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為人處世左右搖擺不定其實很不討喜,最後的結局很可能變成‘豬八戒照鏡子,兩頭不是人’;可是我還沒能找對位置,對日吉若和日吉光秀兩人…


    當我把與他們兩人從初相遇開始發生的所有事想了又想,心裏的天平始終還是擺不到那處微妙的位置。


    對於日吉若…說沒感覺絕對是我死鴨子嘴硬,即使沒有到非卿不嫁的地步,心裏多少是柔軟的,我又不是木頭撒~


    可是…日吉光秀卻代表著心頭最隱秘的觸動,畢竟是我和那一個女人拚盡全力保下來的孩子,就算是自我滿足的虛榮感,我也極希望日吉光秀從今往後可以歲月靜好。


    啊啊~所以說麻煩,那兩個人如果真的水火不容起來…我我我,我還是裝作不知道好了,濉


    想到這裏我不禁聳拉下肩膀,滿臉頹廢。


    這人真的不能太熟,太熟…非但不好下黑手,之後還有重重顧慮,討厭!


    怪隻怪昨天氣氛太好,日吉同學褪去一貫的陰森冷酷,少年的臉龐顯得極是俊秀,甚至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溫柔,我一時色令智昏…


    嗯~不能繼續想,等下流鼻血那臉可就丟大發,天幹物燥還是心平氣和些保險。


    抬手抹了把嘴角以防止不小心形象俱失,我吸吸鼻子,挺直脊背作一副若無其事狀,雙眼放空環視周遭,在轉到後方某處位置時頓了頓。


    …………………


    那人隨即有所察覺停下與前桌的交談,微微側頭視線直直對上我的,暗金瞳眸映著窗外透進來的淺金日光,竟給人一種驚豔的戰栗感。


    男m色無邊啊啊啊~


    咕嚕一聲咽下泛濫的口水,我急忙轉開腦袋,老臉止不住發熱――――要死了!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居然色m誘嗷嗷嗷~


    教室裏依舊喧鬧,每日正式課程開始前,老師尚未抵達同學們均是見縫插針,談笑有之,八卦有之,更有埋頭充耳不聞趕作業的…濉


    稍微平複下波瀾壯闊的心情,伸手探進抽屜摸出早上所需的課本,隨意翻了翻,然後…滿頭黑線,書裏的東西我一下子看不懂了誒~


    所謂‘天上一日人間一年’,雖然不是成仙,我目前的處境卻也差不多,午睡過掉小半年還差點一夢不醒,教科書所學該忘記的基本拋到九霄雲外了啊~


    闔上書本,我異常悲催地抬爪,兩根手指揉揉鼻梁,心裏不禁懷疑自己這人生是不是真的就一茶幾?或者更慘些…櫥櫃?


    擦!當年晉江上穿越文一片大好,誰不是風生水起左擁右抱,難不成我遇見的是後媽?


    …………………


    當教室半掩的前門被拉開那刻,我正循著稀薄印象回憶當年晉江寫悲劇知名的那些大神,一個抬眼卻是愣住。


    施施然走進教室的這位…不是班導麽?記得早上木有她老人家的課撒~跑來做神馬?


    鬆川老師掛著極是賢淑的笑容站到講台邊,視線掃過教室一周,輕咳一聲;下一秒,室內安靜下來,無論是在談話還是正忙的同學們立刻正襟而坐,盡數把注意力集中過去。


    “有新同學喲~”鬆川老師開口即直奔主題,“大家要好好相處。”臉上笑意未歇,她側身對著教室門外招了招手,“進來和同學們打個招呼。”


    語氣極是熟撚,甚至有幾分雀躍?


    隨著她話音落下,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轉出門扉。


    來人行進間不疾不徐,教室裏出現刹那間的凝滯,包括我在內,用極是誇張的說法大概是所有人屏住呼吸,腦海裏什麽也想不起來,隻得怔怔盯著那人。


    少年安靜的站到鬆川老師身側就帶來逼人的存在感,並非容色極俊俏,而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氣質令人移不開目光。


    “初次見麵,我是水島空。”開口說話的音色極是溫潤,眉宇間透出安定,如靜水般微涼。


    “請多多指教。”說完之後他略略傾身鞠躬,落在身前的雙手十指修長,竟是可與雪白襯衣交相輝映的無暇。


    我聽見教室裏傳來女孩子們此起彼伏的倒抽氣,驚訝中帶著掩不住的雀躍之意。


    “好帥!”


