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魏歸啼走上階梯,步伐緩慢且穩健,此次他並未急於衝上主殿五層,而是留有餘步停在階梯上稍加觀察,除去身處的北麵是階梯入口外,魏歸啼的正南方陳列了一排書架,書架前簡單放置了一張書桌,上方羅列著文房四寶古樸素雅之極;西邊設有三排武器架,架上整齊有序地橫列著各式長兵器,而三排武器圍繞著一方放置台,台上供放著一柄厚背挎刀,看著架勢比普通砍刀大上幾分,刀身通體暗黑,上方的紋路光澤並沒有因為燭光的縈繞而閃動,敦厚之極。


    “好刀~”魏歸啼的目光停留在了這柄砍刀上,數十年的江湖閱曆,使他見過不少善使厚背挎刀的高手,可如此敦厚做功的挎刀,自己從未見過誰人能駕馭。


    忽如一陣寒風吹過,魏歸啼自覺打了一個冷顫“嗯?這層有窗戶?”


    魏歸啼將目光移至東邊,此層唯一設有屏風的一方,得益於月光,魏歸啼從屏風上依稀能看出一個大概的人影。


    ‘難不成那老和尚就在這?’魏歸啼思考著邁上剩餘幾節階梯來到五層,再次環視殿內一周,確認四下無人後朝著屏風走去,這剛走半步,屏風後便傳出一聲讓魏歸啼驚出冷汗的話音。


    “有幸能與鬼市首席“拈花信手”討教,真是在下的榮幸~”


    魏歸啼踏步的動作戛然而止,一股難以自控的麻木感自胸口向四體蔓延而續,惶恐二字已經許久未出現在魏歸啼的腦海裏,但此時或多或少有幾分觸動在其中。


    “嗬~閣下說笑了~”魏歸啼迅速調整自己的呼吸,逼迫身體進入嚴陣以待的狀態,他心裏明白,能喊出魏歸啼名字的,絕大多數是來尋仇的,如若真的被對方識破身份,以這副身體與之對抗,必定是死路一條。


    “在下可不配在您麵前說笑,是該稱您為魏歸啼,還是葉俸明呢?”屏風後方的黑影閃動,而下一名身著夜行衣的蒙麵男子走了出來。


    “昂~原來是個闖客!你認錯人了~”魏歸啼看著眼前之人的裝束,不像是常人身處居所的打扮,於是便想搪塞過去‘這人知道我互換體魄之事,想必是老和尚一夥的,難道我是進了圈套了?’


    黑衣人搖搖頭說道“在下不是賊,而是這龍行半步的館主!閻秋司~”


    “閻秋司?”魏歸啼眉宇緊皺,回想起平身接觸的大小俠客、浪人甚至殺手裏,沒有這號人物,於是將範圍縮小到了這長安城‘這像是皇家武館,皇帝老兒的人?難怪老和尚也在這!’


    閻秋司看出魏歸啼的疑惑繼續說道“您沒聽說過在下,再正常不過了,但一定認得我主人的名號~”


    “你主人?敢問是‘點子’還是‘並肩子’?”事已至此,魏歸啼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開始詢問對方是敵是友,也好做出下一步的準備。


    閻秋司搖搖手“魏前輩不用敘述黑話,我家主人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草莽之輩!”


    “咳咳!”


    說話間,大殿上方傳來一聲幹咳聲,引得魏歸啼抬手側目一番。


    “好了~,我家主人等不及了,魏前輩~動手吧!”閻秋司單腳朝前踏出一步,呈現虎步姿態,強大的內力瞬間朝外釋放,將身後的屏風盡數衝散,而這股勁風也隨之衝向魏歸啼,恍惚間要將魏歸啼吹個踉蹌,再看閻秋司腳下的木板,硬生生被其內氣逼陷出兩枚腳印。


    “好純厚的氣功~”魏歸啼忍不住讚歎一聲,這樣落於下風的對峙讓他被勁風吹得有些睜不開眼。


    “哈哈~多謝魏前輩誇獎,那請吧~”閻秋司抬手請道“雖說聽聞魏前輩從不使用武器,但看今日身體像有異樣,不妨可隨意挑選身後的武器!”


    魏歸啼鉚足了勁想要拚命抵抗閻秋司散發出的勁風,可終究還是招架不住後退了幾步‘這小子方才因為一聲咳嗽便急於跟我動手,看來樓上便是他的主人了,見麵未即刻出手,還稱我為前輩,看來並非是敵人,而且我斷定上方之人一定著急想見我!這說明,打一開始老和尚就是故意將我引至這主殿內,還是說我進來後便被老和尚認出?無論如何,老和尚定不會輕易放我走的!可這姓閻的氣功放眼江湖也可位臨上層,憑我現在的功力怎可能招架...有了!’想到這,魏歸啼心中動起了歪腦子。


    “我累了~明日再尋你切磋!”魏歸啼欲情故縱抬腳便要往階梯走去,使得閻秋司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


    上方再次傳來一聲幹咳。


    閻秋司聽聞後一記躍步便衝向魏歸啼前方,將其攔截而下“得罪了!今日我家主人定要見見你的實力!”


