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


    他說什麽?他被人打了?


    黎玥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這人大晚上的什麽都不說直接跑來她家騷擾她,就因為自己被打了?


    印象中上次他跟著她來家裏也是因為類似的原因,上次是被人扔在了半路,這次是被人打了,怎麽著,合著當她這兒是教堂了?有事沒事過來哭上一哭讓上帝聽聽這個他這個倒黴催的男人的禱告?


    再說了,被打了怎麽了,這不是很正常麽:)


    黎玥一直覺得,就他這張破嘴,別說被人打了,就是哪天被人打死了也不用覺得奇怪。


    “誰打的你?”黎玥輕聲問:“我去給他送朵小紅花。”


    “...”


    顧清晏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然而賣慘人設已經上線了,就算是咬牙也得演下去:“我被人打了,你不心疼麽?”


    “我心疼個屁,又沒打我身上。”


    黎玥冷漠的像個渣女:“難不成你還想說是因為我你才被打的?”


    是的。


    顧清晏心裏默默的點了個頭,實話自然是不可能說的,打死孔喃也不能說。


    顧清晏歎了口氣,苦果惡果都往自己肚子裏咽,將人抱得更緊了些:“不是,今天給楊姨過生日,跟家裏老頭吵了一架,說來可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挨打。”


    “哦。”


    黎玥似乎記得顧清晏和他爸爸關係不是很融洽,原因在於他爸爸很少管他,兩人之間缺少溝通,如果是十幾年前或許還能溝通補救,但現在顧清晏已經成年,有了自己的事業,無論是誰都不願再接受這段已經錯過的親情。


    “老人家歲數大了,難免脾氣會有些不好,你是不是又跟他杠了?”


    顧清晏:“我沒事跟他杠做什麽,哪次跟他吵架不是他先找事唱反調,我說兩句就拿他是我老子壓我。”


    “可他畢竟是你的家人,顧清晏,不管你承不承認,他是你在這個世上僅存的最後一個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你現在覺得委屈是因為你還沒有失去,如果哪天你真的失去了,你會後悔你現在做的一切。”


    黎玥的聲音很平靜:“我不希望你後悔。”


    這種滋味她比任何人都懂,想要表達愛意的方式有很多種,不隻是隻有“我愛你”三個字代表著感情,她相信,無論是奶奶的慈祥善良還是顧清晏爸爸的另類冷漠都是他們表達愛的方式。


    “我不會後悔,後悔的不會是我,是他,而且他怎麽會是我在這個世上僅存的親人?”


    他咬著她的耳朵:“我又不是什麽丁克思想,我的計劃是結婚以後三年抱倆的,顧小晏和黎下玥都是我的親人。”


    “!!!”


    “還沒睡呢就開始做夢,你先鬆開我。”黎玥拒絕再跟這個男人討論這個話題,此人已經魔障了。


    她推著他的肩膀:“你壓的我喘不過氣了。”


    聞聲,顧清晏稍微鬆開了點力氣,但依然沒有讓她從腿上下去。


    黎玥:“...顧清晏,你信不信我讓你嚐試一下一天之內遭受兩次社會鐵錘的毒打?把手鬆開。”


    “我就抱一會,就一會,”


    他像個撒嬌討糖吃的孩子般膩在縈繞著櫻花香氣的女孩身上:“玥玥,你不能這麽狠心。”


    黎玥氣的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顧清晏吃痛,卻笑出了聲,心情是長久以來的無法言喻的愉悅。


    “我這又不是教堂,我也不是神父,更不是知心大姐姐,你有委屈有冤屈找誰說都行,跟我有什麽關係?”


    兩人以一種看上去極其曖昧的姿勢相擁著,具體點說,是黎玥被強製性的擁在了男人懷裏,彼此看不見彼此的臉,感受到的隻有對方身體的溫度。


    “我隻跟月亮禱告,”顧清晏言笑回答:“這個世界上隻有月亮懂我。”


    “...”


    黎玥一陣臉紅:“你胡說什麽?”


    “你沒聽懂嗎?”


    顧清晏輕笑出聲:“這個世界上隻有月亮懂我,也隻有黎玥愛我。”


    “我也隻愛黎玥。”


    如果不是顧清晏看不見,黎玥恐怕自己這會已經臉燒著了。


    見她不出聲,顧清晏以為自己的土味情話把人嚇著了,有點著急的把人扶起來,這會反而輪到黎玥不願意起來,她死命的用胳膊摟著顧清晏,聲音有些發飄:“等...等會,我腿麻了。”


    “沒讓你下去,你直起腰來,可能會舒服點。”


    黎玥拚命搖頭:“不舒服,這樣就挺好,你繼續說你的吧,別管我,”


    她才不能讓他看見自己被撩的臉紅的樣子。


    顧清晏愣了一會,然後反應過來,笑得肩膀都在顫:“害羞了?”


    “!!沒有!”


