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一短,還有最後的細長口哨聲!


    他心中大喜,連忙去開門。


    “將軍,屬下來遲,還請將軍責罰。”


    蕭二和蕭三一路尋著將軍留下來的標記,終於在昨日夜裏尋到了此處。


    可惜屋子裏一直還有他人,以免打草驚蛇,他們二人一直守在屋外。直到方才瞧見那位小娘子出了門,他們二人才敢速度現身。


    “無妨,如今北狄人盤踞在瓜州的賊窩如何了?”


    “回將軍的話,第二日那個賊窩就被大火燒毀了,幸好屬下提前帶人埋伏,抓到了三個活口,蕭四還在審問他們三人。”


    “嗯,如此甚好。”


    蕭承毓微鬆了口氣,看來這一次受傷也沒白白忙活。


    “將軍,屬下還有一事稟報。”蕭二眼神躊躇,欲言又止。


    “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蕭二倒吸了口涼氣,還是不敢再有所耽擱。


    “將軍,夫人前日連夜跑走了,而且她將府裏的金銀珠寶都帶走了。屬下派人去追,至今還沒有消息。”


    蕭承毓一怔,反而搖了搖頭,積鬱於心,慘慘悶悶地苦笑出來。


    世人皆道文昌侯府家風良好,家中娘子秀美聰慧、賢良淑德,是為良配。可是世人卻不知,薑氏雖出身富貴,為人卻驕縱跋扈,吃不了這西北荒涼之地的苦寒簡陋,日日夜夜都哭喊打罵著要回長安。


    如今看來,薑氏還是如此膽小怕事之輩,真是令人萬分不齒。


    “將軍,你已多日未出現在將軍府中,夫人亦不在府中,府裏和城中已經謠言四起,還請將軍速速回府做主,穩定軍心為重。”


    蕭承毓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卻是抬眸望了望和煦明媚的湛藍天邊。


    “再等一等,我要親自與她道個別。”


    可惜直到漫天晚霞之前,小娘子都沒有再回來。


    蕭承毓明白事宜從急,決定不再耽擱,留下一封書信後就匆匆離開了。


    半年後,蕭承毓再次回來此地時,這一個小木屋已經被燒成了一堆廢墟灰燼。


    他也曾多次派人來打聽過消息,村裏有兩三個人的確見過一個古怪老頭和戴著幃帽的小娘子同行並且出沒此地。可惜兩三個月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二人的身影了。


    村裏人也不清楚山裏頭的那場大火因何而起。曾經的小木屋,曾經救過他一命的小娘子,就像是特意被人完全抹掉了痕跡一般,再也打聽不出任何消息。


    許久之後,他也將這段短暫卻寧靜的山野生活封存於心底。那僅存的一絲貪戀,亦被抹得一幹二淨,蜻蜓點水,雁過無痕。


    北庭都護府,寒夜漫漫,北風呼嘯。


    “都、都護,餛飩都要涼了……”


    姚蘊直愣愣地盯著他,粗糙灼熱的大掌緊緊貼著她冰涼臉頰,燙得她白玉耳垂瀲灩晴方,鼻尖微潮,心馳神往。


    “對、對不住了。”


    蕭承毓回過神來,終於鬆開拽住她的手腕和貼著臉的大掌,連語氣中都透著幾分自己未曾察覺的似水柔情。他從她手裏端來半涼的餛飩湯碗,一口一口地認真吃起來。


    姚蘊一怔,這可是蕭承毓第一次與她低頭表達歉意。


    “都、都護,好吃嗎?這也算是我唯一會做的拿手吃食了。”


    “嗯,味道不錯,我很喜歡。”


    蕭承毓吃完了一大碗餛飩,就連熱湯水都喝得一滴不剩,竟然還破天荒地朝她笑了笑,笑意煊然,如沐春風。


    這一下子姚蘊心底就更加發憱了,莫名其妙地瞅著他。


    “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他盡量忽視掉她迷糊探究的眼神,輕聲回應。


    姚蘊應了聲好,隻覺得他周身透著古怪卻又道不出哪裏古怪。


    她扶起他往後頭院子走去,兩人慢慢悠悠並排而行,身後留下大大小小的雪印子,一串又一串,連綿不斷,漫步踏雪,悠然自在。


    新年伊始,蕭承毓破天荒地在都護府裏一連住了七八日,到今日都還沒有要回軍營的跡象。


    這就有人歡喜更有人憂了!


    不知道蕭承毓那廝給他們灌了什麽迷魂湯,薛淮、蕭十四和姚茂天天都興奮地圍著他打轉,一下子要拉著他教他們練劍習武,一下子又要他給他們講軍營戰場上的趣事軼聞。


    更加令人瞠目結舌的是,蕭承毓竟然不怒亦不惱,反而笑意融融地與他們打成一片。


    憂愁苦悶的當然就是姚蘊自己了。


    每日一大清早,姚蘊就被他砰砰砰地強行喚起來,練箭成了每日的必備功課。


    前幾日她還興致勃勃、躍躍欲試,再後來就是滿眼嫌棄、不願嚐試了。


    這一日一大清早,蕭二又是早早就守在院子裏了。


    “蕭二侍衛,昨夜薇姐兒哭鬧得厲害,姚娘子很晚才入睡,要不今日就……”白露訕笑了幾聲,想為自家娘子求個情。


    蕭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卻是推脫不得的:“白露娘子,都護說今日還得勤加苦練,還勞煩你再通傳一聲。”


    “好吧好吧,我這就去。”


    入了屋子,姚蘊已經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她撐直了雙臂,雙肩僵直酸痛得很,似被人反複重重扭捏捶打過,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她翻了個身,下腹在隱隱作痛,算著日子應該是來月事了。


    “蕭承毓,你這個混蛋.....”


    白露掀起了床簾,站在床榻邊上恭敬垂首:“娘子,蕭二侍衛已經來了,奴婢服侍你起身更衣吧。”


    姚蘊撇了撇嘴,不悅道:“累死我了,今日我就偏偏不去了!”


    “娘子……”白露為難地看著她,“蕭二侍衛已經等候許久了。”


    姚蘊大大咧咧地翻了個身,特意往床榻裏頭鑽了鑽,悶著被子說道:“你去說,就說我身子不適了,今日就不去了。然後再將新的月事帶、草木灰和棉花取來給我。”


    白露無奈歎氣,原來是來月事了,娘子每次來月事時身子都很是不爽快,隻好先去稟報蕭二。


    姚蘊聽見屋外再無動靜,微微鬆了口氣,蒙著臉欲要再次睡去。


    “姚娘子、姚娘子……”


    耳旁傳來白露慌裏慌張的聲音,而且還有人在拉扯她的溫暖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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