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暮的眼眸在這一瞬間眯了起來:「是。」


    「若是我們早就成婚,王爺就不必如此偷偷摸摸過來了。」秦朝久噗嗤一聲笑起來:「王爺為何不光明正大地過來看我?」


    「太麻煩。」蕭長暮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補充道:「不想同其他人浪費時間。」


    他隻想來看秦朝久一個人。


    「王爺沒有用膳就過來了?」


    見蕭長暮一反常態地吃了好幾塊糕點,秦朝久不由詫異地開口,想到他周身冰涼,想必已經在屋子等了她許久。


    秦朝久立即命竹節去準備膳食。


    「王爺您嚐嚐,侯府的廚子雖然比不上王府的,但這道鹵牛肉卻做得格外地道,您快嚐嚐。」


    秦朝久親自給蕭長暮布菜,她自己則因為剛剛吃過不久還不餓,便歪著頭認真地望著蕭長暮一個人吃。


    「竹節,你去我三哥那,將他藏著的荔枝釀拿來。」秦朝久突然眼中狡黠之光閃過,對竹節吩咐道。


    竹節當即一愣,眼神不覺往蕭長暮的方向瞟,見蕭長暮抬眸,竹節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回小姐的話,三公子的酒是他珍藏多年的,奴婢……奴婢怕是要不來,請小姐恕罪,請王爺恕罪。」


    說著就是一個響頭磕下去。


    秦朝久不禁暗暗揉了揉腦袋,她忘記了就算已經見過多次,竹節還是怕蕭長暮怕得不行。


    「奴婢去吧。」冬藕主動請纓。


    秦朝久衝著冬藕眨了眨眼睛:「嗯,若是我三哥不答應,你就繞一圈直接去清雅二居的耳房,酒就放在耳房床下。」


    冬藕嘴角輕勾,立馬就明白了秦朝久的意思:「是,小姐。」


    竹節也隨之起身一起出了門,和冬葵一同站在了門口。


    「竹節姐姐怎麽出來了?」冬葵問。


    竹節將兩隻手縮進了袖子裏,說道:「一會兒小姐喚人的話,你進去伺候吧,我在外邊守著就好了。」


    冬葵心領神會,知道她膽子小,便點了點頭,替了她。


    冬藕抱著一壇子荔枝佳釀回來:「小姐您果然神機妙算,酒真的就在雅居三院耳房的床底下。」


    秦朝久聞言嘿嘿一笑:「我三哥不知道吧?」


    「不知道呢。」


    秦朝久主動起身給蕭長暮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半杯:「今日臣女招待不周,還請王爺海涵,這一杯,臣女敬您。」


    秦朝久說著,正要仰頭一飲而盡,可才喝了一口就被嗆住了。


    「咳咳咳……」


    蕭長暮見狀,輕聲說道:「不能喝酒不必勉強,少喝一些也無妨。」


    「謝王爺。」


    秦朝久應了一聲,隨即便將蕭長暮的客氣話,奉行到底。


    「這杯酒,臣女祝王爺新的一年,所想吉事皆能如意,所憂之事皆能迎刃而解。」


    秦朝久再度舉杯,這次,她就隻是象征性地抿了抿嘴唇,放下杯子後,便一臉期待地看著蕭長暮。


    蕭長暮舉杯一飲而盡。


    她立馬替他重新將酒水斟滿。


    「王爺率兵征戰,凱旋而歸,臣女還不曾恭喜過王爺,這一杯,全的是臣女對王爺無盡的敬佩之情,您是臣女此生最敬佩、敬仰之人,是臣女心中當之不愧的戰神,這一杯,臣女敬戰神。」.z.br>


    秦朝久舉杯,抿了一小口,放下了。


    蕭長暮眼底閃過一抹意外,她在灌他喝酒?


    他端起酒杯,清冷淡定地目光帶著幾分凝視,落在秦朝久的身上,一杯酒,一滴不剩地倒進了嘴裏。


    秦朝久眼珠子轉了轉,有點詞窮了。


    「王爺,我們來行酒令吧?」


    蕭長暮挑眉:「如何行?」


    「我來念詞,王爺您來答,答錯了要罰酒一杯。」秦朝久嘿嘿一笑,憑她的記憶力,蕭長暮隻有輸的份。


    蕭長暮淡笑點頭:「好。」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王爺您來說一說,這人去了何處?」秦朝久嘴角輕勾,一臉期待地望著蕭長暮。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人賞桃花,自得其樂。」蕭長暮話落,抬起的眸子問起:「花嬌人美,你可還見了其他的花?」


    秦朝久嘿嘿一笑:「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王爺您說這般夜色中,可有天成佳偶月下賞景?」


    蕭長暮搖了搖頭:「自然是有,不過……本王需要想一想。」


    秦朝久的眼底瞬間露出驚喜神色:「不能想這麽久的,您輸了,您罰酒。」


    秦朝久當即將斟滿的酒杯送到了蕭長暮的麵前。


    蕭長暮將一杯酒飲盡,便又聽見秦朝久道:「臣女若是能說出三首帶有月下雪景的詩詞,您可要自罰三杯。」


    蕭長暮微微挑眉,秦朝久已經開始了。


    「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吹燈窗更明,月照一天雪。」


    「玉花飛半夜,翠浪舞明年。」


    秦朝久吟詩三首,分明是寫景的詩句,卻愣是被她吟出一股豪邁之氣。


    她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昂,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已眉飛色舞地衝著蕭長暮道:「王爺,您要罰酒三杯!」


    蕭長暮嘴角緩緩勾起,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洋溢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確定了。


    她就是故意在灌他的酒。


    隻是,這小丫頭究竟想要做什麽?


