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瑁從征募傭兵時就是參與組建元老,最是清楚他在狄道時是如何在數千羌人俘虜腦門上烙字的,知道他是如何收服的這些人。


    羌人愛鬧騰,隻要有人挑旗造反,一準會有一大群人跟著造反,在朝廷出兵攻打後,他們又都呼啦啦轉身投降,接下來就等待著下一次再次造反發財的機會。


    正因這個原因,對待這些反反複複造反的家夥,董虎就在抓獲的所有人腦門上來一下,甭管你是真羌人還是假羌人,隻要被他抓住,腦門上就這麽來一下做個標記,按照當時的董虎話語,仁德隻有一次,下次再被他抓住就一律砍腦袋,絕不會給他們第三次造反為惡的機會。


    涼州羌人三四百年來不知造反了多少回,但最後都是被大漢朝按著一頓狠揍,也因這個原因,一旦被董虎按著蓋了大印,無論這些家夥是不是跟著董虎混事,他們的第二次造反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因為腦門上有印記,證明了他是造過反的,下次再被抓住,大漢朝的平亂將軍砍他們的腦袋,即便重新投降的其他人,那也沒法子反對。


    烙了字的人,雖然反叛的可能性小了不少,但這是針對的大漢朝,而不是因為董虎本身,畢竟羌人真正忌憚的是大漢朝,是三四百年來大漢朝每每按著他們狠揍的結果,至於朝廷為什麽偏偏對這些烙了“董”字的人沒辦法拉攏過來,根子還是出在皇甫嵩身上,是當年皇甫嵩在榆中城時,未能穩妥的處理好董部義從的“口糧”問題,在這之後才是董部義從軍中升遷體製的事情。


    烙了字的人很難被他人接受,就如唐末之時的各地節度使,他們就到處抓人烙字,將所有青壯變成了配字軍,以此來區分各個節度使的兵馬,而各個節度使一旦在戰場上抓住了對方的配字軍,大多都是殺了了事,若不砍殺,這些人也會被軍隊淘汰,轉而成為各將領名下的耕種奴隸,之所以會如此對待,就是因為“奸細”兩字。


    董虎不怕奸細,毫不猶豫將匈奴人烙了字的俘虜並入董部義從,匈奴人再如何烙字就難了,因為他們沒辦法保證自己烙了字的漢民會不會毫無顧忌的臨陣叛逃,也難以保證自己看到的烙字軍是不是董虎的偷偷遣送過去的兵馬,匈奴人總不能在把俘虜的臉上弄得跟紙鈔那樣諸多防偽碼吧反正董虎是不相信匈奴人還能在他人臉上弄出防偽水印來。


    董瑁聽了董虎要將烙了“奴”字的人並入董部義從時,他就知道,匈奴人再如何在俘虜臉上烙字也沒了法子,一個弄不好就成了搬石頭砸自己腳上,對自己兄弟的狡猾也頗為讚賞點頭。


    董虎攙扶著董瑁在天門關前陣地上視察了一圈,回到營地後,兩兄弟又走入俘虜營內一通安撫後,兩人才有些疲憊返回中軍營帳。


    “虎娃,於夫羅、呼廚泉兄弟會不會拿太原郡所有漢民的性命要挾咱們”


    走了一圈俘虜營地後,董瑁對於夫羅的所作所為頗有些擔心,不僅他如此,董虎同樣有些擔心……


    “他們若敢這麽做,上天入地,咱虎娃也把那五萬匈奴人全都宰了!把他們所有人全剝了皮!”


    董虎說了句狠話,又皺眉了好一會,說道:“沒有見識過咱們的攻城手段時,他們可能會逼著無數漢民俘虜與咱們拚命,可見識過了後……咱覺得他們應該沒有這個決心,畢竟這意味著把匈奴人所有後路全都堵死了,連戰敗投降成為奴隸都不能,即便那於夫羅真的心狠手辣,下麵的匈奴人也應該沒有這個決心……”


    “明日吧,明日咱在城下警告他們一番,想來會讓一些人在做這些事情時有所搖擺。”


    董瑁沉默了片刻,最後也隻能默默點頭。


    “這樣也好,給人稍微留條活路,他人才不會太過瘋狂,才不會坐下天怒人怨的事情。”


    董虎默默點頭,正如董瑁的話語,若丁點活路的希望都不給他人,誰也不知道絕境中的困獸會有怎樣的瘋狂,隻是他們並不知道,此時的晉陽城再一次大亂,而這一次並不是漢民驚慌大亂,而是五萬匈奴老弱。


    在無數董部義從屯田步卒精銳頂著盾牌橫推到天門關城下,沒有投石機可以破開龜陣的外殼,大多數還隻是骨箭的匈奴人根本沒辦法破開龜陣防禦,投石機的參戰也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無數匈奴老弱婦孺隻能被迫驅趕著無數牛羊再次南下,向著多山的上黨郡一路南下,與此同時,天門關上一兩千匈奴青壯在城頭插了無數火把後,除了留下數百漢民老弱和二三十個匈奴人外,一兩千匈奴人連夜離開了毫無希望的關隘……


    “大兄!大兄……”


    董小乙急匆匆闖入軍帳,驚醒了恍惚中的董虎。


    “發生了什麽事”


    聽著外麵大營的慌亂,董虎心下一驚,董小乙卻一臉驚喜。


    “大兄,匈奴人逃了,孫牛和骨正帶著兵卒進入天門關!”


