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狗實實在在地瞧見從暗流裏站起的黑影,驚恐瞬間盤踞心間,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感覺身後的危險,或許這是練家子特有的警惕,側身就想閃躲,還是慢了一拍。


    匕首帶著寒芒從腰間劃過,帶起一抹鮮血,疼痛讓他格外清醒,正要做出第二反應,就被撲過來的周小乙帶倒,糾纏在一起。


    周小乙不懂什麽套路,隻管凶狠地攻擊,用手或者匕首,因為他知道,對付練家子,能逮著的機會不多,絕不輕易放棄。


    胡亂纏鬥,最終在兩人落水後噶然停止。


    突然的變故倒讓牛巧兒不知所措,但更多的精力在關注那個從暗河裏爬起的身影,瘦削身板,僵屍般的臉,及一雙冷酷如刺的眼。


    不是鬼!


    這是牛巧兒所能肯定的。


    “王八犢子!都身臨絕境,還要拚得你死我活!”那雙眼冷冷瞪著落水的兩人,牙縫裏蹦出嘲弄,手上也不閑著,一手一個將兩人提起,扔到了岸上。


    好大的力氣!牛巧兒感歎。


    此人從後背抽出一把亮恍恍的刀,投擲而出,直插在又要撕鬥的兩人之間,冷哼:“誰他媽在動一下,老子準送他去見閻王。”


    他渾身濕漉漉地走上岸,冰冷地迎著三人齊刷刷看過來的目光,陰冷地一笑:“一群不知死活的龜孫!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姑娘,你說說。”或許覺得女孩實誠一些。


    牛巧兒整理了一下衣衫,一五一十地說了。


    嗬嗬,他幹笑:“金甲戰衣!好玩嗎?憑你們,這些冒冒失失的家夥,能找到?這不過是隆家引你們上鉤的伎倆,叫你們送死罷了。”


    周小乙經冷水洗禮,清醒很多,嘲諷:“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那個老頭口裏所說的刀客,手上確實有幾刷子,對付一群行將入木的老家夥還得行,不也跟我們一般被套牢!可笑啊,五十步笑百步。……你的那些兄弟、首領之類的,或者稱為盜墓賊,恐怕都死翹翹了。”


    他臉上露出一絲痛楚:“你說的對,我們都被玩了……我叫老王,職業刀客,是被一群盜墓賊雇傭的,也有著一份貪婪之心,滿以為跟隨盜墓界聖手混一票,卻被一青瓜瓢子糊弄……”


    他說,這群盜墓賊利用手段控製了搬遷到外地的隆家孫子,以全族性命威脅,迫其就範,沒料到反被隆家算計。


    這墓裏坑道眾多,主墓不知所藏,而最大的危機是藏著一隻怪獸,凶狠殘暴,專吃人心。


    一般野獸倒沒什麽,隻是這怪獸,卻擁有超強的力道和迅猛的速度,就算不隱身暗處,正大光明的對決,恐怕也很難對付。


    老王最終將目光鎖定蠢蠢欲動的海狗,說:“你們什麽恩怨,我老王不管,從此刻起,誰都不準私鬥,否則,我老王絕對可以把他大卸八塊,不信可以試試。”


    海狗傷的不輕,身上被刺了好幾下,即便是不致命的傷口,可流血過多,也叫人不好受。自知對付刀客,勝負不明,便忍著怒氣,說:“好!……”


    老王又上前,查看了僅穿一條內褲的周小乙腹部傷口,血肉模糊,有些驚訝,這麽重傷,還能活著,真的是奇跡。


    周小乙尷尬地笑笑:“老兄,你倒多穿了衣服,借一件擋擋,這裏還有女孩呢?”


    老王隨手將濕漉漉的外套扔在地上,冷哼:“我都嫌礙事。”


    確實,冰冷的衣服穿著,絲毫沒取暖效果。


    牛巧兒嗤之以鼻,這無恥家夥還知道害羞。


    周小乙不客氣披上,說:“這地方,應該被搜索了很多次了,肯定沒有任何出口,都把注意力放在暗河裏,可你從暗河裏蕩回來,說明暗流太猛,過不去。”


    老王不得不用佩服的眼光瞧向周小乙,這看問題的能力確實出眾。


    “所以現在起,不用找出口,倒是該找找引火的工具,搞點火取暖……”周小乙說。其實他並不懼冷,隻是擔心牛巧兒受不了。


    聽到“火”字,牛巧兒抱緊了身子,不免一陣哆嗦。


    老王搖頭:“這地方荒廢多年,除了滿地枯骨,什麽都沒有?”


    海狗卻從褲帶裏摸出一個燃氣打火機,沒頭的那種,大概是在撕鬥過程中弄壞的。


    “湊合吧,可以試試。”周小乙說。


    很簡單,就是收集一些毛發,找塊頭骨墊底,用頭骨砸爆打火機,些許的火花點燃了毛發……


    有了火堆,既取暖,又烘幹了衣服,四個各有心思的人精神了不少。


    誰也不會計較用的是什麽材料……殊不知在這空曠的地穴裏,枯骨嗶嗶啵啵地燃燒,幽幽的火光透著無比的怪異,同時空中散發了難聞的氣味。


    想想火葬場……


    “別想太多,或許你該想點美好的過去……”周小乙安慰若有所思的牛巧兒。


    “過去……”牛巧兒頓時鼻孔酸酸的,真想大哭一場,一直喜歡暗戀的人就在眼前,可先前的無恥表現完全顛覆了內心的堅守:“我恨你……”


    能說的,簡而言之,這三字足夠了。


    周小乙淡淡地笑著,他猜的著牛巧兒對自己改觀的原因,也不願意做過多解釋,隻要她鬧著情緒就不會過多糾集在身臨的境遇裏,不會過度害怕。


    刀客老王古怪地盯了盯周小乙,這家夥貌似傷的很重,沒任何包紮或者藥物處理,按理絕對活不下來,卻適得其反,傷口在不經意間結痂,似乎在努力地複原,而跟他拚死拚活的另一人,受了不致命的傷,比他輕多了,並且懂得包紮,把自己搞得嚴嚴實實,……似乎受了感染,越來越嚴重。


    “邪!”


    老王所下的唯一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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