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項元投誠十六州西夏蕭全滿心憂》


    蒸餾提純已經漸入佳境,蘇畫也沒想繼續待著了。


    由老樓的監督也不會出現什麽意外,蘇畫轉身又向雕刻工房走去,既然酒精已經提出來那麽釀酒基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接下來就是如何包裝宣傳他酒廠的名聲了,這雕刻工房是雕刻大師陸塵的管理地盤,目前正在著手燒製盛酒瓷器。蘇畫不止要獨立包裝,還要打造一個特別的品牌,就憑包裝上就要打敗別的釀酒行業一頭。


    雕刻工房比酒廠簡陋,除了燒製的窯洞,就是一個小廣場,廣場中擺滿了燒製好的瓷器。都是露天作業,方便工人的工作也節省了建造的時間。陸塵拿著蘇畫給的酒瓶圖紙,正在工作台上雕刻。


    藍色的瓷瓶比巴掌大一些,丈高七十厘米,大概可以裝五百毫升的酒。


    四麵雕刻著江南四季渾然天成,瓶頸用金色謄寫著“將軍釀”三個字,後麵有著特別的防偽編號。蘇畫也是為了保護利益把一切都安排得仔仔細細,每一瓶都有著獨一無二的編號和期日。這根據工人編號和酒水流出都有著明確記錄,要是有一方出現問題,就可以馬上找到源頭。


    陸塵看到來著是蘇畫,放下了手中刻刀。“少主,你這個簡筆畫倒是神奇。老夫雕刻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栩栩如生的畫。”


    “陸師傅還是您的手藝高啊,沒有您的技術這在好看的畫也弄不上著瓷瓶之上。”


    蘇畫拿起瓷瓶仔細端詳,老師傅就是老師傅,手藝那是沒得說。


    “光是江南四季,我總覺得少了一點神韻。”


    聽到陸塵這麽說,蘇畫也覺得風景確實太單調了:“不如加一首詩如何?”


    “這個主意好,不知少主打算刻寫什麽詩句?”


    “江南風景?將軍釀?喝醉?宿醉?”蘇畫嘴裏念叨著,腦子在回想有什麽合適的詩句。


    突然靈光一現:“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這首詩如何?”


    陸塵不斷念叨這首詩,少主就是少主,“妙!真乃點睛之筆。”說罷就動手拿起刻刀,將這首詩刻了上去。


    “這隻是將軍釀四季係列,售賣給那些高檔酒樓和一些風化場所。後麵還會有將軍釀特供,這一類包裝和瓷瓶要求要更高,往京城一帶售賣。至於平民百姓,我們也有相應的對策。陸師傅,這一切都要麻煩你多用心了。”


    “少主放心,交給老夫即可。”


    忙完了工房的瑣事,蘇畫又跑軍營巡查了一遍。守門又換了一批訓練沒通過的新兵,蘇畫在校場的一番本事他們可都見識到了,所以乖乖的放行了。


    召集段三刀等人上了一節政治課,因為老是府中晚上教學環境黑暗。


    二來是將軍府到軍營的路程也不短,這一來二去眾人的休息問題也要解決,所以蘇畫就抽出時間在下午時分,在軍中帳篷裏教學,三十六計也慢慢的交給他們。而他們的學習能力也沒有辜負蘇畫的期望,一個個逐漸都成長起來,都有了獨當一麵的本事。段三刀因為忙著訓練,所以這段時間都住在軍營。玄機子也是如此,他的醫療隊伍也在慢慢擴大,有了蘇畫後世的醫療要點,這隻軍隊的衛生理念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再處理完了這些事情,已是酉時,蘇畫這才往家裏趕去。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蘇畫終於等來了他期盼已久的客人——項元。


    朝思暮想這位仁兄總算的想通了,如今他來將軍府就表明蘇畫的籌謀十有八九已經穩了。


    如今的項元氣色倒是不錯,有了蘇畫安排的,他也體會了一次富人生活。


    早九晚五都有下人服侍,父母雙親也誇他能幹跟了一個好東家。可他心裏知道如果真的投靠蘇畫,他就是徹徹底底的背叛了西夏。如何不投靠蘇畫,他這得來的榮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蘇畫隻給他買了府邸傭人,但是其中的開銷可要他自己付錢啊。


    這件事情就像,手上長了一塊爛肉,割掉了才會好,不割隻能忍痛。況且他對西夏仁至義盡,而西夏拿過什麽來補償他了嗎?每當看到流露出幸福神情的父母,他內心都是無比糾結。終於在今天項元下定了決心,投靠蘇畫自己才有出路。


