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個張飛揚有是誰啊?我怎麽以前從來了都沒聽說過?他居然可以去煉丹部?還是霍師兄指明的。他和霍師兄是不是有私交啊?”


    “肯定有。不然的話,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霍師兄不然其他師弟進去,非要讓張飛揚去?真羨慕他啊。進了煉丹部,等於以後成為內門弟子的機會更大了。煉丹部是唯一能有機會和內門的眾位師兄有接觸的部門。我什麽時候才能有這樣的好運氣哦。”


    “誰不羨慕呢?我聽說這個張飛揚原來待的部門科室六部裏地位最低的洗衣部啊。若是按照正常途徑的話,他恐怕一輩子都沒機會成為內門弟子吧。那個洗衣部的頭領好像不喜歡男弟子。她從來沒給男師弟看過《煉氣訣》。”


    采藥部內,此時,一大群男女弟子聚在一起,一邊整理剛剛從山上采集下來的藥材,把它們分門別類,同樣的類型裝在同一個籮筐,一邊交頭接耳,興奮的議論著。


    周一仙剛剛從遠處背著一籮筐藥材,疲憊的趕回來,剛放下手裏的籮筐,用袖子擦了一把滿頭的汗水,就聽到了這群人的議論。


    見這麽多人聚在一起,笑著討論著什麽有趣的話題,他帶著好奇與興奮的心情也參與了進來,但聽著聽著,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麽。張師弟和霍師兄沒有任何關係。我可以保證。”


    自這場討論開始,這裏所有弟子的觀點都默契的保持了心理上的一致,張飛揚能輕而易舉獲得這個機會,絕不可能是依靠什麽正直或是誠實之類的好品質,他能最後得到這個名額,無非隻有兩種辦法。


    要麽,依靠什麽有價值的寶貝,或者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從霍丹手裏換來的。


    要麽,就是和霍丹有什麽私交。


    可隻要想想張飛揚最早給分配到的地方,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張飛揚不可能有本事和霍丹做什麽交易。


    那自然他就隻有通過第二種可能得到這個名額了。


    正是因為這種方法讓所有覬覦那個名額的外門弟子都一個個心懷不甘,卻又無可奈何,他們才忍不住議論,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如此一來,往張飛揚身上亂潑髒的事,自然也就不可避免了。


    在他們看來,把張飛揚抹的越黑,反而越是解壓,痛快,至於這會給張飛揚本人造成什麽後果,又有誰會在乎呢?


    但周一仙在乎。


    畢竟,他是張飛揚進入火狐宗的外門以來,第一個有深入接觸的外門弟子,也是和張飛揚接觸時間最長的弟子。


    雖然,論交情的話,倒也說不上有多身後,但聽到有人當著自己的麵,不停往張飛揚身上潑髒水,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周一仙的心裏就很不是滋味,仿佛感覺那髒水就是潑在他自己身上一樣。


    “喂!你們夠了!張師弟不是霍師兄的男寵。咱們別議論這件事了,好嗎?張師弟能得到這個位置,一定是因為身上有什麽我們其他人沒有的閃光點。比如他任勞任怨。對。我覺得可能就是這個人理由。至少在洗衣部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抱怨過不能修煉《煉氣訣》。”


    聽的久了,他終於忍不住替張飛揚辯解起來。


    但這等於是觸犯了所有人的禁忌,破壞了這群外門弟子默認的規則。


    他們齊刷刷的看向周一仙的時候,登時就像是在看一個異族之人一樣,再也沒有了看其他采藥部之間那種如兄如弟一般的親切眼神。


    周一仙哪見過這種陣勢,登時嚇得臉都白了,低下頭去,抱起籮筐,想挪到遠處去,離開這片危險之地。


    可他已經成了眾矢之的,這裏又是這些采藥部的師兄們的底盤,他們又怎麽可能會輕饒了周一仙?


    見周一仙轉身要走,登時就有幾個年長一些的對視一眼,衝了上去,從後麵撲到了周一仙,將他雙手和雙腳按住,一拳拳的往他臉上狠砸,要他為剛才的話道歉,加入他們,一起來汙蔑或是抹黑張飛揚。


    但周一仙竟是異常的堅定,自始至終,也沒妥協。


    這樣的回應,自然引起了更多人的不滿,讓他遭來了更多的暴打,嘴角和眼角都給打裂開來,頭上都破了皮,半張臉浮腫起來,仿佛成了一個小胖子。


    幸好,關鍵時刻,采藥部的頭領經過了這裏,及時阻止了這場鬥毆,周一仙的小命才總算保了下來。


    到了晚上,剛吃過了晚飯,周一仙就悄悄從采藥部溜了出來,回到洗衣部,推開了和張飛揚一起住過的小屋,想和他再見個麵,談談心。


    “張師弟。我回來了!恭喜你……”


    但見屋子裏安安靜靜,裏麵的行李還在,張飛揚的人卻又不見了,明明門口那輛收集垃圾的小車還在,顯然張飛揚不是和往常一樣去收集垃圾了,周一仙登時擔憂起來,敲開了不遠處一名師姐的屋子。


    “師姐。你好。我是一仙。張師弟去哪了,你知道嗎?”


