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繁霜的虎牙尖尖的,笑起來的時候格外俏皮靈動:「阿言你知道嗎,我最近經常在幻想一件事情。」


    蘇憂言垂眸看著她:「什麽事情?」


    右繁霜的眼裏有向往,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我最近總是幻想以後我們的孩子,想他會長什麽樣子,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哪裏長得像你好,哪裏長得像我好。」


    蘇憂言的聲音醇厚溫緩:「所以霜霜覺得哪裏像我,哪裏像你比較好?」


    右繁霜不假思索:「當然是全部像阿言好,想到我會生下一個很像很像阿言的小孩,我就很高興。」


    蘇憂言把她的頭發撥到耳後:「我和霜霜想法是一致的,但我是想要和霜霜一樣的小姑娘,如果有一個很像你的小姑娘抱著我的腿喊我爸爸,有嬌氣有不講理有可愛,可是她長得十足像你,就覺得很幸福。」


    對上他溫柔含光的眼睛,右繁霜抿唇竊喜,但是又犯難了:「好像不能兼得耶。」


    蘇憂言勾著笑意,漆黑的眼睛定定看著她:「還早,霜霜現在還是孩子,我們該有幾年二人世界再提這些。」


    蘇憂言湊近她耳畔,低沉的聲音低得人發酥:「高興兩年不好嗎?」


    右繁霜不好意思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頸窩裏露出笑意。


    蘇憂言忽然把她抱起來,依舊在她耳邊低聲說話:「這裏還是臥室?」


    右繁霜像是被電流貫過全身,瞬間懂他的意思,聲音弱弱的:「這裏可以嗎?」


    蘇憂言微微揚眉,在近距離裏含笑道:「書房?」


    右繁霜羞怯地低下頭:「是啊。」


    蘇憂言把她放在辦公桌上,起身去拉上窗簾,徑直回到她身邊,雙手壓在辦公桌上圈住她:「看看現在幾點。」


    右繁霜沒想到他居然讓她報時間,以往都是他報,她莫名有點羞恥,拿過他的手機看了一眼,臉頰通紅地抬眸看他:「八點十五。」


    蘇憂言一手握住她的腰,高傲淩人的眼眸卻盛滿情欲地看著她,含笑的眼尾慵懶地微微往下:「想到幾點?」


    右繁霜的耳朵也燒起來,蘇憂言看著她的反應,不緊不慢道:「不說就是自由發揮,到最後一個點。」


    右繁霜仰頭詫異:「啊?」


    話音未落,蘇憂言已經吻上來了。


    夜色朦朧,墨藍如深海的夜空裏像魚群一樣遊著滿天的星子,不時有烏雲輕輕漂流,像浪一樣短暫遮住月和星星,須臾後又撤離,讓明月和星星破浪而出。


    句芒和田雲絳吹著微微的夜風走在路上。


    句芒不自覺地抱著手臂:「現在你可以放心了,爸媽都沒有把血緣看得太重。」


    田雲絳見她微微縮著肩膀,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句芒看著他在滿天星辰下一樣明亮的眸子,像是凝結了滿天的清輝星光,讓人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渴望,她沒有拒絕田雲絳的衣服。


    田雲絳溫聲道:「我也沒想到,家裏人的想法是多一個兒子,一視同仁,而不是要換回來。」


    父母開明,也是幸事。


    衣服還帶著他的體溫,衣服太長垂到了句芒的大腿中部,在寬大的衣服裏像是在一個小繭房,溫暖又安全。


    她的聲音輕輕的,從未有過的溫順:「哥哥,我明天考試了。」


    田雲絳垂眸看著她:「你想讓我去接你嗎?」


    法考算是個大試,不少本地的考生父母會來接或者陪考,就像高考一樣。


    還有家長會拿著花來,考完就給考生,寓意往後繁花似錦,畢竟法考是一個分水嶺,過了就是開始法律執業生涯,沒過隻能像高考一樣來年再來。


    當時爺爺奶奶來接了他。


    句芒有些踟躕,她想要家人去接,但又不想和家長們提要求,畢竟去接也不是必要的,可是她也想體驗一下是什麽感覺。


    田雲絳看著風拂過她的碎發,她仰頭看著他,雖然眼神溫和,卻一直看著他,顯然在等他的答案。


    田雲絳停下腳步,路燈的白勾勒出他利落幹淨的臉型輪廓,收斂幹淨的下頜,清爽又英氣:「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


