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星電話裏辛三更沉穩的聲音,快速的說明著現在的情況。


    許斯年卻是從裏麵聽出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小老頭……著急了!


    “小韓應該把你的證件照給送過去了,治安署隻能負責外圍警戒,切記不可讓他們進入病房樓,以免造成更大規模的汙染事件。”


    “立刻封鎖病房樓,全力疏散群眾,十分鍾後,封鎖整座醫院!聽清楚了嘛”


    “……是。”


    “許斯年,現在我以商都幸存者基地巡守司司長的身份,向你下達指令!”


    “鑒於現場隻有你一個幸存者,即刻開始,至支援人員抵達期間,現場情況全權交由你指揮,有沒有問題”


    “辛司長,我……”


    “這是命令,你有沒有問題!”


    “是,沒有問題!”


    許斯年不自居的喊了出來,衛星電話隨之被掛斷。


    林弦被他驀然而出的喊聲嚇了一跳,但許斯年沒有時間去顧及她的想法。


    他快速走到隔離帶前站著的一名治安員跟前,亮出了自己剛拿到手的證件。


    “你們署長在哪兒”


    年輕治安員立定站好,激動地喊道,“報告,署長進了醫院,正在進行人員疏散工作。”


    許斯年眉頭皺了皺,“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陸白他們現在什麽情況了,怎麽突然就和基地失去了聯係呢。


    不行,不能等了,得盡快疏散醫院裏除了病房樓內的所有無辜群眾。


    被架到了這個位置的許斯年,開始被迫的以統籌全局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他不加猶豫的邁步進了醫院大門內,身邊卻有‘蹬蹬蹬’的腳步聲立刻跟近。


    他驀然回頭,卻發現是林弦。


    “你跟著我幹嗎!”


    他說話間不自覺的帶著明顯的威嚴氣勢,林弦被他嚇得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麽要怕他。


    “我哪跟著你了,醫院是你家開的啊!”


    許斯年的眉頭就沒放下來過,他緊緊盯著林弦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想好該把她歸置何處。


    雖然詭異種降臨後的她,會在自己受到危險的時候袖手旁觀,但作為一隻詭異種海後,這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而隻要一出手的話,那可是隨隨便便就能秒殺一大片喪屍群的存在啊!


    最重要的是,那隻詭異種,似乎、真的對自己青睞有加!


    但現在的林弦隻是一個普通人,什麽時候詭異種會降臨在她身上,這個完全無法去判斷。


    許斯年短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不能拿著普通人的林弦的生命,去賭一個詭異種的隨性而為。


    他對著剛剛的那名治安員喊道,“那個誰。”


    在年輕治安員的疑惑目光中,他又喊道,“對,就是你,過來。”


    年輕治安員快步跑過來,立定站好,“長官,有什麽吩咐”


    “這位是林弦小姐,你把她帶到外麵去,別讓她亂跑。”


    “是,長官。”


    “你憑什麽管我!”


    林弦的嬌叱聲和治安員的聲音,同時響起。


    許斯年對此不為所動,他又吩咐了一句,


    “這位……林弦小姐,脾氣不太好,有什麽要求你們盡量滿足,但一定不能讓她離開你們的視線。”


    “是!長官。”


    年輕治安員大聲喊道,滿臉的責任重大的使命感。


    林弦還在身後不情不願的說著什麽,但聲音已經小了很多。


    她看著源源不斷往外湧出的人群中,有一個孤單的背影正逆著人流向裏衝,渺小而鮮豔。


    而在人群裏向裏擠的許斯年這個時候想的卻是,


    我本身就是幸存者,應該不會再被汙染了吧。


    他腦子裏快速閃過各種亂七八糟的信息,但並沒有幸存者被汙染的印象,這讓他放下心來。


    門診樓大廳的人潮還在不停的向外湧,嘈雜而熙攘的聲響絡繹不絕。


    許斯年看著夾雜其中的韓鴻飛的忙碌身影,喊道,


    “韓署長!”


    韓鴻飛太過於投入自己的工作,以至於根本就沒有聽到許斯年的喊聲。


    直到一個治安員在他耳邊提醒了一遍後,他才恍然回神,趕緊從大廳裏擠了出來。


    “許先生,您有什麽指示”


    許斯年看著他滿頭的汗水,臉色泛起不自然的潮紅,有些不太忍心告知他基地的決定。


    “我剛接到指示……”


    韓鴻飛抬起頭看著他、滿臉希冀。


    “即刻封鎖病房樓,十分鍾後所有治安員退出去,封鎖整座醫院。”


    韓鴻飛的目光霎那間呆滯住了,他看了看許斯年,


    “還有這麽多人呢,十分鍾根本疏散不完,我們還需要些時間,許先生……”


    許斯年突然就意識到了,陸白上午說那句話的感覺,沉重的無力感驀然襲上心頭。


    他硬下心說道,“這是基地的命令,還剩九分鍾。”


    韓鴻飛張了張嘴,最終沉聲應道,“治安署署長,韓鴻飛收到!”


    許斯年看著他狂奔而去的身影,看著他在恐慌的人群中,聲嘶力竭的嘶喊以壓製人群的躁動。


    無力感和悲涼感,驀然湧上心頭。


    和詭譎悱惻的詭異種相比,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幸存者,一直都是弱勢群體。


    他轉過身抬起頭看向秋日正午的陽光,明亮刺眼,卻一點都不溫暖。


    深秋了,寒意加深,有些冷了。


    他抬手半遮住眼睛,目光落在已經被圍起來的病房樓,明亮的玻璃反射出耀眼的陽光。


    裏麵還有很多病人被困在裏麵,卻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活下來了。


    也不知道陸白他們倆和韓隊副匯合了沒,有沒有找到海棠花小隊……


    剛想到這的許斯年猛地愣住了,他突然想到躺在八樓的李瑞和溫滿江。


    他們倆該怎麽辦啊……


    許斯年雖然對其他的那些被困住的普通人心懷愧疚,但為了不使汙染爆發,為了更多的人活下來他也能狠下心來做決定。


    可對於為了保護自己而變成生死不明的李瑞和溫滿江,他做不到這麽無情。


    至於放開封禁,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做這個決定。


    許斯年看著和門診樓大廳慌亂嘈雜的環境截然不同的病房樓,那裏無人爭吵,無人喧嘩。


    安靜的如一片死地。


    衛星電話裏,辛三更的聲音驀然在他腦海裏回響,


    不可隻身犯險。


    許斯年嘴裏咀嚼著這句話的意思,可腳下卻義無反顧的向著病房樓。


    就算再害怕,就算明知有去無回,可有些險,必須得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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