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威教授看到林姍姍有話想說,但隻開了個頭馬上又刹住,說:“姍姍,有什麽想法大膽的說吧。”


    林姍姍說:“其實我還沒想好,隻有等找到他們才知道答案,按照我的猜想他們本來設計最快幾十年--也就是歡送他們出去的人的有生之年能看到他們回來,即使不能看到他們回來,也會看到他們到達目的地,極限的遲也會讓自己的同行中的年輕一代看到他們回來。”林姍姍說。


    “對,現在居然會讓晚他們至少一代的人類看到,這正常嗎?幸虧有晚一代,也幸虧晚一代的還是人類,而不是替他生物,並且湊巧能互相看懂信息,否則他們就永無回來之日了。這裏麵肯定有問題,他們的飛行速度一定是快得我們無法想象,也許堪比信息往來速度的技術了。因為某種原因,飛行速度遠遠沒達到設計的要求,造成現在的局麵。”徐加偉說。


    沈威很欣賞徐加偉的分析,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徐加偉說:“原因可能有兩種,一是技術還不夠成熟就使用上了,在太空中飛行達不到實驗效果;二是在外太空碰到了什麽不可控的原因。外太空旅行風險還是很大的,畢竟太遠了,用光年來衡量,還後麵還加個億字,不像我們在太陽係裏旅行這麽成熟。”


    “哼,那你還心心念念的要出去,上次比鄰星沒讓你去至今還耿耿於懷。”沈威教授說。


    “兩回事兩回事。不能說有風險就不能去,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無論前麵有多大的風險我都會去闖的,天盡頭的那兩位就是我的榜樣,即使也出現他們這樣的命運我也覺得值,畢竟我比人類多活了一代,哈哈。到時候我會對他們說我的年齡已經幾百萬年或者幾千萬年了。”徐加偉說。


    “這事就先放一放,等20天後的消息。現在我們看一看天華小智的表現吧,它已經到了大行星係了,上次在三子星中間停留了一會,發回來很多數據,也看到了另外兩顆恒星的行星圖,有時間時再做研究。”沈威教授說,“你們看,這裏行星多得數不過來,還有行星的衛星,天華小智這樣的高手到現在也還沒算出數據來。粗粗一看,真的是一堆亂碼,行星的運行軌道,不仔細看好像沒規律,一不小心就碰上似的,自轉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門,初步判斷跟三顆恒星的引力相互作用有關係。”


    牆麵上,“天華一號”傳回來的視頻,大行星係猶如一堆亂碼,毫無規律而言,由於是近距離拍攝的,有大氣層的行星和沒有大氣層的行星一目了然。沈威教授叫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類地行星上,因為氣體行星有生物的可能性極低,資源的蘊藏了也不會大過類地行星。


    “這麽多行星,感覺到無處著手。”徐加偉說。


    沈威教授隱隱發覺弟子們的情緒有點不對,根本不在狀態,以前發現新行星都無限興趣,就是不久前看到比鄰星的行星係也是很激動,看得都很仔細,討論時也很投入,並且能很快的提出觀點。今天這是怎麽啦?


    “教授我有點困,能否休息下。”林姍姍說。


    沈威看看大家的樣子,也許是累了,就同意了,說:“你們都出去活動活動,這裏我來值守。”


    弟子們也不客氣,馬上就出去了。他們的定力畢竟沒沈威教授強,自從和天盡頭來往加強後,他們對“天華一號”的興趣已經大大降低,要不是教授督促,他們的心思會全都在天盡頭上。


    徐加偉對100光年內的恒星都搜索了一遍。他靜下心來時,又思考起那天還沒思考完的內容,他想西西和南南出去考察,一去千萬年,肯定不是派他們去的初衷,中間的差錯會出在哪裏?難道真的是自己那天猜測的飛船本身出了問題,技術沒成熟就上去?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他們的技術這麽先進,不會出現這種低級錯誤的。那麽就特別有可能是太空中不可控不可測的原因導致的,茫茫太空,既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物質,也有研究不盡探測不完的解不了的謎團。從我們這代人類的角度看,他們最致命的錯誤在於讓西西南南睡著,要是沒睡去情況就肯定不一樣,隨時保持聯係,發生什麽問題隨時予以解決。那為什麽要讓他們睡去呢?本來兩個人上去是最合理的,能始終保持一個人清醒,確保飛船的正常運行。百思不解,今後自己上去的話,一定要吸取這個教訓。他們的飛船肯定很快的,他們設計的計劃一定是至多幾十年就會回來的,否則沒有意義。他們到底為什麽有這麽快的速度?是自身的飛船速度呢,還是巧妙的借用太空中的神秘引力來加速度?猜想應該是兩者皆有,飛船本身的速度就比我們的快,遠遠超出了100倍光速,但他們還是想再利用太空中的神秘引力進行加速,結果由於不可預測的原因,加上兩人睡著了無法喚醒操作,沒法在實驗室操控,偏離了當初的設計路線,導致飛船無法加速度,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按照正常的速度在宇宙中飛行,然後也預感到這一去無法再見了。一定是這樣的,一定。


