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此行,一開始她本是想要試探一番,看看秦觀銘和沈雅君之間是否真的有什麽關係。


    如今,她已經有了答案。


    可惜了啊,她的好二哥已經和郭大小姐定親了,沈雅君就算是再深情,也注定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小姐,我們回侯府嗎?」花漪問。


    秦靜汐略微猶豫了一下道:「先回去一趟,一會兒你悄悄從後門出去,拿著這地契,去一趟沈五小姐說的那處宅子。」


    「是,小姐。」


    花漪去了一趟,很快就回來了。


    「怎麽樣?」


    「回小姐的話,宅子很大,而且修繕的很好,直接入住沒有問題。」


    花漪聽見了溫氏想要個房子的話,自然就知道秦靜汐讓她過去主要是看什麽。


    秦靜汐聞言,喜上眉梢。


    她垂下眼簾,命令花漪替她整理一下頭發,便起身去了清雅二居,拉著秦觀銘說自己想要去茶樓聽戲。


    「怎麽好好的要聽什麽戲?」秦觀銘這幾日正因和郭大小姐的婚事而心情不暢,並不想出門。


    秦靜汐撒著嬌拉著他的胳膊:「可是我想去,而且二哥都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陪我出門走一走了。」


    聽見這話,秦觀銘自不會再拒絕,隻好無奈又寵溺地看這裏秦靜汐一眼:「好吧。」


    到了茶樓,秦靜汐在人群中看了看,終於,在一處拐角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秦靜汐抬眸,神色在花漪的臉上停頓了一下,花漪便立即心領神會。


    「小姐,我看見前麵有賣果子的,是您最喜歡的那種,我去給您買一些回來。」


    秦靜汐當即溫溫柔柔地笑起來:「去吧,就你最體貼了。」


    花漪轉身之前,秦靜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將一封早就已經準備好的遮起來的信紙塞到了她的掌心中。


    花漪一路往那個不起眼的角落而去,剛好一個轉角,就被溫亭的一隻手一把拉了過去。


    「我都已經在這兒等了整整一天了,你怎麽才過來?」


    溫亭見麵,第一句話便是忍不住地抱怨和指責。


    花漪心底帶著幾分不滿,麵上卻是絲毫不顯,她先是轉述了秦靜汐的話道:「夫人,我們小姐擔心被侯府的人發現,所以不能親自來見你,但是她心裏一直非常關心您,所以收到您的信件後,就一直在為了這件事奔波,又有籌錢想辦法,又要瞞著侯府中人,著實不容易。」


    溫亭眼底閃過一抹得意的神色:「那是自然,誰讓我是她親娘呢,她不關心我還能關心誰?行了,你也不要再說這些廢話了,錢拿過來了嗎?」


    說著,她那雙猶如蒼鷹一樣的眼睛便開始在花漪的身上不停的掃視,尤其是她的袖子和懷裏。


    花漪此時才將信件遞給溫亭道:「我們小姐已經替你們準備好了一個兩進兩出的大院子,就在京郊不遠處,地址也已寫在了信裏。您隨時都可以搬過去。」


    溫亭不識字,她捏著手裏的信,一臉的狐疑神色:「我告訴你,別以為我不識字就想忽悠我,要是被我知道是假的,我下次就直接去永昌侯府找她去。」


    「不給銀子就給封信?真是個白眼狼。」


    溫亭嘀咕一聲,扭頭就走了。


    花漪深吸一口氣,眼底的愁色逐漸暈染開來。


    轉身快步去了一旁的糕點鋪子隨便選了兩樣糕點,便折返回了茶樓。


    見花漪回來,秦靜汐便打了個哈欠:「二哥,我有些累了,我們先回去吧。」


    秦觀銘此時正看得入迷,但聞言依舊二話不說的起身,陪著秦靜汐一同回了侯府。


    剛回到喜雪院,秦靜汐便迫不及待地的問花漪:「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花漪道:「信已經給了溫氏,不過她好像看起來不太高興。」


    溫氏說得那些難聽話,花漪並未說給秦靜汐聽。


    「嗬嗬。」


    秦靜汐冷笑一聲:「她應該罵了我吧,希望她最好拿了好處就給我安分一點,若不然,我不會再像這一次這麽好說話。」


    與此同時,溫亭已經將信件遞到了程強的手上:「你妹妹信中都寫了什麽?」


    程強看完,激動地瞬間從床上站起來:「娘,趕緊收拾東西,咱們有大宅子了,走走!」


    「太好了,總算是沒白生她。」


    溫亭笑得合不攏嘴,心底暗暗地想著,如今大院子也有了,再等上幾天,就再去找她要些錢回來,給她兒子風風光光的娶個媳婦回來。z.br>


    雖說沒能在京城當個官,但現在這日子也比曾經在鄉下的時候好太多。


    果然還是恩人出的主意好,若不然,她還一直揪著秦朝久那個小***不放,又得不到半分好處。


    「可得感謝咱們的大恩人啊!」溫亭由衷地稱讚了一句。


    程強反倒是愣了一下:「什麽恩人?」


    溫亭擺擺手:「恩人不讓說,但你是我兒子,你知道也怕什麽,我實話跟你說了,咱們娘仨當初來京城時候的路費和住客棧的那些吃的用的錢,全都是咱們大恩人給的。」


    「要是沒有恩人,咱們哪能這麽輕易就見到永昌侯府的人,你想想他們那侯府裏頭的人,一個個的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可全都是靠著恩人的指點。」


