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他還以為白荏苒還找了旁人幫忙,楚先生還一度鬧著要走。


    可剛才聽白荏苒那話,顯然不是她找的人。


    進診室之時,他又隱約聽那老頭說什麽禦醫院院判,什麽殿下的,所以便心中好奇。


    白荏苒搖了搖頭,隨口敷衍了過去,“我之前救過的一個病人,具體的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跟他提過一嘴需要個坐診大夫,可能是記住了,我不想欠他人情,這人便不收了。”


    她招呼著楚先生在診台前坐下,拉著他聊了一會醫術方麵的問題。


    剛開始她考驗楚沐,到後來,楚沐反客為主,接連問了白荏苒幾個刁鑽的問題。


    白荏苒對答如流,他臉色從開始的漫不經心,變得深沉凝重了。


    他將手腕放到了白荏苒的麵前,眉頭皺出一個川字紋,“你便看看我身體中的毒你可有解”


    白荏苒沒想到他身上竟然還有毒,把手指放到了他的手腕。


    隻見她的眉頭越皺越深,過了一會,眼底陡然綻放出神采,“我頭一次遇到這麽刁鑽的毒,有意思,這毒在你體內有些年頭了吧你一直用另一種毒藥壓製對不對”


    要是她判斷的沒錯的話,這毒在他體內得有二十來年了,雖然是壓製住了,但是對他的身體損傷極大,若不及時解了,怕是活不了幾年了。


    他竟然能用另外一種毒藥壓製這麽多年,而且分量上完美克製,簡直是不得了了。


    白荏苒發現,她最近遇到的都是些牛逼人物。


    高手在民間,這話一點錯都沒有。


    她這邊感慨著,楚先生臉上也浮現了驚訝的神色,“你診的出來可有辦法解了此毒”


    白荏苒對著他笑著,笑的眼睛眯了起來,眼底帶著精光,看著就知道在打什麽鬼主意。


    楚沐對著白荏苒擺了擺手,有些著急,“有話就直說,別看著老子笑的這麽惡心,就是沒有辦法也正常,畢竟我都解不了的毒。”


    他們說的白子旭都聽不太明白,所以隻是安靜的聽著,一句話都沒插。


    白荏苒看著楚先生,說道:“我能解你的毒,不收你的診費,但是你得在我這給我坐診,要簽契約的那種,最低三年。”


    “小丫頭,口氣倒是很狂妄。”


    楚沐大笑著,在看到白荏苒認真的神情時,止住了笑聲,身子前傾,凝眉嚴肅的問道:“你當真可以解我的毒”


    “當然。”


    白荏苒語氣輕鬆,“我不但可以給你解毒,還可以現在就給你解。”


    楚沐心中還有些疑慮,但是決定試一試,抬手一拍診台,“我同意了,這條命豁出去給你。”


    他並不在乎這三年契約,他怕毒沒解,命沒了。


    畢竟這毒不一般,稍不注意,就會要了他的命。


    這些年他一直在想辦法,到了身體快撐不住了,依舊沒有解毒的辦法,所以才會不太相信白荏苒有辦法。


    白荏苒看向白子旭,對著他笑了笑,“言初哥,你去外麵坐會,或者去忙別的事情也可以,我看病的時候不太喜歡別人看著。”


    白子旭聽到她的話,溫潤的笑了笑,“好,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些來。”


    “糯米粽吧,上次你給我買的,我覺得挺好吃的。”


    白子旭時常給她帶些吃的,她這會突然想起了那個粽子,糯糯的甜甜的,味道很不錯。


    “好,我這就去買。”


    白子旭溫柔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診室。


    楚沐看了眼出去的白子旭,眼神曖昧的望向白荏苒,“這小子喜歡你吧,我看著他不錯,你要不考慮嫁給他,這小子人好,不驕不躁的,還踏實,雖說沒什麽錢,但是過日子安穩呀。”


    “別胡扯淡。”


    白荏苒斜了他一眼,“把衣服脫了。”


    跟白子旭接觸有一段時間了,白荏苒自然知道白子旭人不錯,也知道嫁給他這輩子會很安穩。


    可知道歸知道,婚姻不是兒戲,哪裏就能因為人不錯就嫁。


    楚沐雙手抱胸,眼神防備的看著白荏苒,“紮針”


