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無數鐵騎突然從樹林中殺出,急行軍了二十裏的兵卒大亂,張超大驚失色。


    “怎麽回事”


    “賊子不是在浪湯渠東岸嗎,怎麽會在這裏——”


    張超大驚,兵卒已經收繳了所有船隻,張遼是如何過河的


    “賊人殺來了……”


    “快逃啊……”


    突遭偷襲的無數兵卒瞬間慌亂奔散。


    “結陣……結陣……”


    一員大將在兵卒中奔走大吼,可張邈、張超兄弟剛剛征募的兵卒,一旦驚慌失措,又哪裏能夠第一時間結陣防禦


    “殺——”


    無數鐵騎箭雨如蝗,驚慌兵卒舉盾擠作一團,更多的是慌亂奔逃,“噗噗”中箭慘叫聲愈發讓兵卒驚慌……


    “傳令各大隊,火力覆蓋一輪賊人中軍!”


    “傳令曾彪,讓他衝殺賊人中軍!”


    “傳令孟尚,為第一大隊掩護!”


    ……


    傳令兵狂踢戰馬,張遼奔走在外圍觀察,見無數兵卒擁擠在中段高高“張”字大旗周邊,毫不猶豫對其進行一次“火力”覆蓋。


    所謂“火力”覆蓋還是董虎創造的話語,就是集中所有兵力進行全力進攻,破開一個缺口,以此崩散敵軍。


    “嗚嗚”聚兵號角響起,無數鐵騎舍棄了狂亂奔逃兵卒,紛紛轉向張超中軍所在,縱馬狂奔而過,無數箭矢飛向張超中軍大旗,交叉奔行的無數鐵騎如同無窮無盡,一波波箭雨,一陣陣慘叫栽倒在地……


    數百人奮力舉著木盾圍攏在張超身邊,承受著一波波箭雨,盾牌上“哚哚”聲密集如雨打,慘叫聲此起彼伏,壓力驟然一減,不等他人鬆了口氣……


    “殺——”


    數百騎瘋狂衝殺,無數短矛拋出,曾彪瞬間拔出長長馬刀。


    “殺——”


    無數鐵騎揮舞著馬刀,瘋狂砍殺、衝陣……


    “大人快走!”


    “快走——”


    身中數箭的將領怒吼,轉身奪過一步槊。


    “殺啊——”


    “殺——”


    刹那間,喊殺聲震天,無數馬刀此起彼伏劈砍,淒厲慘叫聲,絕望哭嚎聲……


    張超逃了,嗚嗚號角聲由急切催戰逐漸平緩,無數鐵騎逐漸向外圍擴散,一遍遍“降者不殺”往來交織,茫然兵卒丟下了刀兵,躲藏在樹林的兵卒舉手走出,如同行屍走肉在皮鞭嗬斥下收攏傷員、死屍……


    “報——”


    張遼正聽著左右長使說著各大隊傷亡情況,一隊探子狂奔而來。


    “報將軍,破軍營、山字營距離我軍十裏。”


    “告訴孫牛、胡三將軍,就說右騎營已經擊敗了陳留軍,無需前來增援。”


    “諾!”


    探子飛奔離去,無數鐵騎依然抓捕一個個俘虜,驅趕俘虜收拾戰利品,挖坑掩埋死去的戰士……


    陳留縣距離開封縣僅有五十裏,兩座縣城之間隔了一條浪湯渠,是一條春秋戰國時就存在的人工運河,是連接陰溝水、潁水的人工河流。


    張超沒有想過要全殲張遼所部,隻是想將張遼趕到浪湯渠西岸,隻要兩軍隔河對峙,他就算是贏了,可誰也沒有想到,已經逃過河的張遼竟然又跑回了東岸。


    大敗的潰兵四散奔逃,或向陳留縣城方向狂奔,或是扔下刀兵藏入一個個空蕩蕩的村寨……


    “砰!”


    曹仁一頭撞入破舊房門內,昏暗中對坐的兩人齊齊站起,其中一人正是曹操,另外一人與董虎有過短暫的交集,不是別人,正是戲忠戲誌才。


    “大哥,張超戰敗了……”


    曹仁一臉焦急看著曹操,曹操的反應卻有些怪異,伸手示意戲忠就坐,一邊倒著酒水,一邊略帶著笑意詢問。


    “誌才以為當如何”


    戲忠看了眼意外相遇的曹操,又不由搖了搖頭輕笑。


    “孟德心中已有定計,又何須開口一問”


    曹操微笑點頭,又是莫名的歎氣道:“涼並之人最善騎射,稍有不慎便是大敗身死,張太守他……唉,操又何嚐不是上了賊人的當”


    戲忠突然笑道:“孟德素有雄心大誌,自當知道危險之中的機遇,若非如此,戲某也不會再次相遇了孟德兄。”


    曹操目光閃爍,身體突然前傾,一臉的鄭重、真誠。


    “各路諸侯雖為討賊,實則暗懷割裂天下以謀私利之心,操雖有平亂定邦之誌,然卻人微力弱,奈何”


    ……


    “嗬嗬……”


    “孟德此言差矣,張超戰敗,城內必然恐慌畏懼,想要一安身之處又有何難”


    戲忠一臉的笑意,曹操默默點頭,身體微微後撤。


    “操不敢謊言相騙,操確實想東風再起,難就難在……如何擊退那臨洮虎娃。”


    “嗬嗬……孟德多慮了……袁本初雖然多謀難斷,然若那董虎威脅到了他的生死,又豈能坐視不管更何況那虎娃也讓孔刺史寢食難安,自不會坐視賊人霸占了陳留郡,孟德兄又何必太過憂慮”


    盡管曹操心下已有定計,戲忠的話語還是讓他心髒狂跳,更是起身長長一禮。


    “操空有平亂之誌卻無人相助,誌才乃世間大才,若能得誌才相助,操願以性命相托!”


