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李小溪十四歲那晚，李曉峰還是坐在窗前，同樣想著李小溪。此刻的他依舊迷惘，他多希望李小溪可以告訴自己，讓自己幫幫她。可她沒說，不再自信的李曉峰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做才是對小溪有益的。所以他下了個決定，明日，無論如何也要跟李小溪好好談一談。
第二天，李小溪沒有來學校。
第三天，李小溪還是沒有來。甚至連個給她請假的人也沒來，雖然知道不會有人給她請假，不過李曉峰想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於是放了學李曉峰時隔六年再一次去了洪府，不過如今隻是個教書先生身份的他在門口就被兩個長相差不多的門衛攔下了。
李曉峰向門衛詢問李小溪的情況，誰知門衛一邊重複說不知道一邊趕緊攆李曉峰走。李曉峰從小商人家長大的孩子哪裏不懂這些人情世故，趕緊拿出兩個金幣一麵說著辛苦了，一麵悄悄的給塞到了門衛的腰帶裏。這些門衛雖然是豪門裏幹活的，但是金幣這種夠他們小半年收入的貨幣他們平時摸都很少摸到過。身體一頓，嘴上依舊不依不饒的叫李曉峰滾蛋
“您這種教書先生一天到晚就愛沒事兒找事兒，我要是您啊，才不會管這些醃臢事兒呢。找個茶樓喝喝茶不好嗎趕緊滾蛋啊，再不走老爺回來了有你好果子吃。”
於是李曉峰找了個最近的茶樓靠門的位置坐下，一個時辰後當門衛兩人跨進門檻時才換了個雅間坐下。
“二位有勞了。”李曉峰等倒茶小廝退出房間後立刻起身，作揖。
這二人長得五大三粗模樣越看越像，正是之前看門的那兩個門衛。二人也不客氣，擺手道：“我兄弟二人性子直，不用整那套。我叫牛大，這是我弟弟牛二。我們當過半年守護者，後來受了傷，回來後在洪府當護衛混口飯吃。”
李曉峰連忙又要起身，被牛大一眼瞪過去便尷尬一笑“在下李曉峰，李小溪是我學生”
牛大有些不耐煩再次擺手道：“先前門口，你說過了，不用再介紹了。放你進入府中我們兄弟二人無能為力，甚至關於小溪小姐的事情入府通報我們也做不到，還請先生諒解。”
李曉峰疑惑道“這是為何”
“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還好奇呢，但不敢嚇打聽啊。”牛二此時也開口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用說別的。”牛大有點生氣牛二不該說話。繼續說到：“小溪小姐的事情總之在那個洪府裏是比較敏感事情。作為下人最好就是不知道，但是今天你給得太多了。這錢我兄弟二人想拿，所以過來把我們知道的告訴你。順便一提，之前在門口時我們是真不知道小溪小姐最近沒去學校，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你放心，剛剛過來前我已經打聽到了”說著牛大喝了口茶繼續說
“昨天早上小溪小姐被小少爺打了！據說是平時完全不引人注意的小溪小姐因為昨天辮了兩個漂亮的麻花辮讓同樣要出門去三少爺和小少爺看見了。三少爺玩笑說小少爺真是好福氣啊，小少爺就去抓著小溪小姐的麻花辮一路拖著去到旁邊的池子麵前讓她照照自己那副賤樣，哪裏配得上自己。還問她是不是要出去勾引野男人，然後就動了手。打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被路過的城主大人看見製止後才停的手，城主讓小溪小姐養好傷前不準出門。所以你想見到小溪小姐估計得再等幾天”。
李曉峰聽得攥緊的拳頭，爆發出了殺氣。還好牛大牛二兄弟境界太低沒能感知清楚就被李曉峰壓製住了，趕忙問道：“洪長老就不管管”
“洪長老怎麽可能管這點小事，再說了如今小溪小姐在洪府就是個野孩子，家裏長輩一個都沒了。沒人會去管她的死活的。”牛二想說話，牛大可能擔心牛二又說錯話，連忙接過話去說了。
“那在洪府就沒有一個對她好一點的人嗎她婷小媽，舅舅呢”
