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費爾默同樣悱惻難眠,回到店中後,他就覺得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真不應該一走了之,這不但會破壞他在費雪心中的印象,也不符合他做事的風格。如果不是當時太緊張的話,他想自己應該不會逃的那麽快。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怎麽彌補,既要去討好費雪,還要討好費雪的爹。


    費雪嗎,已經想好了,明天就進山,一定要找到冰蓮,給她完整無缺漂漂亮亮的帶回來,那時候費雪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可是那個族長離寬該怎麽打發了,也不知道這個老頭有什麽喜好,好像這老頭的腰腿不是很好,是不是給他弄點熊掌虎骨回來補一補。


    毛毛的領地周邊就有熊虎出沒,搞到這些東西也不難,這樣的話,老頭應該會喜歡自己的吧。這樣做不但會討好了老頭,說不得毛毛也會很開心,它的領地可以擴大好一圈,這真是一個一舉多得的好主意。此時費爾默都覺得自己很聰明,這些事情很快就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輾轉一夜的他,在黎明時分沉沉的睡了過去,在夢中都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晌午時分,三叔的小酒店中,多年都不曾露麵的幾個族老悉數到場。這些一個個都快要到了二百歲的老人們好奇的打量著小酒店,說著小店的變化,比如某些原來的桌子不見了,地麵更平了,小店裏的酒味確淡了些。


    費爾默悉心的招待這一群他爺爺的爺爺輩的老爺子們,聽著這些嘴裏漏風老爺子們的成年往事,此時他有些奇怪,這些家夥不都是待在家中像冬眠的烏龜般嗎?費爾默向三叔投去詢問的眼神,可惜這個酒鬼隻顧著向自己嘴中倒酒,全然不顧店中這些特殊的客人。


    他的疑問沒過多久,很快,離寬在幾個小夥子的幫助下,也來到了酒店中。年紀最大九公,對著離寬抱怨,“離寬,你怎麽能讓我們這群老人等你許久,這也太不像話了,你不知道祖訓說要尊老的嗎?”


    “九公,三祖爺,七祖爺,十三太叔公,。。。。離寬真的對不住各位長輩,隻賴我的腿不好,所以趕來的晚了,請各位多多見諒。離寬給各位賠不是了。”離寬在這一群老長輩麵前,不得不彎下族長的腰,躬身認錯。


    “看在你腿腳不便,我們就不計較了,可是作為族長,離寬你可不能違反祖訓啊。”七祖爺捋了捋他那一尺多長的白胡子說道。


    “離寬不敢,一定謹遵祖訓,不敢絲毫違逆。”離寬想到,還好祖訓是自己保管,別人不知道祖訓的細節,不然以他的記性,說不得就會違反了那一條被人給告發了,到時候他就是第一個被逐出穀去的族長。


    “好了,不說這些了,離寬你是族長,你來向小默,對吧就是小默通知族裏的決定。”九公。


    離寬向各位族老行了一禮後,對著費爾默說道,“費爾默,過來,現在我作為族長,對你違反祖訓傷害族人的行為,給你以你逐出穀去作為處罰。”


    費爾默原先還在疑惑,族長的腿什麽時候受傷了,包紮的像個粽子一樣,不妨聽到這個消息,最先的反應不是被逐出穀,而是我什麽時候傷害族人了。


    “族長,我什麽時候傷害過族人,你有沒有弄錯了。”費爾默睜大了雙眼,滿是詫異的看著離寬問道。


    離寬被他這一問,頓時怒火中燒,指著自己的左腿,“看看我的腿,是不是你弄的,就是昨天晚上弄的。這麽快就忘了。”


    費爾默想起昨晚自己推了這老頭一把,因為緊張不清楚當時使了多大的力氣,反正就聽到啊的一聲慘叫。難道就是那時候弄的,應該就是那時候,下意識的點點頭。


    離寬看著到費爾默點頭後,說道,“你承認了,那好,我現在以族長身份驅逐你,在坐的族老見證,限你一天內離開此地。”


    此時,費爾默感覺到自己犯了大罪過,將要麵臨穀中最大的處罰。驅逐出穀,百年來隻有兩人,就是他和那個老亡靈,自己的祖父。刹那間,有點天旋地轉,竟然被逐出穀了。那費雪怎麽辦,還沒有去采到冰蓮了,還沒有把她扛回家了,這時怎麽能出穀。


    陷入呆滯中的費爾默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族老們和離寬的離去,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看到眼前的一幕,醉醺醺的三叔雙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對著費爾默的肩膀拍了拍說道,“小夥子,可以出穀去了,這可是很多族人做夢都想不到的好處,族中那些笨蛋怎麽知道外麵的精彩,可不要浪費了這麽好的機會。”


    費爾默白了這個永遠都不清醒的酒鬼一眼,“那費雪怎麽辦,外麵的世界可是沒有費雪的。”


    “外麵雖然沒有費雪,可是有很多比費雪要好的多的姑娘,聰明的,溫柔的,善良的,還有呆萌的,即使漂亮很多的也有不少。”三叔眨了眨眼說道。


    對於三叔的說詞,他一句都不想聽,因為他突然有一種被世界所拋棄的感覺。懶洋洋的收拾著行裝,他也不知道出門要帶些什麽東西,反正覺得有必要帶的東西都裝了起來,鐵鍋,水壺,換洗的衣裳,還有那幾根短矛,匕首,彎刀,甚至三叔的酒壺都裝了一個。


