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凝陪小包子睡了一會才下船,出門之前她特意將窗戶關緊了。


    京城夜風冷,不比江南。


    此時的京城碼頭已不似白日繁華,確切的說,整座帝京都陷入漆黑的靜謐,像沉睡的巨獸。


    那些話本子裏,說書先生口中的不夜城似乎早就不複存在,剩下的就隻有緊閉的門戶和街頭巷尾的流民乞丐。


    這樣的京城無疑是危險的,尤其是對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來說。


    但好在有人高馬大的石容陪伴左右,沈玉凝抬頭看他的時候,眼底滿滿的信任讓白禹有些不爽。


    「盟主白天不是去過了嗎,」白禹低聲抱怨:「怎麽晚上還要去。」


    「白天我不確定咱們身邊有沒有銜月宗的「尾巴」,現在確定了。」


    「沒有」


    「有。」


    白禹又警惕起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觀察著這漆黑靜謐的長街。


    「似乎有兩個。」說話的是石容。


    白禹道:「你我二人能對付的了嗎」


    石容頓了頓:「應該可以。」


    「好,那盟主……」


    「進去!」沈玉凝在他和石容背後推了一把,三人同時擠進一條逼仄狹窄的小巷!


    若說走在街上還能有朦朧月光,那進了這條小巷則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尤其是三人還屏氣凝神的貼在牆上,更是讓人難以察覺。


    沒一會,小巷的盡頭閃過一個人影,似乎在確認他們有沒有從另一頭出來。


    緊接著,兩條身影自小巷上空掠過。


    白禹和石容剛拔身躍起,就聽耳邊「嗖嗖」兩聲,又是兩聲悶哼,那兩個黑色的影子從牆頭墜入巷中。


    沈玉凝收起藏在袖中的暗器,踱步過去。


    她是瞄準了二人的腿發射的,並未傷及要害,所以他們想逃也不是不能,隻是他二人似乎也並不想逃。


    白禹吹亮了火折子,和石容沈玉凝一起低頭去看那二人。


    二人眼中,三人的臉被火折子照的陰森森的。


    沈玉凝幽幽說道:「還跟嗎」


    二人咕嘟咽了口唾沫飛快搖頭:「不,不跟了,正好盟主傷了我們,回去也好有個交代。」


    「多謝。」


    她道一聲,便招呼白禹石容離開,走出巷口的時候再回頭,見那二人互相攙扶著起身,她還心情不錯的揮揮手。


    「回去注意安全!」


    白禹放下心來:「這下好了,不過盟主,您去劉府到底是想做什麽」


    「當然是問問他們認不認識我……」


    或者,認不認識我哥。


    如果不問清楚,這個問題會一直困擾著她。


    她想過很多可能,但又都覺得不可能,真相是什麽樣的,可能隻有劉府的人才知道。


    但她卻私心裏希望,劉府跟她,跟她哥,半點關係也無。


    已過子時,劉府大門緊閉。


    白禹縱身躍上牆頭,藏身在樹冠之下。


    石容則拉著沈玉凝也跳了上去,自從她是女子的身份被拆穿後,這石容遠比她想象中的冷靜,在保護她的時候更加不遺餘力。


    沈玉凝甚至都要懷疑石容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女子之身,並非沈玉龍本人啊。


    當然,也可能是他天生比別人慢一拍所以才這麽冷靜。


    三人站在高處看了一圈,皇帝的日子不好過,這權臣之家看上去也十分冷清,偌大一座宅子,黑了一大片,想必那一大片是無人居住才無燈無燭。


    而燈燭最亮的地方在西南角一座小院,還能看到兩隊家丁守在周圍。


    「那地方瞧著不大,像是書房,莫不是家主的」白禹道:「咱們會會」


    沈玉凝點頭,她在牆頭坐著,白禹和石容悄無聲息的過去,先不動聲色的解決了巡守,又將守門的家丁放倒。


    而書房門口,剛出來的書童被嚇了一跳,隨即連忙叫人:「來人啊!有賊人!」


    眼看四處燈燭亮了起來,沈玉凝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劉昶也從書房內快步出來,白禹一個箭步上前,將劍抵在他的喉間,隨即威脅他道:「想死想活!」


    劉昶雖有些慌張,但並未失態,對衝進來的護院嗬斥:「都退下!」


    那些護院麵麵相覷,不敢退也不敢進。


    白禹一把將劉昶帶進書房,而石容則飛身躍上牆頭,帶著沈玉凝也進了書房,「砰」的一聲,將房門緊閉。


    書房裏,沈玉凝剛轉過身,那劉昶便不顧喉間的利劍便要撲上去,白禹偏了一把,再次將他鉗製:「不想死就老實點!」


    但此時的劉昶卻是失態了,他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瞬間紅了眼眶,不,眼淚都滴下來了!