    他的眼睛像被羽毛掃過一樣幹淨透亮,有力清澈。


    九月肅霜,十月滌場,十月的晚風襲來,洗滌的是他眼睛的景場,卻是她心裏的主場,隻憑一雙眼睛,就毫無提防地開始動搖她。


    句芒忍不住陷進他的眼睛裏:「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


    田雲絳和她四目相對,毫不移開視線,眼神太過曖昧,句芒都忍不住轉開頭,不再去看他,怕自己陷進去,因為她根本不能估計會有什麽後果。


    她握著外套的領子,扶穩外套:「我隻是覺得你是我哥哥,所以會去。」


    田雲絳看著她:「我沒說我不是你哥哥。」


    句芒握緊外套。


    田雲絳忽然道:「如果我不是你哥哥,現在我們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句芒低著頭,壓抑著在獨處的夜裏幾乎要壓不住的心緒:「你想多了。」


    田雲絳自嘲的笑笑,明知道會得到什麽樣的答案,但就是想多和她說兩句話。


    句芒披著他的衣服往前走,轉移了話題:「如果我畢業之後也能像你一樣,這麽年輕就是這麽有名的律師就好了。」


    田雲絳慢慢跟著她的腳步走:「隻需要一場能夠讓你一戰成名的案子,就有可能,更何況我念了研究生,你還沒有念,中間還有很多時間給你沉澱和繼續學習,不用著急。」


    句芒微微點頭。


    田雲絳的聲音比晚風更輕柔溫潤:「你夢想裏最好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句芒想了想:「就是一切都可以由自己做主,不會因為條件受限,能有屬於自己的房子,一份穩定的工作,永遠被人需要,不會失去存在的價值。」


    田雲絳看著她纖瘦單薄的身影:「所以你要的是安穩。」


    句芒笑了笑:「算是吧,奔波這麽多年,能安穩下來不容易。我也不想要什麽轟轟烈烈,隻想要一輩子每一天都平平安安穩穩當當的。」


    她看了一眼田雲絳:「你呢,你夢想中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田雲絳說話總是經過幾度思考,沉穩又和緩:「希望有一個能被我全心全意去愛的人,把對方從孤單的堅冰慢慢融化成溫水,我覺得每天看見對方的笑顏,一定會很幸福。」


    句芒很快追問上來:「所以你對上一個女朋友也是這樣?」


    田雲絳沒想打她會突然問,但他也沒有慌亂,隻是溫聲道:「其實沒有怎麽接觸就結束了,那個女孩子我很早之前和她有過交集,她對我有好感我是大概知道的,但也許就隻是好感,我沒有走進她的心裏去,所以她還是和我提了分手。現在想來主要責任在我,當時答應得太倉促了,沒有考慮過她是不是做好了準備。」


    聽他溫文爾雅地說話的這一刻,句芒能清楚感知到他和自己不是同齡人,他的談吐和眼光都成熟。


    她大概能猜到是那個女孩告的白,估計每年畢業和他告白的女孩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但田雲絳被告白之後反而是被甩的那個,也毫不生氣,反而為對方的不負責任開脫成沒準備好。


    哪怕是被告白,他對於感情的態度都很認真,把責任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


    可句芒莫名有些難受,她低著頭:「哦,原來是這


    樣。」


    田雲絳溫聲道:「怎麽了?」


    句芒心裏五味雜陳,她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你以前一定有過好多女朋友吧?」


    他的名字連華大的政法係都耳熟能詳,喜歡他的人更不計其數。


    田雲絳溫聲道:「反而不是。」


    句芒詫異地抬起頭。


    田雲絳認真地解釋道:「因為大家太熱情了,我反而分辨不出哪些是男女之情的喜歡,哪些是因為覺得我人還可以的喜歡,對我說田雲絳我愛你的,也有可能隻是因為我在專業上比較厲害,表達崇拜,所以——」