牛大有些疑惑這個先生對李小溪了解得有些多，接著說：“沒人管的！再說了，她婷小媽是嫁過來給四書老爺當小妾的，自身都難保，在洪府不受其他人欺負就不錯了。大家族裏規矩多，洪長老的親女兒也照樣是潑出去的水。她那舅舅就更指望不上，瘸著條腿整日與酒作伴，時常還要洪府派人去大街上把人帶回來，不然早不知道死哪裏了。總之，這位小溪小姐能活到今日恐怕隻是因為那未來少奶奶的名頭罷了。”
“這麽說來小溪她少奶奶的名頭應該不至於讓她受到這般屈辱才對啊。”李曉峰還是不解的繼續詢問。
“可能豪門就是這般吧！養著他舅舅是為了名聲，養著小溪小姐也是為了他洪府的口碑。可關起門後是什麽樣子，隻要外人不知道就行了。”牛大此時歎了口氣，李曉峰能看出牛大此刻居然有淡淡的怒意。
聊到此處李曉峰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於是認真的看著二人：“你們為何如此痛恨自己的東家”
牛大原本以為自己當了幾年護院已經懂得謹慎說話了，此刻突然一愣發現自己好像比自家弟弟牛二更加說話漏風。突然就啞口了。
李曉峰看到牛大的表現覺得洪府一定還有更多的不堪事，說不定與李小溪有關，便伸手要去解腰間的錢袋。
牛大一看李曉峰的樣子，連忙製止，破罐子破摔的說道。
“曉峰先生，錢已經夠多了，您可能是目前唯一一個為她攥緊拳頭的人了，就為這個，我牛大信任您。隻是敢問一句，您究竟是她什麽人。”說著牛大第一次朝李曉峰抱了抱拳，牛二看到後也跟著抱了一拳。
李曉峰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總不能跟他們說自己從李小溪還是稚童開始就心生愛慕吧。於是照實說道：“小溪總能讓我想起去世的母親，慢慢的李小溪便成為了我生命裏最耀眼的光。
嗬嗬，不好意思，我換個說法吧。我家是開酒樓的，就是前邊的福香酒樓。當年小溪家裏不幸失火，所以他們全家人都暫住在我家酒樓。因為火災後大人們都很忙，很多時候都把小溪交給我照看。那時她總喜歡跌跌撞撞的扶著桌椅板凳追在我身後叫我曉峰哥哥，我也非常喜歡這個小妹妹。後來她慢慢長大，越來越乖巧可愛。。。她當年可是被譽為第一可愛呢。”說到這裏李曉峰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可愛的李小溪，臉上的笑容讓兩個糙漢子都看出了李曉峰的真心。
李曉峰注意到二人都盯著自己，於是接著說：“後來小溪幾乎每七八天都會專門跑到酒樓來找我玩，有時候也會來得勤一些。我也最喜歡牽著她到處給她買好吃的，我平日裏需要讀書和在酒樓幫忙沒什麽朋友，她家附近又缺同齡小朋友，所以我們當初也算是最好朋友。最後一次她來找我算算她城牆上當值的守護者父親什麽時候回家。那次我給算錯了，而她父親永遠沒有回來了。從那以後她再也沒去找過我，後來她搬進洪府我便很少可以看到她了。最近她到學校來後，我看到她的樣子讓我覺得心痛。我對她的感情很複雜，也很簡單，如今的我想要守護她，照顧她一生一世！所以懇請二位大哥幫幫忙，告訴我她的一切情況，我是個懂分寸的人，不會惹麻煩的。”說完李曉峰站起身來，雙手抱拳端端正正的給牛大牛二行了一禮，一直彎著腰等著二人答複。
“有一個傳聞”牛大伸手去扶李曉峰，此刻算是真的答應了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他們兄弟二人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今天這樣的機會。李曉峰哪怕隻是看上去可信，那麽他們就得去賭一把。
牛二一口將茶碗裏的茶幹了，覺得大哥說話不幹脆，搶先開口“我信得過你，先生請坐。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您得有心理準備，不是好事，但也隻是傳聞，這件事要想求證隻有在洪府少數幾個老仆可能知道真實情況。”
牛大還是打斷了牛二，接過去說到：“還是我來說吧，先不講那傳聞，先告訴你，我們兄弟二人親身經曆的事情。從我們到洪府開始重頭說，不添加任何自己的猜測，隻講聽到的和看到的。曉峰先生請為我們保密，不然就請為我們收屍。”
