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日吉’的,都tm是瘋子!――――by.忍無可忍的某某人。


    ………………


    我自認極屬於極是好養的人種,有得吃、有得睡就足夠,至於生活得到保障後那什麽‘溫飽思m淫m欲’之類的神獸問題基本不會出現,但是!但是!


    即使是養豬,偶爾也該讓它放放風吧?更何況,我的身材也還沒達到可以宰殺的標準…


    所以我很憤怒,且滿腹怨氣日積月累,眼看著就有要決堤的趨勢,當被扔在此處不知名建築內近十天看不到外人之後。


    ………………


    那日醒來已是身處陌生地方,周遭除卻有求必應卻一問三不知的賢淑侍女們,還有就是藏在各處隱蔽角落對我視若罔聞的黑衣男子…


    驚愕之下我險些誤會自己二度穿越,如果不是試圖翻牆逃跑失敗被人有禮卻強硬的押回房間,隨後某君氣急敗壞出現,隻怕我會真認為自己被外星人綁架。


    我好聲好氣與之商量,某君隻回給我淡定到近乎恐怖的淺笑,他什麽也沒說,轉頭就當著我的麵下令禁止我離開…


    擦!


    姓‘日吉’的都他娘不是東西!


    彼時我心懷鬼胎,一來是真的累了,二來也不願意直捋某君盛氣鋒芒,誰知他真敢做到如此地步,名為‘休養’實則幾乎被與世隔絕。


    稍微養回精神後我立刻與某君交涉卻再次铩羽而歸。


    那一刻我才明白過來,如意算盤打錯了,所有理由都淹沒在日吉若的充耳不聞中,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將我關在此處,任憑我上躥下跳始終無人理會。


    那人真真是惡劣。


    隻是…如果要不顧一切離開也並非束手無策,可我認為還沒到那般魚死網破的程度,退一步海闊天空,日吉若近乎軟禁的舉動還沒有真正觸及底線,我想我日複一日沉積的憤怒或許是出自一種失望。


    類似於自我陶醉卻在猛然領悟自己並非如想象‘可以將那人玩弄於股掌間’這一事實後,我內心的羞憤交加吧?


    ――――也算是女人的誤會之一。


    待得想通此處糾結,我試著慢慢平複心情,安下心來不再時時找麻煩;想是我的一舉一動逃不出日吉若的耳目,漸漸的,守在附近的人員貌似也隨著我的靜默鬆懈下來。


    從偶爾傳到耳中的閑言碎語可以聽出,他們似乎認為我就此順服於‘若少爺’的安排;其實我不過是在等,等一個能夠徹底脫離的機會…隻要能夠走出這裏…哼!


    我不知道日吉若究竟意欲何為,可無論如何這次他做得過激了,拋開旁的不談,憑什麽連詢問日吉光秀的情況都不被允許?


    要知道那熊孩子…我很擔心他會出事啊!給個明確答複,讓我知道他還能喘氣會怎樣啊!日吉若你個混蛋!


    我嚇得去掉半條命。


    那天在樹林裏,我是真沒料到日吉光秀對自己也那般狠,我不過是說要借用他帶有靈力的血,他就敢把十字架鏈墜插m進自己割開的傷口,漫得到處都是的黏稠緋紅粗粗估計起碼放掉他半身血液吧?


    所以說姓‘日吉’的一個兩個都腦子進水!


    ………………


    不小心又想到令人沒蛋也疼的情景,我一腦袋磕在麵前的矮幾上,額頭就著木質特有的溫厚觸感反複碾壓。


    ‘閑看春/色長芳菲…你,是誰?’


    他用極是平淡的口吻說這句話,態度如同詢問天氣好壞,煙灰的瞳眸內卻瞬間巨浪翻湧。


    當他將十字架鏈墜尖銳長端紮進手腕,嘴角甚至噙著漫不經心的笑意,與高橋秋子神韻依稀相似的眉宇間竟盈滿不自覺的瘋狂…


    刹那間,我仿佛看到遙遠的殺戮時刻在眼前重演。


    屬於高橋秋子的拗擰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念,如果被日吉光秀繼承…今後我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若是說出實情…誰也無法保證日吉光秀不會做出過激舉動。


    可如果保持緘默…能準確說出那句暗藏機鋒的詞,定是記憶封印出了問題…萬一不小心被他全盤記起…真是糟糕!


