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衝二人向著垂楊坡一路走去,心中有著明確的目的,倒也不敢耽擱,過城門的時候,跟隨人流通過,果然沒有出現紕漏。


    半個多時辰過去了,終於到達了垂楊坡,說是垂楊坡,也就是地表隆起,多種了垂楊柳罷了。


    二人繼續往裏走,確實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驛站,這是專為上苑國和南暮城之間的通信所設立的,人員有些複雜,兩國的人員皆有,後來人員來往密集,又建立起了客棧和小館。


    二人進到小館裏坐下,馬上就有小二吆喝著嗓子走了過來,“二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你這小館也能住店啊。”阿福問道。


    “都是一個掌櫃的,今天吃點什麽?”小二問道。


    小二問罷,頓感腹中空空如也,“兩碗陽春麵,一碟牛肉,燙壺酒。”於衝慢慢地說道。


    “衝哥,那人……”


    於衝擺了擺手,打斷了阿福的問題,“先填飽肚子,看看再說,不必著急。”


    二人風卷狂雲般將桌上酒食一掃而淨。


    於衝打了個飽嗝,招呼來了小二,拿好了碎銀遞給了小二,並問道,“跟你打聽個人,阿燦在哪,我找他。”


    小二手裏顛了顛碎銀,說道,“養馬阿燦啊,出了小館往客棧後身走去,那有個馬廄,阿燦平日裏都在那侍弄他那幾匹寶馬,怎地二位,也是來看馬的?”


    “聽朋友說的,他這的馬還可以。”於衝隨口說道。


    “你找對人了,快去吧,興許他還在馬廄裏,以往時候,他又要去遛馬了。”


    “謝了,小二哥。”於衝二人從館子出來後急忙去向客棧後身馬廄,果然看到一黑壯漢子拉著三匹寶駒就要往外走。


    於衝一個箭步走向前去,叫了聲“可是阿燦?”


    那黑壯漢子,拉緊了馬匹,疑惑的看著二人,“正式在下,二位是……”


    於衝指了指懷裏,說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阿燦閃身將二人讓進馬廄旁的一個小木板屋,待三人坐定,於衝便將昨日所見之事一一與阿燦說了一遍。


    “什麽!我這就派人將孫大哥接走醫治,感謝二位少俠出手相助。”


    “路見不平而已,燦兄那我們就完成了孫大哥的囑托,信在這裏了,你收好罷。”於衝說著從懷裏拿出了那封密信,雙手遞給了阿燦,仿佛遞出了一個隨時會炸響的爆竹,心裏的石頭這才落了下來。


    “那改日我再請二位少俠吃酒,我先交辦事情去了,二位自便吧。”


    於衝和阿福從垂楊坡出來,也不急於趕路,阿福率先問道“衝哥,咱這去哪啊,還接著置辦咱那香料嗎?”


    “當然了,要不咱這白出來一趟了”。


    二人又開始往回走,走走停停幾近一個時辰才走到了上苑城門,隻見城門前人頭攢動,大門緊閉,城牆上守軍大聲喝到“今有蓬華國歹人竊取我國機要,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城去,但凡今日住店,貿易,公幹等進出城行為,都要一一甄別,派發了通行證才可出入,今天就四散了去吧,城裏也是正在查辦此時,不要再來添亂了。”


    於衝將阿福拉到了一邊,又向遠處走了一陣,有些慌亂的說道:“這怎麽回事,跟送信有關聯嗎,那孫律住在咱們客房裏不會被逮住,把咱倆順便帶出來吧。”


    “衝哥,你且冷靜一下,慢慢想,那信有什麽問題嗎?”阿福問道。


    “我也沒偷看內容,誰知道寫的什麽鬼畫符。”


    “希望那阿燦能先人一步把孫律帶出來,要是人贓並獲,那咱倆可就成了上苑不受歡迎的敵人了。”


    “唉,幫別人辦好事,影響自己的事了。”阿福抱怨道。


    “沒事,大不了不來他這上苑國了罷,咱們先回南暮城吧。”


    二人飯也顧不上吃了,一路向東往南暮城走去。


    到了酉時三刻,二人再也不想前行,便來到了離南暮城二十裏的一個小客棧住下。


    於衝要了些酒食,帶到屋裏,二人很快吃下,“隻希望這次幫孫律送信,對我南暮城而言並無害處,要不我這叛國大罪難辭其咎了。”


    “衝哥,你也不要瞎想了,今日城門守軍也沒說明白什麽事情,再說這孫律大哥不是從蓬華國開始一路南下要送信到我南暮城,關他上苑什麽事?”阿福說道。


    “怕就怕這信牽扯了上苑國的一些事情,這才城門緊閉。咳,不想了,明日再說罷,反正不要對我大南暮造成影響便是。”


    趕了一天的路,他二人累的夠嗆,安穩地一覺到了天明,阿福輕推了推於衝,道:“衝哥,咱們吃罷早飯趕緊回南暮城去罷。”


    於衝揉了揉眼睛,道“幾時了,讓我多睡會。”


    “太陽都照屁股了,趕緊走罷。”


    於衝被阿福拖拽著起了床,草草地擦了把臉漱了漱口便和阿福一起出來吃飯。


    要了小菜幹糧,還沒吃完,便來了四個南暮城裝扮的官役,打開手裏的畫像,四下打量著食客,其中一個拿著畫像走到於衝麵前,狠狠的說道:“就是你了,帶走!”