他頓了頓看了看李曉峰的表情：“四年前，我們剛到洪府做護衛的第二個月處理了一個小丫鬟的屍體。當時管事跟我們說這丫頭誤食了老鼠藥。讓我們半夜去居住區外的界河將屍體丟河裏。當時天才剛黑，我倆就抬著屍體先放在一個沒人住的院子小偏房裏，開門時不小心沒抬好，差點讓屍體掉到地上，不過蓋著屍體的白布就掉下來了。看清了小丫鬟的麵容後，老二說了句‘真是可惜了’。當然那一刻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我們這種農民出身的人很少看到過那麽好看的小妮子的。那小丫鬟估計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生的比很多大戶人家的小姐還好看。心想小妮子長得這般水靈，繼續活著的話以後肯定能嫁個大戶人家。
我倆將她放在兩個板凳拚起的板子上，點了燃了屋裏的油燈，才注意到這個小丫鬟身上滿是灰塵，可能死前太過痛苦在地上打滾了弄的。按照我們外城農民的習俗，人要下葬前至少是要先把身體擦洗洗幹淨的。我倆覺得這小丫鬟可憐，於是去找了比較相熟一些的洗衣管事懷嬸兒，看能不能給這小丫鬟擦擦身子。誰知懷嬸兒居然正好是這小丫鬟的姑媽，之前還不知道小丫鬟已經死了，還以為是放了假回老家去幫忙收糧食去了。
懷嬸兒抱著屍體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我二人想著既然是親人那我們暫時也就別管了，過會兒再來看看她姑媽有沒有什麽要交代的，比如換個地方埋還是通知一下家裏人。不一會兒，我們兄弟二人剛打了水放門口，門就很用力的從裏麵打開了，懷嬸兒手裏不知道攥著個啥，怒衝衝的朝主廳那邊去了。我倆一愣，然後跟了上去。
到了主廳不遠的門廊，懷嬸兒抓住個打掃衛生的丫鬟就問，二老爺呢小少爺呢那人指著小少爺的院子戰戰兢兢的說，好像都在裏麵商量什麽事情呢。眼看懷嬸兒發了瘋似的要去推二老爺的院子門，我倆趕緊拉住想問問到底怎麽。懷嬸兒卻用力甩開了我的手，表情猙獰的罵了聲“畜生”，我倆被罵得一愣，她就衝進去了。
我倆也想跟進去，管家不知何時來到我們身後叫住了我們。笑著跟我倆說沒事兒，讓我們二人該忙自己的事情忙自己的事情去。後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我倆被叫回去到二老爺的院子，在推門前我們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果然，又多了一具屍體，這次是拿大木箱子裝起來的，正懷嬸兒卷縮在裏麵。
第二天，李小溪沒有來學校。
第三天，李小溪還是沒有來。甚至連個給她請假的人也沒來，雖然知道不會有人給她請假，不過李曉峰想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於是放了學李曉峰時隔六年再一次去了洪府，不過如今隻是個教書先生身份的他在門口就被兩個長相差不多的門衛攔下了。
李曉峰向門衛詢問李小溪的情況，誰知門衛一邊重複說不知道一邊趕緊攆李曉峰走。李曉峰從小商人家長大的孩子哪裏不懂這些人情世故，趕緊拿出兩個金幣一麵說著辛苦了，一麵悄悄的給塞到了門衛的腰帶裏。這些門衛雖然是豪門裏幹活的，但是金幣這種夠他們小半年收入的貨幣他們平時摸都很少摸到過。身體一頓，嘴上依舊不依不饒的叫李曉峰滾蛋
“您這種教書先生一天到晚就愛沒事兒找事兒，我要是您啊，才不會管這些醃臢事兒呢。找個茶樓喝喝茶不好嗎趕緊滾蛋啊，再不走老爺回來了有你好果子吃。”
於是李曉峰找了個最近的茶樓靠門的位置坐下，一個時辰後當門衛兩人跨進門檻時才換了個雅間坐下。
“二位有勞了。”李曉峰等倒茶小廝退出房間後立刻起身，作揖。
這二人長得五大三粗模樣越看越像，正是之前看門的那兩個門衛。二人也不客氣，擺手道：“我兄弟二人性子直，不用整那套。我叫牛大，這是我弟弟牛二。我們當過半年守護者，後來受了傷，回來後在洪府當護衛混口飯吃。”
李曉峰連忙又要起身，被牛大一眼瞪過去便尷尬一笑“在下李曉峰，李小溪是我學生”
牛大有些不耐煩再次擺手道：“先前門口，你說過了，不用再介紹了。放你進入府中我們兄弟二人無能為力，甚至關於小溪小姐的事情入府通報我們也做不到，還請先生諒解。”
李曉峰疑惑道“這是為何”