    那師姐搖搖頭,一臉的茫然。


    周一仙隻好躬了躬身,繼續去敲另一名師姐的屋門,想弄清楚張飛揚的下落。


    可惜,洗衣部的人依舊沒一個知道張飛揚去哪了。


    就連巧姐推開門見到了周一仙以後,給出的回應也是一樣的,隻是她表現的沒周一仙那麽擔憂罷了。


    “周師弟。你不是去采藥部了嗎?都這麽晚了。張師弟不會有事的。他肯定是在什麽地方玩鬧疲勞了,就在外麵睡了。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嘛。與其擔心別人,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采藥部可不好待。早點回去休息吧。不然,你明天采藥受了影響,會沒命的。”


    周一仙歎了一口氣,別過巧姐,又回到張飛揚的小屋坐了一會,點了一盞油燈,等候。


    油燈燃盡以後,卻見張飛揚還是沒有回來,他再也沒有辦法,搖了搖頭,終於離開了洗衣部。


    此時,若是他走錯了路,在半山腰上沒回采藥部,而是去了煉丹部,就能和張飛揚碰上了。


    原來,霍丹為了繼續調查項東遇害的這件事,將張飛揚在晚上以後,叫過去問話,地點就是煉丹部項東原來住的屋子。


    項東的屋子後麵還有一個七八丈長寬的院子。


    將張飛揚叫來了以後,霍丹似是突發奇想一般,也可能是為了改善心情,沒再和往常一樣,將張飛揚留在屋子裏進行盤問。


    剛見張飛揚從屋門外進來,恭恭敬敬對他拜了一拜,他就笑著迎上前,把張飛揚帶到了屋子後麵的院子裏。


    這顯然超出了張飛揚的預料。


    他不知道霍丹為什麽突然要來外麵談話,看了一眼四周長滿了院子的藥草,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收起放鬆的心情,警惕的看向霍丹。


    似是從他臉上讀出了緊張,霍丹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肩膀,說了幾個笑話,緩解氣氛:“張師弟。你那麽緊張幹嘛?項師兄又不是你殺的。你就是想殺他,也沒那個實力啊。放鬆一點,我找你過來隻是例行公事的問幾個問題。問完以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張飛揚假裝鬆了一口氣,點點頭,擠出一絲微笑,心裏卻依舊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始終在想,為什麽霍丹不選擇在屋子裏問話,而是把他帶到外麵來。


    霍丹微微一笑,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冊子看了一眼,重新合上以後,開始盤問張飛揚幾個最簡單的問題。


    這些問題都是諸如“最後一次見過項師兄是在什麽地方”“有沒有見過有什麽可疑的人和項師兄在一起”等等。


    張飛揚都一一如實回應。


    然後,話題突然一轉,才終於到了最關鍵的正題。


    霍丹臉上的笑容一收,變得嚴肅起來,說到了那個山洞:“張師弟。在我們外門弟子的活動區域之中,有一處很偏僻的岔路,那裏有一個山洞。你有沒有去過?”


    張飛揚搖搖頭,為了證明自己毫不知情,還好奇的反問,那是在什麽地方,山洞又是哪裏。


    將張飛揚一臉茫然的反應,霍丹點點頭,從懷裏取出一雙鞋子,扔給了張飛揚:“張師弟,我這裏有一雙鞋子,麻煩你試一試。”


    張飛揚不假思索,一屁股坐到地上,換上自己的鞋子,立刻走了兩步。


    整個過程流暢自然,無任何的緊張反應,表麵上看,張飛揚一臉平靜,一副無辜之人的反應,但隻有張飛揚自己清楚,他現在的心中有多緊張。


    為此,即便早已在洗衣部的住處將這一連串的動作,反反複複演練了幾百上千遍,但事到臨頭,真正要在別人麵前做一遍,張飛揚依舊感覺到了心跳在加速的跳動,身體也在不斷的變熱,仿佛自身化成了一個爐子,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熱,眼看著就要出汗了。


    幸好,這個時候,院子裏吹來了一陣涼爽的清風,將張飛揚的熱意驅散了不少。


    他見霍丹始終沒有讓他停下的意思,自己停了下來,疑惑的看向霍丹,問道:“霍師兄。還要走嗎?”


    此時,看著張飛揚穿上鞋子來去自如的樣子,霍丹早已看的出神,這句話猛然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微微一笑,登時就讓張飛揚把鞋子脫了下來。


    將霍丹眉眼間的笑容發自內心,沒有任何要繼續追問的樣子,張飛揚暗鬆了一口氣,卻依舊表現的很平靜,不敢有一絲的暴露。


    霍丹將鞋子小心翼翼收好以後,突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張師弟。讓你來煉丹部的事是我的意思。我覺得你挺適合這個位置的。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張飛揚猜不出他的意思,笑著搖搖頭,恭恭敬敬一拜,表現的很開心:“不敢不敢。霍師兄給我這麽好的機會,我感激都來不及呢。”


    霍丹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似是不經意間,突然冒出了一句充滿了好奇的話。


    “那就好。張師弟啊,希望你以後在煉丹部好好努力修煉。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聽說,項東師兄失蹤以前的最後一天,曾經親自找你來過這裏談話。不知道你們談的是什麽內容啊?”


    可這句話落在張飛揚的耳裏,卻不亞於平地裏炸開的一道驚雷,充滿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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