    上午去軍營的時候,新兵可不認識他。本來有了令牌可以找段三刀等人,但是守門士兵告訴他段三刀還要忙著訓練,除了少將軍一概不見,項元隻能铩羽而歸。又打聽到了將軍府的位置,無奈那個時候蘇畫又出門了。下人告訴他起碼蘇畫晚上才回來,他幹脆就在將軍府的牆下坐著等蘇畫回來。


    項元看到了騎著馬的蘇畫,急忙站了起來,拍去了屁股上的塵土。


    “少將軍,您可回來了,我等您好久了。”


    蘇畫翻身下馬,現在主動權掌握在他手裏,不緊不慢牽著馬:“不急,等了這麽久,口幹舌燥的,進府再說。”


    下人接過蘇畫手裏的韁繩將老黑牽去喂養,“小姐回來沒有?”


    “回稟少主,小姐跟浣溪出去,未見回來。”


    “知道了,把老黑照顧好。順便泡壺好茶,送到聽雨閣。”


    “是。”


    蘇畫領著項元直接去了聽雨閣,為什麽要去聽雨閣呢,待會你們就知道了。


    示意項元落座,下人泡好的茶也端了上來。項元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蘇畫倒是雲淡風輕的品了一口茶。雖然苦了一點,酒精也弄出來了,項元也登門了,再苦的茶都是好喝的。


    “少將軍,我...”


    “不急,項兄弟,先喝茶。”蘇畫看著項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催促道,項元無奈歎了口氣,隻得拿起杯子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少將軍,我....”


    “這麽喝是沒有靈魂的,茶呢,要慢喝細品,才能喝出茶的味道。”


    蘇畫再次打斷了項元的談話,他沒有冷靜下來蘇畫說什麽也是白說,他心急蘇畫比他更急,但是最少要讓項元完完全全的臣服於他,起碼讓他在心境上就不能自亂。


    蘇畫給項元倒了一杯茶,隻見項元慢慢拿起杯子。細細的喝了一口,又砸吧了一下嘴,臉上的表情皺成一團:“這茶真苦!”


    “非也,這茶一點都不苦。跟項兄弟在西夏這麽多年來比起來,反而甘甜無比。”蘇畫又給項元倒了一杯,“現在在喝看看?是否還有苦味?”


    “確實不苦了,但是還是有些幹澀。”


    “若不是在將軍府,你再喝到此茶,那隻感覺是苦的。”


    蘇畫又喝了一口茶,“我的眼裏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可以做朋友的,那是交心的。一種則是仇人,那是要動刀子的。”


    蘇畫將茶杯放在桌子,看著項元,他已經把話挑明了。


    “少將軍,項元是帶著誠意來的。”


    蘇畫把玩這桌上的茶杯,開口道:“誠意可不是嘴上說說。”


    項元從上衣口袋拿出了比奏折還大的羊皮書,遞給蘇畫,這是他最大的誠意了。


    “西夏十六關城防圖,將軍驗看。”


    蘇畫聽到這句話,頓時來了精神,接過項元的包裹打開了羊皮書。偌大的羊皮地圖上錯落有致刻畫出了西夏關隘要塞地形分布,水路、山路,小路...都畫了出來。而且項元還精通大唐文字,還用了大唐的文字標注出了每一個地方的名字,足以其心。


    蘇畫可沒去過西夏,不免心疑,地圖的真偽。


    “少將軍勿疑,小人自幼參軍。西夏十六州盡數待過,所以對於地形才了解的一清二楚。正是因為如此,才被選入到西夏王府做事。少將軍待我恩重如山,項元今日前來投誠,不求送花富貴,隻求為少主肝膽塗地。神佛再上,有違今日誓言,項元用受輪回不得超生。”


    項元站起身來,走到蘇畫麵前,重重磕了一個響頭。


    西夏是信仰便是諸天神佛,無論是王公大臣還是平民百姓都極其尊敬,以神佛起誓是他們效忠的證明。


    蘇畫是無神論者,穿越之後他也有些半信半疑。舉頭三尺有神明,雖然心中對項元依舊有芥蒂,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蘇畫連忙扶起項元:“項兄弟言重了,既然選擇投入我門下,那你便是蘇畫的兄弟。”


    一個秋高氣爽的晚上,蘇畫一統涼州經濟的時刻從此開始。


    蘇畫站在書桌一旁指著在紙上畫著的東西,慢慢解釋道:


