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無害?


    沈彥秋一頭霧水。


    以牛聖嬰的身份地位,怕是不會做出改形易貌改名換姓的現身,按照沈彥秋的推測,牛聖嬰精修三昧真火,性格必然直來直去,哪裏還要幻化個火無害出來跟他廢話?


    卻不知牛聖嬰雖然精修三昧真火,他的根基卻是自在魔宮的秘法,大力魔王牛太煌的本命功法《天魔解體大法》。


    三昧真火雖然威力強大,畢竟隻是一門神通,也不是牛聖嬰專屬,隻是旁人沒有牛聖嬰的火靈之體,三昧真火的威力自然不如牛聖嬰施展起來強大。三昧真火沒有單獨的道法可以修持,失去本身的法力加持,也不過是一門威力強橫的神通罷了,就像沈彥秋的北鬥護身咒和神境通,修成之後自然能提升修為增加戰鬥力,卻不能和十方魔道一般將他的道行逐步提升。


    這具火無害的身軀,不是以法力幻化,乃是牛太煌以秘法塑造,將牛聖嬰的種種情緒抽離出來再打進去,隻保留了純粹的天生火靈之體,又將這幅軀體納入牛聖嬰體內溫養,介乎於分身和幻身之間,一旦切換之後,整個人的性情和言談舉止都會改變。


    但本質仍舊是牛聖嬰。


    牛聖嬰在南疆行走,除非麵見雙皇一王這幾位,以孩童本體示現以示尊重,其他時間都是以火無害這幅模樣顯現。


    隻是牛聖嬰還有火無害這麽一副模樣,乃是自在魔宮頂級秘術,牛太煌隻傳了牛聖嬰一人,沈彥秋和蘇瞳幾人卻是不得而知,故而也沒有認出這個俊美的公子哥兒,就是火焰山之主。


    有沈彥秋和秦問柳兩個男人在,蘇瞳便沒有率先發聲詢問,輕輕還了一禮守在藍如淚身邊,把三丈月也拉在身後。


    藍如淚靈動的大眼睛轉來轉去,目不轉睛的盯著火無害,小聲說道:“蘇姐姐,他長得好漂亮啊!比大師兄還要好看呢!”


    蘇瞳緊緊抓住藍如淚的手,耳垂上懸掛的半月形水晶耳墜光華流轉,斥道:“瞎胡說些什麽?”


    藍如淚掙脫不開,噘著嘴道:“可他真的很好看啊!我又沒有說錯!”


    蘇瞳黑著臉把藍如淚拉到一邊,三丈月卻不聲不響的站到沈彥秋身邊,見秦問柳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秦問柳視若不見腳步絲毫不動,一張臉冷的像塊兒寒冰一般,沈彥秋隻好迎了上去,打稽首笑道:“道兄有禮。”


    又給秦問柳傳音道:“秦道友,此人多半是衝我來的,你卻不必蹚渾水。”


    秦問柳回道:“哼,這人看似彬彬有禮,實則無禮至極。剛才他那歌聲中蘊含著魔門惑亂心神的法門,卻連我也籠罩進去,就算是你的對頭又如何?等下要動手,我也得出出這口惡氣!”


    沈彥秋又勸了幾句,秦問柳也不回答,卻是鐵了心要跟火無害放對,隻等火無害露出動手的苗頭,他就一劍劈上去。


    不是說秦問柳一心向道不惹凡塵,是花間四公子中性情最淡漠古板的嗎?怎地這般受不得刺激?火無害的歌聲中蘊含魔門惑心法,沈彥秋卻沒有聽出來,不過縱然有,也不至於氣成這樣吧?


    沈彥秋不得其解,此時也猜不透秦問柳真正的想法,索性由他這般,如果這個火無害真的是牛聖嬰幻化,或者是牛聖嬰的朋友來找他的麻煩,秦問柳也是個不錯的助力。


    不管火無害是不是牛聖嬰幻化,他沒有一上來就動手,沈彥秋也不好冷顏相拒,縱然等下有可能會動手,此時麵上也要過得去。這人的修為他也看不透,隻感覺比之蘇瞳也要高上不少,若隻是過路遊玩的修士,不曾注意到幾人在此,興致所致唱了首歌兒,因為幾句言差語錯的得罪了,那就大可不必。