    三杯酒,蕭長暮一杯接著一杯,毫不猶豫,隻是眼底的笑意卻也越來越濃。


    「再來!不過我們來換個玩法如何?」蕭長暮問。


    秦朝久毫不畏懼:「好啊!」


    她可是聰明絕代的係統,就沒有她玩不明白的遊戲。


    「你來猜一猜,本王現在在想什麽。」蕭長暮突然開口。


    秦朝久一愣:「這……我怎麽知道?」


    蕭長暮的眸光看向酒杯:「猜不出來,罰酒。」


    「您耍賴,怎麽能這樣,那你猜我在想什麽。」


    蕭長暮勾唇一笑:「你在想,無論本王猜什麽,你都說本王猜得不對。」


    秦朝久一雙秋水剪眸猛地瞪大。


    她下意識的反應已經證明了蕭長暮猜對了。


    蕭長暮親自給秦朝久斟了一杯酒,他嘴角淡笑。


    秦朝久仰頭喝了一口,還剩下一大半。


    「王爺,臣女酒量不好,您別介意。」秦朝久已將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幾個字演繹得活靈活現了。


    「無礙。」


    蕭長暮並不介意。


    他舉杯和秦朝久同飲。


    他一杯,秦朝久一口。


    縱然如此,半個時辰後,先醉倒的那個人還是秦朝久。


    而且這一次,因為是慢慢喝的,喝得又不如在西北軍營那次那麽多,秦朝久並未直接一頭栽倒,反而開始對著蕭長暮將心裏話都倒了出來。


    「王爺,您再喝一點,您怎麽喝的這麽少?」


    秦朝久皺著小眉頭,兩隻手撐在自己的臉上。


    蕭長暮親自給二人斟滿酒:「想要灌醉本王?」


    已經微醺的秦朝久,腦子已


    不能思考,實實在在地點了頭:「嗯,想要灌醉你。」


    「為何?」蕭長暮問。


    「當然是為了睡了你呀!嘿嘿嘿!」秦朝久大言不慚地說完,便露出了一臉的花癡相,衝著眼前的男人,呲著牙傻笑。


    蕭長暮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他遲疑著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秦朝久站起身,身軀不禁晃了一下,蕭長暮伸手扶了她一下,她才站穩。


    她望著蕭長暮的眼睛,一本正經、一字一句地再度重複:「我說,我很久很久之前就想睡了你了!從見你第一麵的時候。」


    她一邊說著,一邊抓著蕭長暮的手往他的身邊走去,細膩白皙的手指抬手便捏在了蕭長暮的臉頰上。


    「你怎麽長得這麽漂亮?」


    秦朝久的手從蕭長暮的臉上,一寸寸溫柔地撫摸而過。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還有下巴,耳朵,就連你鬢角這裏的頭發形狀,都是我最喜歡的模樣,蕭長暮,你是故意按照我想要的樣子長的嗎?」


    蕭長暮把秦朝久不安分的小手拿下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他低低的嗓音,難掩炙熱的欲望。


    麵前幾乎半靠在他手臂上的女子,卻像是沒有聽見他這話一樣,隻望著他一陣傻笑:「您再喝一杯。」


    明明已經醉了,卻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標。


    蕭長暮接過她遞到嘴邊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隨即手臂一個用力,便將秦朝久攔腰抱在了懷裏。


    他俯身,一吻,荔枝佳釀的香氣,在二人的唇齒之間回蕩,香氣升騰,從口鼻間,直衝心間。


    屋內伺候的人也不知何時已退了出去。


    蕭長暮兩隻健碩有力的手臂,橫抱著秦朝久,繞過屏風直奔裏麵的寢間而去。


    秦朝久靠在蕭長暮的懷裏,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晃晃悠悠地自己就躺在了床上。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雙氤氳著醉意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恍惚,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何蕭長暮會突然壓在她的身上,用這樣火熱又極具侵略的目光看著自己?


    「王爺?」秦朝久呆呆地問了一聲。


    「叫夫君。」


    「夫君,你……唔……」


    秦朝久還未說出口的話,已被蕭長暮一吻堵了回去。


    她隻能感受到荔枝酒的香氣,還有獨屬於眼前男人特有的清凜氣息。


    似有什麽滾燙的、粗糲的觸感解開了她的衣服。


    衣衫落地,男子的黑衣和女子的紅裙交織在一起,結成一片旖旎甜蜜的樣子。


    蕭長暮吻了許久,才放開那香甜的櫻桃小口,順著她的鎖骨一路吻下去。


    忽而,剛剛還攀在他脖子上的手落了下去。


    蕭長暮緩緩抬眸,如淵一般的眸子,忽而一僵,流露出絲絲縷縷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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