    扣在桌麵上的手慢慢收緊,剪得短短的指甲沒有磨平的銳角扣進掌心皮肉,刺刺的痛;心緒翻騰不定,我煩躁到忍不住想毀壞觸手可及的所有東西,剛一伸出手――――


    身後傳來門扉被開啟的輕響,不多時,近段時間來漸漸熟悉的女子低聲說道,“秋子小姐,若少爺到了。”


    語氣畢恭畢敬得令我直欲翻白眼。


    那什麽…此情此景多麽坑爹啊喂!不小心就會讓我代入極不和諧的想象:某隸屬於非主流行業的建築物裏,紙門被女侍拉開,室內室外嫖/客與花/魁遙遙相望…


    如果我手裏再拎柄團扇半遮麵…啊呸呸呸!想到什麽地方去了,自己詛咒自己麽?!


    ………………


    我保持著攤蛋餅的姿態默默半趴在矮幾上,想是對於我的各種惡質有所了解,即使得不到回答對方依然我行我素。


    門的方向響起不疾不徐的腳步,獨屬於某君的存在感緩緩侵蝕而至;然後是微不可察的紙門闔上的聲響。


    不多時,身側空氣微微一沉,待得我撥冗抬眼就對上一雙暗金的瞳眸――――日吉若的神情與往常無異,隻是眸光明滅不定,有些晦暗莫測。


    我不開口,他也沒說話,兩人靜靜對視許久,我長籲一口氣,抬手筢筢頭發,硬擠出幾絲裝叉的憂鬱微笑,“你回來了?嗯~到晚餐時間了?”


    從被帶到此處開始,某君就按早晚兩餐時間出現,據說白天是去上學,晚上複又出現,最後在隔壁房間安寢,我就不明白他都不用回家嗎?


    呃~算了,不關我事。


    好幾天足不出戶,我很悲催的被迫習慣按著某君作息開飯…濉


    靜默半晌,日吉若忽的傾身靠近,掌心搭住我覆在桌麵上的手,開口說話的聲音帶著些猶豫不定,“明天網球部開始封閉式集訓…你想去嗎?”


    “嗯?”微微掙了掙卻沒能抽/出被製住的爪子,我扯了扯嘴角,“你願意讓我去嗎?”


    日吉若的手掌不期然收緊,慢慢地點點頭;之後,他就此保持[沉默是金]的最高準則…兩人一時無話,氣氛再次陷入微妙的尷尬。


    ………………


    我隻是越想越不明白,和日吉若之間怎麽就忽然變成這般奇怪模式?都說相處可以令人彼此加深了解,可我總有種感覺,和他兩人是反其道行之…真是奇了怪了。


    莫不是文化差異?


    據說這個國度喜歡什麽都蒙一層紗,彼此相處之道的精髓在於‘隻可意會’…呃~可如此一來不是極容易造成溝通不良嗎?眼前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啊喂!


    心思一時陷入暴躁掀桌與推心置腹之間,猶豫片刻,我猛地扭頭死死盯住日吉若,選擇試著長談一次。


    無論如何我受不了這種吊在半空的情況,還是坦白說說?


    “呐~日吉若。”動了動被包在某人掌心的手指,待得那人微微渙散的目光聚集,我清清嗓子,慢慢的開口。


    “集訓結束後…我能回家嗎?還是你要繼續這樣關著我?”眼見他雙唇微動似乎要說話,我趕忙製止,“誒~先別說話,等我說完。”


    日吉若的神情有些猝不及防,卻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樣子,“你說,我聽。”聲音帶著些微微的暗啞,雙瞳滑過幾許異樣又一閃即隱。


    我抿抿嘴角,繼續被打斷的長篇大論:


    “保護和禁錮的區別隻在一念之間,即使目前我們算是正在交往,我也不認為你有權利限製我的自由。”


    “你讓我住在這裏休養是保護,我不是不感動,可…和外界失去聯係,甚至連走出這幢建築都需要事先得到批準,我會認為自己是犯人。”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此處的電話均為內線,而我的手機似乎由於網絡覆蓋的緣故受到很大限製,許多電話根本打不出去,特別是國家公用應急號碼,比如說警局…


    唯一能打通的卻是日吉若的手機…讓我不多心都難。


    房間裏筆記本電腦連接的網絡甚是莫名其妙,跳出來的網頁看著象日吉組內部局域網…這人真的是瘋了。


    說到後來,我略略拔高聲線,一張臉跟著越拉越長,“我也不質問你究竟想做什麽,但是能不能告訴我…你希望我怎麽做?”