    不知是誰率先發出低低的尖叫,而後象是開啟某道開關,氣氛一時熱烈起來,沒多久從各個角落傳來音量頗大的詢問。


    “水島同學從哪裏轉來的?”


    “喜歡什麽運動?”


    “有女朋友嗎?”


    接踵而至的各色問題弄得人應接不暇,少年卻始終笑意未減,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極是稀少的深黑眼眸波瀾不驚。


    “上個月我還住在法國,嗯~沒有女朋友。”少年邊說邊輕笑著點了點下頜,眸光微斂,“沒有特別喜歡的運動…不過――”


    拉長尾音象是意味深長,停頓片刻他複又開口說道,“我對這個國家的靈異傳說很感興趣。”


    歡鬧與喧嘩出現極短暫的停頓…目光粗粗掃過去,我不出意料的看到許多辶常~想來大家和我一樣,均是止不住黑線。


    這都什麽詭異的興趣?不過話說回來…我忍不住扭頭看向教室後麵的某人,眼角一抽。


    啊~找到誌同道合的人了日吉童鞋…來來來~趕緊起身和他打招呼。


    日吉若正被他的前桌回頭用手掌重重拍了拍肩膀,想必那位同學與我所見略同。


    扭頭,遠目。


    什麽不好喜歡竟喜歡神怪。


    …………………


    轉學生帶來的小插曲很快被略過,鬆川老師輕聲交代幾句班上同學要互助友愛,隨即指出某處位置給對方,待得水島同學迎著班級女生各異的目光洗禮坐到位置上,班導終於心滿意足離開將占用的講台還給授課老師。


    一整個早上班級裏人心浮動,不為別的隻為秀色可餐的轉學生。


    幾個課間那位的身邊均被好奇滿滿的同窗們堵得嚴實,有男有女,教室裏鬧哄哄的,不時從人群中傳出愜意笑聲,擾得我始終找不到空隙補眠。


    難得的是少年的脾氣如外表一般溫潤如水,對於每個問題都禮貌周到,即使被問到隱私問題無法回答,他也必定先行致歉,言語風趣,頗有內涵。


    嗯?你們問我為毛知道那麽清楚?因為他就坐在我隔壁組平行想充耳不聞都困難。


    原本那個位置的同學被依序往下移動,男生的座位按照身高排列,呃~放眼過去其實個個都比女生高處一截,不知道究竟吃什麽長大。


    說起來,向日嶽人的個子…嗯~還是不要多想,省得哪天因此遇到那位時眼神裏漏出什麽。


    等到第三節課下課終於忍無可忍,在眼見班級女生很有繼續收緊包圍圈的趨勢下,我默默起身讓出位置,懷抱一本作業本,腳跟一轉走到教室最後麵。


    在一處座位前站定,我眯著眼將臉部表情調整到羞澀與為難之間檔位,懦懦的開口對同組最後一桌的女生說道,“不好意思…我可以先坐這裏嗎?”


    收緊懷中的本子,我埋頭,時不時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對方。


    對了,她叫什麽來著?嗯~梅田還是北田?


    “嗯?”女生很是訝異的抬頭看看我懷裏的作業本,隨即露出了解的微笑,“可以啊~”


    說著她將桌麵上的東西收進抽屜,起身讓出位置,擦肩而過時還滿臉同情輕聲道,“三千字的檢查,高橋你真倒黴,居然被班導抓到。”


    我異常悲催的扁了扁嘴,回之以欲哭無淚的眼神。


    眼見對方奔到我調換給她的位置裏坐下,我抽著嘴角把本子攤在桌麵上,恨恨然拈起圓珠筆開始筢頭構思――――三千字的檢查嗷嗷嗷~


    為了昨天下午無故曠課…鬆川老師真是鐵麵無私,居然要求午休前交到她辦公桌上,否則後果自負,濉


    我能告訴她自己木有無故曠課而是穿越了嗎?!這種理由要是被接受,我反倒要懷疑班導的智商…擦!


    除卻老老實實承認錯誤,我能怎樣?


