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傾和顧玉珩對於童年有著不一樣的解讀。


    這些也是黎念傾在後來看了兩人拍的電視劇以後,才知道的。


    葬禮結束之後的一個星期裏,顧小棠神神秘秘,一直不願意告訴她在幹什麽。


    一個星期後,拿著劇本來到顧玉珩和黎念傾麵前,告訴她要去拍電視劇,劇情是她和顧玉珩的成長史。


    顧玉珩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顧小棠嘿嘿一笑,“這機會可是你自己不要的,要是回頭看到別人,以你的名義,跟傾傾有什麽親密戲份,你可不要吃醋。”


    第二天顧玉珩請假跟去了劇組。


    畢竟是從小時候開始演,顧小棠又挑了兩個小孩,來演他們的童年。


    兩個小演員都是按照她和顧玉珩兒時為模板選出來的,剛見麵的時候,黎念傾自己都嚇了一跳。


    “我壓根沒準備讓你們演,你們就做最真實的自己,有最真實的反應,把你們當年的片段演出來就可以。”


    開機儀式結束後,顧小棠把兩個人拉到一起,一邊一個,紅娘一樣把兩個人的手交疊,語氣鄭重。


    “自從那些公司都開始拍偶像劇,拉低偶像劇的門檻之後,我們星圖已經很久不出偶像劇的類型了,這次重新出山,必須要讓他們見識到,就算是偶像劇,他們跟我們也是有雲泥之別的。”


    黎念傾和顧玉珩都沒有太把這些話當真。


    直到他們到了片場。


    “傾傾,玉珩,這是要演你們兩個小時候的小演員。”導演把兩個小孩領到化妝間給黎念傾和顧玉珩看。


    這次的導演是任勳,還年輕,但也算是新一代的導演裏比較有自己的主張和見解的,不論是鏡頭的運用還是人物的刻畫都恰到好處,基本沒有什麽廢鏡頭。


    而且因為是美術出身,最擅長的就是在短時間內發現每個演員的閃光點,塑造出來的人物和空鏡都是出了名的二創熱門素材。


    鏡頭語言非常豐富,可以說,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從他的鏡頭語言裏解讀不出來的。


    隱晦又直白,空靈又質樸。


    黎念傾在劇團偶爾休息的時候,會觀賞一下他的作品,對這位年輕的導演一直充滿好奇。


    直到今天見到真人。


    是一個剃著板寸的比她大不了多少歲的男生。


    腦殼圓圓的,帶著眼鏡,常年在片場曬得有些粗糙的皮膚讓他站在顧玉珩身邊看起來好像被顧玉珩要大一個輩分。


    但又很麵善,和腦殼一樣圓圓的眼睛,烏溜溜的,黑葡萄一樣。不算高的鼻子,鼻頭很圓潤,連嘴巴的邊緣也不太明顯。


    整個人就很像一隻奶萌的蕎麥麵饅頭,相比於顧玉珩板著的一張臉來說,又很像那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非常割裂,但又異常和諧。


    “這個叫六月,”任勳把那個小女孩推到黎念傾麵前,又把小男孩推出來,“這個叫子真。來,六月,子真,叫哥哥姐姐。”


    六月看了一眼莞爾一笑的黎念傾,剛準備試探著過去,餘光瞄到旁邊冷著臉的顧玉珩,邁出的腳步果斷地縮了回去,反身撲進任勳的懷裏,小手揪住任勳的衣襟不肯撒手。


    “哎?怎麽回事?六月你害羞啊?”任勳驚奇道,“不對啊,你見到我的時候可沒這樣。”


    “她哪是害羞啊,她是被嚇到了。”子真也退後一步,站在任勳身邊不肯再往前,指著顧玉珩,“那個哥哥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顧玉珩:“……”


    “啊這……”任勳欲哭無淚。


    小朋友,有些話,在成年人的世界裏,是不可以說得這麽直白的。


    他把六月從自己懷裏撕下來,摸了摸小姑娘的頭,求助的目光轉向了坐在顧玉珩身邊的黎念傾。


    “交給我吧。”黎念傾接收到求助信號,信心滿滿地從身後摸出幾顆巧克力來,放在手心,誘哄道,“來姐姐這邊,姐姐這裏有很多好吃的哦。”


    “巧克力吃多了會蛀牙。”子真冷漠拆穿。


    黎念傾:“……小孩子考慮這麽多長大以後會沒有女孩子喜歡哦。”


    “那什麽……”瞧著六月沒有那麽害怕了,任勳決定先撤為敬,把跟小孩子相處的時間留給兩個未來幾個月要合作的大人,讓他們慢慢磨合。


    “那我就先去片場看看準備工作都做好了沒有,你們先交流交流,多跟小朋友說說你們小時候的事情,方便他們更能理解這個角色啊……”


