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淩鳶出奇的認真,沒有任何笑意。


    看著君緬塵那鄭重其事的樣子,淩鳶隻感覺有些怔了,被君緬塵這突如其來的目光看得怔了。


    我的名字,叫君緬塵。


    這八個字在這種場景下出現,給人感覺像是開玩笑一樣。但是君緬塵此刻的表(qing)實在是太認真了,以至於淩鳶生不出任何一絲笑意。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淩鳶心中不(jin)出現了一絲動搖,於是默默將今天君緬塵所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全部記在了心底。


    君緬塵裂開嘴巴,笑出聲來。


    “回村子吧。”


    淩鳶木訥地點了點頭,便跟在君緬塵(shēn)後,回到了村莊之中。


    臨近村口,如白已經立於大道之上,似乎早就知道他們二人要從山上下來一樣。


    如白見到君緬塵和淩鳶二人一同下山,眼中有些好奇,更深的,還帶有一絲笑意,但也並沒有詢問,稍稍看了一眼二人之後,就用一種擔心的眼神看著君緬塵。


    “涅島主說,你今天生了心魔?”


    君緬塵和淩鳶二人剛一走近,如白就已開口,這一開口,淩鳶頓時有些側目。


    難怪今天君緬塵怪怪的……原來是生了心魔!莫非剛才那些奇怪的話,也是心魔作祟嗎?


    淩鳶暗自捏了一把汗,剛才那種(qing)況,隻有自己和君緬塵兩個人在獨處,若是那時君緬塵心魔爆發,自己可是萬萬應付不來的。


    君緬塵目露奇異之芒,絲毫沒有想到,涅島主會在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生了心魔的事(qing)告訴如白。


    不過轉念一想,心中又是極暖,不管是涅島主的在意,還是如白的關心,都很暖。


    略微沉吟片刻,君緬塵才輕輕點了點頭。


    “恩,今(ri)見到山巔有煙火,想到可能是島主回來了,於是便去詢問傳音石的事(qing),後來島主指點我關於歸納元嬰的事(qing),我不知不覺竟是產生了對天道的恐懼,險些被心魔吞噬了神魂。”


    君緬塵一語寄出,如白和淩鳶皆是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擔憂。


    如白微微歎了口氣,輕聲開口。


    “你這小子,經曆的太多,接觸的太多,牽掛的也多,所以心魔也比尋常人更重一些,這不是什麽好事,你還未到元嬰,無法修煉藥仙宗的離魂決,神魂若是不夠強大,很容易遭受心魔吞噬,對此,你一定要認真對待!”


    如白擔憂地說著,一旁的淩鳶也是不停的點頭,在表達她的強烈認同。


    “離魂決?”


    君緬塵第一次聽到這離魂決的名字,不(jin)有些好奇。


    如白點了點頭,也是開口解釋。


    “不錯,離魂決是我藥仙宗的修魂心法,隻有元嬰以上,掌握了元神出竅之後才可以修煉,一般而言,心魔越早衍生,那麽其危害就越大,你現在接觸的事物太多,牽掛太多,所以心魔滋生的有些過早了,離魂決就是為了幫助修士強大神魂用的一種心法,修煉離魂決,能讓神魂凝實,進一步減弱心魔的吞噬能力。”


    如白的話,讓君緬塵眼中一亮,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


    在如白和淩鳶看來,這是君緬塵為自己而高興,但是其實君緬塵壓根就沒想著自己,他是想著這離魂決既然能夠溫養神魂,那麽是不是代表著,宿命越來越虛弱的靈魂,也可以得到離魂決的滋養?


    君緬塵越想越激動,腦筋一轉,便開口詢問。


    “那是不是所有的神魂,隻要在(shēn)體內,都能得到滋養?”


    如白微微皺起眉頭,一臉古怪,淩鳶同樣如此,一臉很無奈的樣子,好像看著一個傻子一樣。


    可是看到君緬塵那誠摯且認真的眼神,如白在猶豫之後,還是無奈地回答道。


    “我不懂你說的所有神魂是什麽意思,所謂離魂決,是以元神出竅為根本的一種修煉心法,若非元嬰修士,是無法接觸到離魂層麵的,等你元嬰之後,自會知道元神出竅是什麽感覺,你問的問題,我隻能說應該是所有神魂都能得到滋養,但是前提,必須是元嬰之魂才可以,換句話說,就必須要是可出竅的元神!”


    可出竅的元神……


    君緬塵的眼眸又有一些黯淡,但是也沒有過度的擔憂,既然自己與宿命雙魂共體,那麽自己踏入元嬰境,是不是代表著宿命也踏入了元嬰?


    這個問題,還必須得等到自己徹底成為一名元嬰修士之後,才可得知。


    所以,現如今,最重要的事(qing),就是結嬰!


    君緬塵目中精芒一閃,感覺自己此刻對於結嬰的渴望,簡直是前所未有,不為別的,單純為了讓宿命好過一些,自己也必須結嬰!


    如白口中的離魂決,就是目前對宿命神魂最好的補藥!


