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木色的門在身後闔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極具歐式風格的裝潢。


    兩側貼著米白近乳黃的牆紙,長長的走廊鋪就厚實氈毯,踩上去感覺如同陷入雲端,希臘風格的圓柱托起拱形穹頂,天花板每隔數米架著水晶燈,視野籠罩在悠悠的柔和光線下,置身起身其中給人一種微妙感覺,仿佛刹那間闖進什麽奇妙境地。


    把睡在懷裏的肉團往上托了托,我循著遠遠傳來人聲的方向走出。


    穿過充滿異國情調的長廊,才剛拐過轉角,那些聲音驀然變大起來,吵吵嚷嚷,象是有誰異常憤怒的拔高聲線。


    ‘…你居然告訴我一個沒注意他不知道跑哪去了?!’


    ‘整個別墅都找過…他還那麽小,能跑到哪去?!’


    ‘室生淩乃,別太過分!’


    隨著步伐靠近,向日嶽人尖銳到氣急敗壞的聲音聽得愈發清晰,懷裏的小團子微微動了動,似乎是被驚擾睡眠,小腦袋蹭了又蹭,換個方向,埋得更深些。


    然後,是陌生的女孩子聲音,怯怯的辯解:


    ‘我…我不知道啊~是平野學姐…’


    話說到中途又被另一道聲音驟然打斷,‘閉嘴母貓!’


    身形微停,我遄帕常偈甭泛諳摺餷泊視鎂浠拐媸恰釗四岩勻淌艿鬧焊咂骸


    腳步堪堪停在走廊盡頭那處半掩的門扉前,眼角抽了抽,我慢吞吞地用肩膀頂開那扇橡木色的大門,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那個…打擾一下。”


    許是音量不夠大,裏麵的眾人依然故我。


    視野所及網球部全員齊集,向日嶽人站在中央,對麵是不熟悉的女生和平野麻彌,忍足侑士則立在附近,半舉的手有一下沒一下拍撫他女朋友的肩背,看樣子是正在安撫對方。


    其餘眾人分散四周,我看到日吉若站在最邊緣的落地窗前,手中握著電話似乎處於通話狀態邊說邊時不時眺望窗外;值得一提的是跡部景吾。


    他雙手環臂,側臉的表情…很是不豫。


    如果之前他那句話是針對眼生的那位女生,呃~室生淩乃…不正是傳說中跡部景吾正交往的女友嗎?那種口氣還真是惡劣誒~


    “向日學長。”日吉若放下手中的電話,轉過頭,“我問過,守在別墅外地人員沒有發現任何可疑跡象…”


    暗金瞳眸微抬,下一秒恰恰對上我的視線,隨即他就閉上嘴不再言語。


    一旁的忍足侑士立刻有所察覺的掉轉視線,目光同樣望過來,平光眼鏡鏡片一閃,周身微微的緊繃氣勢頓時鬆懈下來。


    “嶽人…”忍足侑士抬起下巴衝著我這裏點了點,“找到了。”


    ………………


    所在位置頓時成為所有人注意力的焦點,背上微微一涼我隻覺得壓力驟增;下一秒,向日嶽人一陣風似的卷到近前,水晶藍的眸子死死盯著我懷裏的肉團,顫抖著伸出手。


    “和樹…”才剛開口,他的眼圈已經紅了。


    我默默地將懷裏安睡的團子遞過去,向日嶽人接過後,抱進懷裏第一件事是將之上下掃視一番複又用臉頰貼上團子的額頭,象是探測溫度,最後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看他這般緊張的表現,我不由有些錯愕――――那小肉團莫不是正生病?


    小心翼翼地把團子托高,視線此時方才撥冗落到我身上,“秋子?”水晶藍瞳眸略略睜大,向日嶽人的神情很是詫異。


    我嘴角一歪,“啊――”


    其他人跟著陸續圍攏過來,目光俱是灼灼,靜默片刻,卻是那位我不認識的女孩子率先開口說道,“原來是你帶走向日學長的弟弟,我們擔心了好久…”


    語氣輕柔,隻是其中蘊涵的意義實在令人不甚愉快。


    什麽叫做‘是你帶走’?敢情又變成我不對嗎?這姑娘怎麽說話的?


    我睞了對方一眼,立刻移開目光看向施施然站在人群最外圍的日吉若;對上我的視線,那人微微眯了眯眼,勾起嘴角笑得極是無辜,“醒了?精神好點了嗎?”


    “啊――”我慢吞吞的應道,“托你的福,睡得很香。”


    我正默默與日吉若兩人用眼神彼此較量,眼角餘光中那女孩子臉色微微一變,秀美的唇角蠕動似乎想開口說什麽,卻聽得跡部景吾忽的沉聲道,“好了!既然人找到,向日你帶你弟弟回房間。”


    灰紫鳳眸掃過向日嶽人懷中的孩子,冷硬的眼神微微一軟,“他還沒醒。”


    “啊…是。”說完,向日嶽人抱著孩子轉身出門。


    誰知幾秒鍾後,他的腳步尚未遠去,門外驟然響起極是洪亮的哭聲。


    “哇――!”