    …………………


    筆下極是艱澀的組織著語言,我趁隙翻出死魚眼白了教室平行位置角落的某人一眼,目光中不無遷怒。


    也不知道我的眼神是不是令得對方誤會什麽,下一秒,日吉若從位置裏站起來,而後款款行至我身邊,頓了頓,左手插m進褲子口袋摸出一物拍在桌麵上。


    一手撐著桌角,他傾身靠近些,壓低的聲音似乎忍俊不住?“要我幫忙嗎?”


    我伸長脖子研究他按在掌心的那張紙半天,嘴角一抽,“病曆報告?”喂!你想幹神馬?居然讓勞資被生病?!


    那份白紙黑字上龍飛鳳舞一堆,我隻從他手掌邊緣看到‘神經性嗶――’之類的詞語…我勒個去!


    想也沒想我立刻伸爪用指間握的筆尖捅了捅他的手掌,鬼氣森森的磨牙,“滾!你才青春期神經有毛病!”


    對於我憤怒到象殺人的仇視眼神,日吉若笑得很是愉悅,暗金雙眸微眯,“可你不得不承認這很有用,日吉組的醫生有行醫執照可查,老師會原諒你的。”


    說著他甚至拖過前麵空位的椅子坐到我身側,施施然拉近距離,聲音低到隻餘得兩人才能聽清楚的程度,“不然你要怎麽說?神鬼事件薄?”


    眼眸微微轉動落到教室前方,唇角驀然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鬆川老師會認為你對轉學生一見鍾情於是決定投其所好。”


    我默默的抽抽眼角,沉默一會兒最後翻著白眼表示妥協,“好啦~就按你的建議。”低頭看了看那頁寫到一半的檢討書,悶悶的長歎一聲將它用筆劃掉,將本子翻過一頁新的之後連筆一並推到他手邊。


    “幫我寫…拜托~”我眨巴著眼睛,雙手合十,努力作懇求狀,“國文我實在不行,日吉…你幫我寫然後我抄。”


    日吉若定定看了我許久,嘴角慢慢揚起,一時間臉部線條變得柔和,不再是往常那種冷淡陰鷙而是依稀仿佛寵溺?的表情。


    抬手拈起圓珠筆順勢將本子拖到近前,“約會…下次網球部比賽你也必須去,賽後我們直接去約會。”筆尖有一下沒一下點著本子,他笑得誌滿意得。


    我忙不迭地搗頭如蒜,兩眼直放光,“快點快點!”


    ………………


    於是談好條件,兩人皆大歡喜?日吉若立刻埋頭奮筆疾書,我用手托著下巴,異常崇拜的他下筆如有神…


    “啊――!”一記壓低的驚呼在驟然安靜下來的教室裏很是清晰。


    聞聲我茫茫然抬頭,眼角一抽――――教室裏有數十雙眼睛同時定在這裏,瞪若銅鈴,還有幾位更是誇張的張大嘴巴,象是看到神跡降臨。


    雙方麵麵相覷,片刻過後教室內的眾人有誌一同轉開視線,隨即如同水滴落入油鍋,嗡嗡聲不絕於耳。


    我在人群中掃到各異神色,有驚訝錯愕、有不忿輕蔑、又或者有些人彼此對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聳聳肩收回視線繼續關注自己當務之急的問題。


    其實教室裏眾人的反應在意料之中,或者該說我們雙方都心知肚明某件事,如今的情況算是捅破那層窗戶紙?


    我知道班級甚至校內女生的傳言,不外乎我怎麽怎麽勾引然後賴上網球部最有希望的新人日吉君之類的,也知道親衛隊摩拳擦掌很久,隻是不知道日吉若做了什麽小動作導致那些人始終沒來找麻煩。


    莫不是槍擊的功勞?――――我對此種猜測保持觀望態度。


    她們背後話說得很不堪,也不諱被我聽見,去洗手間和在走廊狹路相逢時,人群中飛射而至的眼神很是險惡…但也僅止於此。


    反正我一貫膽邊生毛,既然躲不過…嗯~後果就讓日吉君承擔也就是了,男生嘛~總該多擔待點風險。


    ………………


    許是我此刻的目光過於猥瑣?日吉若猛地停下手中的筆,眼角斜挑,“幹嘛這種眼神?”


