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那些小弟子聽的頭皮發麻,好像自己已經被盟主打的經脈寸斷,簡直痛苦極了!


    「況且,錢財乃身外之物,你看你們掌門,當年為了貪圖無垢山莊的錢財收了個無恥之徒江嘯穀,他落好了嗎不僅沒落半點好處,現在江湖中人提起你們師父誰不叫他一聲偽君子」


    羅大海怒而拔劍:「你說什麽!」


    「呦,羅掌門在啊!」白禹訕笑:「還以為您不在呢,你們也真是的,怎麽不提醒我一句」


    那幾個小弟子連忙躲的遠遠的,巴不得和他撇開幹係。


    「盟主!這就是你的人!」羅大海怒道:「盟主今日若不好好教訓教訓他,老夫便親自動手!」


    沈玉凝無奈,一邊將白禹懷中的金銀掏出來一邊斥責他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也要本盟主教你們有些話關起門的時候背地裏說說也就算了,竟還當麵說的這麽大聲,真當本盟主耳朵聾了!」


    羅大海:你們怕不是當我耳朵聾了?!


    掏幹淨白禹藏的金銀,最後把那鐲子擼下來,盟主又問:「哪裏還藏了」


    白禹哭喪著臉看了看胯下,沈盟主的手頓在半空,隨即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留兩個人把這裏收拾一下,我們去鳳歸城!」


    保住胯下藏金白禹歡喜跟上:「好嘞!屬下越來越期待去見識見識大慈大悲宮了!」


    沈玉凝補充:「的金銀珠寶吧」


    「知我者,盟主也!」


    沈玉凝一路上都在想一件事情,哥哥,紀飛玄,童同通,三人之死可有什麽共通之處


    如果真是魔宮所為,那魔宮目的何在


    為了《先帝遺冊》


    魔宮已經得到了。


    為了解開《先帝遺冊》


    也許哥哥知道如何解密,但紀飛玄和童同通呢


    殺他們是為了精要武功


    可他們死前好像並無準備,甚至死後身邊也無被翻找的痕跡,況且,滅無量寺和快馬幫顯然不是為了財寶和秘笈。


    她也曾懷疑這背後一切是孟棠指使,自她從紀飛玄口中得知《先帝遺冊》並非武功秘笈後,她懷疑孟棠是為了先帝太子才來搶這本書。


    他也許是先帝一黨,想要扶持太子推翻當今暴君,重建煌煌盛世。


    若他真是先帝一黨,那為了給先帝報仇殺死紀飛玄和童同通,就說的通了,隻因他們當年作為大派掌門曾阻止過她爹沈浪去救先帝。


    至於她哥,他是沈浪之子,殺不了沈浪,那就殺他的兒子好了。


    到鳳歸城之時天已黑透,鳳歸城是西域和中原的分界線,往東是中原江南煙雨靡靡,往西則是沙漠戈壁黃沙漫天。


    這幾年戰亂,西邊又出了個大慈大悲宮,朝廷對鳳歸城少有管轄,城主也不知逃往何處,這個處於商賈要道上的古城也已繁華不在。


    沈玉凝雖是夜間入城,但路上仍然見到不少西域往來中原的客商。


    接應他們的是情義幫幫主秦八農,他將沈玉凝帶到客棧直接安排了兩間上房,等咱們沈盟主住進去才發現這秦八農實在會辦事,這可是鳳歸城最大的客棧了,上下三層,客舍幹淨整潔,站在房內往外看還能看到禹城關的燈火如長蛇一般排向遠方。


    「好是好,就是太貴了,」沈盟主拍了拍窗框上的圓木,順便撥弄了一下壁毯上的流蘇,深深歎了口氣:「他們定是覺得此次伐魔凶多吉少,所以豁出去了,掏光了家底兒也要住住這豪華氣派的客棧!」


    「咳!」白禹頓了頓,指向窗外一片平房:「其實不然,除了盟主,其他門派的弟子都住在隔壁小客棧……」


    「……」沈玉凝額角青筋直跳:「所以,隻有我是冤大頭,花了大價錢住了大客棧」


    「一分錢一分貨嘛,盟主別這麽想不開啊,說不定咱們這次就有來無回了呢,臨死之前還不能享受享受」


    這話聽著著實可恨,畢竟住客棧不用他掏錢。


    但仔細想想白禹說的也對,若這次真的凶多吉少,臨死之前還不能享受享受


    隻是苦了那些住平房的武林眾人……


    「走,去看看來了多少人,我身上還有幾塊碎銀,找地方買些好酒給他們,奔波一路也不容易。」


    「是!」


    可當她帶著白禹石容站在隔壁小客棧的門口時,香味伴著喧嘩從裏麵飄了出來,她鼻子未動肚子先響。


    隻聽裏麵有人高聲說道:「羅掌門來的巧啊!這幾隻羊可剛烤好!這幾壇酒也是為你備下的!甭客氣!來來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我呸!熊二你能不能小點聲,別驚動盟主!」


