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接下來的氛圍就特別尬,你不說,我不言的,空氣中隻剩下了嗦麵條的聲音。


    最後景鹿準備上樓時,蘇浮光才對景鹿交代說,傅瑾離十點會派人來帶走她,讓她等著便好。


    景鹿看出了蘇浮光對他的前後變化,知道其中有一部分是與傅瑾離有關,她雖感到好奇,卻沒有再向蘇浮光詢問,因為這是他的隱私。


    她之所以一直沉默,是因為她覺得,他們現在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了,不要深交最好。


    跟她扯到邊的人,都不會有結果,至少現在是如此。至於他救她的這個恩,她隻有以後回報了。


    她不想等傅瑾離的人來,便提早告別了蘇浮光,準備離開東樓。


    蘇浮光沒有送她,卻站在二樓的斜窗口那,默默的送了她一程。


    看著景鹿離開的背影,他不禁失笑,明明她什麽都沒有,卻還是將背挺得筆直,那樣的無所畏懼,那樣的堅定和自信。


    看著她,倒是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來,她也是這樣的堅強,不管什麽時候都帶著顆無畏的心。


    景鹿沿路一直走著,左看看,右望望的,周圍的傭人見了她,也隻是多看了兩眼,沒說什麽,大概是猜不出她的身份,不敢貿然行動吧。


    她走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後,還是沒有走到主樓,而她臉上卻沒有半點失望。


    因為,她根本就沒想過回主樓!


    她說她自己回去,不等傅瑾離的人來,無非是想借機去打探城堡的地形罷了。


    若是讓她自己回主樓,嗬,她哪知道回去的路呀,也就隻有蘇浮光那老頭會信她那話。


    她想著,若是她運氣好,恰好找到了出去的路,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再而,若是這城堡地形實在複雜得緊,她找不到出路,那她此番也不會一無所獲。


    她記憶力很好,趁機可以摸清許多路線,為下次逃跑做準備。


    她想的很簡單很完美,可做起來卻困難重重。剛開始還好,她越往前走,人越多,傭人倒不會過問她,可巡邏的守衛就不一樣了。


    雖然她已經盡量兜圈子,躲著他們走了,可還是碰上了,他們嚴格的追問她,問她是誰,在這做什麽,這一係列的問題。


    她都是回答:她叫唐芯,在廚房做雜工,星期天回去後家裏有事又耽擱了幾天,所以現在才回來。


    幸好她當時在廚房做事時,唐芯那個話嘮找她聊天時她都細聽了,知道唐芯每個星期六星期天都會回家看望她奶奶。


    再加上她現在身上這件衣服是蘇浮光給的一條裙子,蘇浮光放了好多年,卻保存得極好,此時倒是給她打了掩飾了,顯得景鹿跟個學生似的。


    就這樣,那些守衛信以為真,還真的就放她走了,她這才又重新找出路。


    最後過了一棟火磚樓房後,她終於看見大門了,她欣喜若狂,又驚慌萬分,她喜,她離自由就差這一步了,她驚,門口守衛戒備森嚴,個個都拿著槍,這叫她怎麽過去。


    她躲在樓房的牆角觀望著,這四周都有圍牆,一直蔓延到很遠,不知道它的終點在哪,就這中間有一扇按鈕式大門。


    她發現,出去的人或者車很少,但凡出了那扇門的,手裏都拿著一塊類似通行證之類的東西。


    他們將通行證給守衛看後,守衛還要將其拿出驗證。


    暈,這破地方怎麽這麽嚴,就算通行證她拿到了,她的身份那一關也過不了呀。


    一想到這兒,景鹿燃起的熱血都消散了。


    她無奈,怕耽誤時間,被傅瑾離發現她的意圖,隻好原路返回,從長計議了。


    可她還是不想回到有傅瑾離在的地方,那地方對她來說,真的跟地獄沒什麽區別。


    她看向鍾房上的大鍾,九點左右了,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她沿著那不起眼的揚長小道沒目的的走著,一方麵是想看看這條路會不會是條出路,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這條路上出入的人最少。


    她走著走著,跟做夢一樣,眼前出現了副白色秋千,就坐立在那不大的草坪上,秋千上有著歲月給它留下的印記,極美。


    她想著,她今天是逃不出去了,不如就在這歇著吧,等時間到了,便去主樓見傅瑾離。


    她朝秋千靠近,手不由自主的觸碰上了秋千支架,她記得她小時候,景家也有像它這樣的一副秋千。


    可惜後來,終歸是曲終人散,她外公走後,輪到白樓緹當家,他便做主將其拆了,說是在那塊地上建個遊泳池。


    她一想到這兒,頓時覺得苦澀萬分,幾次想要微笑,都沒有成功,最後才擠出一抹淡笑掛上臉。


    她殊不知,她這笑,與哭無二。


    她從下看到上,從吊座看到撐杆,其後,她才抬手抹了把臉,坐上去,一個人蕩起了秋千……


    “少爺!前麵有人!”


    傅旭堯一聽花朝這話,本在打探四周的眼神瞬間轉向前方,見是有一人在蕩著那已經老舊的秋千,距離太遠,他看不清是何人。


    “這秋千從我小時候就在這兒了,現在還在這兒……”傅旭堯笑了笑,接著道:“你能看清蕩秋千那人是誰嗎?”


    “少爺,這……這也太遠了吧……再說了,人家都是背對著我們的……”


    花朝暗自後悔自己多嘴,等傅旭堯觀察完四周,自然會看向前方的,到時候就一定會看見那人了,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傅旭堯無奈的撇了他一眼,隨即加快了步伐。


    那一眼讓花朝心裏發麻,仿佛在講:你真是沒用,回去就打包袱走人!


    花朝一想到這兒就有些慌了,不管傅旭堯回不回話,他一直在旁分析著,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這條路平時很少有人走的,說明那人一定不一般!”(隻要知道這條路的人,都有可能往這走,什麽叫那人一定不一般)


    “看這身形應該是女人!”(廢話,她長發,你覺得呢?)


    “她現在肯定沒有活兒幹!”(有活兒幹還在這?)


    ……


    傅旭堯隻覺得左耳一直嘰嘰喳喳的,沒有停過,花朝所說的他都知道,所以那些話對他來說,都是廢話。


    他聽了好一陣才爆口,“你有完沒完?”


    花朝瘋狂點頭,接著將嘴緊閉上,沒有再繼續說他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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