    一記帶著壓倒性拳風的重拳直逼魏歸啼門麵而來,嚇得魏歸啼頓時後翻幾個跟頭停留在書桌之上。


    “看來老子是著了你們的套了~”魏歸啼說話間,將書案上的一支毛筆偷偷藏進了衣袖中,隨後盤腿坐在了書案上。


    “若非魏前輩心懷鬼胎,亦不會進這主殿,拳腳無情,魏前輩自求多福吧!”閻秋司一躍而起朝著魏歸啼一掌劈了下去,魏歸啼立即翻身躲至書架身後,原本所在的書桌瞬間化作一攤碎木。


    “好家夥~下手夠狠的!”魏歸啼躲在書架後,看著地上的書桌碎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對手是您,在下必定全力以赴!”閻司秋說話聲有點咆哮的意味,看樣子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緊接著便對著魏歸啼身處的書架使出一記衝拳,一股肉眼可見的拳風夾雜著破風聲直衝魏歸啼而去,魏歸啼晃身再次躲避了攻勢,可那座書架頃刻碎作木屑,不光如此,書架後方的牆壁上頓時印上了一枚拳頭大小的印記。


    “你大爺~,這可是鐵水打造的牆壁~”魏歸啼忍不住感歎一聲,覺得眼前的閻司秋與以往尋仇之人別無二樣。


    接下來的一刻鍾,魏歸啼在殿內四處躲避著,論速度閻秋司確是快上許多,可魏歸啼自始至終都在勾引閻司秋答話,看得出閻司秋極為崇敬魏歸啼的名號,每每被問話閻秋司總會放慢身形接上幾句。


    “咳咳”


    樓上的咳嗽聲再次響起,比較先前略微響亮了許多。


    “魏前輩~我家主人想見你,可憑你東躲西藏的方式,實在有辱鬼市首席的名號,在下可不會放你上去!那就隻好讓閻某送你一程了!”閻秋司嘴角帶著笑意,覺得魏歸啼已經不如當初那般盛威蓋世,淩駕於高手之上的感覺讓閻司秋略感得意。


    魏歸啼眼下躲在放置厚背挎刀的供台邊,自覺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點,如此這般高強度的躲藏耗光了自己所有的體力,想到這魏歸啼決定賭上一把。


    “說來慚愧,我現在內力盡散,論單打獨鬥絕不可能是你的對手,不知閣下是否能將內力收起與我較量?”魏歸啼撫摸著那柄挎刀形色狡詐地說道。


    閻秋司看著魏歸啼的神色打心底便是不信“魏前輩,您雖說與他人換了體魄,可這副身體終歸也是江湖人,怎麽可能內力全無,恕在下不能答應!”


    “那不打了~”魏歸啼挺了挺腰板,不再去看閻秋司的臉麵,擺出一副切磋完畢,休要暗算我的姿態。


    “你休要糊弄我,內力盡散怎能通過三四層的考驗,他們可都是龍行半步的主力所在!你如若要認輸,那閻某也會毫無客氣地將你從五樓丟下!”閻秋司顯得憤怒之極,在他看來魏歸啼之所以東躲西藏是不將自己放在眼裏。


    “這樣如何?這刀可是你的?”魏歸啼提起挎刀往閻秋司身上丟去。


    閻秋司單手接住刀柄昂首道“正是在下的寶刀,隻是眼下無需它助我!”


    魏歸啼抬手示意閻秋司止聲,隨手拿起身旁的一柄匕首把玩道“話不多說,你若不信我內力盡散,那我隻好認輸,我知道今日你主人在等我,那我則不再見他;如若信我,那我便用這匕首與你這寶刀對峙,輸贏各憑招式!以為如何?”


    “你!!!”閻司秋覺得羞辱之極正要發怒,上方再次傳來幹咳聲,隨後閻司秋將刀柄緊握直指魏歸啼“拚招式,像你們這樣全靠內力的江湖武學,恕閻某不放在眼裏!而且,單憑匕首你可破不了閻某這身金鍾罩!”


    ‘得逞!說什麽龍行百步的主力~都不過如此,給老子當手下,老子還嫌累贅呢!另外上方那位想必就是皇帝老兒了,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既然想隱居朝堂,還是不惹這位為好!是敵是友還是上去看看為好~’魏歸啼心裏忍不住對著龍行百步的實力吐槽一番,既然對方同意以招式論勝負,對於魏歸啼來說這場比試已然贏了一半,半猜半疑地分析完目前的狀況,魏歸啼將匕首咬在嘴裏,而後兩手別於身後,極富挑釁意味地呈現出‘讓你雙掌’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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