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你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不是那餓肚子的時候啦,孔老太太疼惜地看著孔信,笑道,這孩子,多大了呀,吃個飯還跟小孩兒似的。


    孔信接過羅子庚遞來的茶水,潤潤嗓子,嘿嘿,我是太驚訝了,他轉頭看向孔仰山,爸,康純傑是我們的朋友,跟阿義也……嗯,關係非淺。


    羅子庚一看他閃爍著精光的眼睛,就知道這家夥在幸災樂禍,遂笑著補充,康純傑在瓷器鑒定方麵很有一套。


    孔仰山想了想,有些困惑地看著他們,康純傑?……這名字耳熟啊,跟康無邪什麽關係?


    他是康無邪的孫子,羅子庚道,據說是現在能當得起官窯王這個稱號的人。


    孔信道,我有一個他仿製的瓶子,簡直是以假亂真,吃完飯讓人送來給你看看。


    那快讓他進來呀,老太太道,你們爺爺當年跟康無邪可是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可惜兩個老家夥都走啦,兩家也漸漸斷了聯係。


    孔仰山點頭,對保姆低聲道,那請他去客廳稍等,我們馬上過去。


    幾個人來到會客廳,一進門,就看到康純傑站在博物櫃前,在欣賞玻璃後的一個乾隆粉彩葫蘆瓶,一雙長腿挺拔修長,包裹在黑色長靴中,讓人一眼望去就移不開眼,明明如此禁欲,卻自有一股性感油然而生。


    聽到他們的聲響,康純傑轉過頭來,漂亮的五官讓人眼前一亮,孔信摸著下巴想,其實孔義那個沒進化完全的猴子能討到這麽英俊一媳婦,完全是屬於墳頭冒青煙了吧。


    唔……隻是性格有點缺陷。


    純傑,真高興能再見到你,羅子庚搶先打招呼,他怕孔信那張尖嘴抖出什麽不該抖的話,對孔仰山道,孔伯伯,這就是康純傑,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康純傑皺眉,我們什麽時候是朋友了?


    羅子庚一噎,幹巴巴地笑道,我們上次在景德鎮相處得還挺愉快……


    我不覺得,康純傑板著臉,硬邦邦道,你們害阿義被警察抓走,我不會再信任你們。


    孔仰山哈哈大笑,真性情!小康,看來你和我們阿義交情真不錯。


    康純傑麵部冰山融化,點頭道,夫妻一體同心。


    孔仰山愣了一下,……現在小年輕說話真有意思。


    你能理解我很高興,康純傑真誠道,大伯你好,我是阿義的妻子,昨晚我們在酒店做/愛,他趁我累得睡著後不告而別,我很生氣,請你把他還給我。


    孔仰山:……


    爸,你要振作!孔信惟恐天下不亂地大叫,轉臉對羅子庚笑得幸災樂禍,咬耳朵,原來康純傑也能說這麽多字,我一直以為他語言障礙呢,哎喲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我好佩服他的坦然,真的,吃什麽長大的?


    羅子庚無語,心想你快閉嘴吧,沒看你爹都要暈過去了麽。


    快……快……孔仰山氣得渾身發抖,顫著手指,給你二叔打電話……


    孔信立馬撥通孔二叔遠在美國的電話,孔仰山抓著手機聲音都變了,你教的好兒子!招惹女的還不算,還要招惹男的,還……還敢始亂終棄!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了!咳咳咳……


    二叔向來惟大哥馬首是瞻,一聽大哥氣得都咳嗽了,立刻對親生兒子各種嫌棄,二話沒說,直接打包空遞回國。


    可憐孔義居心叵測地做暈康純傑,連夜逃到美國,機場都沒走出來,就被塞回飛機,再踏上地麵時,已經是前途無比凶險的南京。


    老頭!老頭!爸!親爸哎……孔義一下飛機就被兩個保鏢挾持走,掙紮著給孔二叔打電話,叫得撕心裂肺,我可是你親兒子!你怎麽把我往火坑裏推?康純傑不會饒了我的,他一定會把我綁在床上ooxx到精盡人亡!精!盡!人!亡!!!


    美國的家裏,孔二叔舒服地泡著花瓣浴,甜膩膩道,寶貝兒,要幸福哦。


    孔義大哭,我再也不要認你了!你這個一輩子沒娶著媳婦的老光混!!!


    你爹我這叫修身養性,傻逼兒子!孔二叔氣得鼻子都歪了,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躺在浴缸裏惆悵地望著天花板,喃喃道,娶媳婦又不能吃,我費那事兒幹嘛,哼哼,果然是個傻逼兒子!


    孔義一步三掙紮地蹭到書房的時候,已經麵如土色,他太能想象康純傑整治他的樣子了,監/禁、捆綁、春/藥、榨幹……心理陰影真是終其一生都無法治愈。


    咦,回來啦,可是你貓在這兒幹嘛?孔信叼著一個蘋果從門前飄過,靠過來戳戳他的臉蛋,小臉都憔悴了。


    孔義蹲在門邊,陰雲壓頂,哥,你說康純傑會給我留個全屍嗎?


