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它叫來就是為了這個?”漢斯指了指那血液。


    隨後他看到疫醫難得嚴肅的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便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啊啊,零先生,召喚我是想要做什麽呢?看病?鋸腿?改造瘟疫?我都能做哦。嘿嘿嘿。”


    “我看到你們身上的‘病’了,需要我來為你們醫治嗎……”


    他的話讓你不寒而栗,你想起了曾經所見的屍山血海。


    “不不不,‘疫醫’,正如漢斯所說,我希望你先鑒定一下那滴血液,然後告訴我,這次瘟疫究竟是怎麽發生的。”零先生急忙說道。


    “哦哦哦,你稱它為血液。”疫醫不懷好意的笑聲響起。“既然你這麽說,就代表你知道了什麽。明明看起來隻是一滴透明的液體……啊,沾染上汙穢而已。不過在我們的視角來看這應該就不是血液吧……”他湊近零先生低語,讓漢斯無法聽清究竟是什麽。


    零先生並沒有絲毫意外的神色,隻是點點頭示意它繼續。


    “至於瘟疫,以大聖堂為中心,多個地點同時向外擴散,並非由自然產生。


    “不過比起魔法,也許將之稱呼為神跡更為恰當。”


    “什麽——”漢斯驚訝的喊出聲來,但是……


    “畢竟……”疫醫愈加瘋狂的笑了起來,“那些人明明沒有死,但是他們身上的‘病’,卻全都消失啦!”


    “……你在說什麽?沒有死?這不可能!大多患者都在眾目睽睽下死亡乃至入土為安了。”漢斯反駁著,隨即意識到一個問題:“你說什麽‘病’消失了?”


    “……”零先生對漢斯苦笑,“就是他殺死了所有人後宣稱他們是已經被治愈的那個。”


    “是的,是的。他們在你們眼中死去,然後化作無病之軀融匯……”“疫醫”喃喃道,但是聳聳肩,“正如我的夢想,不過可惜的是卻與我完全相反。”


    “這樣啊。”漢斯朝零比劃了個‘你繼續’的動作,但實際上想起這個怪物在上次那個事件之前的種種表現。


    他宣稱活著的東西都有“病”,並且毫不猶豫的殺死他們,卻稱之為將他們治愈。


    盡管他也會對橫死的人們表達愧疚與悲痛,但是他依舊如此的瘋狂殺戮著。


    ——而且用的是疫醫們平常治療的最極端手段再將其極大的惡意化。


    簡直就是儀式性的虐殺。


    “這樣啊。所以,來源究竟是什麽呢?”零先生搖搖頭,直截了當的問道。


    “血肉的神靈。最大的毒源。”


    疫醫擺弄了一下自己手裏的手術刀,指了指刀尖上懸浮的液滴說:“這個東西也是被祂的存在而汙染。大概是同源或者相近吧。”


    “這樣啊。”零先生似乎絲毫不懷疑這個殺戮無算的屠夫會說謊的樣子。


    “既然如此,就拜托你幫忙阻止這場瘟疫了。”


    他微微低頭,如此拜托道。


    “……喂,你聽沒聽我說話啊,正如我的夢想一樣的事件發生了,我為什麽要去阻止?”


    疫醫坐在了漢斯家的沙發上,顯得有些焦躁。


    “不管怎麽說,這是瘟疫。既然是瘟疫,‘疫醫’就要去,也就會去阻止它,去救助那些染瘟者,不是嗎?”


    零先生微笑著與疫醫對望。


    漢斯無法形容零先生的眼中所藏著的深意,也無法形容他窺視到的那“疫醫”麵具下的眼睛所表現的眼神。


    但在與零先生相對注視了一小會後,他看見“疫醫”別過頭去,“我可沒有把握去治愈這種瘟疫。”


    “你可是疫醫啊。如果你都沒有辦法,誰還會有辦法呢?”


    零先生保持著微笑不變。


    “可那是神靈啊!神性與神力早就的災厄!”雖然看不到它的表情,但你感覺到這隻怪物現在完全散發著拒絕的氣息。


    “神靈的問題我來想辦法。它所帶來的瘟疫由你——疫醫——這個專家來解決。我們各有擅長之事呢。”


    零先生的語氣有點像……開動前的機械?


    自己腦海中為什麽會閃過這種奇怪的形容啊。


    漢斯莫名感覺有些怪異。


    “……唉。我隻能說盡量拖延它的腳步吧。”疫醫轉過身,消失於無形。


    “麻煩你了。”零先生微微欠身——


    向著漢斯的方向。


    漢斯有些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跟“疫醫”還是疫醫搭話。但這似乎並不重要。重點是……


    “我總感覺這事要傳出去的話我們都會被通緝。”漢斯苦著臉對零先生說道。


    “哦,當然,當然。”


    零先生對漢斯露出詭異的笑意。


    糟糕!要被滅口了!


    這是漢斯第一反應所想到的。


    但是沒想到的是,零先生露出微微詫異的神色說道:“你還不知道嗎?我的通緝令早就傳遍全國了。”


    在漢斯反應過來之前,零先生收拾好離開了房間。


    “打擾了,告辭,漢斯先生。加油哦?”


    “這……我算是倒大黴了吧……”常年宅家裏的漢斯並不知道這事,到這時候方才如夢初醒。


    自己是不是也該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跑路了……


    莫名其妙的幫助一名通緝犯,這要是被人看到出入乃至知道了……


    “你不會是‘光明正大’地來我家的吧!”


    漢斯在一邊想要追出去一邊喊出聲時,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什麽東西壓住了,終究沒能走出門口。


    “當然不會有其他人看見。我還沒這麽蠢,牽連到別人。”零先生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不用送了哈哈哈……


    “我想你馬上就會很忙的。”


    “忙著跑路嗎……”漢斯感覺自己已經倒黴到想要去死的程度了。


    他戰戰兢兢的轉過頭,想看到自己的肩膀上出現了什麽。


    一隻帶著白手套的手出現在漢斯的眼中。


    “……原來你還沒走嗎……”漢斯艱難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轉身麵向背後。


    “疫醫”把手術刀收了起來,又把手中昏暗的提燈平穩地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他看著漢斯,說道:“小夥子,也許我需要你的一點幫助……你本來也就是疫醫,對吧?”


    “請不要說得好像我和你是同行似的……我幫忙就是了。”漢斯感覺這一會兒過去,自己的心髒都快要出問題了,臉也肯定皺成了苦瓜一樣難以舒展。


    “嗬嗬。”疫醫坐了下來,平靜的看著漢斯。


    漢斯感覺自己好像看到了對方的眼中閃爍著智慧之光,絲毫不像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殺人狂。


    “……也隻能這樣了。要吃點什麽嗎?”


    “隨便做點什麽就好了。”


    “等等,你居然真的是吃東西的?”


    “從生理結構上來說我不需要。但是誰說異常就不能吃東西的?”


    “……反正也隻剩香腸和麵包。本來計劃外出很長時間都不會回來,家裏也沒留什麽吃的……”


    “也行。”


    “真是有夠不客氣的……”


    於是,兩個疫醫搭夥生活的日子就此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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