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秋瞧見火無害折扇中的炎魔,不禁大驚失色,他炎魔道中的炎魔法身,正是要凝聚一頭魔神虛影加持炎魔諸法的威力,直到炎魔道大成之後凝聚千丈乃至萬丈炎魔真身,才算是真正釋放炎魔道的威力。


    火無害折扇中繪製的這頭魔神,雖然形貌上同他炎魔法身凝聚的魔神大為不同,但那股意味卻別無二致。


    修行之人判斷一個事物相同不同,自然不會流於表象,譬如一塊石頭,無論是雕刻成何種形態,本質仍舊是一塊石頭,並不會因為外相的不同而改變原始的性質。


    火無害這頭魔神雖然三足六臂,但本質上和沈彥秋的炎魔法身凝聚的魔神一般無二,故而他才說這世界的炎魔神都是一般模樣。


    火無害撐開折扇,並沒有追擊沈彥秋,而是對秦問柳道:“北極玄龍道,黑龍吞日?你是中州皇族的子弟?”


    秦問柳悶哼一聲,顯然也被火無害的槍勢所傷,隻是他也有些心高氣傲,不願在火無害麵前表露出來,這才強行將心頭煩悶壓製,冷哼道:“不是。”


    火無害道:“《五帝龍典》是中州皇族不傳之秘,縱然是其中一部分支內的一門道法,也不會流傳出去,你能修煉黑龍吞日訣,又不是應龍氏子弟,卻也奇怪。”


    秦問柳道:“奇怪個屁!為什麽我就不能修煉黑龍吞日訣?你剛才嚇我一跳,我也打你一拳出氣,如今我打也打了,又打不過你,你要是覺得我落了你的麵子,隻管出手就是!”


    火無害沉吟片刻,忽然笑道:“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當初……罷了,我卻提這舊事作甚?既然是那位的傳人,我大抵也猜得到你的身份,不過你的身份與我而言,卻也算不得什麽,便是死在我手上也算不得大事,我卻問你,你真要替這小子出頭?”


    秦問柳硬聲道:“自在魔宮再強,也不是天下第一!我名花流何懼?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也該明白我背後站著的靠山,亦不弱於大力魔王,你敢殺我?”


    火無害哈哈大笑:“修行道拚的是拳頭,從來沒什麽道理!你背後就是站著一尊仙人,我殺了你之後把痕跡完全抹除,又有誰知道是我出手?”


    伸指一點沈彥秋:“他身後還有一個大悲無心,此刻我要殺他,大悲無心能救得了嗎?”


    沈彥秋將千機帶祭在頭頂,水火鋒隻在身前飛旋:“秦道友,此事與你無關,休要置氣蹚了渾水。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就讓我們自己解決。”


    秦問柳還要再說幾句硬氣話,蘇瞳卻突然在他背後打了一巴掌,頓時將他修為封住,拎著腰帶提到一邊。


    “名花流和自在魔宮雖然沒什麽交情,卻也不是敵對,我這師弟有些耿直,還請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又對沈彥秋道:“沈道友,此事我等不便插手,也請你原諒。”


    藍如淚聞言大怒,正要搖動星雲鏈,冷不丁也被蘇瞳製住,卻是藍星術擔心藍如淚得了星雲鏈,仗著這件寶貝無法無天,不僅封印了星雲鏈九成威力,同時也把控製星雲鏈的法門傳授給了蘇瞳。


    三丈月冷冷的看了蘇瞳一眼,鼻孔裏鄙夷的冷哼一聲,星辰金凰斬一振,張開一對兒翼展三丈的紫金羽翼,身上已經套上一副全包裹的金屬鎧甲,邁步站在沈彥秋身邊,一手端著大天聖,炮口中雷火攢動對準火無害。


    “瓊姨的法器?”


    火無害神色一變,對三丈月道:“電母元君的大天聖,如何在你手中?”


    三丈月扣著機擴,大天聖牢牢鎖定火無害的氣機:“電母元君正是家師!”


