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上去一看,好像是燭光,又沒有停電,在搞什麽東東啊?


    我輕輕推開了一點門,宿管阿姨把頭放在我腦袋上,死沉死沉地,我推了一下她完全沒有反應,於是我沒轍了怕弄出聲音來驚著柳小荷。


    我眼睛四周搜索了一圈,終於在窗簾下的角落裏發現了她,正蜷縮著背對著我發抖呢,她好像在害怕什麽?


    猛地一個聲音響起,“小荷小荷,我又來了啊,你有沒有乖乖等我啊?”


    這個聲音非常空靈,感覺就是縹緲虛無地在半空中回蕩,我使勁瞪大了眼睛,四周搖曳的燭光倒也讓室內的光線不算暗,但我還是沒有看到聲音的主人。


    我心裏一個咯噔,完了,她不會是招到什麽髒東西了吧?稱呼她為小荷,看來應該是關係比較熟絡。


    這時宿管阿姨按了一下我的頭,讓我視線往下移,這一看差點沒把我驚得叫起來,隻見柳小荷的四周居然有一圈血紅的腳印,就那樣圍成了一個圈,把她包圍在其中。


    我忽然感到氣氛說不出的詭異,不敢再看了,無奈宿管阿姨死死壓著我,讓我不能動彈半分。


    柳小荷好像是聽到了呼喚聲,抖動得更劇烈了,嘴裏喃喃自語道,“別啊,不要來找我了,我不想和你玩遊戲了。”


    遊戲?什麽遊戲啊?這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看來他們玩的是丟手絹遊戲,我們找找手絹在哪裏吧?”


    我有點懵逼了,宿管阿姨怎麽看出是丟手絹遊戲的,不是很多人圍成圈才能玩嗎,這裏隻有柳小荷一人,玩什麽毛線啊?


    但下一秒,我的嘴張大了,那些血腳印上麵竟鑽出一個個身形,全都是蹲著,雙手背剪在後麵。


    那個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小荷,該你了!該你了!”


    柳小荷發出驚悚的叫聲,連連說不,接著她就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了起來,手裏捏著一張血紅的小方帕!


    我的血頓時往頭上湧了,丟手絹!果然是丟手絹遊戲!


    這時四周響起詭異的歌聲:丟啊丟啊丟手絹,輕輕地丟在小朋友的後麵,大家不要告訴她,快點快點捉住他!


    有男聲,女聲,還夾雜著童聲,混雜其中,我感到一股巨大的能量仿佛要擊穿耳膜。


    此時柳小荷就像木偶一樣,機械地開始圍著那些飄忽不清的人影轉圈,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完了,完了,這又是什麽惡靈啊?感覺力量好強大啊!


    終於柳小荷停住了,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的笑聲,她輕輕地把方帕放在了一個人形的身後,然後開始緩慢地往前走。


    快跑啊,跑回原位啊,柳小荷這傻逼還居然有閑情逸致慢慢走啊,我不禁為她捏了一把冷汗,暗暗祈禱她不要被捉住。


    一個身形猛地站了起來,手裏赫然捏著那張血紅的小方帕,他開始往柳小荷的方向飄去,柳小荷好像還渾然不知似的,還在慢慢走動著。


    完了,完了,柳小荷離她的座位還有好大一截路呢,鐵定會被追上的啊,果不其然,下一秒柳小荷的後背赫然出現了一個血手印,她的動作更加緩慢了,不停搖擺著,好像被一個看不見的人抓住了在拚命掙紮呢。


    猛地我看到了柳小荷的腳部,竟然綁著一根很細的繩子,把兩隻腳綁在了一起,怪不得她走得慢騰騰的呢。


    “哈哈,我捉住你了!”


    “小荷,遊戲失敗,再次回到原點繼續!”


    兩個不同的聲音響起,相同的是一樣很空靈,我頓時明白了,叫小荷那個聲音是遊戲的裁判員,另一個是剛才撿到血手帕那個。


    接著我眼前一黑,後背被人抓著退後了好幾步,我一把抓下蒙在我眼睛上的手。


    “幹什麽,我要去救柳小荷,你攔著我幹嘛!”


    宿管阿姨的眼睛變得布滿了紅絲,直勾勾盯著我看,有點駭人的感覺。


    她一把把我往樓下拖,我竟傻乎乎忘了反抗,到了樓梯口她放開了我。


    “傻啊你,還看,再看下去你恐怕出不來了。”


    這句話徹底震醒了我,我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


    “你,你能看到裏麵的情景,知道他們在玩丟手絹遊戲?你的,你的眼睛…;…;”


    “沒錯,我是陰陽眼,從小就能看到鬼,我感覺你不尋常,第一次看見你就注意上了。”


    我點點頭,這才明白了為什麽那一刻她的眼睛那麽紅,布滿血絲,敢情是開啟了陰陽眼。


    “對了,阿姨,你知道怎麽救她嗎…;…;”


    宿管阿姨搖搖頭,“我隻是具備能看到的能力,但不能破解啊,你隻有另尋高人呢。”


    這詭異的寢室,借我十個膽也不敢回了,想給霍承鳳打電話,但那天屏幕上流血的情景還曆曆在目,於是我隻有往酒店去尋求幫助,就算霍承鳳還沒回來,但至少靖樂也在吧。


    “可是,我走了,她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


    “嗬嗬,說得就好像你在起了作用似的,放心好了,那些東西目前看不出傷害柳小荷的意思,就是纏著她做遊戲吧,我都看了好幾天了。”


    我一愣,“看了好幾天了?每晚都是一樣的情景再現,有什麽好看的啊!”


