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完半彎下,依舊俯視著她,這一次,女孩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不免被驚豔一番。


    他生的劍眉星目,鼻正唇薄,嘴角微微勾著,似笑非笑,眼神卻冷漠的緊,讓女孩感到陣陣涼意。


    他身上仿佛帶有引力,將眾人的眼光都吸引去,或許他天生便是讓人移不開眼的存在。


    “真是可笑,這本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哪來的如初見,先生不妨再好好的想想,腦袋不用是要生鏽的!”她不解,同時也不甘示弱。


    “大膽!”中年男子收起那一分讚賞,怒斥她。


    身後的眾人亦是被女孩的話嚇得一顫,他們並不知道男子的真實身份,但光憑男子那周身的氣質就知道地位不低。


    倒是男子的反應不常,不怒反笑,嘴角依稀帶著剛剛的那抹笑,“景鹿,景氏集團名義上的第一繼承人,對嗎!”


    看似在詢問她,語氣卻格外肯定。


    沒錯,眼前這位狼狽的女孩,今年20歲,是景氏集團名義上的第一繼承人,景鹿。


    景氏位列全國前一百強,z市十大家族之一,想當年景老爺子還在的時候,景氏是z市家族之首,後來老爺子撒手人世,景氏的經濟呈高速下滑,差點落下十大家族行列,多虧景鹿一邊忙於學業一邊忙於公司上的事才挽救回破碎的景氏。


    為什麽是名義上的第一繼承人呢,因為她還有個弟弟,叫景逸航,是繼母王雨馨所生,她的父親白樓緹,自始自終偏向的都是景逸航,想讓景逸航繼承景家,而給她的理由竟隻是因為她是女孩。


    景氏是她外公的,是她媽媽的,卻唯獨不是她父親的,因為她父親是入贅景家。


    當年的景氏集團,家大業大,而景老爺子隻有景鹿她媽媽一個女兒,景靈,老爺子的愛妻死得早,所以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景靈,對她很是疼愛,什麽事都依著她。


    老爺子知道自己遲早有天會離開她,一心想找個門麵相當的女婿,景靈卻不願,她從小就是萬千寵愛中長大的,追求的是平等自由的愛情。


    景家是十大家族之首,一聽景老爺子為愛女招親,自是想要巴結一番,隻要是自家有年齡適合的,都去景家提親。


    景靈雖單純,但也不傻,知道這些人都是衝著景家的財產來的,便偷偷的逃走了。


    老爺子聽後嚇壞了,忙收下招親的心,派人去找景靈。


    景家派出的人倒是不少,可就是找不到景靈,老爺子也因此病了,直到一年後,景靈自己回來了,還帶了個男子,那個男子穿著一席白襯衫,戴著一副黑框眼睛,看著老實憨厚。


    他第一次見如公園一般大的景家別墅家園,第一次見明明趟在病床上,卻還給人一種強烈壓迫的老爺子,他甚至緊張得悄悄扣著手指。


    老爺子自是不願這個來路不明的男子娶她的女兒,更何況他家世真的和景家是天差地別,他出生於農村,現在鎮子上買了一套不足100平米的套房,能給她什麽樣的生活,老爺子無法想象。


    後不知景靈和老爺子說了什麽,第二天,景老爺子同意了,但前提是白樓緹必須進景家,入贅景家,以後的子女也必須姓景。


    白樓緹聽後很是生氣,第二天便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他雖窮,可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還考上了碩士,前途無量。他要走,他要證明他也是有傲氣的,不能任由老爺子這麽欺負,要是當了上門女婿,別人會怎麽看他……


    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他留下了,如老爺子所說,入贅景家,不久便辦了婚禮,婚禮很隆重,z市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可卻沒幾個是真正祝福他們的,看白樓緹就像看一個笑話。


    不久便有了他們的女兒,景鹿。


    在景鹿5歲的時候,景老爺子走了,她依稀記得,那天清晨的曙光很亮很亮。


    景靈也在兩年後走了,景鹿那時還小,整個景家便落入了白樓緹手上,兩年後,他帶回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和他差大約十歲,保養得又好,看著倒隻有20左右,家裏的下人都以為是遠方的親戚,景鹿便也這樣認為了。


    直到後來她懷孕了,白樓緹不顧景鹿的反對娶了她,沒有舉辦婚禮,領了結婚證,什麽都依著她,景鹿和父親之間的隔閡應就是從那時開始的吧……


    景鹿微皺著眉頭看著男子,“你是誰,我們以前認識嗎?”


    “你不是替我說了嗎,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呢!”不屑輕蔑的語氣。


    真是既冷漠又可惡的人。


    “至於我的名字……”他停滯了下,大步走近。


    “你沒有資格知道!”他毫不溫柔的捏住她的下巴,修長而冰冷的手指緩緩用力,似乎想要將她的下巴捏碎才肯罷休。


    “放,開我!”景鹿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並沒有做多餘的動作,隻一雙眼睛死盯著他。


    男子聞言並沒有放開,似乎沒看到她因吃痛而緊皺的眉頭,“私自轉移公共資產,一個億,對現在的景氏也是一比不小的數目呢,他們會怎麽對你呢,真讓人期待。”


    “我…我沒有……”


    “是嗎?嗬”


    男子聽後沒有過大的反應,收回手,身後的中年男子拿出一張絲綢製麵的黑色手帕遞給他,男子接過,用力的擦拭雙手,隨後才滿意,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那張手帕被他隨手一扔,融入黑色的地板。


    身後的眾人沒有再去關注那手帕,隻有景鹿一直盯著地上的手帕發呆,那是ro的經典款,名深海,全球限量,據說一張十萬,每一張都是設計師親自縫紉而成,手工精致得找不出線頭在哪,景鹿也曾讓助理去幫忙買些做材料借鑒,景家正在向服裝這塊發展,而ro是數一數二的品牌,她想從中找靈感,最後卻沒搶到,據說被一個巨商一次性買走了所有深海。


    男子自然也看到了景鹿盯著地上的手帕發呆,並沒有理睬,不緊不慢的說:“有沒有興趣打個賭!”


    她從磁性張揚的聲音中抬起頭,看著他,“賭什麽?”


    “就賭你這個案件如何!”沒等景鹿回答,他拍了拍手,中年男子立刻彎腰上前,拿出一份文件,男子朝他輕點頭,緊接著他拿著文件走近,把文件交給了她。


    景鹿頂著問號打開了文件夾,從剛開始的疑問,到明了,再到憤怒,再到釋然僅僅幾分鍾。


    關上文件,她深吸一口氣,壓住心裏的千番滋味,“賭就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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