    “嗯――”我一爪掩著嘴角作嬌羞?狀把陰暗心思細細收起。


    然後――――收到對方不明所以的白眼一枚。


    “完成了,自己攥寫一遍。”


    日吉若把手邊的本子推回我麵前,指間閑閑地轉動圓珠筆,斜睨人的眼瞳晶亮透徹,“中午一起吃飯?”


    “好啊~”我隨意點點頭,一邊搶過被他當成玩具的筆,撕下那頁粗一眼看就情文並茂檢討書急急開始抄寫。


    接下來兩人俱是無話,直到上課鈴聲響起,我收起本子和筆走回自己座位,不期然眼角餘光中卻瞥見一道很是詭譎的目光。


    與班級女生們意味深長的注視不同,當我經過那個座位時,轉學生的氣息迥然一變…原該是無害溫和的眉眼,卻在轉瞬即逝間流露出幾絲深遠意味。


    如同暗夜裏遭遇潛伏的未知,令得我刹那間渾身緊繃。


    水島空…嗎?


    ………………………………………………分割線………………………………………………


    等到鬆川老師終於肯大發慈悲放我一馬,距離上午放學時間已經過去近二十分鍾。


    從教師辦公樓出來,我小跑著奔向教學樓大堂。


    一路上冷冷清清的,想是學生們都聚集到餐廳解決吃飯問題;我遄帕炒┕悴憒10錒臒曇端詵較蚯靶校詡唇粘鱟喬岸鹹信19擁納簦はに魎韉模恢們∈俏業墓褡鈾諛遣悖


    原本疾行的步伐緩下來,我停在轉角處意圖等那些人離開再出去,不是怕事隻是…隱隱有種不甚好的預感?從斷斷續續傳到耳中的隻言片語中。


    …………………


    “這樣不好啦~”一個女孩子怯生生的叫道,“被發現…”


    “你怕什麽?”另一道聲音如是回答,同樣是女生,聲音裏卻帶著…嗯?算是惡意?


    “隻是教訓她一下,誰讓她…”


    “可是學姐們不允許我們私下裏有行動…畢竟…”


    兩名女生交談的聲音若隱若現聽不完全,卻能從中判斷出是有人想做什麽,而另外一人正極力勸阻?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那女生忽然提高音量,帶著發泄後的愜意,“不過長得好看些…啊?!”


    驟然響起的驚呼過後兩人的聲音就此中斷,包括原本夾在其間的某些詭異響動,死寂般的安靜裏複又傳來另一道在我聽來算是熟悉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麽?”是詢問語氣卻是淡漠,可以想見來人同樣麵無表情,“你們是一年級的吧?在二年級這裏做什麽?”


    略略停頓片刻,那人的話語中忽然帶上幾絲薄怒,“撬開前輩的櫃子已經不是欺淩,應該算是偷盜行為。”


    “啊――對,對不起!”有女孩子慌亂到近乎哽咽的聲音響起,支支吾吾的,“我們…我們隻是開玩笑…”


    也不知如今那男生是何種神色,隻是從女孩子掩不住的倒抽氣中我能想象得到――――絕對是掩不住乖戾,令人腿肚子直轉筋。


    “難看死了!滾!沒有下一次!”


    隨著那記冷聲斥責慌亂的腳步紛遝而至,方向卻是――――擦!真不巧!