    “大人,我這是犯了什麽罪了,要抓我?”於衝不解的問道。


    “少廢話,到了衙門你就知道了。”


    阿福著急的說道:“大人,大人,想必是抓錯人了罷,我倆可都是正經的商人啊。”


    “滾開,再添亂,連你一塊帶走!”官役沒好氣的說道。


    “阿福別慌,去找徐大哥救我,快去。”於衝定了定神,衝著阿福說道。


    “別廢話了,趕緊走,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說罷,便給於衝上了枷鎖,拽著上了外麵的馬車,阿福見馬車漸漸地遠去,趕緊從客棧處要了一匹快馬,飛身上馬,朝著碼頭的方向奔去,用最快的速度報信給徐大哥。


    於衝在馬車裏被官役盯的死死的,心中十分納悶,難道是那封信的緣故,官府也知道這封信的存在嗎,我什麽也沒看見,到底是什麽內容,讓南暮城的官衙都派人來抓我了,一會問話起來我這也是一問三不知啊。


    於衝越想越困惑,實在不該出於好心幫忙啊,南暮城在老城主尉遲淩的管理下,各行業都井井有條,各司其職,尤其是這衙門,透明度可謂之甚高,凡市井報官、凶殺大案、各種要案審判處置後,均是向大眾進行公布,誰家親戚的大舅子犯了什麽罪名,公文上都會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犯事人家害怕家裏出現了犯人而影響整個家族的名聲,外人也是清楚明白的知道誰家底細不好不可深交,往來結交及婚娶自是繞道而行。


    不消半個時辰,於衝便被帶入了府衙,並沒有急著進行審理,而是先將於衝關進了監牢。


    監牢裏確實是烏煙瘴氣,嗆得於衝差點沒倒上一口氣來,這間牢房在監牢的最深處,是個獨間,門外還有兩名衙役看守,十分嚴密。


    於衝雖說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也自問所做諸事無愧於心,不知道衙門葫蘆裏賣的到底什麽藥。


    正納悶間,衙役從外麵打開了房門,進來兩位大人,隨後有衙役搬來了兩把椅子讓大人坐下。


    “犯夫於衝,你可知罪!”坐在側位的大人優先發了難。


    “草民於衝,是正經的商人,不是犯夫,請大人明查。”於衝回應道。


    “你這潑皮,倒在姚大人麵前搬弄是非了。”


    “唉,劉大人莫要怒斥,於衝,我乃衙衛司姚廣靖,這位是府衙劉詹,今日押你前來,定然是有了實證的,你且全全道來罷。”


    “草民真的不知犯了我南暮城哪條法規了?”


    “好,讓我來提醒你一下,前天夜裏你是不是夜宿上苑寶成客棧了。”姚廣靖慢慢地說道。


    “大人說的不錯,我確實在寶成客棧住了一晚。”於衝朗朗的答到。


    “可曾看到什麽人,拿到什麽東西?”姚廣靖繼續說道。


    “快回答姚大人問題!”劉詹沒好氣的說道。


    姚廣靖衝著劉詹使了個眼色,要他耐心聽於衝說話。


    於衝抿了一下嘴說道:“大人說的不錯,那日夜裏,確實有個叫孫律的人過來敲門。”於衝想這事本不關自己甚事,還是早早的與官府說清楚了為妙。


    繼續道:“我一開門,見他滿身汙血,身受重傷便動了惻隱之心,隻是為的救他一命。”


    “可是交與你什麽物件?”姚廣靖問道。


    “是的,大人,孫律交於我一封書信,他自稱是鏢局的,讓我把書信帶給垂柳坡的阿燦,然後阿燦自會繼續幫助孫律送信,後麵就沒有我什麽事了。”


    “說的可當真?”劉詹問道。


    “句句屬實!”於衝肯定的答道。


    “書信寫的什麽內容?”姚廣靖問道。


    “大人明鑒,小的確實沒有私下查看信件內容,那封信用火漆封著,小人也確實沒有看信的打算。”於衝解釋道。


    “來人啊,”劉詹說道,“去垂柳坡把阿燦給我帶來!”


    “是,大人!”


    “一會把阿燦帶來就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了。”劉詹斜視於衝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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