“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還好奇呢，但不敢嚇打聽啊。”牛二此時也開口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用說別的。”牛大有點生氣牛二不該說話。繼續說到：“小溪小姐的事情總之在那個洪府裏是比較敏感事情。作為下人最好就是不知道，但是今天你給得太多了。這錢我兄弟二人想拿，所以過來把我們知道的告訴你。順便一提，之前在門口時我們是真不知道小溪小姐最近沒去學校，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你放心，剛剛過來前我已經打聽到了”說著牛大喝了口茶繼續說
“昨天早上小溪小姐被小少爺打了！據說是平時完全不引人注意的小溪小姐因為昨天辮了兩個漂亮的麻花辮讓同樣要出門去三少爺和小少爺看見了。三少爺玩笑說小少爺真是好福氣啊，小少爺就去抓著小溪小姐的麻花辮一路拖著去到旁邊的池子麵前讓她照照自己那副賤樣，哪裏配得上自己。還問她是不是要出去勾引野男人，然後就動了手。打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被路過的城主大人看見製止後才停的手，城主讓小溪小姐養好傷前不準出門。所以你想見到小溪小姐估計得再等幾天”。
李曉峰聽得攥緊的拳頭，爆發出了殺氣。還好牛大牛二兄弟境界太低沒能感知清楚就被李曉峰壓製住了，趕忙問道：“洪長老就不管管”
“洪長老怎麽可能管這點小事，再說了如今小溪小姐在洪府就是個野孩子，家裏長輩一個都沒了。沒人會去管她的死活的。”牛二想說話，牛大可能擔心牛二又說錯話，連忙接過話去說了。
“那在洪府就沒有一個對她好一點的人嗎她婷小媽，舅舅呢”
牛大有些疑惑這個先生對李小溪了解得有些多，接著說：“沒人管的！再說了，她婷小媽是嫁過來給四書老爺當小妾的，自身都難保，在洪府不受其他人欺負就不錯了。大家族裏規矩多，洪長老的親女兒也照樣是潑出去的水。她那舅舅就更指望不上，瘸著條腿整日與酒作伴，時常還要洪府派人去大街上把人帶回來，不然早不知道死哪裏了。總之，這位小溪小姐能活到今日恐怕隻是因為那未來少奶奶的名頭罷了。”
“這麽說來小溪她少奶奶的名頭應該不至於讓她受到這般屈辱才對啊。”李曉峰還是不解的繼續詢問。
“可能豪門就是這般吧！養著他舅舅是為了名聲，養著小溪小姐也是為了他洪府的口碑。可關起門後是什麽樣子，隻要外人不知道就行了。”牛大此時歎了口氣，李曉峰能看出牛大此刻居然有淡淡的怒意。
聊到此處李曉峰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於是認真的看著二人：“你們為何如此痛恨自己的東家”
牛大原本以為自己當了幾年護院已經懂得謹慎說話了，此刻突然一愣發現自己好像比自家弟弟牛二更加說話漏風。突然就啞口了。
李曉峰看到牛大的表現覺得洪府一定還有更多的不堪事，說不定與李小溪有關，便伸手要去解腰間的錢袋。
牛大一看李曉峰的樣子，連忙製止，破罐子破摔的說道。
“曉峰先生，錢已經夠多了，您可能是目前唯一一個為她攥緊拳頭的人了，就為這個，我牛大信任您。隻是敢問一句，您究竟是她什麽人。”說著牛大第一次朝李曉峰抱了抱拳，牛二看到後也跟著抱了一拳。
李曉峰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總不能跟他們說自己從李小溪還是稚童開始就心生愛慕吧。於是照實說道：“小溪總能讓我想起去世的母親，慢慢的李小溪便成為了我生命裏最耀眼的光。
嗬嗬，不好意思，我換個說法吧。我家是開酒樓的，就是前邊的福香酒樓。當年小溪家裏不幸失火，所以他們全家人都暫住在我家酒樓。因為火災後大人們都很忙，很多時候都把小溪交給我照看。那時她總喜歡跌跌撞撞的扶著桌椅板凳追在我身後叫我曉峰哥哥，我也非常喜歡這個小妹妹。後來她慢慢長大，越來越乖巧可愛。。。她當年可是被譽為第一可愛呢。”說到這裏李曉峰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可愛的李小溪，臉上的笑容讓兩個糙漢子都看出了李曉峰的真心。