    ……孔信認真地思考幾分鍾,然後嚴肅地說,我幫你問問他吧。


    咦?孔義驚訝地抬起頭。


    孔信猛地一腳踹開書房,大叫,康純傑,阿義回來啦,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啊!


    臥槽!!!孔義撲上去給他一拳,掉頭就跑,被孔信一把揪住後領,死活拉住了。


    孔義大罵,孔信你個不仗義的!我要跟你斷絕兄弟關係!


    這家夥武力超高,孔信使出吃奶的勁兒拉住他,大喝一聲,呔!哪裏逃?


    夠了!一聲嗬斥,孔仰山帶著老花鏡站在書房門口,看這對拉拉扯扯的兄弟,臉色相當精彩。


    孔信一撒手,孔義啪地摔在了地上,捂著腦門爬起來,就看到站在孔仰山身邊的康純傑,深藍色的家居服,黑框眼鏡擋住執拗的眼神,整個人仿佛都柔和起來,不由自主地心頭一酥,想走上去摸摸他。


    剛邁出一步,倏地清醒過來,孔義默默轉過身,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賤胚子,想想這家夥是多麽可怕,還敢動色心?


    阿信做自己的事情去,阿義跟我近來,孔仰山轉頭走進書房。


    孔義對孔信齜牙咧嘴,雙手掐著脖子做了個咯屁的姿勢。


    孔信靠在牆邊嘎吱嘎吱地啃著蘋果,不厚道一笑,用口型道,爭取留個全屍。


    孔義豎個中指,一臉光榮赴死的表情進了書房,茶幾上擺著一盤殘棋,看樣子誰都沒討到好處,孔義驚訝地看一眼康純傑,印象中孔仰山棋藝高超,沒想到康純傑竟能和他打個平手。


    坐下,孔仰山坐進椅子中,雙眼平靜地看向孔義,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麽處理?


    孔義愣了一下,什麽怎麽處理?


    孔仰山皺皺眉,目光慈愛地掃一眼康純傑,純傑是個好孩子,棋藝不錯,書法更好,鑒賞水平甚至在你哥之上,我看了他仿的瓷器,完全得到康無邪的真傳。


    孔義小心翼翼,……然後呢?


    同性戀人要麵對比其他人更加苛刻的生存環境,孔仰山拿下老花鏡,有些疲倦地捏捏鼻梁,但這不是不負責任的理由。


    ……哎?孔義琢磨片刻,覺得不大對勁,大伯,你的意思是我不負責任?


    一個有責任的男人不會……孔仰山頓了一下,生硬道,不會做完愛就偷跑。


    孔義冷汗涔涔,瞄一眼康純傑,心想你這神經病還真是什麽都好意思往外說啊,我一國際友人都沒有你這麽奔放,悶聲悶氣,你不了解我們的情況。


    你們什麽情況?


    我們……孔義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看樣子自家大伯挺喜歡康純傑的,還是給他留個好印象吧,什麽綁架什麽監/禁play讓我們通通都失憶吧。


    訕訕道,我們也沒什麽特殊情況,就是普通的一夜情而已。


    你!孔仰山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你……你怎麽能這麽隨便?雖然你在美國長大,但是也流著孔家的血脈,對感情必須從一而終,忠誠,信任!


    孔義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小聲嘟囔,你自己還不是老早都離婚了?我家老頭根本就沒結婚,擼了一炮就把我給試管出來了……


    話音越來越低,孔義自覺地把最後幾個字吞進嘴裏,因為自家大伯的臉,在那一瞬間就黑了。


    孔仰山氣得顫抖,抓過茶杯灌一大口,強行壓下大義滅親的衝動,指指眼前兩人,孔家斷沒有始亂終棄的說法,你們……打算怎麽辦?


    孔義嚷嚷,還能怎……


    我們結婚。


    清冷的嗓音在耳邊轉瞬即逝,孔義刹那間就雷成傻逼了,張大嘴看向旁邊一臉淡定的男人,半晌,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你他媽缺心眼兒啊!!!


    康純傑淡淡地掃他一眼,沒愛搭理他,轉頭對孔仰山道,需要我出禮金嗎?還是我準備嫁妝?什麽時候辦婚禮?


    孔仰山也被他的決定驚了一下,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咳……結婚的話……還是我先和你的父母談一下吧,那個……阿義的父親還沒回國,婚禮……嗯,婚禮不急著辦。


    我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康純傑疑惑道,結婚是我和阿義兩個人的事情,跟他父親什麽關係,為什麽要等他回國?


    ……孔仰山被噎住了,生硬道,阿義,你們先出去吧,好好溝通一下。


    孔義第一時間拽了康純傑出去,一出門就把人壓在了牆上,捏著他的下巴,不爽道,你能耐啊,找到我家來?你就賴著我了是吧?


    康純傑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臉頰微紅,你說過會娶我。


    娶娶娶,孔義自暴自棄,惡劣地說,我會娶你,給你個名分的,就當個小老婆吧,嫁過來注意婦儀婦容三從四德,還有,伺候好你老公我和我未來的大老婆。


    康純傑眼神倏地淩厲起來,你還想娶誰?


    孔義吊兒郎當,管的著麽你?


    康純傑冷冷道,我派人去殺了他。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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