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天爺大多數時候還是公平的。


    才有了邪不壓正。


    點到即止,話說到這裏,許俠就沒有繼續下去的打算了。


    看著沈蒼,目光認真,“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所以,你可以放心。


    這一次失控在所難免,但她已經將影響降到了最小。


    沈蒼點點頭,沒說信不信,隻是彎了彎眉眼,“天時,地利,人和,許小俠你要不要給我講故事?”


    說白了,他還是有點擔心。


    許俠現在的笑,太假,太像是逼著自己的強顏歡笑。


    許俠看著他,抿了抿唇,“不是什麽好故事。”


    然後閉口不言。


    這座城裏,已經困死了自己,不需要再進來第二個了。


    沈蒼深深的看著她,明了了她的不想說,也沒逼迫。


    反而坐了下來,就在她的身邊,相互可以感受到體溫的近。


    “不想講就不講吧!”


    “至少,讓我在這裏陪著你。”


    目光變得明亮,澄澈,且灼熱,伸手遙遙一指。


    是窗外的無垠星空。


    “今晚上的星星都挺亮的哈,哥今天陪你看一晚上的星星。”


    許俠撲哧一笑,眼中糾纏的霧色終究是消散了不少去,“你說的。”


    “嗯,我說的。”


    之後,一夜無言。


    除了看星星,兩人還看了日出。


    天色由夜晚的墨色,逐漸浸染上了黎明的魚肚白色。


    在逐漸成了淡淡的藍色,如一塊巨大的水晶,霧色盡褪,而變得空明澄澈。


    緊接著,對麵那一棟教學樓忽然變亮了。


    繼而是一片霞光四射。


    隻一眨眼的功夫,那如輪的旭日躍升而出。


    先是一角、半圓、全圓。


    刹時,萬道金光投向大地,耀眼,溫暖。


    兩雙熊貓眼在這層金輝下對視一眼,視線裏,彼此仿佛籠罩在了金紗之下,那麽朦朧,還帶著一點的仙氣,占據了眼前世界的全部。


    不由自主的,心跳開始加速,加速,再加速


    最後平息。


    仿佛隻是錯覺,從未發生。


    伸了一個懶腰,許俠昨日身上沾染的那些寒涼之氣全都消融在了這晨曦微光裏。


    “走啦!徹夜不歸,希望沒有被發現吧!”


    沈蒼挑了挑眉,“那隻毒包子大概不會給你這個希望。”


    那人身上的敵意就快要掩藏不住。


    何況這徹夜不歸。


    昨天,他在找許俠的時候,宋白也沒閑著。


    如今,他找著了人,宋白一無所獲,不定得怎麽抓狂。


    看懂了沈蒼目光中的含義,許俠眉目微動,“宋白也在找我?”


    沈蒼點點頭,沒忍住吐槽,“那傻子,除了我找的地方,他估計都會走一遍。”


    學校這麽大,都走一遍,不至於發現不了這裏亮了一晚上的燈。


    許俠歎了一口氣,走到窗邊,往下看。


    果不其然,一個熟悉的背影漸漸離去。


    “晚上的演出怎麽辦?”沈蒼斟酌了一下,還是問出口道。


    u盤損壞,他第一時間去找擺脫了計算機係的老師,一夜過去,那邊發來消息,確實修複不了,內容全部丟失。


    許俠這懨懨的樣子,也不像是有備用的。


    聞言,許俠身體整個僵住,然後沉沉的吐出來一口濁氣,“那就,換一首歌吧!”


    總歸都是來不及磨合到精細的,各自發揮,曲目並不重要。


    這裏是獵校,而非音樂學院。


    就像昨天,除了衛長風,也沒人聽出來那是冬至的歌。


    因為,不在一個圈子裏。


    沈蒼有些擔憂的看著許俠,走到她的背後,強硬的將人給轉過來麵對著自己。


    “能再把伴奏錄一遍嗎?”他不知為何,問道。


    其實,本來想說的是你舍得放下這首歌而選擇別的嗎?


    轉念一想,卻問不出口了。


    若是當真舍得,也不會在這兒看一晚上的星星了。


    許俠揚起一個笑容,仿佛真的不受影響了,道:“有些東西,一次就足夠了,同樣的,第二次也不是原來的。”


    那首歌,無可複製。


    當初創作時的心境,她並沒有勇氣去再度完完整整的經曆一遍,即使真的經曆了,也未必還是一樣的感受。


    所以,沒必要的執著都是虛妄。


    合該放手。


    沈蒼點點頭,從她這一番話裏無端聽出來了悲涼。


    讓他心情再度變得沉重。


    之後兩人再也沒有提及這個話題,仿佛成為了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一個禁忌。


    *


    回到寢室後,果然收到了輔導員孟統老師的警告信函,上一次檢討還沒交。


    同一天,就第二次招惹上了這出了名兒的沒感情機器。


    檔案上終究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一個大大的記過,全校張貼公示。


    讓神壇上的兩大男神第一次沾染了普通人的煙火氣息。


    有人嘲諷,有人安慰,更多的倒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總歸,熱度隻是一時的。


    五人琢磨著換了首曲子,《平凡人生》,流傳度不廣,但很好聽,是講述的一個退伍獵人的傳奇人生,歌詞淳樸,曲調也平淡無奇。


    但由於演唱者,還是點燃了晚會現場的氣氛,讓觀眾們熱血沸騰,腦海裏麵勾勒出來屬於他們的青春理想。


    謝幕時,沈蒼看了許俠一眼,除了平靜,沒有看出來第二種情緒。


    晚會結束,許俠再一次不見了蹤影。


    一反常態的,宋白自顧自回了寢室,問都沒有問上一句。


    沈蒼擰著眉毛,心中擔憂不已。


    腦海裏意外浮現的卻是迷迷糊糊一句話。


    ——“等迎新晚會之後,我們就去那地下黑市逛逛。”


    眸中精芒一縷劃過。


    沒有遲疑的,沈蒼就大步往兩人翻牆出校門的老地方而去。


    昏黃燈光下,一道身影孑然而立,上衣的拉鏈拉開,在風裏獵獵作響。


    細碎的短發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有些癢。


    忽的,一隻手伸了過來,替她將碎發往上一撩,四目相對,瀲灩光澤。


    “你也不怕我記不得了這件事?”沈蒼輕笑,聲音就像是從胸腔裏麵震蕩出來的一樣。


    許俠隻是淺淺的勾起唇角,目光傲嬌,“記不得我就不帶你去了。”


    沈蒼笑意更濃,“可你還是等了我。”


    更深露重,衣服都帶了夜色的寒涼。


    應該等了不短時間。


    這個家夥,總是口嫌體正直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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