李曉峰注意到二人都盯著自己，於是接著說：“後來小溪幾乎每七八天都會專門跑到酒樓來找我玩，有時候也會來得勤一些。我也最喜歡牽著她到處給她買好吃的，我平日裏需要讀書和在酒樓幫忙沒什麽朋友，她家附近又缺同齡小朋友，所以我們當初也算是最好朋友。最後一次她來找我算算她城牆上當值的守護者父親什麽時候回家。那次我給算錯了，而她父親永遠沒有回來了。從那以後她再也沒去找過我，後來她搬進洪府我便很少可以看到她了。最近她到學校來後，我看到她的樣子讓我覺得心痛。我對她的感情很複雜，也很簡單，如今的我想要守護她，照顧她一生一世！所以懇請二位大哥幫幫忙，告訴我她的一切情況，我是個懂分寸的人，不會惹麻煩的。”說完李曉峰站起身來，雙手抱拳端端正正的給牛大牛二行了一禮，一直彎著腰等著二人答複。
“有一個傳聞”牛大伸手去扶李曉峰，此刻算是真的答應了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他們兄弟二人一直在等一個機會，今天這樣的機會。李曉峰哪怕隻是看上去可信，那麽他們就得去賭一把。
牛二一口將茶碗裏的茶幹了，覺得大哥說話不幹脆，搶先開口“我信得過你，先生請坐。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您得有心理準備，不是好事，但也隻是傳聞，這件事要想求證隻有在洪府少數幾個老仆可能知道真實情況。”
牛大還是打斷了牛二，接過去說到：“還是我來說吧，先不講那傳聞，先告訴你，我們兄弟二人親身經曆的事情。從我們到洪府開始重頭說，不添加任何自己的猜測，隻講聽到的和看到的。曉峰先生請為我們保密，不然就請為我們收屍。”
他頓了頓看了看李曉峰的表情：“四年前，我們剛到洪府做護衛的第二個月處理了一個小丫鬟的屍體。當時管事跟我們說這丫頭誤食了老鼠藥。讓我們半夜去居住區外的界河將屍體丟河裏。當時天才剛黑，我倆就抬著屍體先放在一個沒人住的院子小偏房裏，開門時不小心沒抬好，差點讓屍體掉到地上，不過蓋著屍體的白布就掉下來了。看清了小丫鬟的麵容後，老二說了句‘真是可惜了’。當然那一刻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我們這種農民出身的人很少看到過那麽好看的小妮子的。那小丫鬟估計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生的比很多大戶人家的小姐還好看。心想小妮子長得這般水靈，繼續活著的話以後肯定能嫁個大戶人家。
我倆將她放在兩個板凳拚起的板子上，點了燃了屋裏的油燈，才注意到這個小丫鬟身上滿是灰塵，可能死前太過痛苦在地上打滾了弄的。按照我們外城農民的習俗，人要下葬前至少是要先把身體擦洗洗幹淨的。我倆覺得這小丫鬟可憐，於是去找了比較相熟一些的洗衣管事懷嬸兒，看能不能給這小丫鬟擦擦身子。誰知懷嬸兒居然正好是這小丫鬟的姑媽，之前還不知道小丫鬟已經死了，還以為是放了假回老家去幫忙收糧食去了。
懷嬸兒抱著屍體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我二人想著既然是親人那我們暫時也就別管了，過會兒再來看看她姑媽有沒有什麽要交代的，比如換個地方埋還是通知一下家裏人。不一會兒，我們兄弟二人剛打了水放門口，門就很用力的從裏麵打開了，懷嬸兒手裏不知道攥著個啥，怒衝衝的朝主廳那邊去了。我倆一愣，然後跟了上去。
到了主廳不遠的門廊，懷嬸兒抓住個打掃衛生的丫鬟就問，二老爺呢小少爺呢那人指著小少爺的院子戰戰兢兢的說，好像都在裏麵商量什麽事情呢。眼看懷嬸兒發了瘋似的要去推二老爺的院子門，我倆趕緊拉住想問問到底怎麽。懷嬸兒卻用力甩開了我的手，表情猙獰的罵了聲“畜生”，我倆被罵得一愣，她就衝進去了。
我倆也想跟進去，管家不知何時來到我們身後叫住了我們。笑著跟我倆說沒事兒，讓我們二人該忙自己的事情忙自己的事情去。後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我倆被叫回去到二老爺的院子，在推門前我們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果然，又多了一具屍體，這次是拿大木箱子裝起來的，正懷嬸兒卷縮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