    白荏苒瞥了眼他,嫌棄的皺起了眉,“不然呢”


    這老男人多少有點不正經了。


    楚沐本就是逗白荏苒玩,他既然決定相信白荏苒了,便也就是豁出去了。


    照著白荏苒的話做,脫了衣服,端正的坐好。


    白荏苒取出小盒子,拿出一片人參含在嘴裏。


    她點亮蠟燭,把針袋在診台上擺好,取出銀針消毒,查看他毒藥聚集之處。


    確定毒素聚集的位置,在他心髒附近紮了個護心的針陣,將掌心貼在了他的心髒處,黑褐兩種毒素慢慢從他體內湧出,匯集在了她掌心。


    楚沐看不到白荏苒能看到的東西,自然不知道她這是什麽療法,隻覺得心髒抽痛一瞬後,逐漸變得輕鬆舒暢。


    隻一會,白荏苒就將他體內的毒給吸了出來。


    她走到楚沐身後,把掌心的毒粉倒進了一個瓷瓶留作標本,跟楚沐說:“毒已經解了,你把個脈看看。”


    楚沐身體有切身感受,他半信半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脈,臉色倏然變了變,自行把胸膛的銀針取下來,又摸了摸自己的脈。


    困擾他多年的毒,竟然真的就這麽的沒了!


    他不敢置信的愣了許久,直到白荏苒走到他身前,他才抬頭看向她,問道:“你是怎麽做到的”


    隻紮了針,甚至連藥都沒用。


    不對,她還把手放在他胸口了。


    可那也不對呀!


    他實在是不理解。


    她到底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解了困擾他多年的毒的


    “佛曰,不可說。”


    白荏苒對著他神秘的笑了笑,坐在診台前,拿出紙筆寫下了契約的內容,遞到了他的麵前。


    “楚先生,簽字吧,三年救你一命,還每月給你月錢,你賺了。”


    他身上的毒確實古怪,她在古籍裏從來沒有見過那種脈象,若是讓她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肯定也是要取血樣,研究一段時間才能分辨出是什麽毒,還要花大把的時間去研製解藥。


    她一直覺得老天待她還是不薄的,前世給了她那麽個金手指,保住了她的小命,讓她多活了那麽多年。


    穿越過來後,金手指竟然還跟了過來。


    楚沐很爽快的簽了字,還是忍不住追問白荏苒怎麽給他解的毒


    他自認自己的醫術挺好的了,可是卻怎麽也想不通白荏苒怎麽給他解的毒。


    這可是他二十多年都沒參透解毒之法的毒呀!


    他百思不得其解,實在是抓心撓肝的難受。


    白荏苒收起他簽了字的契約,笑眯眯的收起來,“毒解了就好了嘛,我也不會告訴你我的秘訣,你呀,就好好工作,別問了。”


    瞧了他一眼,白荏苒凝眉道:“楚先生,衣服穿好,這樣不像樣。”


    楚沐年紀不小了,又常年被毒折磨,這身材跟白斬雞似的,實在是沒什麽可看的。


    哪像墨韶華,那身材,看著就讓人把持不住!


    白荏苒想到墨韶華的身材,眼底蕩出了愉悅的笑。


    楚沐經白荏苒提醒,這才頓感涼颼颼的,趕緊把身上的衣服穿好。


    白荏苒看著他,說道:“你可有地方住,沒有的話,樓上有房間,後院有灶房,剛好跟田閱禾做個伴。”


    “沒有,一直租的房。”


    楚沐係著腰帶,倒也不跟你白荏苒客氣,“我明個就搬過來,那邊一間房還要我一貫錢呢,太貴了。”


    白荏苒打量著他,又補了句,“坐診大夫,你這形象可不行,把形象整理一下。”


    能中那種奇毒的,這楚沐估摸著不會是一般人。


    不過他的身份白荏苒不在乎,便也沒有多問,伸了個懶腰出了診室。


    這桃子怎麽去了這麽久,她這會嘴裏直反酸水,難受的很。


    說曹操曹操到。


    她這邊心裏剛念叨完,桃子著急忙活的從外麵跑進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小,小姐,不,不好了,那個女人,去,去我們家了。”


    “哪個女人”


    白荏苒被她說的一頭霧水,趕緊給她倒了杯茶,讓她喝了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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