    沈玉凝先是被他這樣模樣嚇了一跳,隨即細看之下又猛然想到了什麽:「你是小包子……孟辰安的舅舅」


    之前在封侯城,是他和封侯城城主羅衣設計劫持了小包子,沒想到今天這麽巧,見到了熟人,她以為白禹劫持的會是劉家家主太傅劉柱。


    「你,你……」劉昶卻是不敢認她,哆嗦著手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那夜封侯城外,一片漆黑,他自然看不清自己,更何況,那時候她並未以正麵目示人。


    「你覺得我是何人」她故意賣了個關子。


    「我……」


    沈玉凝挑眉,見他不說話,便又負手上前,在他麵前大搖大擺的轉了一圈:「大膽說出來,你覺得我是誰」


    「你……」他依舊在支支吾吾,不過隨著她的動作,那雙眼睛卻是將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白禹的劍又在他喉間近了一分:「問你話呢,說話啊,想死不成」


    「你有點……像,像我妹妹……」


    沈玉凝笑道:「劉大人,自信一點,把「有點」去掉。」


    劉昶咽了口唾沫:「但你不是她,你到底是什麽人」


    「武林盟主沈玉龍,你認識嗎」


    劉昶微微緩了口氣,此刻的他已不似方才那麽失態:「聽過,是與君北銜月宗孟棠齊名的人物。」


    「對,你妹婿是孟棠,你知道沈玉龍也正常。」她又上前一步,低聲問道:「那你們可曾見過或者,一起喝過酒吃過飯」


    後者搖頭:「在下身居朝堂,怎會和武林之人相識相交,更遑論喝酒吃飯,簡直荒唐。」


    沈玉凝又眨眨眼:「是嗎,我原本還想著,你若是認識沈玉龍我就不殺你了,權當是賣他一個麵子,既然你不認識,那我隻好送你歸西了,白禹。」


    「是!」


    白禹作勢要給他來個痛快,劉昶自然是大驚失色,連忙叫道:「等一下!等一下!你為何要殺我,我與你有何冤仇!」


    「我和你當然沒有冤仇,但我和孟棠有冤仇,我無法殺他解恨,隻能來殺你了,誰讓他是你妹婿呢!」


    「你!」劉昶怒道:「你簡直不可理喻!」


    「有遺言趕緊說吧,這時候承認你認識沈玉龍還不晚。」


    劉昶氣的胸膛劇烈起伏:「好!我認識你們盟主沈玉龍,你可願放過我!」


    「那你且說說,武林盟主沈玉龍長的什麽模樣」


    劉昶啞然,額頭冒出汗珠,張口結識道:「他,他身高體健,峻拔威風!」


    沈玉凝險些沒憋住笑,這麽說她哥也沒毛病,但最大的毛病就是這兩個詞用來說誰都沒毛病。


    她在椅子上坐下,一手托腮打量著劉昶。


    這個人,不會真不認識她哥吧


    那吳青玄說在劉家門口見到她哥是在撒謊或者他看錯了或者,此劉家非彼劉家


    如果他真的認識她哥,問她哥長什麽樣子,他第一反應應該是跟她長得很像才對,才不會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沈玉凝歎了口氣,又問白禹:「你說,他該不該死」


    「該死!」白禹咬牙切齒,一臉凶狠的說道:「孟棠和我們的仇不共戴天!不誅劉家滿門屬下不能泄憤!」


    沈玉凝嘴角微抽,心道,演的有點過……


    「好漢!女俠!」劉昶又連忙說道:「我劉家願花錢買平安,還請三位高抬貴手!你們也都是武林英豪,和孟棠的恩怨與我們何幹何必濫殺無辜,手上沾著些冤魂之血!」


    「也對,」白禹點頭:「那你準備銀子吧!」


    沈玉凝:「……」


    「容容,你去!」


    石容將白禹推開,將自己的刀架在了劉昶的脖子上。


    白禹道:「盟主,人家要花錢買平安。」


    「我聽到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花錢把你買了呢……」


    後者大喜:「那也不是不行啊」


    沈玉凝沒心思跟他繼續鬧下去:「劉大人,要怪就怪你的好妹婿吧!容容!」


    「是!」


    石容得令,舉刀便砍,他沒打算真的砍,盟主說了,要在一指寬的距離停下,為了練這個一指寬他路上曾揮刀數下,自認已經十分嫻熟。


    然而,還沒到一指寬呢,他的刀便被一枚暗器打飛出去,當啷一聲摔在地上!


    「盟主你打我」石容大驚,並十分委屈!


    沈玉凝道:「我沒有!」


    書房的門被從外麵踹開,銜月宗主孟棠身著一件月色勁衣正立在門前。


    沈玉凝愣了愣,下意識的去和白禹交流目光:他怎麽知道我們在這還有人在跟著我們


    白禹眨眨眼,又搖搖頭,隨即向石容努努嘴:盟主別看屬下,屬下打不過,看石容!


    沈玉凝:不可能,容容不會出賣我!


    白禹:屬下真的打不過啊!要不您跟他的大舅哥道個歉


    沈玉凝:難道他從一開始……


    孟棠:「聽聞沈盟主要殺我解恨,我自當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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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六章你有點像我妹妹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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