    聽聲音象是小肉團忽然醒過來嚎啕大哭,哭聲中夾雜著向日嶽人手足無措的安慰,“哇!你怎麽又哭?!”


    “別哭…別哭啊~哥哥帶你去玩。”


    “哇――嗚嗚嗚~嶽人笨蛋!”


    然後是掙紮落地聲,不多時,有輕巧的腳步蹬蹬蹬由遠及近,半掩的門扉被撞開,一粒小不隆冬的球狀物體滾進來,後麵追著滿臉無奈的向日嶽人。


    ………………


    或許是沒想到室內有這麽多人,小肉團猛地刹住身形,微抬的小臉通紅外加涕淚橫流,亮亮的眼睛滴溜溜轉過一圈,又猛地轉身撲到向日嶽人身前,一雙小手攥住他的褲邊,整個人藏到他身後…


    半晌,又悄悄探出個小腦袋,怯生生的偷窺。


    很…很可愛嗷嗷嗷~我頓時兩眼放光盯著那一團,止不住口水泛濫。


    許是我眼中怪阿姨的綠光太過露/骨,那孩子對上我的視線,嘟嘟的臉明顯皺成一團,然後就藏回向日嶽人身後,任憑他怎麽哄也不肯出來。


    向日嶽人扭頭看看身後的小團子,抬眼看看安靜的眾人,看看團子又看看眾人,如此反複,最後一臉牙疼般的糾結。


    沉默、沉默、沉默…良久,我訕訕的扭開腦袋,滿懷遺憾。


    室內陷入微妙的膠著,安靜了幾分鍾卻聽得忍足侑士撲哧一聲輕笑起來,輕掃而來的眼神意味不明。


    待得我惱羞成怒的目光殺過去,他慢條斯理轉身執起平野麻彌的手,一臉深情款款,“麻彌,我們出去走走,明天才開始訓練,趁此機會放鬆一下。”


    邊說邊擁著平野麻彌朝門口走去,與我擦肩而過時斜睨過來的視線明顯露出幾許忍俊不住。


    ――――我惡狠狠的磨牙,這人分明就是笑我嚇到那孩子,討厭!


    ………………


    有了率先退場的忍足侑士,接下來網球部其餘眾人各自散去,一陣兵荒馬亂後,寬闊的大廳隻餘下我和日吉若,加上坐在對麵沙發裏的向日嶽人和他家小肉團。


    小肉團埋頭在跡部景吾吩咐人送來的吃食裏,向日嶽人坐在邊上不時伸手幫那孩子擦拭嘴角沾染到的奶油。


    日吉若與我並肩而坐,靜靜望著吃得兩頰鼓鼓的那孩子,側臉的線條漸漸變得柔和。


    等到那小孩子將端在麵前的托盤推開,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向日嶽人這才騰出注意力來,眼神對上我的,“他是和樹,我弟弟,是個麻煩家夥…”


    說話間他抬手理了理小肉團的衣領,臉上帶著幾許看似不耐其實滿藏寵溺的神色,語氣卻是別扭的凶惡,“家裏保姆請假,我母親要照顧更小的瑞樹,他寄放在我身邊兩天。”


    被喚作‘和樹’的小朋友一臉不諳世事的天真,小腿有一下沒一下蹬著沙發,腦袋開始轉來轉去,顯然是正處於好動的年紀。


    也難怪會鬧得人仰馬翻,不過…我卻是很意外:向日嶽人居然這般有耐心,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明顯是習慣照管孩子,真真人不可貌相呐~


    “高橋秋子,你那什麽眼神?”向日嶽人眉梢一豎,很是懊惱的模樣。


    “嗯嗯――”我重重搖了搖腦袋,彎起雙眼笑得很陰險,“向日,真是好哥哥…將來也一定是好男人!”有耐心有愛心,如果還能煮出一桌飯菜就更加完美,簡直可稱‘出得廳堂入得臥房’撒~


    “哼!才知道嗎?”向日嶽人翻出一個巨大的白眼,轉頭又迅速伸手托住正爬到沙發背上的和樹小朋友,臉色一沉,“笨蛋!會掉下去啊!”