    宿管阿姨的臉一下紅了,我正有點奇怪,她忽然扭捏地說,“其實我有一個怪癖,喜歡看鬼做遊戲,這就是我為什麽選擇做宿管的原因,大學校園曆來都是最重口味的地方。”


    我訕訕地笑了,好吧,每個人的癖好不用,那也無可厚非。


    “不過我看這些東西看多了,自身產生了一種免疫力,你就不能久看,待會兒小心被陰氣吸得挪不開步子呢。”


    和宿管阿姨道過謝,我朝酒店的方向跑去,剛到門口就聽見兩個男人竊竊私語的聲音,我猛地推開門,霍承鳳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秀秀,你怎麽來了?”


    不知為何我鼻子一酸,壓抑在心底的所有情緒爆發了,撲到他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你,你怎麽走了也不和我打個招呼啊?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嗎?還有你那啥破手機怎麽接不了電話啊?”


    霍承鳳緊緊把我摟在懷裏,下巴磨蹭著我的發絲,呼吸漸漸重了。


    “你千萬別給我打電話,隻能發信息,懂嗎?”


    “不懂!為什麽啊?”


    “因為我的號碼不是陽世的,是陰間的號碼,這就是你一撥打手機屏幕就會流血的原因,地獄來電啊!”


    我撇撇嘴,追問他怎麽莫名其妙失蹤了好幾天呢?霍承鳳隨口說出去辦事了,然後說正和靖樂談那女鬼的事呢,我來得正好。


    我知道他不想告訴我失蹤的事,於是也沒有追問,連忙說了寢室看到的一幕。


    霍承鳳沉吟了一下,說這個不是新娘女鬼幹的事,應該是城隍廟壓製的邪靈,有一種叫遊戲鬼,專門喜歡找人類玩遊戲,諸如捉迷藏,丟手絹之類的。


    “不對啊,小美不是叫姚烈雲驅散了室友們嗎,讓她們在外麵幹夜場兼職呢,這柳小荷怎麽會突然跑過來?難不成是受到了感應?”


    這時靖樂開口了,“不是,應該是小美的靈力值降低後,那些室友就開始逐漸清醒了,隻是醒來的時間有早有晚,這個柳小荷是陽氣最重的,因此最早醒來。”


    我點點頭,這麽說當初室友們是受了小美的蠱惑才去兼職的,想來憑姚烈雲一己之力怎麽可能會令大家夥兒那麽快搬離寢室呢。


    “不管怎麽說,先救人再說吧,第一個是柳小荷,接下來肯定是陸續回來的室友,這丟手絹遊戲本就是人多才熱鬧,我感覺那邪靈肯定會不斷擴大範圍的,我們何不及早出手呢?”


    這麽多話一鼓作氣說完,我累得微微喘氣,霍承鳳的手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背,似乎在助我緩過氣來。


    我這才注意到自己還在他的懷裏,於是輕輕往後退了退,不露痕跡地離開了他的懷抱。


    很快我們仨來到了學校,霍承鳳卻不是奔著寢室去的,而是拉著我往寢室樓後來的空地走去。


    接著他掏出一麵小鏡子,看上去就是那種普通的雙麵化妝鏡,但打開裏麵卻是黑色的,我好奇湊過去想看看能不能照出影像來。


    霍承鳳一把把我推開,說這是照髒東西的,你瞎看什麽,小心減壽!


    他把那東西放在地上,開始喋喋不休叨念起來,總之就是那種我一句都聽不懂的咒語,沒一會兒,我忽然看見從寢室樓其中的一個窗口迸發出一道耀眼的光線,直接打在鏡子上,好像很大的力量,霍承鳳的身形抖了抖。


    我仰頭看了一下,啊,居然就是我的寢室窗口,看來霍承鳳是把髒東西吸走了。


    接著他收回鏡子,說可以上去了,拉著我往樓上走去。


    剛走到寢室走廊,就看見宿管阿姨踮著腳尖還在朝裏張望,咦,不是都散場了嗎,她還看什麽啊!


    霍承鳳的臉色一下變了,快步走上前去,猛地把宿管阿姨推翻在地。


    我嚇住了,連忙跑過去扶起阿姨,說對不起,我的朋友有點魯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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