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雪花紛紛揚揚的從天上飄落下來,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帳篷,大地立刻變得銀裝素裹。白九凊不禁想起一句詩“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白九凊問道:“曈哥哥,北冥海不會結冰嗎?”


    敖曈說:“這北冥可是神海,是從來不會結冰,不過啊,就是有一點冷。”


    昔日兩小已經都長大了。


    白九凊想起敖曈昨天晚上提起的婚約的事情,有點著急,連忙問道:“曈哥哥,你昨夜說的婚約是怎麽回事?”


    “我幫你回憶一下吧,就在五萬年前,我父王母後與狐帝商討的,你若不信可以去問你阿爹。”


    白九凊剛想轉身離開,就被敖曈拉住,說:“九兒,你可不可以接受我?”


    白九凊心頭一顫,但沒有回頭去望他,說:“曈哥哥,這種事還是容我再思索吧。”


    ·


    地點:青丘


    白九凊回到了青丘,青丘也下起了雪,她發現一個很熟悉的***在那裏等待她——榮軒。


    “百裏?”


    榮軒笑曰:“我來接你回不周。”


    白九凊莞爾一笑,說:“你方可在這裏等我,我這次回到青丘的主要的事情還沒有做呢。”


    ·


    地點:鯉魚閣


    白九凊去了鯉魚閣,見了楊氏,行了個禮,說:“見過楊娘。”


    楊氏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女兒嫁得很風光,顧也瞧不起其他的帝姬了,不過話語間還是略帶了點虛偽:“這大冷天的,九姐兒來了?”


    白九凊坐下,問:“楊娘,八姐姐嫁出去之後,你是否感到寂寞些?”


    楊氏的話中帶著諷刺:“寂寞是寂寞些,不過隻要女兒嫁的好,這些也是應該的。”這些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白九凊笑了,從袖子裏頭掏出一個鑲寶石碧璽花簪,對楊氏說:“楊娘,這是我的一片心意,請你收下。”


    楊氏有點驚訝,問:“這不過年不過節的給我這東西幹嘛?”


    白九凊把鑲寶石碧璽花簪插進楊氏發中,笑曰:“還不是我想起了您從小對我照顧,讓我從小沒了阿娘?”


    楊氏心髒一縮,聲音發顫:“你、你這個傻丫頭,總提你阿娘做甚?”


    白九凊嗬嗬笑了,笑的瘮人,說:“楊娘,您怎可以明知故問呢?不是您當初送給我阿娘一副鑲寶石碧璽花簪,然後她中毒而死嗎?”


    楊氏說:“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白九凊還是保持著那副微笑,說:“楊娘,別緊張啊,你管怎麽知道的呢?”


    楊氏猛然間想起一個事情:“鑲寶石碧璽花簪?鑲寶石碧璽花簪!”她將鑲寶石碧璽花簪拔出,狠狠地摔在地上,指著白九凊說:“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白九凊說:“我隻是在這花簪上塗了一點劇毒,這劇毒會透過頭發,滲到頭皮裏,不出半個時辰……”


    “啪——”一個巴掌落到白九凊臉上,楊氏說:“白九凊!你好狠啊!”


    “我這般狠毒也是被你逼出來的!”白九凊輕笑,“你們說幻獸和妖魔的出現預示著瘟疫的爆發。由於愚昧、自私的惡習,古人經常將災害的原因推到畸形、殘疾的生物和人身上,加上當時麵對災害時普遍的無能,致使這些具有某種特征的動物和人往往遭到迫害。”


    白九凊走進楊氏,狠狠地回了一巴掌,楊氏一個沒站穩跌在地上。


    白九凊說:“你們無知,就因為我是隻萬年難見的白狐,就因為我又邪神附身,就要對我有偏見?還有,當年你是最得寵的,新來了一個薛氏,你嫉妒她的容貌,你怕你的地位被搶了,正好因為我的這一出事情,正好得了個順水推舟。你說她生的女兒居然是被邪神附身的,那她自己也並不是什麽好的?所以啊,在阿娘在生命之樹上有了十妹妹時,你就給她鑲寶石碧璽花簪……”


    楊氏此時嘴角流出了一抹朱砂,有氣無力的抬頭望著白九凊,說:“原來你平時的乖巧可愛都是裝出來,你的真麵目是這樣的……”


    “是啊,楊娘是個聰明的。”白九凊冷哼一聲:“不過怕是命數已盡了吧?”


    白九凊轉身離開。


    無人想到,白九凊的最後一擊竟會是這樣,貌似恭謙、好像和順、終日碌碌、行為庸庸,但是一朝動手卻猶如雷霆之勢


    轉身,一縷冷香遠,笑意淺……


    ·


    一少年披著一件明黃色的披風,少見的流露出幾分尊嚴。他鬢角的頭發被風吹的有點淩亂,發絲不斷的掃著他的臉,有些癢,男人不耐煩的用手拂了一把,指著緊跟在他後麵的侍衛道:“你們幾個,去去去,去那邊站著,給我擋著風。”


    侍衛趙藝皺著眉苦著臉道:“陛下,不周的大軍就在前麵看著呢。”


    “那又怎麽樣?”


    鯤眉梢一揚,仍舊是那副憊懶的語氣:“不周的大軍看不看著跟我讓你們去那邊站著有什麽關係?”