    我抽著嘴角,急忙返身走出幾米,腳步急停後傳,慢騰騰沿著來路朝前走,臉上…還必須擺出若無其事的表情。


    不多時有兩道身影衝出拐角,雙方一碰麵,我睜大眼睛裝作不明所以,而那兩人各自神情狼狽特別是對上我的目光時,幾秒鍾的時間兩人身形一掠而過急急跑開。


    速度象是被狗追…我悄悄回頭遠眺對方絕塵而去的背影,後腦勺默默滑落幾排黑線。


    早知道就不妄下結論,上午才竊喜日吉若手段鐵血,午休時就讓我直擊來自女人可愛嫉妒心的報複…濉


    抬手筢筢頭發,我睜著死魚眼拐過轉角。


    小玩笑什麽的…嗯~等下找機會跟日吉若訴訴苦,防範於未然不是嗎?沒道理他的爛桃花報應在勞資身上撒~


    虱子多了不怕咬沒錯,可惜我如今不比往日,一點點危險都必須扼殺在萌芽狀態。


    沒了陰陽眼是無所謂,可如果因自保能力消失導致受傷…嗯~我極是希望能安度晚年,英年早逝神馬的端謝不敏。


    …………………


    站在兩排儲物櫃之間夾道的果然是日吉光秀。


    他正半彎著腰往自己的櫃子裏翻找什麽東西,打開的櫃門遮擋他的臉,隻餘得暗金發絲露在視野所及的高度。


    我施施然走到印著‘高橋秋子’名牌的那處站定,歪了歪頭,對著明顯被破壞的儲物櫃櫃門長歎一口氣,猶豫半晌方才伸手拉開櫃門,目光落到裏麵,再次哀嚎一聲。


    這都什麽啊!


    ‘小玩笑’?!小玩笑居然是用鮮紅噴漆把人櫃子裏弄得跟藏屍現場似的!我該感歎現在的孩子真有創意嗎?!


    抬手抹了把發麻的臉,我伸出手從櫃子裏拎出一塌糊塗的便當包,抿抿嘴角,陰森森的預估下損失――――下層毀掉鞋子一雙,櫃子內部還必須清理…


    跑掉那兩人…叫什麽名字?


    將便當包摟在懷裏,重重闔上櫃門,後退半步,眼角就掃到地上有一絲異樣?我低頭,隻見儲物櫃下麵與地板的夾縫露出一角紙張模樣的東西?


    於是彎腰將那物摳出來,拈在手裏看了看――――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很多東西,卻象是事件記錄表?


    什麽某日幫忙打掃,某日扶老人過馬路,某日又該參與社區公益怎樣怎樣…


    好人好事?可是…如果這是那倆姑娘丟的,該怎麽說?表裏不一呐~


    耳畔隻聽得另一處傳來櫃門闔上的悶響,我收起手中的紙,抬眼看去。


    日吉光秀依舊擺出他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表情,煙灰瞳眸仿佛不以為意掠過,隨即轉身朝另一處出口走。


    走出幾步,身形複又停頓,他象是站在原地猶豫片刻,身形一轉快步走到我麵前。


    …………………


    上下打量我許久,日吉光秀慢慢眯起眼,語氣頗譏誚,“現在你該知道,和那個人在一起會遭遇什麽了?”


    他把眼神停在我身邊的儲物櫃上,表情若有所指,“有了開始,類似事件會層出不窮,高橋秋子…”


    龐大陰影當頭壓下,日吉光秀幾乎貼到我麵前,眸光死死鎖住我的眼睛,冰涼語氣中帶著危言聳聽的森冷,“這還隻是學校,你知道日吉這個姓氏代表什麽?”


    “離他遠一點,別笨到讓自己陷入危險。”


    “那個人不會救你…到時候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少年的臉上彌漫著令人屏息的戾氣,煙灰瞳眸更是如爬行生物般毫無波動…我怔怔看著他的眼睛,心神微微恍惚,腦海中不期然滑過彼此相處的那段時間。


    “光秀…”


    他的名字毫無預兆脫口而出,更恐怖的是我彷如被魘著般抬手輕輕撫過他的眼角…待得指尖傳來人體溫熱的觸感,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日吉光秀的神情一時凝固,眼中滿是錯愕。


    我頓時大濉庹庹猓庹Φ亓耍。扛哢徘鎰硬皇且丫換嵊跋斕轎衣穡吭趺椿埂勱撬爛櫬ぜ趕攏冶換鶘兆潘頻氖棧刈髀業淖ψ櫻尚a繳


    死也不敢開口說話,我隻是抱著懷裏的午飯掉頭就跑,比之前那兩個女生狼狽不知多少。


    …………………


    一路用比被狗追更倉促的速度衝出教學樓大廳,如同無頭蒼蠅慌不擇路在校園裏逃竄,直到口袋裏電話催命般響起。


    摸出電話按下接聽鍵,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話筒裏隨即傳來日吉若氣急敗壞的低吼,“高橋秋子你在哪裏?!”


    誒――不知道撒~站在綠蔭遮天避地的樹林裏東張西望看了很久,最後我不得不低頭,滿臉坑爹瞪著雜草叢生的腳下。


    稍作掙紮片刻,我吞了口口水,很是艱難的出聲求救,“我迷路了,這裏到處都是樹。”嗷嗷嗷~


    電話那頭的日吉若象是被噎了下,沉默幾秒鍾就聽見他開口對身邊不知是誰表示自己要暫時退場…然後話筒內傳來幾記起哄般的嗤笑,從聲音聽來仿佛是網球部校隊?