    句芒忽然道:「田雲絳我愛你。」


    田雲絳的聲音陡然一停,他看著她片刻才試探道:「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吧?」


    句芒模棱兩可:「和大家一樣,因為你人還可以,所以我說我愛你。」


    田雲絳卻專注地看著她,沒有一點開玩笑意思地溫和詢問:「你對誰都可以說我愛你嗎?」


    句芒故意笑著逗他:「人還可以就行啊,就像追星的時候對偶像說我愛你一樣。」


    田雲絳垂眸笑,英氣的眉宇柔和得像一片白雲,也不去追究:「好,希望你明天還愛我。」


    句芒沒有回應他,但是周遭的氣氛和燈光都溫柔,兩個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


    右繁霜從上午九點考到下午一點,坐得腰都有點疼,出來的時候,大家三三兩兩討論著題目。


    她拿齊自己的東西塞回包裏,往大教室的方向走。


    越靠近政法樓,就越多人認識右繁霜,投來的視線也不計其數。


    之前知道右繁霜是美女,但是不知道她是念歡科技的千金,再見到她,已經是新聞裏的焦點了。


    網上有人猜念歡科技是不是會交到她手上,有感歎和jh繼承人的世紀聯姻。


    和他們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右繁霜從走廊穿過來,走廊上種的藤植遮擋住部分陽光,疏疏落落的,滿綠的綠植落下的陰影和穿梭過枝葉縫隙的陽光交疊,隨著她的走動在她身上流轉。


    卷成大波浪的墨色濃密長發用大方絲巾綁住,慵懶又大氣,細長筆直的一雙腿裹在淺色牛仔褲裏,v領的羊絨淺白毛衣質感極好,軟糯糯的,顯得人溫柔又嫵媚。


    明明是很隨意的打扮,可放在她身上就是引人注目,尤其一想到她是念歡千金,這樣隨和又端莊,無來由讓人生出好感。


    她以前給人的感覺就是外來的人,卻又是在這裏生活工作過幾年的人,融入卻沒有完全融入,她的感覺是明明滅滅虛虛實實的,溫柔憂鬱迷人,以前隻覺得是氣質使然,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麽她會給人這樣的感覺。


    她本身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難怪她前幾年都那麽低調,想來是刻意的。


    樹大招風,所以她很少出聲也很少打扮,如果不是陳晏歲的事情,大家根本都不會注意到她。


    果然,真正的豪門不是那些有點錢就大呼小叫,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到的。


    竊竊私語的聲音隨著右繁霜的經過而響起。


    「好漂亮啊。」


    「她背的那個包很貴吧?」


    「也沒有,好像隻是輕奢,幾千塊錢。」


    「難怪之前烏歌會和她玩到一起,烏歌也是真正的豪門千金,尋常人都高攀不上,卻願意和她同進同出,現在一想才明白。」


    何止烏歌,她身邊都是他們隻能從新聞上麵看到的人。


    jh總裁,念歡董事長,離他們很遙遠的一些人。


    右繁霜找地方坐的時候,


    班裏的同學都看著她,但是都沒有勇氣主動邀請念歡的千金坐在自己旁邊。


    還是右繁霜自己找了個位置,溫聲問旁邊的人:「我可以坐這裏嗎?」


    那個女孩受寵若驚,連忙道:「當然可以。」


    右繁霜溫柔地笑笑才落座。


    陳晏歲拎著一疊資料進來,坐在右繁霜隔個走廊的座位上,忐忑道:「好久不見。」


    右繁霜微微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禮貌地點頭笑笑:「確實有段時間沒見了。」


    眾人看著兩個人的友好交流,想起前幾天陳晏歲又被遛上熱搜。


    陳氏開發布會宣布收購花洛莉亞酒店,結果結束之後,有記者故意去堵陳晏歲,問他是不是和右繁霜談過戀愛,陳晏歲的回答是,沒有,是很好的朋友,右繁霜是非常善良隨和的一個朋友,之前確實和她鬧過一些不愉快,但已經過去了,希望媒體不要再造謠她。


    結合這個采訪,再想想之前說右繁霜是陳晏歲舔狗的那些傳聞,就感覺得到傳言有多荒謬。


    談沒談過不好說,但念歡的千金怎麽可能會是陳氏小兒子的舔狗?


    有什麽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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