    “那怎麽不讓我看看,乖,讓我看看。”


    男人力氣大,晚上雖然沒吃飽飯,對付黎玥這種小骨架又沒幾兩肉的人還是輕而易舉不費什麽力氣。


    黎玥被迫起身,小姑娘剛洗過澡,身上香香的,皮膚本就白,這會染上了羞澀的紅色,顯得愈發的水靈誘/人。


    顧清晏不受控製的想起了過去的很多個夜晚,那是他這幾年來最懷念的時刻。


    “要瘋了,”他側著頭低歎:“黎玥,你真要我的命。”


    “誰要你那個破命啊,”


    黎玥抬頭,和他對視:“白給我也不要,你別尬撩了,我不吃你這套,快點起開,倪好等下要過來找我拿東西,如果你不想承受今晚第三次社會毒打的話。”


    “她過來拿東西?這都幾點了?”顧清晏瞬間不滿,大晚上,孤女寡女的成何體統。


    黎玥哼笑:“你也知道這都幾點了,你不也是過來跟我耍賴?”


    “玥玥,我們不一樣的。”他腆著臉:“我是自己找上門的,今晚不打算走,還帶了東西來,她是來了就走,不一樣。”


    這什麽玩意強詞奪理的理由?


    黎玥氣的血壓嗖嗖的網上飆,使勁兒的在他大腿根掐了一把,疼得顧清晏直抽涼氣。


    “輕點兒掐,別掐錯位置。”


    男人壞笑:“挺疼的。”


    黎玥立刻抽開手,仿佛被燙到一樣。


    這時手機又響了。


    黎玥從顧清晏腿上跳下來,整理了整理外套:“是倪好,她應該是到了,你先去裏屋躲一下,等會她來了你再出來。”


    顧清晏不樂意:“我有這麽見不得人麽?什麽時候你還喜歡玩上金屋藏嬌了?”


    “你能不能說句人話?”手機一直在響,黎玥不耐煩極了:“讓別人看見你在我這裏就是好事麽?你到底是想自己走出這個門還是讓人把你打到殘廢救護車拉出去?”


    “哎,你又凶我。”


    顧清晏雖不服氣,但也真怕把小姑娘惹惱,不情不願的朝裏屋走出。


    倪好估計是等不耐煩了,黎玥剛要接電話,那邊先掛了。


    緊接著發來了一條微信語音,黎玥點開:“玥玥,我明天不用去實驗室了,老師有事要去外地開會,u盤先放你那兒吧,我先回家了啊白白~”


    “....”


    剛走到衛生間門口的顧清晏沒忍住樂了,得意的轉過頭:“還用我進屋去麽?”


    黎玥恨得牙根癢癢:“不用了,你也可以走了。”


    “這麽晚了我一個人多不方便,不如一起吃夜宵,我晚飯都沒吃飽。”


    說著,顧清晏便自來熟般坐回了沙發,掀開了打包回來的餛飩,又開了一罐啤酒:“我買了兩份,吃不吃?”


    黎玥應景的打了個嗝。


    “我不吃,”


    她坐在沙發另一側,也隨手打開了一瓶啤酒:“吃完就得走。”


    顧清晏點點頭,埋頭吃著。


    “今天楊姨生日,有什麽事你不能忍忍?非在這個時候跟你爸爸吵架,她肯定很傷心。”


    “她早就習慣了,”顧清晏舀起一顆大餛飩,蝦的香氣撲鼻而來,黎玥不爭氣的肚子又有餓了的感覺。


    “而且不是什麽事都能忍的,有些事不重要過過耳朵就過了,但有些事提都不能提。”


    比如放棄她的話,就算是違心的,顧清晏也不願意接受。


    黎玥覺得顧清晏這倔脾氣果真是一點都沒變,她說:“所有到最後你連飯都沒吃飽,蛋糕也沒吃?”


    她話裏有些調皮,顧清晏能聽出,這是在嘲笑他白天那丟人的事兒。


    “沒吃,我說到做到,你又不是不知道。”


    顧清晏抬起頭,眼神定向她:“以後但凡發現我曾經對你不好的讓你覺得委屈的地方,你都可以提出來,就算是懲罰我不許喝水吃飯我都接受。”


    他這話說的認真,一點也不像說假的模樣。


    黎玥摸了摸發燙的耳垂,飲下一口冰啤酒,壓了壓羞澀的燥意:“又關我什麽事了。”


    顧清晏笑笑,今晚的月亮還是溫柔的,收起了白天的獠牙,變回了乖順的黎玥。


    黎玥晚上吃過飯,拒絕了顧清晏的投喂,他隻能一人吃完兩碗餛飩。


    顧清晏吃相說不上好看,他在她麵前似乎一直都不知道遮掩什麽,向來大口吃飯,一口接著一口,最後仰麵喝湯,兩碗餛飩很快便被消滅了幹淨。


    深夜十一點,窗外的星空被擋在了高樓外,黎玥的生物作息開始發揮作用,連連打哈欠。


    “你什麽時候走啊,”黎玥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吃也吃完了,能走了吧,我好困。”


    顧清晏正在用紙巾擦嘴,聽到意料之內的逐客令,反應倒是異常的平靜。


    他將垃圾打包,扔在了一邊不礙事的地方,慢條斯理的說道:


    “本來剛才是能走得,但是現在可能有點不行。”


    黎玥:“?”


    “為什麽不行?你不是開車來的?”


    顧清晏一本正經:“是開車來的,玥玥,酒後駕駛是很危險的,害己害人,你不知道麽?”


    他邊說邊搖了搖手裏的啤酒易拉罐空瓶:“我喝了兩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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