    “爹,你怎麽把小默逐出穀去了。”費雪看著一臉得意的離寬說道。


    “他傷害族人,違反了祖訓,所以肯定要被驅逐的,這可是族規。”離寬。


    “可是,爹,你別忘了,是你先用棍子打他的,這樣的話,你也要被逐出穀的。”費雪提醒道。


    被費雪這麽一說,離寬感到自己有可能真的會是第一個被逐出穀的族長,嚇了一驚,趕緊辯解,“你看我受傷了,這就是傷害,那個野小子屁事沒有。所以他就得出穀,哼。”


    “懶得和你說,我去看一看小默。”費雪。


    “小默,我有話對你說,出來一下。”費雪站在店外,對著裏麵叫。


    “費雪,你想對我說什麽,就說吧。”費爾默有些心灰意冷。


    “你出穀後,照顧好自己,這個給你。”費雪遞給他一個香囊後,想一想以後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個傻傻的少年,不頓時有些心酸。


    費爾默將這個香囊收好,強擠出點笑容,“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以後有可能的話,我還會回來看你的。”


    “我等著,別忘了。”費雪。


    “不會忘的。將一直記在心裏,刻在骨子裏,印在腦海裏。”費爾默。


    “就這麽說好了,我先走了。”費雪感覺自己再不走,就會哭出來,她不想在離別的時候把眼淚送給他。


    這一夜,又是一個難眠之夜,費爾默靜靜的看著天花,數著上麵的柳樹板條的紋理。


    “我親愛的孫子,對於你的遭遇我很同情。”老亡靈的身影飄進了屋子。


    此時的費爾默並不想和他說話,轉過身去,老亡靈沒有在意他孫子的不禮貌的動作,繼續說道,“說句老實話,外麵的世界確實要精彩的多,我想你會喜歡的。”


    “現在我以祖父的身份,請求你幫我做兩件小事,你不說話,表示默認了。那好吧,第一件,幫我要回一批賭債,東西不多,也就七千頭牛和一個十三歲叫什麽的小姑娘,讓我想一想,是一種花的名字,,,哦,我想起來了,薔薇,是的一個叫做薔薇的小姑娘。”


    老亡靈飄忽的身體在房間中轉了一圈。“一說,我就想起來了,薔薇那姑娘其實長的真不錯,別的不說,僅僅就容貌來說,是比費雪要強上不少的。我當年是準備把那姑娘給你帶回來當媳婦的,可杜馬那家夥竟然賴賬了。所以你要去給我收回來,因為那是給你準備的。”


    “我去要,人家就給嗎,可別忘了,人家擅長賴賬的。”費爾默站起身,看著在房間裏飄來飄去的老亡靈說道。


    “這很簡單,用你的飛矛,用你的力量,用你那扔飛一匹駱駝的力量讓他把欠我的賭債還給我。記住那個欠債的人,他叫杜馬.特勒,杜馬部落的首領,天方國東北部一千三百裏的杜馬部落。還要記住賭債,七千頭牛,叫做薔薇的十三歲小姑娘。還有一件小事,順便把我的頭骨帶回來,杜馬部落那個野蠻的頭領竟然把我的頭骨做成了酒器,真是一個混賬東西,難道不會做成一個賭盅嗎?”


    聽到這個消息,費爾默感覺到自己的頭都大了,自己的祖父竟然是被人家賴賬後殺死的,頭骨還被做成了酒器。“我記住了,好吧,我去為你複仇,砍下他的腦袋。”


    “不用為我複仇,這也算死於賭博,是我最好的歸宿。記得要回人家欠的債,還有我的頭骨。”老亡靈趕緊製止了費爾默複仇的想法。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從杜馬部落回來以後,去一下山岩部落,找他們的頭領贖回我的一條手臂。時間長了,我也記不得是左臂,還是右臂,反正贖回來就可以了,記得帶上兩百兩黃金,那是贖金。”老亡靈說的第二件事情,讓費爾默更加的驚詫不已。


    “我從哪裏去弄贖回手臂的黃金,那東西穀中可沒有,如果是生鐵的話,背上兩百斤到不成問題,七叔的鐵匠鋪裏還有很多。”費爾默。


    “這就是第三件事情呢。”老亡靈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你出穀以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天方城,天方國的都城,找到肥龍。我以前贏來的賭注一直都是他保管的,在他那還有不少好東西,去看看有什麽你要用的東西,挑選一下,剩下的就給他當做保管費。這家夥等這一天,估計早已等的不賴煩了。”老亡靈飄到了費爾默的上空,又從費爾默的身體裏穿過,悠悠的說道。


    “肥龍是吧,他就叫肥龍,姓肥名龍嗎?”費爾默此時相當無語,自己的祖父到底是一個什麽樣莫名其妙的人啊,不但輸掉了自己的頭顱,手臂,贏回來的東西竟然給別人保管。


    “肥龍是他的外號,我起的,他的全名叫薑雨龍,長的太肥,我就管他叫肥龍了,他在天方城可是大大的有名,隻要到了天方城,隨便一打聽,就能找到他的家。”老亡靈飄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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