    “先走了!先走了!”任勳一邊擦著汗,一邊退出了化妝間。


    眼瞅著自己的靠山沒有了,六月慢慢地往子真身邊挪過去,試圖尋找新的依靠,挪到半路就被黎念傾攔住。


    黎念傾不在沙發上坐著了,而是走到她麵前,蹲下,衝她張開了手臂。


    於是六月和沙發上的顧玉珩之間就隔了一個黎念傾。


    六月眨了眨眼睛,恐懼消了一些,又抵不過黎念傾手中的糖果的誘惑,開始屈服,一點一點鑽進黎念傾懷裏。


    黎念傾抱到了小孩子軟軟的還帶著奶香的小身體,為了緩解小孩子的情緒,並沒有立刻起身把她抱到沙發那邊去,而是把重心放到一條腿上,另一條腿支起來,給六月當了個小凳子。


    “你很怕那個哥哥嗎?”黎念傾一邊給六月剝巧克力外麵的那層紙,一邊偏頭,問直勾勾盯著巧克力的小六月。


    六月不說話,小小軟軟的身體卻撲進了黎念傾的懷裏,短短的手臂圈住了黎念傾的脖子,附在她耳邊,猶豫了一會,小聲道:“他看起來很凶的……”


    黎念傾聽完就樂了。


    把剩下的幾個巧克力交給子真,讓他自己吃,又把剝開的巧克力喂進六月嘴裏。


    連喂了兩顆之後,黎念傾拍拍手,把指尖的巧克力渣渣拍掉,抱著六月,拉著子真,走到沙發旁邊坐下。


    六月像一隻應激的貓咪,一靠近顧玉珩就開始僵硬,緊緊抱住黎念傾的脖子不肯撒手,躲在黎念傾的頭發絲後麵,悄悄打量著這個“一看就不好惹”的大哥哥。


    “你看,小孩子都害怕你哎。”黎念傾拍拍小六月的胳膊,回應她的是小六月抱得更緊。她抱著小六月往顧玉珩那邊湊了湊。


    又湊了湊。


    直到緊挨著顧玉珩。


    “你抱抱她嘛。”黎念傾對顧玉珩做了個口型。一手攬著六月的後背,防止她突然心血來潮往後一仰,另一隻手去抓顧玉珩的手,慢慢拿著他的手放到小孩的後背上。


    顧玉珩的掌心很暖,不同於他對外冷冰冰的形象。


    那手骨骼勻長,上麵覆著一層冷白的皮膚,如玉琢成。長年執刀的手指生著薄繭,還帶著醫院消毒水的冷香。


    看起來冷硬矜貴的,該在鋼琴鍵上跳躍,不染凡塵的一隻手,在觸到孩子軟軟香香的小身體的一瞬間,軟化下來。


    六月也感受到了這股暖流。


    她從黎念傾肩上把頭抬起來,還是不敢和顧玉珩對視,一雙大眼睛隻瞅著黎念傾。


    “六月,讓玉珩哥哥抱抱好不好?”黎念傾柔聲跟她打著商量,“玉珩哥哥也很喜歡六月的。”


    顧玉珩在旁邊沒搭腔,隻是用手指去勾了勾六月的小手。


    六月很猶豫。


    因為這個大哥哥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喜歡小孩子的模樣。


    但最後看在黎念傾的麵子上,還是咬牙決定犧牲一下自己,不情不願地衝顧玉珩張開了懷抱。


    “好嘞!”黎念傾見機不可失,趕緊把六月推進了顧玉珩的懷裏,自己準備去搞定那個難纏的年紀更大的子真,還沒站起來就被六月拽住了。


    奶娃娃的求生欲是很強的。


    那隻小手都攥成了一個小包子,嚴絲合縫的,一點空間都沒留。


    小六月的眼淚已經蓄勢待發,隻要自己敢離開,那就是水漫金山的下場。再說小孩子的骨頭都比較脆弱,黎念傾也怕自己硬把她的手給掰開,不小心傷了她。


    權衡之下,黎念傾坐回原處,衝站在沙發另一頭觀察局勢的子真招了招手。


    子真年紀大一些,見過的世麵也比六月要多,並不如六月那樣害怕,見黎念傾喚他,也就冷著臉走了過來。


    “你叫子真?”黎念傾開始和他套近乎。


    “嗯。”


    “今年幾歲啦?”


    “十歲。”


    “十歲啊……”黎念傾充分發揮了自己當年去鄉村小學支教實習時候積攢的能力,開始跟這個不苟言笑的小朋友尬聊,“你演了很多戲了嗎?”


    “沒有,也就兩部而已。”


    “那已經很棒了呀。”


    “謝謝。”子真不卑不亢,衝黎念傾點點頭。


    “你真的,跟你玉珩哥哥一模一樣……”黎念傾扶額,側頭看向顧玉珩,“你看看,你小時候就這個樣子!你要我怎麽能不怕你嘛!”


    “我……”顧玉珩啞口無言,懷裏的六月瑟縮了一下,他趕緊放緩了臉色,不再試圖辯解,“抱歉,那時候沒想這麽多。”


    “好啦好啦,原諒你了。”黎念傾親親他的側臉。


    兩個小孩子睜大眼睛看著成年人之間的互動。


    倒是給黎念傾也整得不好意思了。


    “真的,不要學你玉珩哥哥,”黎念傾轉移了話題,表示了對子真未來的擔心,“這樣以後真的很容易母胎solo的。”


    子真:“沒關係,我覺得他都能找到姐姐,我應該也能。”


    黎念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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