    “才不會!”和樹小朋友齜牙扮個大大的鬼臉,然後吱吱笑著和明顯炸毛的向日嶽人在沙發上翻滾打鬧起來。


    又看了兩兄弟相親相愛的鏡頭半天,我方才意猶未盡的收回目光,轉頭靠到某君身側。


    “你很喜歡小孩子?”日吉若湊到我的耳邊低聲問道,說話間呼出的熱氣拂過耳墜有些癢癢的,聽語氣卻是頗愉悅,“我看你抱孩子的姿勢很純熟。”


    他抬手搭上我的肩膀,不輕不重揉著,“你將來也會是好太太。”


    我斜了落在肩上的炙熱手掌一眼,掉頭望天,生生轉開話題,“誒~我一醒來就在陌生地方,不說說嗎?”


    “到底怎麽回事?”


    關於‘孩子’的話題…我盯著天花板,眯了眯眼,心中一動又是一痛…


    還是算了,往事種種不提也罷,重新開始的人生,如果往後靈力全無,或許還能有機會,至少讓我留個妄想。


    ………………


    日吉若微微收緊指間瞬間複又鬆弛,暗金的瞳中眸光深沉,“你精神一直不好,睡著後怎麽都叫不醒,醫生檢查卻沒有問題。”


    “是你太緊張了嗎?”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反複流連,眉宇間神色猶疑不定,“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我不知道。”我抿抿嘴角,回之以同樣茫然的表情,“實在不行,就把婁先生給的藥方停段時間試試看。”


    關於身體狀況我自己也摸不著頭緒,如果他真沒在我的飲食中動什麽手腳,那麽近段時間確實是不對勁,睡著後極難醒來,身體又容易困頓,比未曾失去左眼之前遲鈍不少。


    也不知是想到什麽地方去,日吉若的臉上驀然滑過一絲陰鷙,“也隻能這樣。”


    我定定看了近在咫尺的人半晌,心頭忽的柔軟下來――――這人無論如何對我算是不錯,我是不是該反思自己過於矯情了?


    想到這裏,我將手落到他的膝蓋上,拍了拍,放柔表情低聲道,“全國大賽之後我們找時間去旅行吧~”


    “就我們倆,三天兩夜那種。”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既然有所愧疚,那就回以力所能及的,一直冷眼旁觀他竭盡全力付出而無動於衷…我的心腸還未到那般道德敗壞的程度,所以,就這麽決定吧~


    日吉若的表情出現瞬間的空白,象是錯愕片刻才猛然醒悟,那雙暗金的瞳眸刹時亮起,一時神采飛揚,“秋子…”


    說到一半的話截止於向日嶽人猛然拔高的聲音,“和樹!?”


    那嘶聲驚叫滿含不知所措,我豁然一驚,猛地扭頭看過去――――前一刻還在嬉鬧的兩兄弟情勢已是天翻地覆。


    向日嶽人半跪在地上,臉上俱是驚駭,而那孩子則躺在他麵前的地上,腦袋歪到一邊,正對著這裏的小臉竟然蒼白到鐵青!


    ………………


    我和日吉若頓時驚跳起來,兩人同時衝上前去。


    “向日學長別抱他!”


    日吉若半跪到那孩子身側,迅速攥住向日嶽人意欲將孩子抱起的動作,說話間邊一手托起那孩子,一手扳開他緊閉的嘴,低頭查看,“可能是噎到!”


    審視片刻之後,日吉若將那孩子輕輕側放在地上,抬頭沉聲道,“口腔與食道沒有發現異物,馬上打電話找醫生來!”


    “我,我去找人!”向日嶽人神色倉皇的起身。


    “我去!向日你打電話!”我扯住向日嶽人的衣角製止,自己趕忙起身就跑,身形方才一動,眼角餘光中那孩子的情形又迥然一變。


    上一刻還緊閉的雙眼驟然大睜,雙眼瞳仁極是詭異的往兩邊分,幾乎達到水平線位置…嘴角咧開,神情陰森恐怖。


    看到那般情景,我愣在原地;想來另外兩人同樣吃驚不小,甚至不約而同倒抽一口涼氣。


    “和樹!和樹!”


    向日嶽人跪到他弟弟身側,滿臉不知所措;日吉若豁然抬頭盯著我,也不說話隻是狠狠眯了眯眼,冷峻的眉宇間迅速閃過一絲乖戾。


    我僵直幾秒鍾,緩緩避開如刀鋒銳的目光,轉身蹲到向日嶽人邊上,抬手將他推開些許,低頭細細察看那孩子的情況。


    那孩子整張臉已然漲得青紫,奇怪的是他的嘴角卻勾起類似愉快的弧度,如同戴上一副詭譎的麵具,分到極限的瞳仁,其中一隻對上我的,那裏麵的神采…即使我現在看不到也能察覺此番表現根本不屬於尋常孩子。


    “向日,打電話!讓芥川慈郎馬上過來!”我衝著明顯神智混亂的向日嶽人大聲叫道,抬眼對上日吉若的目光,嘴角艱難的扯高些許。


    “拜托…幫我按住他。”拜托…算是我食言…可是…


    日吉若抿緊嘴角沒有回答,卻慢慢伸手鉗住那孩子亂掙的身體,隨即他半低下頭,望著那孩子的神色極是淩厲。


    此刻我也顧不得他神色間所包含的意味,心急如焚的迅速低頭對上那孩子左邊不按常理亂轉的眼珠子,厲聲問道,“你是誰?!無論有什麽事都先離開這孩子!”