    “心魔的事(qing),你們不用太過擔心,其實早在太一門的時候,我還是築基修士,就已經遭遇過殺戮幻境了,在那時,我已經有了第一個心魔,如今,也不在乎多一個心魔了。”


    君緬塵哈哈一笑,匆匆一句過後,再也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如白和淩鳶,繞過二人跑向村莊之中,一聲不吭埋頭苦修起來。


    如白和淩鳶麵色一僵,築基就遇到了心魔?殺戮幻境?這君緬塵到底是怎麽長大的,為何心魔會滋生的那麽早!


    震驚過後,如白和淩鳶卻是同時泛起一抹擔憂。


    不管君緬塵說得多麽輕鬆,但是那畢竟是心魔,心魔的可怕之處,隻有修士才能切實的體會到,說句不好聽的,隻要一個不留神,心魔壯大了,那麽麵臨的危機,就是神魂時刻都有可能被吞噬。


    到那時,你的(rou)(shēn)還是你的,但是你的神魂,你的思維,早已不是你。


    ……


    (ri)子過得飛快,不知不覺,距離三人來到東來島,已經過去了三個月時間了。


    這三個月時間,不可謂不漫長,但是三人也確實很享受在東來島的(ri)子。


    尤其是第三個月時間,在得到了涅無緣肯定地答複之後,三人都是知道藥仙宗那邊已經有人報過平安了,那麽三人也是徹底放下心來。


    一邊享受著東來島的寧靜與祥和,一邊刻苦的修煉,這種(ri)子似乎成了三人的固定規律一般。


    君緬塵在這最後一個月裏,更是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元嬰的渴望已經到達了極點。


    每(ri)裏,除了偶爾有閑暇時間與如白、淩鳶說說話之外,不是在感悟涴水之源,就是在參悟丹道。


    除此之外,對於催生的掌握,也在循序漸進中不斷提高著。閑暇之時,君緬塵常常隨手摘下路邊的一些野花野草來練習催生。


    突然煥發生機開始瘋狂生長的花草,讓路邊那些玩耍的孩子驚得合不攏嘴吧,對此,君緬塵通常都是哈哈大笑,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背著雙手,哼著小曲兒,轉(shēn)離去,深藏功與名。


    冉姬贈予的那一滴涴水,這些(ri)子裏,被君緬塵每(ri)感悟,除了自(shēn)對於水之意境的造詣越來越深以外,君緬塵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對於涴水之源的感悟,已經馬上就要有結果了。


    這個感悟的過程,就是‘養水’的過程,讓自己的靈氣慢慢與涴水相融合,逐漸產生共生。


    感悟了這麽久,君緬塵對涴水的特點,也掌握的有十之**了。


    這涴水在妖界被稱為天河之水,很是奇異。


    涴水比較粘稠,看起來就跟膠水一樣,表麵清澈透明,很不起眼,但其質量卻是極大!小小的一滴涴水,簡直可以用重於千斤來形容。


    對於涴水的重量,冉姬曾經從未提起過,君緬塵是靠著自己的感知察覺到的,如此奇異的水源,真的是顛覆了君緬塵的認知。


    可想而知,如此奇異的水源,當它真的成為可掌控的源力之時,那該有多強?


    君緬塵眼冒金光,似乎已經看到了今後一手涴水法術所向披靡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涴水如瀑布般傾瀉,別的不說,光是那涴水衝擊的強大作用力,應該都是勢不可擋的吧?


    這樣想著想著,君緬塵就覺得一切的辛苦,都不再是辛苦了,對於涴水的感悟,就更加認真起來。


    時間又過了幾(ri)。


    冥冥之中,君緬塵已經感覺到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召喚著自己,(yu)要引領自己突破境界的桎梏。


    君緬塵抬頭看天,隱隱有些明悟,應該是自己結嬰的時機快要到了,就在涴水之源成功被自己掌握之時。


    自己所歸納的元嬰,應該是水嬰吧。


    “一色水嬰……還是涴水之嬰麽……越來越期待了……”


    君緬塵眯著眼睛,盤膝坐在山崖邊上,喃喃自語著。


    ……


    這一(ri),涅無緣站在山巔,渾(shēn)衣發無風自動。


    驀然間,有一個老者突然自虛空之中走出,緩緩走到了涅無緣的(shēn)後。


    “島主,這小子是你帶回來的?”


    老者笑眯眯的,似乎跟涅無緣認識了很久很久一樣,雖然稱呼涅無緣為島主,但是言語之中,卻沒有獻媚和崇拜,而是類似好友一般的隨意稱呼。


    涅無緣回過頭來,看著眼前的老者,也是輕輕一笑。


    “駱先生也對這小子有興趣?”


    這老者,赫然就是駱修的爺爺!


    駱姓老者哈哈一笑,眼中露出精芒,看著山腳下盤膝打坐的君緬塵,沉聲開口。


    “孩子是個好孩子,但這雷之源,可不是那麽好掌握的啊……雷帝的事(qing),你告訴他了嗎?”


    涅無緣皺了皺眉頭,輕輕搖了搖頭。


    駱姓老者見涅無緣這幅模樣,也是微微歎了口氣。


    “算了,雷帝的事(qing)不說也罷,這小子快結嬰了,依你的眼光看,這小子最後能成幾色嬰?”


    涅無緣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轉過(shēn)子,正視著駱姓老者,仔細地想了想,旋即伸出了三根手指。


    駱姓老者瞳孔一縮,微微張了張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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