    徐加偉跑到沈威教授的辦公室,把這一想法向教授匯報,教授表揚了徐加偉,鼓勵他按照這一想法繼續思考下去,或許能解開一個謎團。同時,這些想法非常有用,在下次載人遠足的時候可以把這些因素考慮進去。


    幾天後天盡頭的消息來了,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西西和南南說,按照當初的設計,他們無法自己回來,飛船是由實驗室控製的,任務完成後,實驗室就自動把他們召回。現在他們這一代人沒有了,那麽他們就永遠回不來了。看得出他們很沮喪,他們也不知道此去的具體任務,說好了等達到後向他們下達的。


    大家頓時無言了,難道說這就是科學道路上的殘酷慘案?雖然在科學道路的探索中,犧牲是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這個團隊的每一個人也都做好了為科學犧牲的準備,但真的麵對前人的犧牲,心情還是悲壯的。一千多年前中國科學家彭加木在羅布泊考察時神秘失蹤,成為震驚當時科學界的一件大事,如何失蹤,失蹤後的情況怎樣?至今還是個謎。這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要說當時的人們,現在過去了一千年,想起來還是那麽揪心。史書上還記載,當年阿波羅登月時,也差點出現意外,有去無回,地麵聯係站差點關閉了聯係通道,據說是不忍心看到地球人在月麵上慢慢的死去。


    眼前發生的又是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兩條人命,盡管是上一代的人類。可是遠在150億光年之外,根據現有的技術根本無法施救。真是想救無能為力,不救心裏不安,怎麽辦?


    看得出,一向沉著的沈威教授此刻也顯得有點不安了。


    “教授怎麽辦,我們去營救吧?”徐加偉說。


    “從技術上講,我們還沒能力,但是如果要去救的話我會參加的。”馬彪說。


    “救?怎麽救?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相救,我們甚至到不了天盡頭。”陳傑說。


    看到弟子們在討論了,沈威教授說:“同學們,關於要不要救的問題我看不需要討論了,救是肯定要救的,兩條人命,更何況是兩名上一代人類的科學家,常言道惺惺相惜,要是我們處於這樣的環境中,人家也會不遺餘力的施救的。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救,憑現在我們100倍光年的速度去救肯定不現實,我們還得另想他法。我準備向全世界發出通告,舉全球之力營救。”


    “教授,在向全球發出通告之前,我們是不是先有個思路,我們究竟想要人家提供什麽幫助,否則的話牽頭的人就不是我們了。”徐加偉說。


    “哼,我不關心牽頭人是誰,隻要能營救回來就是勝利,即使讓我們當一個小配角我也心甘情願。不過你說的想一個思路我同意,不管是誰牽頭營救,我們出個思路也是義不容辭的。”沈威教授嚴肅地說。弟子們很少看到教授這麽嚴肅的樣子。


    沉默了一會,沈威教授接著說:“我們立即回信息,告訴他們,得知了他們的情況,我們正在設法接回他們,要他們保持聯係,不管有無新情況,每天至少聯係一次。這工作姍姍同學你來做。”


    “是。”林姍姍說。


    “同學們,我們都打開思路,想想怎麽營救。一天時間,也就是明天這個時候,我們集中討論,救人如救火,越快越好。每人想出一個辦法,即便是點子也好,完全放開的想,不要局限於現有的條件,也不要考慮方案是否完整。”


    “教授,您有點焦急了,請您冷靜一下,不然會影響您的決策的。”徐加偉笑著說。


    “哦。”沈威教授說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走吧走吧,你們都回辦公室,這裏我來值班。”徐加偉說。


    “你想一個人在這裏幹坐?”


    “怎麽啦,姍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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