    “別掛電話,看看周圍有沒有建築。”日吉若如是說道,語氣很是無奈,“算了,你還是呆在原地別動,我去找你。”說話間夾雜著他奔跑的聲響。


    我朝天翻個白眼,沒好氣回答,“你又怎麽找到我的位置?”在我身上裝了追蹤器麽?


    算了算了,扭頭朝來路走出十幾米,我踮高腳尖極目遠眺,待得視線穿過層層疊疊的枝椏縫隙,眼睛立刻一亮。


    “啊――你們網球部…”我看到網球部社辦建築樓料~


    遠遠的那幢半隱在綠色中露出一角金碧輝煌的,不就是跡部大爺風格的屋頂麽?全冰帝獨此一份如假包換。


    “我在後麵的樹林裏。”


    我立刻報出所在方位,邊說邊鑽進一旁茂盛的植物…然後艱難前行。


    …………………


    和日吉若順利會師卻是在約莫五六分鍾之後,我剛從一架長勢活潑的冬青樹叢鑽出來,還沒來得及定神,橫地裏就斜伸出一支胳膊把我扯得轉個方向。


    日吉若黑著一張臉,神色如同見到老婆偷人,兩人對視半晌,他幾不可聞的歎口氣,接過我懷中所抱便當包,一手拉起我的爪子,返身疾走。


    此時兩人所在的位置其實距離網球部社辦不算太遠,可就是這點距離日吉若已經偏頭用極是詭異的視線上下打量我好幾次。


    我被看得渾身發毛。


    當走到高聳入雲的深綠安全護網前,趁著他準備推開一角半闔的鐵絲門,實在沒能淡定我隻得悶聲開口問道,“你看什麽?”


    日吉若身形一頓慢慢的回過頭,“怎麽回事?這個…”舉了舉手上拎的東西,神情…嗯~象是有幾絲怒氣,“遇到誰了?”


    便當包沾染些許紅色噴漆…我挑了挑眉,露出異常陰暗的微笑,“你的愛慕者決定以實際行動闡釋對你頭腦發昏被草包勾引的憤怒。”


    許是我說話九拐十八彎,日吉若表情一呆,半晌方才反應過來似的嘴角微微抽動幾下,“又是親衛隊?”


    見我點頭,那雙暗金瞳眸光芒乍現眼底,臉上隨即浮現出幾絲冷意,“哼~”輕哼一聲他卻不再發表任何意見,手腕一緊令我不得不靠上前去。


    “別擔心…我會處理。”附在耳邊的低喃仿佛是許下承諾。


    廢話!不然要你做什麽?我眯著眼,低頭保持沉默。


    身後的大片植株…嗯~卻在此時傳來悉悉索索細響,日吉若迅速將兩人身形掉轉,電光火石間已經把我護到身後,用戒備森嚴的語氣喝問,“誰!?”


    “誒~抱歉…”少年溫潤如水的聲線,身影還未出現已是先行歉意滿滿,“嚇到你們…誒?你是…班上的日吉君吧?”


    我從日吉若身後探出腦袋恰好對上來人的視線,仿佛是怔忡片刻方才回過神來,美少年水島空璨然一笑,“打擾你們約會…實在抱歉。”


    上下打量他許久,最後我把目光定在他沾汙的鞋麵上,眯了眯眼,滿心疑惑,“那個…水島同學你迷路了?”怎麽走的路才能在幹燥夏季踩得滿腳爛泥?


    “不…”水島空羞澀的笑笑,“我是借著午休參觀校園。”


    頓了頓,他略略轉身,指尖滑過身後大片的茂盛綠蔭,“冰帝七大不可思議裏有一件據說發生在裏麵,我有點好奇。”


    “呐~日吉同學…你是網球部的吧?知道詳情嗎?”說著說著水島空走上前幾步,淺笑吟吟卻掩不住眉宇間異樣的熱切。


    說來也奇怪,日吉若的反應卻是微不可察一僵,開口說話的語氣極是不耐煩,“我不太清楚,你想了解去問三年級的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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