    “懇請先生助操平亂天下!”


    戲忠一陣沉默,起身拉住曹操手臂,苦笑一聲。


    “孟德無需如此,戲某才疏學淺,就怕幫不得……”


    “誌才這是何話”


    曹操哪裏容得戲忠拒絕,忙拉著他手臂坐下,又轉頭看向呆愣的曹仁。


    “快快去尋酒食……差點忘了,涼州賊子已經將此處搜刮了一遍,想來是難以尋到……”


    曹操一拍大腿,拉著戲忠手臂。


    “此處無有酒食,張公那裏卻有陳年佳釀,你我兄弟一同去飲!”


    “哈哈……”


    曹操心下暢快,也不管戲忠樂不樂意,拉著他手臂走出低矮房舍,不作任何猶豫,翻身上馬奔向數裏外的高大城池。


    正如曹操、戲忠所料,陳留縣已然徹底亂了套,戰敗消息傳來,張邈仰麵昏厥……


    “大人……”


    “老爺……”


    “兄長……”


    ……


    廳堂大亂,恐慌驚呼的,掐人中救治的,眾人忙活了好一會,張邈這才悠悠轉醒,尚未開口就老淚縱橫。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張超盔歪甲斜頗為狼狽,但還是堅定道:“兄長莫要擔憂,賊人皆是縱馬騎卒,陳留城池堅固,隻要百姓上下一心,賊人就休想進入城內……”


    就在這時,一奴仆急匆匆狂奔而來。


    “老爺……老爺……”


    “撲通”一聲,奴仆跪在地上,一手指向外麵。


    “老爺,曹公子來了……”


    “什麽——”


    張邈猛然推開弟弟張超。


    “快!快請孟德!”


    仆人尚未跑出房門呢,曹操帶著戲忠、曹仁出現在門外。


    “孟德——”


    “張公!”


    ……


    張邈見到曹操出現,如同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拉著他手臂老淚縱橫。


    “悔不聽孟德之言,那……那該死的董虎就是頭吃人惡虎啊——”


    聽了這樣的話語,曹操心下一陣嘀咕,但還是開口勸慰道:“張公無需擔心,賊人隻是些騎卒,張公隻要閉門不出,賊人縱有十萬亦難以殺入城內。”


    有曹操在旁,張邈也安定了許多,看向張超的狼狽,悲從中來。


    “孟高大敗,城中無有兵卒,我等就算躲在城內又能如何”


    曹操像是早有準備,安慰道:“張太守雖有小敗,城中卻非無兵,而且袁本初手中亦有十餘萬兵馬,距離陳留縣僅有百裏,旬日間便能將賊人驅離。”


    張邈張了張嘴,心下便是一陣失落。


    “賊人在陳留肆虐了數日,袁本初若是來救,今時已然趕走了賊人……”


    廳堂內一陣壓抑,正如張邈、曹操所說,酸棗距離陳留縣僅有百十裏,可張遼已經搶了好幾日,北麵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曹操沉默片刻,堅定道:“袁本初不會這麽愚蠢的,若今日不來相救,日後還有何人信他操以為,頂多兩三日,本初必會遣大將前來相救。”


    張超忙問道:“孟德,此事可真”


    曹操心下對張超極為不屑,麵上卻沒有太大的異樣,反而極為恭謹,抱拳道:“本初多謀卻難斷,若賊人剛剛肆虐陳留郡時出兵來救,操反而會很意外!”


    又笑道:“那張遼領兵五千前來,滎陽內僅有三千騎,袁本初隻需讓顏良文醜殺到滎陽城下,那張遼必退!”


    “顏良文醜出兵四萬,數倍於賊,那董虎卻未領兵阻敵,反而令張遼領兵進入陳留境內,顯然是圍魏救趙之計,顏良文醜若是徑直殺到滎陽城下,亦是圍魏救趙,如此天賜良機,袁本初卻視而不見,然今時,可否也對我等視而不見”


    “不會!”


    “若張太守兵馬未失,袁本初肯定不會出兵,可若陳留難以抵擋賊人,必會出兵來救,蓋因……陳留若失,那虎娃向北可威脅袁本初生死,向南亦可讓孔刺史寢食難安,所以操敢斷定,袁本初必會出兵來救!”


    張邈、張超兄弟默默點頭,他們與袁紹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自然能判斷出曹操話語裏的真偽,緊張、擔憂也減少了不少。


    “孟德。”


    “此時又當如何”


    曹操神色鄭重,抱拳道:“操以為,此時最為重要的是安撫人心不亂,是招募兵馬堅守城池。”


    “操以為,除了堅守外,張公當立即前往酸棗,催促袁本初盡快出兵,與此同時,張太守也當立即前往陽翟縣,當向孔刺史請兵來救。”


    “孔刺史來救,袁本初必定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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