    萬事好商量嘛~你說我改還不行嗎?


    ………………


    日吉若保持著喜怒難辨的高深表情,眉梢眼角紋絲不動,之後是冗長的沉悶。


    待得內心翻騰的浮躁與怨懟漸漸沉澱,最終我率先敗下陣來,舉起尚且自由的那隻爪子,作無比頹廢狀,“好吧好吧~當我什麽也沒說,您隨意…”


    斜斜瞟了他一眼,我隨即掉轉目光去看牆角處,意圖從那裏看出朵花來――――勞資拿他沒轍了,愛怎樣怎樣…等明兒出去再說。


    冰帝網球部校隊那麽幾號人難不成個個如日吉若變態,我就不信這個邪,總是找得到機會擺脫…對不對?


    醞釀的長談變成個人獨角戲,實在是件鬱悶的事,於是我一手托著下巴,百般聊賴的翻出死魚眼東看看西看看…


    然後,毫無預兆的,沉默了好幾分鍾的日吉若慢吞吞開口道,“我希望你從此對未知事件敬而遠之…”


    哈?!我愣了下,收回四處亂瞟的視線,目光落到他臉上,嘴角一抽――――敢情不是我自說自話,原來有在考慮…


    抽完嘴角,跟著抽了抽眼角――――反射弧是太長,還是我的問題嚴重到令你左右為難?給出的回答籠統到我想打人啊喂!


    我望著某君的死魚眼愈發嚴重,“又,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那種事不是我可以決定…”


    “是嗎?”日吉若原本淡漠的神情忽的扭曲,整個人看起來頓時鬼氣森森,“不是你自己能決定,我替你決定好不好?”


    鬆開攥了n久的那隻爪子,改將兩手按到我的肩膀上,暗金瞳眸微眯,“今後就呆在這裏哪也別去,自然就遠離那些靈異事件…”


    壓力瞬時暴增,臉皮重重一抖,我趕忙挺直胸膛,斬釘截鐵保證,“對不起,我錯了!以後遇到那種事我會馬上繞道!”


    許是我的表現頗為差強人意?日吉若嘴角微勾,慢慢露出一絲名為‘滿意’的神色,“希望你言而有信,否則…”


    未曾出口的話語,其含意從他若有所指的目光已經明確表達出來――――如果我辦不到,後半輩子很可能要重演高橋秋子那段曾經的未來,被禁錮直至老死,濉


    想想都讓人止不住雞皮疙瘩滿地,不過話說回來…尼瑪!這微妙氣氛怎麽回事?!之前那大段苦逼長篇大論是勞資文藝亂入嗎?!


    我抽著眼角訕笑。


    好吧好吧~雖然過程稍微莫名其妙了些,至少結局不錯是吧?


    soso~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於是我放鬆臉上的表情,期待滿滿的眨巴眨巴眼睛,“我肚子餓了呐~”吃飯吃飯,吃完早點睡覺撒~


    明天終於可以離開嗷嗷嗷~


    ………………………………………………分割線………………………………………………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站在依稀仿佛的場景裏,耳畔盡是永無止盡的落雨聲,我半仰起頭――――濃密的枝梢間綴滿僵硬屍骸。


    無聲無息漂浮在半空,微微的風拂過頭頂,枝葉搖曳不定,刹那間那些掛在繩索上的屍骨極是詭異的在半空翻轉,殘缺不全的肢幹、隻餘下空洞眼眶的顱骨…


    無數悲慟的嘶叫合著風聲時隱時現。


    猛地睜開眼睛,我張著嘴急促喘息,借以平複心髒處缺氧似的悶痛。


    等到稍微不那麽難受,我眯了眯眼,遲疑的視線尋巡良久,最後落到屋頂上方明顯屬於歐式風格的水晶吊燈上…沉默半晌,我慢慢支起身,環顧周遭片刻,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異常頹廢的癱回原位。


    該死!怎麽一睜眼又是在陌生地方?雖說近來我的精神狀態是不太佳…但也不至於遲鈍到被搬動都沒知覺的地步吧?