    “什麽”


    董虎猛然站起,起身就要去察看究竟。


    “你也莫要待在這裏了,立即帶領著兄弟們殺入晉陽,要第一時間確認匈奴人的主力在何處,是躲在晉陽城內,還是南下河東郡欲要與郭太所部匯合。”


    “諾!”


    董小乙抱了一拳,想要上前幫著董虎披甲,但卻被董虎擺手阻止。


    “你莫要管咱,立即去察探匈奴人的蹤跡……對了,你也要小心那於夫羅是否半路設伏,越是緊要關頭越要小心謹慎!”


    “諾!”


    董小乙也不再多言,抱了一拳後大步出帳,剛拉開帳簾,就見董瑁拄著拐杖來到了近前。


    “大公子。”


    “嗯。你有事先去忙吧。”


    董瑁隨意說了句,董小乙抱了一拳後自顧自離去,而董瑁則與一旁的女人一同進入大帳,正見董虎手忙腳亂穿戴衣甲。


    “紅娘,你幫一下虎娃。”


    董瑁說了句,雙十女人上前欲要幫忙,董虎本能的想要開口阻止……


    “又不是外人,虎娃就莫要拒絕了。”


    董瑁說了這句話語後,董虎也不再矯情,張著雙臂任由烏丸女人幫他綁縛衣甲。


    “虎娃,你覺得……於夫羅、呼廚泉兩兄弟會逃向哪裏”


    驟然聽了董小乙話語後,董虎並未太過細想,董瑁問了這話語後,他這才突然想到,匈奴人並無太多選擇逃跑的地方。


    西麵的西河郡是別想了,在於夫羅、呼廚泉造反後,他們就不可能再繼續待在離石縣,逃亡東麵的冀州那不是扯淡嗎別說匈奴人了,就是董虎想跑去人丁眾多的冀州,各大世家豪門那也絕對不會允許,更別說造反了的於夫羅、呼廚泉兄弟。


    董虎皺眉道:“白波軍實則是河東郡百姓造反,於夫羅、呼廚泉所領匈奴人並未遭受到重創,手中還有五萬老弱婦孺,若與白波軍合兵一處,他們就有將近二十萬人,雖然他們大多數人都是老弱和農夫,但可用青壯怎麽著也有五萬人……”


    說到此處,董虎的眉頭更加緊皺,河東郡的地理位置極為重要,向西可進入長安三輔,向東可殺入雒陽,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一旦二十萬反賊全都在河東郡肆虐,朝廷肯定會調兵圍堵的,正如另一個車輪下,董卓就因為這些人的造反,這才將他從美陽大營調到河東、並州防禦的。


    前有狼後有虎,一旦於夫羅、呼廚泉與波才匯合,一旦引起雒陽的緊張,這些人最後都得死在河東郡,想要借此殺入長安三輔基本上不可能,更何況,董虎為了追殺他們,此次南下就有一萬朔方郡精銳騎、一萬漢兵騎和三千重甲騎,有這些騎兵追殺,想要在河東郡平原、關中平原上逃脫,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董虎不由看向帳外。


    “來人!”


    守在帳外的董箭忙掀簾走入。


    “主公。”


    “立即去尋小乙和骨,告訴他們,若晉陽是空的,小乙帶著人前往上黨郡方向,骨則帶著人南下河東郡,告訴他們小心謹慎些!”


    董箭重重抱拳。


    “諾!”


    董箭離去後,董虎這才露出些苦笑。


    “於夫羅、呼廚泉兩兄弟就是小強,也太他娘地能折騰了!”


    董瑁不知道小強是什麽東西,但這不重要,想了下也輕聲一歎。


    “他們十有八九不會南下河東郡,就算進入了河東郡,估計也隻會搶掠一番,繼而會轉道逃入山中,最後……向朝廷請降的可能性很大。”


    董虎對董瑁的判斷很是認同,繼而又是一歎。


    “如果匈奴人想要向朝廷請降,逃向河東郡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朝廷不大可能在他們剛剛劫掠過河東郡後立即對他們招撫,逃亡上黨郡的可能反而會大了許多。”


    董虎雖然沒有在朝堂上混過,但他知道,匈奴人在太原郡造反後,朝廷想要招撫他們也需要一段時間的爭吵、猶豫,不大可能立即招撫,而這段時間就成了董虎繼續追殺他們的機會。


    匈奴人對大漢朝的傷害越大,朝廷對招撫他們的猶豫越大,對於逃亡的匈奴人來說風險也越大,上黨郡多山,能讓匈奴人躲藏的時間更久,若是逼急了,甚至可以鑽入冀州,以此脫離董虎的追殺。


    一想到朝廷可能再次招撫造反的匈奴人,董虎心下就又一陣歎息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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