    “銀川位處西夏與遼國邊疆,又接大唐邊關涼州腹地。多年幹涸貧瘠民不聊生,諸方勢力皆無心圖謀,更是將銀川推向一個三不管地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在本將軍眼裏卻是沃野千裏。”


    蘇畫看著一臉不解的項元又道:“此物名叫礦鐵,其作用就是鍛造鋼材。其加工技藝,放眼天下唯有本將軍擁有。我要你前往銀川建立一隻龐大的隊伍,將所有的百姓召集在一起,這樣一來他們也不會流離失所,你隻管提供吃住或者發放銀兩,又能安頓好你父老鄉親,又能將銀川的礦地全數收入囊中。依據涼州水路,礦物可快速運往江南。”


    “少主,小人並不懂尋礦之理,此事恐怕難以勝任。”


    項元有些擔憂,能幫助他家鄉的百姓固然是好事,但他對著礦物一概不知,不僅會耽誤蘇畫的大事還會消耗很多錢財,既然投靠了蘇畫,那麽一切的事都應該為主人考慮。


    “這個你不急,我本以為你不懂大唐文字,可看到地圖之後一切都好辦了。”


    蘇畫從書桌的下方抽屜拿出了他準備已久的礦物知識和經濟概念,遞給了項元。


    “此書名叫《鋼鐵和富豪是怎樣的》,切記不要讓外人看到,看懂了最好就燒掉。此書記載了如何尋找礦物,如何經營一隻商隊,如何利用涼川而控製涼州經濟命脈。時間還很富裕,隻要你讀懂了這本書,到時候我會派一隻軍隊貼身保護你的安全,護送你到銀川。”


    由於礦物太多蘇畫隻寫了如何辨別礦鐵,煤炭,而作用隻是一筆帶過,有些東西蘇畫並不打算告訴他,而後麵則是寫了管理、如何利用金錢來控製一個城市諸多的例子。


    項元接過這本書,激動不已。這本書的名字聽得起來就跟別人的一樣,一定是本曠世奇書。急忙收入上衣,對著蘇畫發誓一定不會讓別人看到,自己也會努力學習。


    又跟項元談了一些事情,此時福伯來報楚晚秋來了。


    項元知道蘇畫有客人也打算告辭,回家研讀這本奇書。本想留項元吃晚飯,隨即想了想還是吩咐他明天早上來一趟,帶他去工房看看。項元拱手告辭,福伯去送他出門,蘇畫則轉去了大堂。


    楚晚秋依舊還是那一身打扮,還在坐在早上坐著的位置。


    蘇畫不好意思的打了一個招呼,畢竟人家非親非故的幫自己跑了一趟。這麽晚了,明明可以派一個下人來通知一聲就行,還親自上門,足見她的看重。蘇畫不知道的是,自己都被人家惦記上了。


    “今日勞煩楚小姐了。”


    “少將軍哪裏話,跟當日出手相助想必,小女子做的隻是微不足道。”楚晚秋給蘇畫行禮,雖是出身工商但那股氣質卻是媲美王公之女。


    “如若不嫌棄,那就在府中用膳。我親自下廚,以表謝意。”


    蘇畫想到人家幫了他這麽多,留人家吃頓飯也是應該的。府中的廚子的手藝不差,但是跟自己的口味還是有些區別的,便索性親自下廚。


    “都說君子遠庖廚,少將軍還會廚藝?”


    “什麽時候餓死之乎者也,你看他們還會不會說遠庖廚。再說,行軍打仗哪有不懂廚藝。”


    “少將軍還真是快人快語。”楚晚秋捂嘴一笑,“那小女子就卻之不恭了。”


    蘇畫吩咐福伯招待楚晚秋,這才挽好袖子,走向廚房。


    又讓下人去集市喊蘇玲瓏回來。這個小丫頭,玩玩就忘了回家時間。這都幾點了,還在外麵瞎鬧。


    大唐的廚藝都是停留在柴火鐵鍋的年代,多數炒菜隻有鹽,油兩種。


    調味料則是茱萸、小蔥、薑一些基本的,辣椒大蒜沒有,代替品是胡椒、胡蒜。大唐百姓認為都是異族的東西,所以不經常食用。


    府上的大廚廉丁是個中年漢子,不知是不是因為常年在廚房,被煙熏的緣故導致一臉黢黑。下人們親戚稱呼他為廉老黑,為人憨厚老實平日工作也很勤懇。


    在小院子裏正刮著魚鱗的廉老黑,看到蘇畫來了,放下手中的活計:“少主,怎可來廚房。這是醃臢之地,少主您....”


    “我怎地就不能來,什麽醃臢之地?都是些文人才子自恃清高罷了。”蘇畫不在意的說道,又望向廉老黑的身後“今晚吃魚?”