    果然是昨晚臨睡前喝的那杯牛奶被誰動了手腳吧?是因為那處場所地理位置實在不能泄露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誒~那現在怎麽回事?日吉若將睡著的我打包一起帶去參加集訓了?那麽我目前應該是在網球部進行封閉式訓練的場所裏?


    於是,日吉若他人呢?


    我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額角,又抹了把臉,然後慢慢從身/下躺的這張廣闊到可以打滾的床上爬起來。


    雙腳一落地,我伸長雙臂努力舒展有些酸痛的全身關節,“嗯――――”


    ………………


    一記懶腰伸到中途就聽得隱隱的外麵傳來兵荒馬亂的動靜…腳步聲紛雜,間或還有誰的聲音大呼小叫…呃~似乎是在喊誰的名字?


    放下抬到半空的雙手,低頭理了理身上有些走位的衣物,而後我慢吞吞走到門前,靜靜的將手搭在門把上,正欲往下按,忽又停住。


    那些人聲經過門前複又漸漸遠去,我扭頭默默瞪著身後那張巨大的床鋪――――總覺得滿床的淩亂中有什麽詭異的地方,是我多心嗎?


    最後沒能抵住雨後春筍般冒起的好奇心,我悄悄返身站到床前,伸手揪住看著有些可疑的那團絲絨被,猛地一掀,定睛一看。


    底下除卻床單什麽也沒有。


    長籲一口氣,手一鬆讓蓬鬆得不像話的絲絨被落回床上…然後,我蹲下/身一把掀起垂落到地上的床罩,低頭――――


    一個小團蜷在距離一支手臂的床下,麵朝裏,團得圓嘟嘟的,從我的角度隻看到暗酒紅的後腦勺…


    我就說房間裏不對勁…抽了抽嘴角,又抽了抽嘴角,我矮身四肢著地爬進去,蹭到那團小東西的附近,小心翼翼伸手將之攏到懷裏。


    小東西稍微動了動,小手小腳攤開些,隨即翻身四肢並用纏上來,無尾熊似的直往我懷裏鑽,約莫五六歲模樣,小臉蛋紅撲撲的,睡得很熟…


    可愛是可愛,可是…這孩子哪來的啊?!


    怎麽就悄沒聲躲床下睡得這香?沒人看著他呃~心思頓了頓,我低頭細細研究貓在懷裏的一團,眼角一顫。


    我想我知道這孩子誰家的了,小巧的眉眼秀氣到女孩子都自愧不如,加上醒目的發色,是向日嶽人的親屬吧?


    ………………


    一手兜著懷裏軟趴趴的一團,一手前臂撐在地上,蟲子似的一點點往外退;花了好幾分鍾才從床底下爬出來。


    半跪在地上,我直起身,掂掂手裏很有點重量的肉團,喘了口粗氣,抬高臂彎,異常艱難的將之送到床上,隨手扯過絲絨被包起來,再往床中央塞一些。


    做完這一切,才有力氣爬起來,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塵,我轉身朝門口走――――那什麽,剛剛那陣嘈雜該別是為了找這孩子吧?


    還是先找人說一聲…這麽想著,我將手落到門把上,卻在此時腦後聽得[咚――!]一聲悶悶的聲響,回頭就見床上那整坨被子一半掛在床沿,一半卷在那孩子身/下,而且那小肉團還拱啊拱,眼見又有鑽到床底的趨勢。


    我站在原地滿頭黑線的看著那小肉團被半截絲絨所阻攔,然後連人帶被子換個方向往房間中央滾動…濉


    唉――――


    抬手抹了把額角的汗,我上前幾步擋住小肉團的滾勢,彎腰,雙手插/進腋下將之抱起來,用手托住小屁股,讓這孩子臉朝裏趴到胸前。


    抱著懷裏一團,我咬牙切齒的轉身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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