    「對對對!咱吃獨食兒可不能叫盟主知道,哈哈哈哈!」


    門口的沈玉凝瞬間沉下臉,抬手欲要推門。


    隻聽客棧內又有人說道:「若是盟主來了,咱們還得伺候他老人家,這肉,這酒,哪還輪得到咱們啊!他可是千杯不醉的主顧!」


    「不好說,也就京城的月下客能把盟主灌醉吧!不過也不好說,當年老子在京城碰到盟主被人架著胳膊從劉家後門趕出來,也不知是真的喝醉了,還是被人迷暈了,不好說!」


    「好家夥,誰這麽大膽子敢迷咱們盟主!盟主能饒了他」


    「不好說啊不好說,你們整日就知道打打殺殺,沒去過京城不知道,人劉家是當朝勳貴,家裏一個丞相一個太傅,除了皇帝老兒誰犯不上招惹他們所以我猜,還真不好說盟主是被迷暈的!還是被灌醉的!」


    「哈哈哈哈!」眾人哄堂大笑,互相慫恿下次見到盟主就揭他的短。


    門口的沈玉凝卻是整個人都愣住了,她低聲問白禹:「我哥……去過劉家」


    白禹也是一頭霧水:「屬下不知啊,他也不是每次出門都帶著屬下。」


    「方才說話的是誰」


    白禹貼著門縫往裏麵看了看:「似乎是將軍拳的傳人吳青玄!」


    沈玉凝驚了一跳:「吳青玄」


    那可是一位在《江湖英豪不完全統計圖鑒》裏赫赫有名的人物,據說祖上曾是大將軍,獨創一套將軍拳揚名天下。


    吳青玄算是半個江湖人吧,一邊承襲祖上功德蔭庇的官爵,一邊靠著一手將軍拳在江湖上上躥下跳,逢人就打,是個挺爭強好勝的人。


    但和所有人想打敗沈玉龍不同,他似乎知道自己不是沈玉龍的對手,每次見到他也總是避著走,一個三十多歲的人了,不僅不以為杵,還逢人就誇耀自己從未在沈玉龍手上吃過敗仗。


    「他也來了」


    「不止呢,」白禹又順著門縫往裏頭看了看,雖說有些江湖散客屬下不認識,但有好些在江湖上成名的前輩。


    「除了各門各派,還有許多武林高手,平時不常見的,這次居然都來了!」


    這麽多人,有人是為了《先帝遺冊》,有人是為了魔宮珍寶,相信更多人和她當初號召時的口號一樣,是為匡扶道義而來。


    沈玉凝決定不再去打擾他們,招呼白禹和石容回去,心裏卻還在想吳青玄說的那句話,哥哥去京城做什麽


    哥哥竟然認識劉家人


    「石容!」白禹低聲嗬斥:「還不走!」


    沈玉凝回頭看他:「出什麽事了」


    牆壁上的油燈照出石容憔悴的臉,以及,他摸在肚皮上的手。


    盟主,餓餓,飯飯。


    這是沈玉凝從他眼中讀取的信息,她顫巍巍從腰間摳了半天,哆嗦著手遞上一塊碎銀子:「要,要不然……」


    「好嘞盟主!」白禹一把搶過碎銀就直奔他們住的客棧:「夥計!有什麽吃的沒!有羊肉還有饢餅好!那來三個饢餅!多少三文錢好說好說!」


    看白禹掏了三文錢付給客棧的夥計,沈玉凝又張開手:「那我的銀……」


    「盟主!您先去樓上等著屬下!稍後屬下把饢餅給您送房裏去!要不,屬下再給您買碗羊湯!」


    沈玉凝:「……」


    她早該知道的,白禹見了銀子就如同餓狗看到肉包子,注定要一去無回!


    踩著十分具有西域特色的木製圓樓梯上樓,沈玉凝有點打不起精神,這一路上無數謎題尚未解開,今晚又收獲了新的謎題。


    也不知……


    「叔叔!」一團小包子猛的撲進她的懷中,若非石容在背後撐著她,她非得摔下去不可。


    發現懷裏的是軟嘟嘟的小包子,再抬眼看到的是孟臨宵。


    那位銜月宗的宗主正垂眸看她,鳳眸微斂,長睫之下掩著戲弄。


    沈玉凝將小包子推開,抬腿踏上台階:「借過。」


    男人巋然不動立於原地:「你還在懷疑我」


    「宗主多慮了。」沈玉凝抬眼看他:「討伐魔宮,我武林盟還要靠銜月宗鼎力相助!」


    言罷,一把將人推開,大步而去。


    直到回房她才將吊著的一口氣鬆了下來,還好方才推開了,若沒推開,豈不又要丟人。


    再回頭看石容,他眼底果然都是崇拜的目光!


    沒一會,白禹回來了,手上托著個銀盤,裏頭三張饢餅並一碗肉湯,一進門就連忙匯報:「盟主,你猜屬下看到誰了!」


    「孟臨宵」


    後者大驚:「什麽!他也在這!」


    「不然……你,看到了誰」


    「江不沉!」


    沈玉凝沉默了,江不沉……無垢山莊莊主江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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