    ………………


    回應我的是從那孩子口中溢出來的沙啞冷笑,夜梟一般寒意滲人,他也不說話,隻是笑聲越來越響亮,伴隨而至的是廳內不知哪裏卷起的陣陣涼風。


    “慈郎…慈郎!我弟弟,我弟弟…”一旁打電話的向日嶽人幾乎語不成聲,口口聲聲重複著讓人趕過來。


    我眯著眼,居高臨下望著地上開始掙紮扭動的小身體,陰森森的一字一句開口,“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出來!”


    那孩子還在笑,笑聲斷斷續續,小臉上的神情已經扭曲。


    狠狠咬了咬牙,我扭頭對向日嶽人說道,“讓人取那雙筷子來,要紅色的!”


    說完又回頭湊近,將聲音壓得更低些,“別以為沒有靈力就治不了你,滾出來!否則我讓你魂飛魄散!”


    幾分鍾,抑或更短的時間,有腳步聲紛遝而至,從聲音判斷來人不少,而後芥川慈郎人未到聲先至,“嶽人!和樹怎麽了?”


    我趁隙回頭一看,就見離去的網球部眾人急匆匆出現,為首的正是芥川慈郎;隨即最外圍有人越眾而出,目光在室內掃視,手中拈著一雙朱紅的漆筷。


    “給我!”我朝著跡部家的人伸出手。


    “秋子?發生…呃?”疾步跑上前來的芥川慈郎神情一滯,落在地上的目光驚詫無比,“和樹…怎麽會…”


    芥川慈郎急急蹲到我身側,瞟過來的眼神除卻詢問還有卻是明顯知曉的慌亂,“怎麽辦?”


    接過那雙朱紅漆筷,我挑眉盯著地上不住扭動的孩子,笑容陰沉,“慈郎你幫我看著,我讓它滾出來,小心點。”


    左手拈著的筷子一張一合,一手攥住那孩子小小的胳膊,將他的手掌掰開,用筷子鉗住左手中指指尖,用力夾緊。


    “啊――!”下一秒,那孩子張到極限的嘴裏發出尖銳厲吼,小小的身體急促扭動掙紮,然後是斷斷續續的呻/吟,碎不成聲。


    “別妨礙我!我好恨!”


    雖然聽得不甚清晰,但明顯是屬於女子的聲音。


    “可恨!殺了你!殺了你!”


    喊到最後,那些言語中俱是濃到化不開的怨毒,相反的,那孩子的臉色漸漸好轉,抽搐的小身體也一點點平複下來。


    當最後一絲語音散落在空氣中,小孩子閉上眼平靜下來,臉色依舊蒼白,眉宇間的詭異卻消弭無蹤,小手小腳癱軟著,仿佛隻是睡著。


    我一刻也不敢放鬆注意著芥川慈郎的表情變化,直到他臉上的凝重淡開,視線從我手中朱紅的漆筷移到半空,落在一處。


    紅棕的瞳眸微微睜大,複又眯緊,幾秒鍾後整個人猛然放鬆下來。


    “可以了,秋子。”


    “ok!”我鬆開手中夾緊的筷子任由它滾落一旁,隨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急促的深吸幾口氣,繃緊的神經略略緩和下來,慢吞吞抬手抹了把臉,“向日,帶你弟弟去找醫生。”


    “啊?哦!”僵在一旁的向日嶽人滿臉如夢初醒,傾身抱起那孩子匆匆忙忙就往外跑。


    此時我才有心思扭頭望向安靜許久的日吉若。


    待得看清楚他那雙暗金瞳眸內隱藏的怒意,臉皮重重一抽,我澀澀的笑起來。


    還沒來得及說話,芥川慈郎扯了扯我的衣袖拉回我的注意力,“呐~秋子。”純良的臉蛋皺成一團,滿臉劫後餘生,“好恐怖。”


    他語焉不詳,我卻多少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我也覺得很恐怖啊~那樣刻骨的不甘神情在天真孩童臉上出現…


    可是能怎麽辦?隻得挑挑眉,聊勝於無的安慰道,“多看看就習慣了。”


    “嗯――”幹幹的笑了笑,掃了身後呆立的人群又看了看神情陰森的日吉若,芥川慈郎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我滿頭霧水斜眼瞪著忽然靠得極近的某個橘/黃/色/腦袋。


    “和樹身體裏的…是嶽人家的保姆。”芥川慈郎壓在我耳邊小小聲說道,語氣輕顫,仿佛心有餘悸,“她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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