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開闊的洞穴,暗河從其一側流過,消失在岩壁下。


    洞內幽光閃閃,寒氣森森。隨處擺滿骷髏,橫的豎的,都瞪著空洞的“眼眸”。卻在枯骨堆裏聳著一團黑乎乎的“鬼影”,冗長毛發遮去了臉膛,偏有兩束幽光從發隙射出,難道是鬼眼?


    牛巧兒正是看到這一幕,再加上驚悚的笑聲,便因為驚嚇過度,撲倒在周小乙身上,暈死過去。


    倒是慘不堪言的周小乙還清醒地活著,看到“鬼影”慢慢飄忽過來。


    難道世間真有鬼?


    “嗬嗬。”周小乙幹笑,不得不說他這滿臉血糊糊,在幽光映襯下比鬼還恐怖。


    他是不信鬼的,畢竟鼻中嗅到濃烈的酸臭味,很實在,絕不是所謂“鬼”散發的。


    答案隻有一個,這扮鬼的隻能是曾經長發飄逸的海狗。


    “鬼”定住,反而被周小乙這比鬼還“鬼”的模樣嚇了一跳,將頭發甩開,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雙眸裏有些遲疑。


    “海狗!你真喜歡裝神弄鬼!”周小乙一眼就認準。


    “哎!要不了多久,誰都會成為鬼!”海狗卻沒半分憤怒之情,有的僅是絕望、無可奈何:“本來想打算先把你變成鬼再說,但見你如此,我完全沒了興趣,哎!”


    “有個活物陪著,總比陪著死人骨頭強。”周小乙已看清了目前窘況,苦笑。


    “哎,我又覺得還是先弄死你好一點,這不,有個大胸妹妹,可以爽一陣……死了也快活,嗬嗬!”海狗將目光轉向匍匐在周小乙身上的牛巧兒,心裏的念頭瞬間轉過,不由地淫笑。


    “主意倒是不錯,……要是把我這半死不活的扔在旁邊,幹瞪眼瞧著,對你來說不是更快活更刺激。”周小乙有氣無力地建議。


    “哈哈!你真無恥!……正合我意,哈哈!”海狗快意地大笑。


    這一笑不打緊,偏把牛巧兒鬧醒了。一向膽小的她能做的,就是縮住一團,怯怯地望著海狗。


    畢竟是熟人,不是“鬼”,不至於再次昏過去。


    “海狗兄,這牛巧兒就是胸大,你不曉得,我從小就在打她主意,可從來沒如願過,現今便宜了你,嗬嗬。”周小乙歎息。


    “這正好,想了多年的被我搞,你看的揪心,死不瞑目,哈哈!”海狗越發覺得痛快。


    “無恥!無恥!”牛巧兒咬牙切齒,借機挪動幾步,想遠離兩人,可一手已觸摸到冰涼的河水了,再也挪不動了。


    海狗幾步過去,將弱弱掙紮的牛巧兒提到周小乙身邊,又覺著樓小光的屍體礙眼,撩起一腳把他踢進暗河,一眨眼沒了影。


    “小光!”牛巧兒看在眼裏,淚水在打轉,如今危機重重,不知怎麽辦。


    海狗正要下手剝牛巧兒衣服,忽聽周小乙在詢問。


    “海狗兄,慢著……你這一下手,我可得氣死了。死之前有一事不明,希望相告。”周小乙問:“我記得我們進來時明明從三岔路分開,你怎麽會跑到我前麵扮死屍?”


    “哼!做鬼後慢慢想。”海狗扯開了牛巧兒衣襟,露出粉紅胸罩。


    “不說,我周小乙也猜得到,不就是遇到了隆家那個帶路的孫子,那孫子對地道非常熟悉,便帶你從別的岔路來了。”周小乙漫不經心地說著。


    “哦。”海狗愣了一下,瞧著一副死樣的周小乙,讚歎:“聰明,這都能猜到……我控製住他的時候,他還一味用金甲戰衣誘惑我。說實話,什麽戰衣,在我眼裏就是屁,比起受到的羞辱,差遠了。”


    “確實,弄死我很過癮。哎,我也冤啊,素娘造的孽,我來背。”周小乙說。


    “嗬嗬,你倆如膠似漆,弄死你等於要她的命!……”


    “你就這樣安慰自己吧,卑鄙的家夥……你快意了,用不了多久,也會成為一堆白骨。說你愚蠢,你還不自知,那隆家孫子願意配合你,不過是將你帶入死路。”


    “我管不了那麽多,先爽爽再說。”海狗再次將注意力轉向牛巧兒,抓住胸罩係帶。


    牛巧兒的掙紮、反抗,徒勞。


    “別急,讓我擺正姿勢,好生看看!”周小乙努力撐起身體,探過頭來,一臉的期待。


    “無恥!人家變鬼也不放過你,周小乙!”牛巧兒憤怒的謾罵。


    “巧兒,你說過喜歡我,我看看又怎樣?”


    “那不一樣……混蛋,該死的王八蛋!”牛巧兒眼裏蹦出火來,奇怪的是,這股火是對著周小乙燃燒的,反而將施暴者忽略不計:“人家弄死你!”


    隻見牛巧兒疏忽間力氣倍增,竟然打開了海狗那即將得逞的鹹豬手,拚命抓向周小乙。


    周小乙一動不動,定定地對著暗河。


    “樓小光,你怎麽回來了?”有一份欣喜,一份驚奇,……確確實實出自周小乙的嘴。


    “你說什麽,樓小光沒了,被河水衝走了……”牛巧兒渾然忘了自己還發著火,順著周小乙的目光,看到一團黑影鬼魅般飄來,便驚呼起來。


    海狗剛燃起邪惡之火,被突如其來的這麽一著搞得萎縮,忍不住回頭一瞧。


    幽森森暗河裏恍惚著黑糊糊的人形物件,有些驚悚。


    難道真的是那具被自己踢下去的屍體?


    先前明明見著隨暗流消失,怎麽會又蕩回來?


    “鬼!一定是鬼!它在動!”周小乙駭然。按理他是無神論者,不信鬼神之說,卻偏偏拿鬼說事兒。


    “鬼!”牛巧兒跟著大叫。


    至於那飄來的黑影動沒動,周小乙隻是隨口說,是別有用心,而牛巧兒這麽一叫,倒增添了可信度。


    “鬼!”扮鬼的海狗卻是驚駭莫名地說。


    他是實實在在地看著那黑影動了。


    是錯覺,還是幻覺,他這瞬間沒法分辨,一切神智都凝滯,莫名的恐慌在加劇。


    殊不知經過這短短時間休整,恢複一點力氣的周小乙突然咬緊牙關,從腹部拔出一把匕首,血汩汩而湧。


    腦間一陣暈眩,仍依稀記著這匕首應該是在上麵洞穴裏被海狗所刺,幾乎直沒至柄,當時是很痛,隨著翻滾、落水、廝殺等,以致被忘記,或者說,經改良後的特殊體質,在不斷修複傷情,所有痛楚減弱,便忽略不計了。


    “還你!狗日的!”周小乙咬牙嘶吼,將匕首往海狗腰間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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