    “小姐說喜歡吃魚,福伯就派我去買了,刮好魚鱗就可以入鍋了。”


    “放你一晚假期,去休息吧,今晚的飯我來做。”


    蘇畫說罷就要走進廚房,不料被廉老黑擋住了。


    “少主不可,要是被福伯知道了,老黑要挨罵的。”


    “福伯已經知道了,可以讓開了吧。”


    廉老黑可從沒看見蘇畫下廚,心想搞不好是心血來潮。暫且不提廚房安全問題,萬一切到手之類的,連忙搖搖頭:“那也不行,少主還是讓我來吧。”


    “廉老黑你怎麽一根筋呢?”


    蘇畫氣得有些好笑,隻能威脅道“再不讓開,本將軍就家法伺候。”


    聽到蘇畫這麽說,廉老黑這才悻悻給蘇畫讓路。為了防止意外他還是在廚房門口看著蘇畫,如果出現什麽問題他倒是可以馬上處理。


    蘇畫看了一眼廚房廚具都一應俱全,而食材有豬肉、豆腐、青菜還有鯉魚,蒸屜裏還有一些饅頭。蘇畫心裏有了一個大概,那就做個紅燒肉,糖醋鯉魚,肉夾饃吧。


    想著就忙活起來,廉老丁看著連廚房都沒進過的蘇畫竟然做得如此井然有序,心中不免讚歎,少主真乃神人也。


    蘇畫又喊廉老黑幫忙打打下手,去把魚鱗刮了。


    蘇畫則動手將一半豬肉切塊,連肉帶皮冷水下鍋。又將剩下的瘦肉剁成陷,好做肉夾饃的備料。忙活好時鍋中的五花肉塊也煮出了泡沫,撈出冷水衝透瀝幹水分。


    大唐造醬時加入動物血液,叫做“醓”(tǎn),最早在周代就所記載,那時候還不叫醬油而是叫醢(hǎi三聲),是動物肉剁成肉泥再發酵生成的油,和現在魚露的製作方法類似,醬油一詞最早出現在宋代。


    熱鍋炒糖,待會還有做糖醋鯉魚。


    糖翻炒好之後,廉老黑的鯉魚也弄好了。蘇畫接過來抹上鹽、醬和香料,讓著廉老黑洗鍋的同時,蘇畫又熱了一口鍋,放入熱油放入八角,香葉炒出香味,再放入煮好的五花肉翻炒兩麵焦黃,撈出放入砂鍋小火慢燉。


    大堂之中,福伯和剛回來的蘇玲瓏介紹楚晚秋。


    浣溪也不免讚歎楚晚秋漂亮的容顏,蘇玲瓏更是喜歡這個漂亮姐姐,說話又溫柔待人和善。這一來二去就漸漸熟悉的起來,女孩子的交情往往就在那麽一瞬間。


    話說另一頭西夏龍門李蕭全府邸,襲擊江南失敗的他。被父皇一通怒罵,責罰一個月的禁足。


    此時正躺在府中涼亭喝著悶酒,身旁服侍的婢女大氣都不敢出。


    這段時間來小王爺喜怒無常,動不動就體罰下人摔東西。李蕭全越想越氣,這一切都怪李斯多嘴,要不是他說出了自己擅自行動,父皇才不會責罵他。


    蒙著麵的紅妝一身黑衣走了進來,府中下人知道她和小王爺有事商量便識趣的退下了。


    “卑職紅妝,拜見小王爺。”紅妝行禮。


    李蕭全沒有正眼看她,反而是繼續喝著酒:“吩咐你的事情,辦理得怎麽樣了?”


    紅妝眉頭一皺,隨即說道:“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江南隊伍中的項元和李和光尚未回歸。根據城內間諜來報,李和光和項元均被處死。至於有沒有臨死前泄露我軍機密,目前還在調查。”


    “飯桶!”


    李蕭全猛得講手中的酒瓶摔在了地上,不顧形象的怒罵道:“都是一群飯桶!老子養了你們這麽久,什麽事情都幹不好!一群廢物!”


    要是讓李蕭全得知他在江南城中的間諜都被關沉沙如數控製,不知道會不會氣出病來。


    紅妝雖然蒙著臉,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內心的不悅。要不是礙著他的西夏未來的接班人,她早就一刀結果了李蕭全。


    為人狂妄自大,什麽事情做不好就甩給手下,她都開始懷疑這些年組織密謀的計劃是不是出錯了,真的要扶這樣的一個人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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