    趙藝不耐煩的翻著白眼,粗聲說道:“陛下,榮軒可就在前麵呢,你可悠著點來。咱們可是偷偷來的,就這麽點人,人家一人吃一口都不夠分的。”


    “真是奇怪,你們說什麽呢?我不過是讓你站的靠邊點,不要讓南蠻的風吹傷我的皮膚,跟那妖界不周之君有什麽關係?”


    一位婢女風景的輕哼:“您是讓我們不要打擾你談情說愛才是真格的吧。”


    “啊?什麽?你們竟然是這樣想的?我看起來像是那麽不顧大局的人嗎?”


    幾人的眼光同時望過來,那眼神裏很明確的寫到:非常像。


    “殿下,九帝姬過來了。”


    一名親衛突然伸手叫道,鯤一聽,連忙轉過頭來說道:“快走快走!再不走的回去一律受罰。”


    話音剛落,身邊頓時幹淨的連個鬼影都不剩。白九凊變成一隻白狐飛竄了過來,疑惑的問道:“他們幹什麽去了?急匆匆的。”


    “他們吃壞了肚子,在找茅廁。”


    白九凊一笑,說道:“這一次多謝你。”


    鯤眉梢一挑,狹長的眼睛有著淡淡的光芒:“謝我什麽?”


    “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謝你不趁人之危,謝你在這個時候保持中立不對我們落井下石。”


    鯤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應該是我要謝謝你,不是你當年救了我,我怎麽可能這樣?”


    白九凊頓了頓,說:“你應該有你本來的名字吧?”


    鯤點了點頭,說:“我本名淩霄,現任我族之王,也是仙界之帝。”


    “你族?”白九凊問:“什麽族?”


    “鯤……”


    “鯤族?這不是我給你起的名字嗎?”白九凊驚訝道。


    淩霄笑曰:“我們是仙界的一族,但一直不知叫什麽好,想起我給我起的名字,便叫鯤族好了。”


    “你是仙界之帝,好吧,就算你我互不相欠,將來如若仙界和妖界打起來,戰場相遇也不必手下留情。”


    “那可不行。”某人頓時變臉,掰著手指頭數到:“我在你那住了那麽長時間,吃你的,住你的,穿你的,玩你的,你們不周也不富裕,這樣吧,就罰你們,五年內在戰場上看到我的旗幟立馬掉頭就走。榮軒那家夥那麽凶,我可不敢跟他碰麵,萬一他要是咬我呢?”


    “砰”的一聲,白九凊揮拳就打在淩霄的肩膀上,男人怪叫道:“啊!小凊凊,你就不能換一種表達感情的方式嗎?”


    她的鼻子有些酸,聲音也有些發悶,卻還是笑著說道:“美得你,你不妨開一個清單出來,折合成現金白銀,看看你欠我多少。”


    “哎,”淩霄歎了口氣,微微垂下頭,但是眼梢卻向上挑著,眼尾光芒隱喻,靜靜的看著她:“之前說的還是小頭,主要是你讓我忘不掉你,而你又不能留在我身邊讓我能經常看到你,以後這漫漫歲月,脈脈時光,我這綿綿無盡期的思念之苦,可是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一陣大風吹來,嗖的一聲卷起地上的大片雪花,男孩衣帶飄飄,眉眼如水,麵色竟帶著幾絲落寞和孤寂。他牽起嘴角淡淡一笑,笑容無奈且苦澀,微微搖頭,似乎在自嘲一般,唇角的弧度挽起一汪清寂,好似山巔的積雪,冰冷且寂寞。


    白九凊頓時就愣住了,眼神如鋼水遇冷,登時凝結,想說什麽,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哈哈!”


    淩霄突然一手指著白九凊,一手捂著肚子笑的險些翻下去:“看你那表情,凊凊,你真以為我像敖曈那家夥一樣昏了頭嗎?”


    白九凊被他戲耍,頓時大怒,揮拳就要去打他。淩霄靈敏的一躲,得意的說道:“每次都讓你得手,那我這個王當得豈不是太沒麵子了?”


    “混蛋!”


    淩霄笑道:“你也不能太自信了,敖曈那家夥是倒黴,打小就跟你一起混,可能感覺全天下除了你就沒別的女人了。榮軒那小子更傻,我估計他可能一生見慣千依百順的美豔熟女,冷不丁你這麽一朵幹巴巴的狗尾巴草蹦出來他就驚為天人當你是寶兒了。你難道以為我會跟他們倆一個德行,哈哈!”


    白九凊怒道:“你還說?”


    “不說了不說了,小凊凊,我問你一件事,很重要,你必須老實回答我。”淩霄變臉比翻書還快,立馬肅容說道。


    見他嚴肅,白九凊也沉聲說道:“你問吧,能說的我一定知無不言。”


    “你說的啊。”


    “是我說的,你問吧。”


    “那個、那個,我想問……”淩霄神秘兮兮的左右看了一下,然後皺著眉說道:“我想問……”


    “你到底想問什麽?”見他探頭過來,白九凊暗暗納悶,淩霄從來沒這樣過,到底是什麽事,難道他想問不周的軍事計劃?


    “我想問……”淩霄嘴角微微一扯,突然大聲說道:“我想問榮軒是不是還是個雛兒!”


    “淩霄!你找死!”


    “哎?不說就不說,用得著翻臉嗎?”


    “我看你今天是誠心想要挨揍!”


    “啊!小凊凊,冷靜點冷靜點,我沒惡意的!啊!趙藝護駕!護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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