陽的餘韻徜徉在河麵上,猶如前往天堂的紅毯,


    我和歐陽霓虹的影子在夕陽裏拉長『跌進』河麵之下,猶如,墜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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