    火無害的表情愈發古怪。


    丟雷老姆和大力魔王之間,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隻是牛太煌同鐵刹娘娘萬般恩愛,卻不曾納過二房養過姬妾,隻是香狐王和丟雷老姆以及牛太煌都有交情,塗山靈韻也就是胡夢媛更是牛太煌的義女,便是火無害見麵也要叫聲姐姐,對丟雷老姆也以姨娘相稱,卻不能對她的弟子出手。


    三丈月排除在外,名花流也是如此。


    自在魔宮弟子眾多,天下魔族也以自在魔宮為聖地,火無害頗有許多師兄的夫人出自名花流,故而他猜出秦問柳的身份後,雖然惱怒於秦問柳囂張的態度,卻也不能不顧及自家師兄弟的麵子。


    早知便不該放出火無害這幅身軀!


    他本是不願使用牛聖嬰孩童的模樣麵對沈彥秋,這才以火無害的形態出現,便是要讓沈彥秋知道,自己無論是身份背景還是樣貌都在他之上,袁無極那猴子退婚之舉簡直可笑。


    隻是火無害不似牛聖嬰這般專精三昧真火一法,近千年的種種思緒也都囊括其中,行事便比牛聖嬰多了幾分考量。否則直接催動牛聖嬰的模樣,早就一把火把他們盡數燒死,哪裏還有這許多廢話?


    “也怪我不該修行二心神功……”


    火無害收起悠然的神情,對沈彥秋道:“若是個男人,就不要躲在女人背後,堂堂正正的出來打一場!你若僥幸不死,我便發文昭告天下,親口解了同袁露凝的婚事,也算賣大悲無心一個麵子!”


    “你敢是不敢?”


    沈彥秋聽著他們交談隻是一言不發,他和蘇瞳等人不過是紙片一般的交情,自然沒想著她們會出手相助,秦問柳能替他擋上一擋,說實在的,他已經是很感激了。


    此時火無害問他敢不敢鬥過一場,他隻將三丈月對著蘇瞳一推,朗聲笑道:“哈哈哈,聖嬰太子的話說到這份上,我若還不答應,便是逃了一條性命也是苟活於世!既如此,我便領教一下太子的三昧真火,看看是否真的同傳言一般無物不焚!”


    將身一縱跳入朱龍河心,腳下踩定一朵浪花,蒙蒙雲氣將浪花織成一朵雲頭,手中也多了一杆冰晶長朔。


    這杆長朔通體晶白,朔首長達二尺半,留情結卻是一朵含苞半放的奇花,與蓮花有些相似,但花瓣細長尖銳且密集,一半貼著朔首一半微微張開。


    磨盤大的雲頭緩緩鋪展,以他為中心方圓十丈都凝結一層二指厚的冰層,凍魔道的法力全速運轉,不停的從水中汲取靈氣化為寒冰之力。


    他不知道這河中還有一頭老鱷,隻想著借助這道大水加持凍魔道,以凍魔道的冰法應對三昧真火。


    火無害卻是對鄂倫知之甚詳,見沈彥秋不上高空反而落在水麵,不禁眉頭一皺:等下動起手來,必然會驚動鄂倫那頭老鱷,他的手段也自不弱,又是個缺心少肝的囫圇渾人,隻怕一口便將這廝吞了。


    也罷,我且速戰速決將這小子收拾了,諒他鄂倫也反應不及。


    打定主意,火無害雙手攥著折扇一扯,自掌心中扯出一杆一丈火尖槍,腳下踩著一對兒赤焰金輪,一槍撅向沈彥秋心口!


    沈彥秋絲毫不敢大意,火無害和牛聖嬰是一體二人,同樣有金丹六轉巔峰的實力,他如今隻相當於金丹四轉左右,便是底牌盡出也不過能勉強同金丹五轉的高手放對,若非有千機帶和水火鋒在手,便是這一點微弱的信心也提不起來。


    見火無害不使用賴以成名的三昧真火,而是以肉身槍法近身相搏,沈彥秋便平添了幾分信心。他的陰魔望天朔修成之後,便得了一絲太古瘋魔的意境,陰魔望天朔乃是凍魔道當中唯一一個近戰法門,也有一套配合使用的戰鬥技巧,他一直不曾忘記段景涵的赤炎槍,故而對這套技巧極為喜愛,早就練習過無數次爛熟於心,隻是缺了實戰驗證。


    叫一聲來的好,沈彥秋抖擻精神,將水火鋒和千機帶盡皆收了,一振陰魔望天朔和火無害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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