    「這次,也是恩人跟娘說了,又替娘傳了信,咱們這才能從你那沒良心的妹妹手裏拿到這麽大個宅子。」


    溫亭越說心裏頭的感激之情越濃。


    可程強卻突然轉了轉眼睛道:「可那人為什麽這麽不遺餘力地要幫咱們?」


    「那誰知道呢?」


    溫亭搖了搖頭,她才算懶得想這麽多,總之拿到手裏的好處可是實實在在的。


    至於別人是為了什麽,隻要不損害她的利益,還給她好處,那就是恩人。


    大恩人此時,正坐在寬大的軟椅上,聽著屬下的匯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擺駕,本宮要去永昌侯府。」


    「是!」


    永昌侯府內,秦江和白婉夫妻二人急匆匆地從屋子裏趕出來,一邊走一邊整理自己的衣冠。


    「二殿下怎會這般突然造訪,莫非是有什麽急事?」


    秦江一邊走,一邊嘀嘀咕咕地同白婉說。


    白婉搖頭,同時趕緊命人道:「趕緊去把大小姐叫出來,莫要怠慢了二殿下。」


    「是!」


    「參見二殿下,不知二殿下蒞臨所為何事?」秦江行禮後,便猶猶豫豫地問了出來。


    蕭臻笑了笑:「不過是許久未來拜訪侯爺,覺得實在有失禮數,今日正巧得了這雨前龍井,便特意送來給侯爺。」


    「多謝二殿下惦記。」


    蕭臻帶了禮物來,秦江的這顆心就放下了許多。


    二人坐在一處又寒暄了幾句後,精心打扮過後的秦靜汐姍姍來遲。


    「臣女見過二殿下,給二殿下請安,祝二殿下平安康泰。」


    秦靜汐特意穿了一身從未穿過的素青色的白玉蘭繡花紗衣,縱使嚴嚴冬日,可為了凸顯自己的曼妙身姿,硬是扛著寒風,穿了這身衣裳來。


    「快起來,天氣這般嚴寒,怎麽穿著如此單薄?」


    蕭臻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身上的墨色大氅


    解開,罩在了秦靜汐的身上。


    二人四目相對,似有無限情意要與對方訴說。


    秦江和白婉見狀,夫妻二人趕緊尋了個借口就溜走了。


    「這茶實在是上品,我可要親自收起來才是。」秦江說著,拿起錦盒便走了。


    白婉慢了一步:「侯爺,讓我替您收起來就好。」


    話音還未落,人已經追著秦江走出了花廳。


    周圍的下人們也紛紛聰慧地退了下去。


    隻剩下二人之時,秦靜汐便不覺靠近了蕭臻幾分,將自己的頭輕輕依靠在他的懷中。


    「殿下,您可算是想起人家來了。」


    話語中嬌嗔與思念盡數交織在一起,瞬間便叫蕭臻的心酥酥麻麻一片。


    若秦靜汐並非是永昌侯府之女,而是出身自沈大將軍府,該有多好。


    一抹失落、遺憾的神情自蕭臻的眼尾處一閃而逝。


    他的手輕輕攬在秦靜汐細軟的腰身上,開口的聲音卻莫名冷漠了幾分:「我看見了。」


    「嗯?」


    秦靜汐當即一愣。


    「我看見了你的貼身丫鬟和問你親生母親碰麵了,而且我還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蕭臻的聲音不帶一絲波瀾,卻將秦靜汐的那顆心攪動的雲起風湧。


    「您……殿下您在說什麽呢?」秦靜汐還想裝傻,她的眼神卻開始閃躲起來,腦子裏又想到了蕭臻說他都已經看見了的事情,秦靜汐便隻能承認一部分道:「我雖然是背著侯府去見了我親生母親不假,可您說的其他事情是什麽?臣女、臣女不知。」


    蕭臻就猜到了她一定會裝傻,便直接開門見山了。


    「十六年前,溫氏是看出了侯夫人一身富貴,二人又同時在一處生產,她便起了惡毒的心思。在生產之後,趁著侯夫人身邊無人之際,故意將自己的女兒和侯夫人的女兒掉了包。趁著無人發現的時候,抱著掉包的孩子匆匆離開了那間破廟。」


    蕭臻的眉眼,依舊是她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模樣,可那眼底的光芒,卻好似帶著毒針染了風霜,令人痛苦又寒冷。


    他就這樣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看,秦靜汐的心在這一瞬都幾乎跳出了喉嚨。


    「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你選擇了隱瞞,害怕侯爺和侯夫人在得知真相之後遷怒於你,所以,才會背著侯府私下裏偷偷去見溫氏,本宮說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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