    火無害也不認識他們幾個,也不知道沈彥秋修行了十方魔道,隻是他自家就是魔族,卻能感應到沈彥秋道門法力之下,掩蓋著精純的魔門法力,秦問柳的氣息也深邃晦澀,仿佛潛臥深淵的巨龍,自然分辨不出他二人誰是沈彥秋。


    他一直閉關參悟積累法力進階七轉,這些年一直不曾回轉自在魔宮,便是得知袁無極悔婚另許,乃至牛太煌鎮壓袁無極一事,他也沒放在心上。隻等金丹七轉掌控陰陽五行七種至純元氣,修成上重魔帥之境,過了這個緊要關頭再去找沈彥秋不遲。


    介時若哀無心出手維護,自然有牛太煌同他周旋。


    袁無極算什麽,袁露凝又算什麽?打殺了這個毛頭小子,自家的顏麵也就幹淨了,到時候就讓袁露凝去黃泉嫁人吧!


    火無害看了看沈彥秋,又看了看麵色陰冷的秦問柳,笑道:“敢問哪一位是大悲無心門下袁無心?”


    沈彥秋心裏一個咯噔,火無害開門見山的詢問,看來果然是火雲洞來人!


    沈彥秋眼神冷了下來:“貧道便是!”


    火無害頗有些驚訝,仔細打量了沈彥秋一番,嘖嘖說道:“哦?我聽聞袁無極那猴子同你結拜之時,你才隻有先天境界,這才短短十年功夫,你竟然築就道基修成金丹法力?大悲宗的道法卻有這般神妙?我觀你身上並無庚金之氣,修的卻不然大悲宗的庚金道訣!”


    沈彥秋沉聲道:“聽尊駕的意思,對貧道倒是很了解,敢問可是聖嬰太子當麵?若要動手貧道接著就是!”


    火無害搖頭笑道:“牛聖嬰是火無害,火無害卻不是牛聖嬰。我同你說這些作甚?說了你也不明白。我來不是跟你打鬥,而是要取你性命。”


    “你也配和我動手?”


    言罷折扇輕點,直取沈彥秋眉心。


    火無害說話顛三倒四雲裏霧裏,沈彥秋確實聽不明白,隻是這一下以折扇做槍劍雖是隨手一點,無窮的殺意卻一瞬間就暴漲開來,登時將沈彥秋氣機鎖定,完全籠罩。


    沈彥秋沒料到火無害說動手就動手,兩人距離又近,三五步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好在千機帶和水火鋒早就捏住沒放,心念一動千機帶化成一泓秋水擋在身前,身形極速後退的同時水火鋒已然出手。


    火無害一扇點出其勢如槍如劍,將沈彥秋籠罩在槍勢之中,沈彥秋雖然電念間連使千機帶和水火鋒,又倒退十丈距離,仍舊脫不開籠罩範圍,眼瞧著火無害隻是原地不動隨手向前輕點,卻覺一股針刺一般的灼熱點在眉心,便是退出千百丈也無濟於事。


    火無害一扇點在千機帶上,扇子被千機帶化成的水幕擋住,槍勢卻不受阻礙,運動看似輕盈飄逸,但其他人依舊無動於衷,仿佛雙方的時間流速相差十倍,沈彥秋以水火鋒攻擊火無害丹田氣海,也隻是一紅一藍兩團光點定在千機帶前方,緩緩蠕動。


    仿佛這一槍,超越了時間枷鎖。


    忽聽一聲細小的龍吟,一條手指長的黑龍氣勁猛的撞在折扇上,龍形氣勁化成一滴黑水炸開,雖隻將折扇包裹一瞬間就消弭無形,卻恰恰把槍勢的鎖定遮住一瞬,沈彥秋頓覺渾身輕鬆,化一道星光炸散,將火無害的槍勢徹底擺脫。


    火無害瞳孔一縮,搖手將折扇撐開,扇麵上繪著一座熊熊燃燒的大山,山中站著一頭猙獰魔王,山頭與魔王腰部齊平,捶胸頓足狀若癲狂!


    那魔神三隻巨足陷入火山之中,六條手臂一半捶胸一半奮力掰扯山頭,想要從火山之中掙脫,眼耳口鼻中噴射無窮火焰。


    沈彥秋隻看一眼,便大驚失色:這方世界的炎魔都是一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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